戴建军带着李升去找唐和中, 而云歌灵和薛雪明则留在家中看守被绑着的李礼和收拾一下晚上要用到的工具。
等戴建军和李升回来的时候, 时间已经溜达到了九点。戴建军和李升的表情都有些沮丧, 看起来似乎和唐和中谈判得并不愉快。薛雪明以为他们和唐和中闹了矛盾, 手上的活儿也不管了, 赶紧就疾步走了上去, 询问起来。
“怎么了?和中没有解释吗?”
戴建军黑着脸道, “我们根本就没见到唐和中人。”
根据李升的解释,他们到了农庄的中央大厅,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唐和中的人, 后来遇到昨天给他们带路的那个司机小伙子,他们才知道,唐和中有事情处理, 下午的时候就出了农庄, 现在也不知道上哪去了,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云歌灵听了李升的话,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找唐和中对峙的事情被迫暂时先放了下来, 戴建军满脸的不爽, 自己一个人就在角落升起了闷气。大概十点左右, 大家装备上必需品后, 押着李礼就开始前往后山的树林。
防护栏的锁是云歌灵给开的, 戴建军看得目瞪口呆,觉得现在生存真不容易,抓鬼大师竟然还要学开锁。
众人进了后山, 相互扶持着走了大半段路, 在快要到达瀑布的时候,李礼却突然暴躁了起来。见人就咬,绑在他身上的绳子隐隐有要被挣断的节奏,因为李礼的反抗实在是太过强烈,云歌灵和戴建军都没法靠近他。
戴建军看着恶狠狠瞪着他们,不断撕咬着身上绳索的李礼,问云歌灵,“他这是怎么了?”之前也不是没有挣扎,但是反应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厉害,感觉他们真要走过去,势必得被猴灵占了身的李礼给咬伤。
云歌灵没有回答戴建军的问题,而是仰头看向了头顶茂密的树林,头顶的树叶不断地摇摆着,明明没有风,但是那树叶就像迎接了一阵又一阵的龙卷风,那抖动的树叶不停地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在这些树木上面,隐隐约约似乎还能看到一道又一道的黑影朝着瀑布的方向前行。
耳边的嘶叫声也越来越大,刺耳尖锐,好像有无数的猴子被扔进油锅中油炸时发出的那种凄厉的叫喊声。戴建军等人也听到了这种叫声,只是听了那么两秒,他们几人的皮肤上就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戴建军摸了摸自己手臂,喃喃道,“这声音怎么这么瘆人啊,发生了什么事吗?”
明明没有看到猴子,却听到了猴子不断嘶叫的声音,而且周围的树木摇摆得又特别的厉害,弄得就像是有无数巨人的黑影就在头顶嘻嘻哈哈地围观着他们,商量着怎么把他们脱皮拆骨吞入腹中。
而在周围的嘶叫声变得越来越大的时候,李礼的反应也越来越激烈,一直对着瀑布那边的方向不断的“吱吱吱”的呐喊着。在云歌灵打算一掌敲晕李礼的时候,不知何时已经挣断了绳索的李礼对着云歌灵等人“吱吱吱”地警告了几声,就如同利箭一样奔出了好远,直接就消失在了前方的黑暗中。
“李礼!!!”
李升和薛雪明根本没想到李礼会离开,只能着急地对着他消失的方向大声的叫唤着。可惜回应他们的只有周围哗啦啦的树叶摇晃声和那些瘆人的尖利嘶叫。
戴建军紧紧地瞅着李礼消失的方向道,“是不是瀑布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歌灵沉着脸,心里有个不太好的念头一晃而过,她赶紧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众人见她这么严肃,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赶紧撒腿就跟着她一起朝着瀑布那边跑了过去。不过等他们到了瀑布前面的空地时,只听到了一声极大的爆炸声,前面高耸的瀑布在他们面前直接就炸开成了一朵烟云。戴建军和云歌灵反应迅猛,直接就压着李升和薛雪明往后面的林子退了去,有着茂盛的树林遮挡,那爆炸带来的影响并没有伤害到他们。
云歌灵按住被强大的风力吹得不停摇晃的头发,眯着眼看向了前方一片白色的瀑布。爆炸声还在继续,瀑布上面的石块全部炸开掉落在了底下的水里,使得水流往四处乱溅。等灰尘没有那么大时,云歌灵等人都看到了停在瀑布顶端的那辆熟悉的运输车——之前云歌灵和戴建军等人就是靠这车往瀑布的山洞里去的。
云歌灵视线极好,她努力地朝着运输车升降下来的电梯看去,隐隐在那上面看到了几个人影。
戴建军眼力也不差,他指着前方就道,“那是不是唐和中和张权友几人?”
