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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露时不时抬头盯着自己看, 林势安抬眸问:“看我干什么?”
白露说:“怎么?不让看?”
他听后, 故意凑近了些, 道:“让, 怎么不让?我近一点, 你好好看。”
白露却撇过脸去, 笑道:“行了, 以后再看吧,反正你又跑不了……你一会儿要去上班吗?”
林势安摇头:“不去公司,先回家, 要回我父母那里,昨天本来要回去,结果有应酬, 家里老爷子老太太恐怕心里有气。”
白露默默点头, 舀了一勺豆花送进口中。
听说林势安是家中独子,这样的一个儿子不管长多大, 都是家里宝贝的。过生日, 回家陪陪父母也是情理之中。
过了会儿, 林势安又说:“你那边工作上, 还有什么麻烦?”
白露看向他, 习惯性警觉, 她这个表现让林势安哭笑不得。
“放心吧,我不是窃取机密,只是关心一下女朋友的工作状况。”
白露也笑了, 她吐一口气说:“你得习惯我这样, 虽然我是最近才懂得一个道理——人只有学会跟别人分享才能进步,但是过去的经验告诉我,有些人能分享,有些人不能分享,所以我还是有点儿草木皆兵的坏毛病。”
林势安道:“这算什么坏毛病,保持警觉很好,能让你更好地看清楚身边人的面孔,也让你少遇点儿麻烦。”
白露抿嘴说:“胡海荣醒来后,胡然一直陪着他,他那个进高墙的弟弟胡昕也假释出来陪了胡海荣几天,老爷子心情很好,听说已经不用呼吸机了。胡然那边多亏了胡海荣的一个多年兄弟帮忙把亲情关系疏通透,让他想明白如今生死就在眼前,他身边的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直较劲也没意思,更何况是跟自己儿女之间的恩怨,于是他都放下了,最近也见了律师,重新确立遗嘱。”
林势安点点头:“只要胡然手里有足够的股份,就有足够的话语权。”
白露道:“我也这么想的,就看老爷子是不是还偏心儿子吧。”
他问:“你呢?还忙?”
白露道:“说来奇怪,不为董事发愁的时候,我现在反而比跑销售时清闲许多,也多了更多思考的时间,每天回家,夜深之后睡不着,就静静想想以前和以后,也算是温故知新吧。”
林势安一手拖着脑袋,望她:“既然不忙了,是不是能常约你见面了?”
白露一怔,笑:“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林势安微微颦眉,唇边是笑:“不好意思,我很久没谈过恋爱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流程。”
白露道:“不好意思,我也没怎么像样的谈过恋爱。”
他说:“那怎么办?”
白露一摊手:“怎么办?凉拌。”
两人对视两秒,都笑起来。
早餐这么吃完了,林势安送白露回去。
路上他接到个电话,白露听他口气,料想应该是家里人打来的。
林势安在电话里说,十一点之前能赶回去。
白露没问谁打的电话,等到了家,林势安叫住她,白露回头,他凑过去轻吻了下她的唇,说:“过几天,我抽空带你出去玩一玩,谈恋爱的流程我不知道,但总要制造一点好的回忆。”
白露胸口微暖,像有一团小火苗在不停燎烧着,望着他认真的眸子,她忽然有些不舍他走......
可最后,她还是点点头直接下车去,站在外面,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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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势安回到老宅时,十点半,刘姨开门,惊喜道:“还挺早,快进来。”
他走进门,刘姨本来在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跟前,绕着他转了一圈,来回闻。
林势安不解:“您干什么呢?”
刘姨笑说:“奇怪了,身上没酒味,反而有股好闻的香水味儿。”
闫如玉正从楼上下来,听到着这话,说:“越学越骚包,还喷起香水来了。”
林势安对母亲扬起笑脸,他走进客厅,脱下外套说:“怎么还不兴男人涂香水了?再说,这不是我身上的味道。”
刘姨眼睛顿时亮起来:“不是你的,就是女人的了?我说怎么味道甜滋滋的......男人涂这个,确实有点儿腻歪!”
林势安道:“刘姨,您鼻子真神了,我看您应该去做香水鉴定师去。”
刘姨冲他皱皱鼻头,说:“净笑话我!”转过去跟闫如玉站在统一战线,逼问道,“你别打岔,赶紧交代昨天晚上去干嘛了!没喝醉,也没回家,去哪儿鬼混了?”
