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驰自己走到路漫的面前, 喊她:“阮南星。”
她防备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微微仰头望向他, 皱着眉, 语气不佳, “做什么?”
陆驰心平气和说:“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路漫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但一口回绝:“不敢劳烦您。”
往日里再怎么浑, 他也不是没有底线。那天做的事情,确实太过,可是碰上这个人, 莫名的失控。陆驰心里头清楚,也知道这一桩决计不能糊弄。
那一天察觉到自己对阮南星的感情大概不同,脑子里似乎常常都装着她。一旦再踏进了那处房子, 他就控制不住想起她, 想起她住在那里时的细枝末节。
后来他下班再也不回那里。
却还是反复想她。
她回到B市的那天,远远看到她的时候, 他浮浮沉沉的一颗心突然安定了下来。仿佛那时阮南星在他那里, 每天下班回去看到她, 通身疲惫就散了大半。
再开口, 陆驰语气里多了几分诚恳, 说:“那天的事情是我混蛋, 我和你道歉。我今天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路漫眼神古怪、表情奇怪看他片刻,问:“陆驰, 你脑子是被门夹了吗?”陆驰怔了下, 又听她说,“你和我道歉?你没搞错吧?”
陆驰说:“没有,这事我对不起你。”
路漫朝他伸出手:“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对不对得起不提,光嘴巴上说说算什么,陆大少爷要有诚意,先来笔精神损失费?”
陆驰心里觉得怪,轻轻皱下眉,还是问:“你要多少?”
路漫黑人问号脸看看他,低下头笑着晃晃脑袋。
再抬起头,她脸上只剩下了觉得他已然无可救药的表情。
她诚心诚意开口:“陆大少爷,精神损失费我不要了,你还是拿去治脑子吧。”
路漫的助理这个时候开车过来,路漫越过陆驰,直接上车走了。
出师不利,只是心理预期太低,陆驰没有受什么打击。
他开始频繁出现在路漫的面前。
陆驰每天打卡一样,风雨无阻早上出现在路漫的楼下,下午出现在她公司楼下,哪怕她一次都没有上过他的车。他给她买各种小礼物,送到她的办公室里。
路漫隔天打包一次陆驰让人送来的东西,让自己助理直接送到她去过的那处他的住所,交到保姆手里。她一次一次退回,陆驰依然乐此不彼般的做这件事。
自从电视剧宣传结束,路漫休息了差不多一个月后,经纪人带着助理抱了一摞剧本到她办公室给她挑。这是新鲜的待遇,是因为谁可想而知。
经纪人难得态度很好:“南星,你看看这些剧本里面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挑好以后告诉我一声就行。公司这边是觉得,演电视剧容易积累人气,钱也多点。”
助理把东西搁在她的办公桌上,路漫随手拿过最上面那份,一边翻一边问:“怎么突然……”话未说完,她顿住了,一双眼睛望着经纪人。
她心里清楚这些是陆驰的手笔,只不过,还是由旁人说出来好些。见路漫定定的看着自己,经纪人眼神示意助理先出去。
“这是陆大少爷的意思,南星,你的好日子来了。机不可失,一定要好好的抓住这次机会。”经纪人的话里充满了暗示。
之前陆驰虽然让公司开了条件,等同于是包了她,但看不出来想捧她的意思。既然是这样,旁人自然可解读为陆驰不过玩玩而已,那么犯不着较真。
现在却是大不相同。
视线从经纪人脸上转开,路漫看看那一摞整齐摆着的剧本,没说话。
下午路漫从公司出来时,陆驰一如既往过来等她。他手里拿着一小捧满天星,一簇一簇白色的花朵,零星的翠绿颜色,清新好看。
见到她从公司出来,陆驰立刻捧着花束走上前去。往常被无视的情况没出现,当路漫将他手里的花接过去时,陆驰还愣了好一会。
他尽量克制镇定说:“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路漫脸上没什么表情点点头。
最初的欣喜散去后,陆驰反应过来,阮南星态度转变,未必是接受了他,而更可能是因为别的。意识到这点,他一颗心变得惴惴不安。
路漫捧着花坐到副驾驶座上,却没有如她在公司门口答应那样和他吃一顿饭。她阻止陆驰启动车子,平平静静的说:“今天他们拿了一摞剧本,让我随便挑。”
陆驰听到这么句话,比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他瞥向旁边的人,路漫还是那样冷静的语调,问:“你之前不是只知道欺负我,突然对我这么好干嘛?”