李升和薛雪明数了数,进到山洞里的人影的确有四个人,看那身材,十之八.九就是唐和中和张权友等人。李升和薛雪明皱了皱眉,脸色不是很好看,现在这个时候,唐和中跟着张权友他们到瀑布的山洞里去能干些什么?李升和薛雪明还在心里不断地反问自己,他们认识的那个唐和中真的和林广新那批人是一伙的吗?
云歌灵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李礼的身影,王炸那边也表示没感应到猴灵的怨气。最后云歌灵把视线落回了瀑布中央那个已经四分五裂的山洞里,此时山洞的头顶大开着,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些窄小的洞穴已经被炸开,唐和中他们现在应该就在前往摆放着猴子头颅的空地去。
薛雪明握紧了自己的双手,担心道,“李礼呢,我们李礼去了哪?”
“李礼不会也跑到山洞里去了吧?”戴建军蹙起了眉头,如果真如他所说,这肯定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坏消息了。
李升扶着树木,沉声道,“不行,我得去找李礼。”
“我也要去!”薛雪明也跟着站了起来,看她的神情,谁都无法阻止她。
戴建军觉得这样贸然过去实在是太危险,但是看着他们的表情,知道如果此时换做自己的妻子出了事,他也不会坐视不理,所以一时间有些纠结,想劝李升他们但是又觉得劝不住。
云歌灵倒是没有戴建军想得那么多,反正刚才运输机那边张权友几个胖子乘坐都没有事,那么李升上去出事的几率就更少了。云歌灵迈脚朝着上到瀑布山坡的小路边走边道,“跟上,我们没什么时间了。”
李升和薛雪明听了赶紧跟了过去,戴建军瞧着他们一个两个都这样,最后只能硬下心也跟着往瀑布山顶跑去。也算是他们走运,大概是唐和中为了以防万一,在山脚不远处还留了一辆上到山顶的大巴车,本来大巴车是用一些叶子给盖住的,幸好云歌灵眼尖,打那边过去时留了一个心眼,才发现了这对于此时他们来说非常适用的汽车。
戴建军虽然不会开大巴,但是他会开轿车,上手了几分钟,虽然开得有些颠簸,但是好歹让大巴上了路。云歌灵一直很注意时间,等他们的车子上到山顶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等他们捣鼓着怎么用那架运输机时,又过去了十多分钟。随着时间的消逝,完全不知道山洞中的唐和中等人是什么情况的李升等人越发的着急,可是现在着急根本没用,他们只能努力地加快手中的速度。
而另一边。
唐和中提着手电筒带着张权友、黄文彩和华大明三人纷纷进到了山洞中。张权友几人一直知道这个山洞的存在,但是因为地势的原因,他们还是第一次进到这种地方来。
黄文彩打量着两边凹凸不平的石壁,压低着声音问道,“这里真的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吗?”
唐和中走在最前面,手电筒的灯光稳稳地照亮着前面的路,不过光线实在算不上明亮,前面还是黑黢黢的一大片。唐和中语气平静道,“现在我们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我没必要大费周章的骗你们。而且现在怎么看,都是我比你们还要危险,反倒是我,有点怀疑,你们知道了解除身体被诅咒的方法后,会不会就地杀了我?”
