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我那么忙, 怎么可能会想你。”
嘴硬, 大概是童昭身上最优秀的品质, 而且是会坚持终身的那种。
闻言, 席梁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低头看着她长长的睫毛。
“你那么忙, 竟然还有时间过来?真是不可思议。”
听着席梁故作惊喜的声音, 童昭又把脑袋偏到一边,膝盖那里还有轻微的刺痛感传来,嗓子也是干得要命, 故此她也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千里迢迢开车过来,甚至没问过他到底欢不欢迎自己。
“对啊,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大概是因为小花太想你了, 每天都坐在客厅里盯着你的照片不眨眼,我于心不忍就只好送它过来。”
听到童昭提到自己的名字, 趴在沙发上的小花激动的抬起了头, 却发现那边的两个人压根没搭理自己, 于是又伤心的把脑袋趴了回去。
“席太太, 如果说谎能让鼻子变长, 咱们家的屋顶大概已经漏风了。”
说着, 还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童昭的鼻尖,最后被板着脸的她一巴掌拍开。
“你回去睡觉吧,我等喝完水就回卧室。”
“不需要, 我明天不上班, 陪你在这等一等也无妨。”
听了这话,童昭长大嘴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嗷,我都忘了明天是周五,最近好像太清闲,都不记得日子了。”
过惯了这种不规律的生活,童昭有些担心回了医院会不适应,不适应那么的快节奏、高压力、高强度的工作环境。
“你不是太清闲,是过的太仓促。是不是又一天24小时都待在医院,把自己弄得像个护工一样?”
之前席梁去医院看过一次老爷子,偶然间看见在病房里忙上忙下的童昭,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不厌其烦的陪老人家说话,试图唤醒对方开始遗忘的记忆。席梁敢肯定童昭一个月对他说的话,还没她在病房里一天说的多,而且几乎一整天都是她在那里自言自语。
提到这个话题,童昭脸上有些疲惫,抬手捂住了额头,顺便眯住眼睛。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在医院陪爷爷说说话,帮他换换药,其他的都是护士在做。”
席梁摇摇头并不相信她的解释,看向厨房发现水貌似开了,便拍拍她的腿。
“水开了,我过去看看,你要不要喝点蜂蜜对嗓子,我看你行李箱里有。”
坐起来的童昭,听了这话,忍不住扭头瞪着他。
“你翻我箱子?”
见童昭大惊小怪的样子,席梁无所谓的摆摆手。
“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带些腌菜过来。”
丢下这句话,席梁就去厨房给童昭倒水,童昭拧着眉心看向对面的小花,觉得它现在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可怜巴巴,好像是自己打扰到它休息了,于是也穿上拖鞋往厨房走。
“腌菜我带了啊,在后备箱里,自己去搬。行李箱好歹有轮子,那些东西太沉,我搬不动。”
第一次来这边,也不认识什么人,童昭也不好让警卫处的同志帮忙,就把除去行李箱之外的东西,都留在了车里。
听她这么描述,席梁莫名觉得童昭这一次来带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你带了多少东西来?”
“后备箱塞满了吧。”
闻言,席梁又觉得好像没多少东西,童昭的车子不算大,后备箱里塞那么大一个行李箱差不多就没多少位置了。
“帮我怼一点温水,再放一点蜂蜜我就回卧室,总感觉刚才小花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无尽的控诉。扰人睡觉是不对的,打扰狗狗休息也是有罪的。”
听了这话,席梁往客厅看了眼,发现小花的眼睛还睁开着,确实是没睡着,大概是被他们俩吵到了。
“走吧,回房间。”
回了卧室,童昭盖好被子等水凉,她不太能吃特别烫的东西,喝的水温度也都偏低。
百无聊赖的童昭盯着对面的白墙看了一会儿,最后突然想找点事做,大晚上的总不该这么干瞪眼,而且古人云小别胜新婚,他们既是小别也算是新婚,为什么却像是到了七年之痒一样平淡如水。
想来想去,童昭也不可能真的对席梁做点什么,更不可能开口问他为什么这么气定神闲。不然可能会显得她太轻浮,甚至会自取其辱。
席梁要是知道身边的女人脑袋里在想什么,大概会一个翻身剥了她的睡衣,有种味道尝过之后大概会真的让人上瘾,食髓知味让人戒不掉,一旦想起就觉得心口有些痒,而且怎么挠也挠不到地方,就只能任由那种感觉一直缠着自己,甩不掉也舍不得用力甩。
喝完水之后,童昭就滑进被子关了灯,席梁也捏了捏鼻梁躺下去,关灯之后顺手把她捞进怀里。
虽然已经睡过一觉了,可这几天下来确实让童昭太疲累,躺下后没多久就又睡着了,这一觉就到了中午十二点,席梁大概也是因为太久没放松下来,竟然也没起。
睡梦中的童昭就感觉胸前被一块石头压住了,喘不过来气这才睁开了眼睛定睛一看是席梁的大手,不偏不倚的放在她的胸前,位置甚至还略微有些尴尬,于是她皱着眉心把他的大手给…扔到一边去了。
让童昭没想到的是她这一扔,就被原本就假寐的男人给惊醒了,她坐起来准备下床,刚掀开被子就被突然缠在腰间的大手摔了回去。
“啊”
被摔懵的童昭还没来得及反应,身边的男人就突然欺身而上,她不安的眨着眼却不敢正眼看他,即使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呼吸都缠到了一起,心跳声也都产生了共振,连在一起嘭嘭嘭声音让童昭有些害怕。
“你…要做什么?”