“补偿你。”陆驰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克制的回一句。
路漫转过头看他,轻轻笑了笑,又问:“你不怕我是故意接近你,图你的钱?”
陆驰盯住她,也跟着笑了一下,反问:“难道我在乎?”以前他身边的人,有谁不是图这些的吗?只是那些默认的东西不摆在台面上,说到底也算是各取所需。
路漫像被他给问住了那样呆了好几秒,才收回视线垂下眼看着手里的花束。她沉默好一会儿,对陆驰说:“我再想想。”她把花塞回他手里,从车上下来。
陆驰开车回到很久没来过的这处住宅。他拿着花从车上下来,听到动静的保姆走到外面,温声恭敬和他打招呼。吩咐阿姨煮一碗面来,陆驰直接上楼去了。
保姆煮好面,陆驰从楼上下来,换下原本的正装,穿一件棉衬衣,外面是一件深色开衫。他走到餐厅坐下吃饭,刚搁下筷子,保姆拿着一叠东西走了过来。
陆驰看一眼:“什么东西?”
保姆说:“是阮小姐的照片……”她顿了下,笑笑说,“之前我儿媳妇提前生,阮小姐知道了这事,当下就让我回去照顾了,后来阮小姐还去了医院探望。”
从纸袋里抽出张照片给陆驰看,保姆说,“都是阮小姐在医院和我孙女的照片,洗照片的时候就多洗了一份,想着回头拿给阮小姐,可是好久没有见她了。”
陆驰拿过来那照片,医院的病房里,阮南星蹲在床头,脸挨在小婴儿身边,略歪着头笑容又美又甜。他淡淡说:“先给我吧。”
保姆依言将照片都交了出去,将碗筷收拾去厨房清洗。
陆驰拿着纸袋上楼,半途的时候把里面的照片抽出来,一张一张的看。每一张照片里的阮南星都神色放松,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是在他面前从没有过的样子。
年底的时候,B市有一场电视节举办。
贺丰主演、阮南星参演的这部电视剧还没播,趁着电视节,正好做下宣传。路漫成为阮南星之后,第一次有了走红毯的机会。
红毯上的女明星都致力于成为最美的那一个,在这种场合,哪怕不在意红不红,路漫也不愿意跌了份。她还没开始挑选礼服,衣服先自己送上门来了。
送到路漫面前是一条露背星空礼服裙。飘逸薄纱灵动性感,蓝色大裙摆用亮片织造出了一片灿烂星空,看到就让人眼前一亮。
经纪人说:“还有这幅首饰,都是陆少让人送过来的。走红毯的时候你穿这套,我会让摄影师好好拍照片,到时候公司宣传部发新闻。”
大牌高定的衣服,这一条裙子就值十几万。一副首饰,价值更高,起码七位数。陆驰这么买来送她,分明甘当提款机的架势。路漫真心想劝他去看一看脑子了。
电视节开幕这天,晚会开场是晚上八点了。
室外温度低于五度,甚至有风。
红毯上的女明星们个个“不畏严寒”,穿着暴露的裙子,维持住脸上甜美笑容,慢慢走一段路。还有摔跤露胸争C位抢压轴纷纷争头条,要多热闹多热闹。
路漫经了这一遭,觉得自己真是活受罪。
等到入座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脸笑僵了。和她挽着手臂走红毯的是剧组也没什么名气的男演员,见她太冷,怜香惜玉要把外套给她,路漫微笑婉拒了。
一场活动流程完全的走下来,离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场地里面好歹还有空调制暖,一走到外面,哪怕裹着羽绒服,路漫还是控制不住打个喷嚏。
隔天,陆驰和往常一样出现,路漫下楼去把首饰还他。陆驰见她脸色苍白,两颊泛着异样的潮红,觉得不对。他没接东西,问:“身体不舒服?”
路漫点头,声音沙哑的说:“我先上去了。”
陆驰没让她走成,伸手试下她额头的温度,直接把人给塞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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