张权友默默的和黄文彩递了个眼神,他大声笑道,“我们只为钱,对杀人可不敢兴趣,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我们还没享受够呢,杀人不就等于自寻死路吗?虽然我们不聪明,但是也不傻。只要唐先生按照我们原先说好的来做,我们完全没必要兵戎相见。”
“那就最好了。”唐和中的语气听起来愉悦了许多。
华大明四处张望了一下,回头看着黑漆漆的身后,他赶紧抱住了自己的手臂,瑟瑟发抖地开口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黄文彩回头瞪了他一眼道,“你又在疑神疑鬼了?”
“大明,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张权友也不太高兴地回头看了华大明一眼,现在他们处在幽深不见底的山洞中,华大明无意于就是在别人鬼屋闯关时说着鬼故事的人,实在是让人心情很糟糕。
“我没开玩笑。”华大明的声音渐小,有点底气不足道,“真的有声音,你们没听到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嘶叫,似乎是从洞外面传来的。”
张权友和黄文彩互相给彼此递了一个眼神,他们见华大明也不像是真在说笑的样子,停下了脚步仔细地倾听了起来,除了有石头哗啦啦落下的声音外,还真有一丝丝的,断断续续的什么声音伴着风声传进了他们的耳边来。
这些声音呜呜的就像是有无数的人在哭喊,声音越听越清晰,张权友和黄文彩脸色霎时都变得有些难看。
华大明瞧见他们的神色,就知道他们都听到了,赶紧走到他们身边道,“你们是不是也听到了,我怎么感觉那么的不对劲?”
黄文彩刚想让华大明别自己吓自己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他们身边的光源怎么变弱了,等黄文彩回头往四周看过去时,他们身边哪还有唐和中的身影。
黄文彩高声质问道,“唐和中人呢?!!”
张权友和华大明听了黄文彩的话,一下子就忘记了嘶叫声赶忙转头四处寻找起了唐和中的身影。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找,都没能找到唐和中这个人。唐和中就像是夜晚中的鬼魅,消失得无影无踪。张权友朝前走出了大段路,也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张权友回到队伍中,阴沉着脸摇了摇头。
华大明那边脸色青得可怕,他屁滚尿流地跑了回来,指着靠近瀑布那个出洞口的方向惊慌失措道,“我们……我们进来的入口不见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黄文彩脸色一变,高声质问道。出入口都是固定的,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了呢,以为现在他们在玩迷宫游戏吗?
华大明拼命地摇头,不住地搓弄着自己的手,他的手心此时布满了冷汗,湿哒哒的,“真的不见了,前面只剩一堵墙,把我们的出入全部堵死了!”
张权友疾步向前,“走。”
黄文彩瞪了华大明一眼,“如果你骗了我们,你就等死吧!”
华大明被瞪得瑟缩了一下肩膀,喃喃道,“我真没骗你们。”
其实瞧见华大明的神色,黄文彩和张权友心底多少已经有所预料了,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不过不管他们愿不愿意相信,朝着出口去的这条路并不长,走个百八十步总有到达的一天。当黄文彩和张权友看着华大明说得那堵墙壁时,两人的神色已经不言而喻。
张权友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尤其是不管他们怎么踹怎么推,那堵墙依然坚固得纹丝不动。黄文彩也在旁边骂骂咧咧了起来,这面墙完全把他们的去路给堵死了,听那声音,这墙还不是空心的,别说是推和踢了,怕是现在有机器过来帮忙,一时半会都破坏不了。
黄文彩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道,“特么的现在都是什么事儿!”
张权友冷笑了一声,眼底泛着冷光,他道,“什么事?唐和中欺骗了我们!这一定是他搞出来的,他想我们死在这个山洞里面!”
这个山洞本来就位于瀑布中,而瀑布则在后山的树林里,平时根本就没有任何人会过来,他们这次过来也没有准备食物,怕是在山洞中饿个三四天,直接就能让人过来收尸了。
华大明小声问道,“我们和唐和中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我们?”