闫如玉乜眼瞧他,笑而不语。
林势安被围堵,也不扭捏,直接说:“干嘛了?约姑娘了。”
听此,闫如玉眉毛轻挑:“那帮老家伙有家有室,还见天儿在外面玩,你也一样,跟着学坏。要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你趁早自己了断,别叫你爸知道了上火!你今天就三十七了,不是二十七,就是二十七的,人家也早收心想着终身大事了,就你一个,不让人省心!”
林势安无端被骂一通,他坐在沙发上,姿势悠哉,笑道:“您说什么呢?我约的是正经姑娘。”
闫如玉还是有些不信,狐疑道:“多正经呀?姑娘多大了?”
林势安老实答:“二十九了。”
闫如玉心道,二十九的姑娘了,原来不是小年轻……这个年纪的女人还是单身的,不是条件不行,就是条件太高,她儿子的眼光,不至于找一个条件太差的——既然条件好,又到了这个年纪,该是个踏实的人......
想到这里,闫如玉心里好受点,又问他:“干什么的?”
林势安说:“上班族,当个小领导。”
闫如玉又想,上班族有稳定工作,当个小领导,说明个人能力不错,起码不是傻白甜,智商上不会有问题......
她又问:“什么样的人?性格怎么样?”
林势安说:“跟您性子有点儿像。”
闫如玉眯眼,觉得儿子在敷衍他,拍了他脑袋一下,气道:“没点儿正型!”
林势安忙捂了下脑袋,一时觉得委屈好笑:“怎么说实话还要挨打?您平时不爱问,一问就问好几个问题,我实话说了您还不信,闫老师,你可有点儿难相处。”
闫如玉不理他了:“爱说不说,打光棍丢人丢的不是我的!去找你爸去!”
说完,转身走了。
林势安笑得更开怀,末了听到楼上一声咳嗽,抬头,见林傅在楼上瞧着他。
林老爷子年轻时候就入伍当兵,打过美国人,中年之后一路高升,到了年龄才退下来。
他生得不算好,皮肤黑,骨架大,却五官周正,个子高大。但这些年旧伤发作,他腿脚不好了,背也拱了许多,显得没那么高大了,只有脸上的威严还在。
刘姨过来小声说:“林老在楼上自己下棋呢,你上去陪他玩一玩儿吧,我去做饭,一会儿叫你们!。”
林势安收了笑,点头起身,往楼上去。
老爷子的书房里,桌子上的书堆成山,只能看到一只桌角。
他退休后,喜欢上了研究历史,尤其明史,于是看了许多这方面的书和资料,还自己动笔写了起来。
这桌上,全是他的参考书,除此之外,还有整面墙的历史书。
闫如玉对此不屑,常说林傅以前还没上几年学就进部队当兵了,整个一粗人,这会儿才想起来做个文化人,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林傅便表示不服,说他学问虽不如闫如玉这个教授,可就是爱折腾,还说人生不止,折腾不息!
闫如玉听到这话哈哈大笑,却也没事儿就帮老爷子理一理文章段落。
书桌旁的茶几上,是林傅的围棋盘,上面的棋已经摆了一半,林傅叫林势安进来,林势安便接着他这半盘棋和他一起进行下去。
没多久一盘棋分出胜负,林势安输了老爷子好几分。
林傅问他:“多久没下了,退步这么多?”
林势安道:“这几年一直很少下。”
林傅摸摸下巴,不看他,重新开了一盘新的,然后叹道:“听你在楼下跟你妈说,昨天去约姑娘了?是姓常的那个吗?”
林势安说:“不是。”
老爷子说:“我听说那个常小姐也不错,你怎么不喜欢?”
林势安道:“姑娘脸皮太薄,跟她说不了几句话。”
老爷子哼笑:“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脸皮薄的姑娘吗?怎么现在口味变了。”
他道:“那会儿不是不懂事吗?”
老爷子说:“你也知道自己以前不懂事儿,年轻时候也不是没遇着好姑娘,你自己说我和你妈插手过没?你自己作,三心二意,顾此失彼,最后落得光棍一条!”
林势安笑说:“我在您和闫老师跟前,就没得过好话。”
老爷子道:“你想得好话,就得做好事!现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了?真知道了就好好的找个,别三四十了还吊儿郎当,说出去我跟你妈都脸上没光!”
林势安点点头,依旧没什么表示。
老爷子便又试探着问:“什么样的姑娘?”
林势安抬眸想了想,笑着慢慢说:“找个机会吧,我会带她回来给你们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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