看着身下故意装糊涂的女人,席梁轻轻地俯下*身子含住了她的粉唇,用行动告诉了童昭,他要做什么。
一番云雨室内满满都是暧昧的气息,被单乱做一团,两个人的衣物缠在一起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脸颊绯红的童昭眼里还是雾蒙蒙的,缩在席梁的怀里,咬着嘴角一脸的不高兴,修剪平整的食指不轻不重的戳着席梁胸口的伤。
席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给她养成的这个毛病,只要他露着胸,她就总是会拿手指来戳那个永远也无法消失的伤疤,虽然不痛,却又偏偏能感觉到她的恶意。
“你是想把这里戳开吗?”
“子弹呢?”
童昭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有强迫症的毛病,总之每次就喜欢盯着那里看,甚至会用手指尖去戳,大概是作为一个医生真的见不得这样的疤。
“贯穿伤,子弹不见了。”
闻言,童昭皱着眉心瞪着撒谎的男人,她知道这是贯穿伤,但也知道子弹不可能真的消失不见。
“不可能,子弹呢?”
发现自己骗不过她,席梁叹了口气伸长手臂,拉开床头柜取出一个盒子,这么多年他一直留着这颗变形的子弹。也许是还没忘记那段行走在死亡线上的日子,也或是在提醒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要好好珍惜这条命。
看着那颗虽然变形、扭曲却不见锈迹的子弹,童昭又对比一下席梁的伤口,最后把子弹放回去盒子还给席梁。
“看完了,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童昭低头想了想,给了他一个答案。“你的命很大,好好珍惜。”
没想到童昭会一本正经的说这话,席梁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别具一格的评价。”
童昭摇摇头,她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别具一格的人,在床上闹了那么久,她觉得肚子又饿了。
“起床吧,想吃饭。”
收拾好之后,席梁去了厨房,发现冰箱比小花的盘子还干净,童昭走过来站在他身后看着空空荡荡的冰箱,夫妻俩对视一眼后,席梁从她眼里看见了一个大写加粗的嫌弃。
“席先生,你过的也太清贫了。”
知道童昭在讽刺自己,席梁把冰箱门合上,准备带她去外面吃,他这不是清贫简直就是寒酸。
“我带你去吃食堂吧。”
“为什么要去食堂,你以为这个地方的人都认识你啊,随便找个馆子吃就好了。”
说着,童昭挽着席梁的胳膊,走到沙发边拿起包往外走,这个县城里知道他身份的人,大多还集中在这家属院,出了这里童昭觉得压根不会有人认出他来。
“其实,食堂的菜也不错。”
“我不吃食堂,你就当是去体察民情好了,反正这边民风淳朴,就当是给你练练手。”
到了停车场,童昭指着不远处的车子说。
“你要的特产什么的,都在那里面,到时候自己搬,要不然找别人帮忙,反正我不参与。”
“你什么时候换的车?”
“我本来就有好几辆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为了给你带东西,特意开了那辆越野,你到时候慢慢搬。”
要不是为这些东西,童昭也不至于忙了大半天来准备,她要在这边至少待一个月,该准备的东西都不能少,不可能中途回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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