“无冤无仇?”黄文彩睨了华大明一眼,那眼神仿佛在嘲笑华大明的无知,“你好好想想,没了我们,唐和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华大明低头沉思了起来,很快,他就瞪圆了眼睛抬起了头,“猴肉……”
黄文彩、华大明和张权友一共三个人,而唐和中只有一个人,如果黄文彩这三个人还在的话,唐和中就需要和他们分吃这越来越稀少的猴肉。黄文彩他们住在农庄已经好几天,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到后山来,可是每次过来他们都找不到他们要找的猴肉。这里直接就说明了,经过一年的时间,这边的猴子被他们杀害的数量太多,已经渐趋减少,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总有人会吃不到猴肉,然后在想想黄文彩三人的数量,那消耗猴肉的数量显然需要很多。如果没有他们在,唐和中享受猴肉的时间就会不断拉长,说不定只供应他一个人,还能让猴子得到一个短期的繁衍。
不管怎么说,杀了黄文彩三人,对唐和中只会利大于弊。而且黄文彩几人饿死在山洞中,最后铁定会被人归类为咎由自取的自杀行为,而不是他杀,唐建中完全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
华大明越想后背的冷汗流得就越多,唐和中竟然是如此心思缜密的人,怕是从很久前就意识到了猴子日趋减少的状况,所以和他们打好关系,获得他们的信任,还说带他们来解开吃猴肉带来的诅咒等等事情,其实根本从一开始就是在欺骗他们!
唐和中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华大明抹了一把汗水,着急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出口已经被唐和中堵死了,难不成我们真要在这里面饿死吗?”
黄文彩瞧见他那怂样就忍不住来气,“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慌什么慌!”
“我不想死啊,文彩,权友,我们不会死的对吧?”
华大明害怕得已经浑身发抖。黄文彩火气更大了,张权友那边也紧蹙起了眉头,心里也是十分的不悦,不明白他们的队伍里怎么就让华大明这样的人加入,完全帮不上忙不说,关键时刻还特别打击士气,自乱阵脚。
张权友冷声道,“行了,你再嚷嚷下去,你就在这边等死吧。”
“抱歉,抱歉,我就太紧张了,我……”华大明最怕的就是张权友,张权友一瞪他,他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张权友也懒得搭理他,对黄文彩道,“唐和中不可能这么大能耐搬来这么一大块墙堵住了我们的去路。你看看这四周的痕迹,这面墙根本就是早就在存了的。”
“你的意思是……”黄文彩仔细地看了看墙壁的切口,眼睛微微亮了起来,“唐和中其实带着我们绕了其他路,让我们以为这就是出口,其实出口在其他地方!”
“没错。”张权友道,“什么嘶叫声,怕是唐和中外面有人和他合谋制造出来的,为的就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好让自己离开。然后我们发现唐和中跑了后,心里就会慌,然后又发现出口被封锁了,一定会陷入紧张害怕自暴自弃的状态中。这样我们就落入了唐和中制造的陷阱,根本就不会认真地思索怎么离开……”
黄文彩冷着眼,“唐和中真他妈不是人,为了自己发财,就要牺牲我们。”
“果然金钱面前,其他都是放屁。”被人耍了,张权友的心情此时非常的糟糕,骂骂咧咧了好一会。
黄文彩道,“我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我们赶紧去找出口。”
张权友应了声,抬脚就和黄文彩一起朝着前面黑黢黢的通道走了过去。他们好像完全忘记了华大明,连叫也不叫华大明一声,华大明自知理亏,只好默默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过来的时候只有唐和中拿了手电筒,现在和唐和中分开了,张权友三人只能暂时拿着手机当成了照明工具。他们走的这段路好像无止境一般,明明他们已经走了十多分钟,却仿佛仍在原地踏步。
当他们终于走到一个转弯口时,三人的手机忽然剧烈地闪烁了起来,手机最上端满格的电量嗖的一下子降到了底,等张权友三人反应过来时,三台手机就响起了关机的铃声,叮叮咚咚地一下子就陷入了黑屏的状态。
“艹!”
不知道谁先开口骂了一句,不管是张权友还是黄文彩,亦或是华大明,看着黑掉的手机首先就是不停地按住开关键,可是不管他们怎么摆弄,那手机就像是和他们往躲猫猫一样,根本没有回应。黄文彩气得又是敲又是甩的,但是手机黑下去的屏幕还是没有再次亮起来。
张权友黑着脸骂道,“这他妈都是什么事!”
