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没有着急回去, 紧接着又去了李玉颖的住处。
李玉颖的小本子已经到手了, 她本人的态度也十分合作, 问起来也很是轻松。
果然不出所料, 这个本子跟王艳梅的一样, 是范文申让她抄录的, 同样的, 李玉颖也不识字。
这些微妙的巧合,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
但问及其余事情之时,李玉颖就显得很迷惑了。她的确是个很温和的人, 同时也是个很柔软的人,不多话也不多事,向来都是安安分分的。
而且, 比起王艳梅, 李玉颖就显得有些蠢笨了,从她的语气和表情中看的出来, 她对范文申的异状并没有丝毫怀疑, 只是觉得, 范文申偶尔的暴躁, 只不过是男人醉酒后的常态而已。
陆宵灼见从她这里也得不到更多消息了, 便带着人离开了。
离开之前, 看着商会大院里那些四处窥探的眼神,脑海中又闪过王艳梅说的照片一事,心想还是得加派人手, 将范文申曾经待过的地方, 再次好好搜查一遍。
回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两人便带着乔乔先去吃午饭。
陆宵灼去点菜的时候,颜宁抱着乔乔去洗手,问起来在小镇上,它都听到些什么了。
乔乔说:“那些人挺无聊的,就盼着别人家里家里头出事呢。”
颜宁心思微动:“怎么说?”
乔乔挠了挠下巴,将听到的话跟她大体复述了一遍。
颜宁恍然大悟,不过是看着王艳梅给人包养过,竟然也能过的这么好,心里不畅快了,便到处编排她,恨不能她被抓进局子里头去,好证明他们是不一样的。
“就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乔乔说道,“那个女人嘴很严,很少跟人八卦,所以他们家里的事情,邻居们也知之甚少。”
颜宁点了点头,王艳梅的确是个相当聪明的女人了,她知道自己的过往会给家里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但是不离开本地也避免不了,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让周围的人渐渐忘却。而最好的法子,也无外乎,不再谈论起这些事。
那么,首先,她自己就得先闭嘴。所以,王艳红对于邻居们的流言蜚语,一向置之不理。本来她已经快要成功了,然而这次范文申的死,再次将她牵扯出来,警察局三番两次上门,有心人也必然会拿这些事情做筏子,再一次将她之前的经历,当成茶前饭后的笑谈到处说道。
也难怪王艳梅一开始如此抗拒。换了谁,恐怕心里也不会舒坦。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新生活,被他们的到来,突然打破。一家人的安宁,少不得又得花费几年时间,才能再次换得。
颜宁叹了口气,心里也很是抱歉。但是范文申的杀人案,总不能不管啊,该查还是要查下去,该上门问还是要上门问。
一人一猫愁眉苦脸地纠结了一会儿,看着毫无进展的线索,又说起来:“谭并会不会知道凶手是谁?要不,先想办法抓了他?”
乔乔也想起来一件事,说道:“你要不要想办法通知一下你那个弟弟?万一谭并的秘书真的去他家里搜到什么东西的话,那岂不是更惨?”
颜宁犹豫了片刻,才说:“我跟陆宵灼商量一下。”
她倒是可以去跟莫安笙通个气,这孩子一向善解人意,也一定会配合自己演一出戏,但是莫老太太那边,恐怕就很难办了。
颜宁想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让陆宵灼去烦恼吧,她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好主意。
“哦对了,那天发现荆芥的地方,不是有很多猫吗?”颜宁又问,“你能不能去问问,有没有猫看到有辆车经过那儿,车上都有什么人?那天是谁把莫莲尸体弄走的都还不知道呢,万一是谭并的话,那不就有理由抓他了吗?杀害范家的凶手,也说不定就有线索了呢。”
乔乔瞪圆了眼睛:“你傻了吗?那些猫又不是我,它们根本认不得汽车好吗?就算是有人经过,它们更加认不得那些人啊,找了也是白搭。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让它们帮我干活吗?根本就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
颜宁歪了歪嘴角:“……辛苦你了。”
乔乔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回头我去听听八卦,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颜宁摸了摸小脑袋,笑眯了眼:“我让陆大少去给你买新品罐头!”