黄文彩一气之下就把手机给砸到了地上,手机霎时四分五裂,里面的零件都洒了出来,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黄文彩一脚就踩了上去,好像泄火一样又碾压了几脚。等黄文彩打算把脚收回来时,一个东西就从她面前砸了下来,直接就砸到了她的脚边。
华大明吓得直接就抓住了身边的人,哆哆嗦嗦道,“刚才是什么声音?”
黄文彩胆子比华大明不知道大了多少,除了刚才被吓了一跳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用脚踢了踢前面好似圆球的东西,开口道,“这啥玩意?”
张权友眯了眯眼,“球?”
黄文彩弯下腰,那差点砸到自己的“球”给捡了起来,等拿着东西靠近眼前时,华大明一抬头就看到了惨白惨白的头颅上两颗黑溜溜的眼洞,那一排排的牙齿咯吱咯吱地还在上下地摩擦着。
“啊啊啊啊————”
华大明直接尖叫一声,也不管黄文彩和张权友,自己就惊慌失措地朝着前面的黑暗跑了进去。
黄文彩和张权友没想到那个所谓的“球”会是个头颅,脸色也被吓得一会黑一会白的。黄文彩随手把头颅给扔到了角落,暗骂了一句晦气。
张权友和黄文彩就这么地看着华大明跑离了队伍,他们默契的谁也没有提去找华大明的话,在他们心里,华大明自己走了更好,不用再拖自己的后腿。或许华大明死了,他们还会感到非常的高兴。反正黄文彩已经一刻都受不住华大明的性子,一个大男人婆妈得连个女人都不如,瞧见什么只会尖叫和害怕,明明他们不害怕都被华大明弄得跟着慌乱烦躁起来。
张权友和黄文彩继续朝着前面的通道走去,走着走着,他们就进到了一个周围满是洞穴的地方,不管是头顶还是两边的墙壁,都布满了一个又一个的洞口。而在一边的角落,大概是被刚才的轰炸,给炸出了一条坍塌的小道。小道周围都是乱石,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艰难,而小道两边的墙壁上的洞口也被炸得只剩了一半,零零碎碎的。
这边只有小道这一条路,张权友和黄文彩根本没得选择。张权友艰难地用肥胖的身体挤进了这条路,仅仅走了五分钟不到,张权友的身体就被刮出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张权友越发憎恨唐和中,怕是现在唐和中站在他面前,他定会上前好好教训他一顿。
黄文彩身体轻盈,倒是不怎么受周围乱石的影响,只是脚下踩到的水流都涌进了她的鞋子里,湿漉漉的感觉并不好受。
黄文彩看着面前因为头顶破开,被月光照射进来的环境,小声嘀咕了一句,“华大明不会也在前面吧?”
他们过来的时候只有那么一条路,华大明也是奔着这边来的,他们碰见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黄文彩一想到又要被华大明缠上,心里就不舒服。
不过一路走来,别说华大明的身影了,他们连一只蚊子都没看到。等黄文彩和张权友终于挤进一个空阔的洞口时,身上已经湿了大半,都是被流出来的汗沾湿的。
这个洞口很大,而脚下的水也很深,已经覆盖了黄文彩和张权友的小腿。因为光线的原因,黄文彩和张权友暂时没看清洞内的环境,只知道周围好像摆满了什么东西,散发着一大片的白。黄文彩占着身体轻巧,先踏着水走到了一边的墙壁,眯眼凑前,当她看清眼前的东西时,惊愕得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大步,差点因为脚滑摔倒在地。
张权友看她反应这么大,连忙也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黄文彩捂住嘴巴,示意他自己往前看。张权友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黄文彩反应那么大,但是还是抬头往前凑了过去,当看到那密密麻麻,从地板一直快堆到他腰间的头颅时,张权友觉得自己也有了反胃的感觉。
这些头颅的面向全部都朝着张权友他们这边,不知道多少双黑漆漆的眼洞紧紧地盯着他们,那些牙齿还咧得很大,好像在呐喊又像是在笑,尤其是被水冲刷过的一些头颅,那黑洞洞的眼睛内仿佛在流着眼泪,又笑又哭并且整张脸都是骨头,仔细一看,还会发现那惨白的头颅上还攀爬了一些白色的一条又一条的尸虫,这些尸虫肆无忌惮地游走着,定睛一看,就像是那些头颅都是由这些尸虫所构成的,密密麻麻,形成头颅一直在动的画面……
越看就越恶心,张权友注意到被水冲过来的白色虫子,慌张地就往后退了过去,他太紧张,退后了也没看到黄文彩就在自己背后,直接就压在了黄文彩身上,两人齐齐栽倒在了水里。
等张权友和黄文彩从水里爬起来时,那些尸虫已经黏在了他们的脸上,有些甚至还流进了他们的嘴巴里。张权友和黄文彩一不注意,喉咙一咽,就把嘴巴里的尸虫给吞进了腹中,两人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后,扶着墙就干呕了起来,可惜不管他们怎么挖喉咙,都没法把肚子里的尸虫给吐出来。
等他们知道干呕简直就是徒劳无功时,偏头才发现左右两边还是那堆得满满当当的头颅,张权友和黄文彩又默契地栽在了水里。
黄文彩从脸上捏了一只白虫子,看着那白虫子在她手指上断掉,流出浓稠带着腥味的浆液时,脸色已经发白得可怕。
黄文彩暗骂一句,“这什么鬼地方!”
“妈的,让我出去我一定杀了唐和中。”张权友摸了一把脸,直接就摸出了一掌心的虫子,这些虫子还在他的指尖慢慢地蠕动着,恶心非常。张全友忍不住握了握拳,那些虫子的脑浆瞬间就爆开,直接就变成浓稠的浆液黏在了他的手中,黏黏糊糊的,用水洗了还是觉得手上的异样感非常突出。
在张权友和黄文彩恨不得把引他们进来的唐和中千刀万剐的时候,不知道哪个方向忽然传来了华大明的尖叫声,那尖叫声十分的漫长,凄厉得可怕,好像华大明正在受着非人的折磨般。
这声音实在是让人感官厌恶,张权友和黄文彩走在了一块,黄文彩心里浮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随着华大明的尖叫声渐息,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华大明不会出事了吧?”
张权友没有说话,但是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去。
“好像是从我们过来的那条小道里传来的,我们过去看看。”张权友思考了两秒,最后还是决定过去打探一番。
黄文彩点了点头,与张权友一块走到了洞口,可是他们还没迈出去时,鼻尖就闻到了一股又一股的腥臭味,这味道很大还很熟悉——是血!
黄文彩拉了拉张权友的衣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快,快看下面的水流。”
张权友低下头看去,脸色霎时黑沉了起来。洞口外面的血流不住地往这边的洞穴流过来,刚才还带着点石块碎屑,算是挺清澈的水流此时已经变成了红色,这些红色的血流很快就流到了张权友和黄文彩的脚下,那股子的血液腥臭味就更浓了,好像环绕在了两人的周围。
张权友和黄文彩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这些红色的血液……怕是华大明身上流出来的。
张权友咽了咽口水,迈脚顺着血液流过来的方向走了过去,越走近,那血液的味道就越大,底下水流的红色就更深。而当张、黄两人终于走到华大明的尸体前时,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着华大明惨烈的死状,他们的心里还是不由得隆起了一大片的阴影。
华大明的脑袋好像被什么利器给割了下来,被用一根绳索给从头顶的洞口处垂吊了下来,他的双眼此时还在大睁着,里面似乎还能看到他死前所表露出来的无尽的惧意。他的下颌好像被扭坏了,有点脱落,嘴巴以一种非常奇怪的方式大张着,牙齿被全部给拔了出来,里面只能看到黑乎乎的牙床,随着这无牙的嘴巴,嘴角还溢出了一滴又一滴的血水。
而这还不是最残忍,最让人觉得可怕的。最让人受不住的是华大明的身体,他的身体和脑袋同样被利器给分割了开来,并且还是割成了一块又一块,那些碎肉已经看不出是身体的哪个部分,被人随意地丢在了墙角,因为水流的影响,有一些较小的肉块还被水流给冲到了张权友和黄文彩的脚下来。
这些沾着血的水流里还有华大明肉上流出来的油渍,黄澄澄的似乎还散发着光,黄文彩终于受不了,扑到一边去大吐特吐了起来,那些吐泻物即使被冲到她的脚下,她也已经自顾不暇。
张权友的胃里也是一阵的翻滚,今天刚吃过的晚饭似乎已经涌到了喉咙里,最后在快要吐出来的时候硬生生又被他给咽了下去。
张权友四处瞥了一眼,确定杀害华大明的人不在附近的时候,才忍着浓郁的腥臭味,伸手就去一块又一块地搬离了华大明的尸块。张权友翻找了好一会,并没有看到有用的信息,华大明尸块的切口很平整,看起来用的应该是刀面极大的刀刃。
张权友的脸被头顶的一滴水液给滴中,他抹了一把,发现手心上全是红色后,皱着眉黑着脸就抬起了头头,正好就对上了华大明死不瞑目的脸,他忍着不适退后了一步,大骂了一句脏话。
张权友心情非常的糟糕,出不去这个山洞已经够让人不悦了,现在竟然还有个分尸变态游荡在附近,生命被迫放在了一块大石之下,总觉得那绑着绳索的大石随时有砸落下来的可能。
张权友一把拉住了还在吐的黄文彩,压低着声音道,“别吐了,赶紧走!”
黄文彩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太过未明,他们随时都有危险,点了点头捂着嘴巴就跟在了张权友的身后,两人朝着来时的路走了出去。张权友仔细地看着前面的路,就怕错过了其中的一条分岔路。唐和中不可能把出口给变没了的,一定有哪里是他们疏忽了而没有发现。可是不管张权友和黄文彩怎么走,他们一直都在那面被堵住的出口和满是尸虫的路上来回打着转。
看起来这个山洞只有一条出路……
黄文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神经已经频临顶点,她暴躁地不断地反问自己,“出口究竟在哪,怎么可能会没有出口,这都是什么事,我们不会像大明一样死在这里的,不会,绝对不会,快告诉我出口在哪,出口呢……”
黄文彩感觉自己已经被山洞里的氛围给弄得快要疯了,她对着前面堵着去路的墙各种的拳打脚踢,可是等她手和脚都砸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红痕时,那墙壁依然纹丝不动。
“行了,你在发什么疯,你在这里发脾气也救不了自己,还不如留点力气想想怎么办。”张权友摸了摸身体,本来想抽根烟,但是摸到因为刚才摔进水里而变得湿漉漉的烟盒子时,心情烦躁地就把烟盒子给扔在了脚下,骂了一句脏话。
黄文彩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臂道,“对,我们该留点力气,如果遇到那个杀人犯我们还能救自己。这边没有出口,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走进来,我们出不去,唐和中一定也出不去,大明一定是唐和中他杀了的。我们有两个人,根本不用怕他,他想杀我们都是徒劳的,没用的!对!就是这样,我们不能害怕,不能被他先吓住,我们不可能死的,绝不可能!”
黄文彩不像是在对张权友说着话,反倒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不过不管如何,她说的这些话对自己和对张权友明显看起来非常的有效。
黄文彩说得没错,他们一路走来根本没见到其他人,而在洞里除了他们外就只有唐和中,华大明一定是唐和中杀的,只要他们两个人一直呆在一块,唐和中一个人根本就敌不过他们两个人,只要唐和中敢出来,他们就敢跟他拼了。
而唐和中不是蠢货,他一定在想方设法分开黄文彩和张权友,逐一击破他们的防线。
张权友以为自己已经摸清了唐和中的计划,高兴道,“只要我们不分开,唐和中就杀不了我们,他的计划就不可能成功!”
黄文彩抬起头,和张权友对视在了一块,大家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还有破坏了唐和中计划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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