乔乔立刻精神起来:“说好的啊,不许耍赖!”
颜宁连忙应下,抱着它回了包间。
吃过饭回道警察局的时候,小六也已经回来了,将调查的结果放到陆宵灼办公桌上,说道:“按照您的吩咐,我问了十多家铺子,这些纸张并不稀奇,但也不是用来写字的,而是用来包裹茶叶、糕点一类的东西。”
陆宵灼拿起他记录的东西看了起来,顿时明了:“原来如此。”
颜宁探过头去:“什么?这些纸怎么了?”
“这纸又防潮去油的作用,所以像是茶叶这纸很容易受潮的,或是糕点包子这种比较油腻的,都会用这种纸来包一包。”小六尽职地解释道,又说,“我问了店里的老板,说是除了这些地方意外,很多饭店也用这种纸。我拿给他看之后,老板说,咱们这些纸,算是质量上乘的,黄鹤楼应该会用这么好的。”
陆宵灼扬了扬眉:“哦?那你去问过了吗?”
小六点了点头:“问了,黄鹤楼的管事说,的确是他们家经常用的。还提供了消息,说是咱们市里头,用这种纸的,少说也有五六家,我问他都有哪些,然后一一记下来了。”说着,指了指那张记录单上最后几行,“我写在这里了。”
陆宵灼瞄了一眼,都是本市档次高等的大饭店,既然黄鹤楼用的起,他们没理由用不起,所以也在情理之中。
“再去查,看看范文申出入哪家饭店比较频繁。”
小六应声,继续去查探了。
陆宵灼看了一眼颜宁:“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审讯室。”
“是去审讯夏晨晨和她的管家吗?”颜宁很是担心,“他们真的不肯招供吗?”
“夏晨晨至今什么都还没说。那个戏院管家,一直有所顾忌,不肯说实话。”陆宵灼叹了口气,“所以我得抓紧时间了。”
颜宁想了一会儿:“戏院管家,应该跟范文申也很熟吧?要不,从这方面入手试试看?”
陆宵灼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将小枕头和毛毯从柜子里拿了出来,放到沙发上,“快睡吧,一会儿我回来就有新消息了。”
颜宁点了点头,看着他出门之后,便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乔乔却是没有闲着,吃饱喝足便又去干活了。走在路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在茶馆里头歇息听曲的人,乔乔不由叹气,做一只天选之猫就是劳碌命啊。
陆宵灼进了审讯室,看着已经被关了三天的戏院管家,表情冷淡:“既然不想谈莫莲的事情,那咱们不妨来说说范文申吧。”
戏院管家抬起头来:“我跟范管事只是点头之交,并不十分相熟。”
陆宵灼不甚在意,径直问道:“你们是如何认识的?何时?”
戏院管家回道:“很多年了,少说也有十年了。那时候夏小姐刚刚去戏院,还未登过台,戏院的青衣还是孙娘子。范管事来戏院看戏,我陪着谭四爷去看戏,由此认识的。”
“那时你们皆是什么身份?”
“我是四爷身边的小厮,范文申是一个商会的红牌长工。”
陆宵灼看了看资料,确定他没有说谎。范文申的确是得到谭并的提拔,才步步高升的,十年前他与谭并一遇,在此后的几年时间里,从一个红牌长工升到了管事。
“范文申死了,你应该知道的吧?”
戏院管家抬了抬眼皮,看上去并不意外。
陆宵灼又说:“不过,你应该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惨状,包括他的妻儿,连那么幼小的孩子都没有被放过,一并被杀死在荒郊。”说着,抬起眼来看着他,“我记着,你有个女儿的是吧?今年十五岁,正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戏院管家咽了咽口水,肩膀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陆宵灼继续翻着资料,看了几行之后,才问道:“还没有想好吗?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里闲聊,若是还没下定决心,那就慢慢想,我等着。”
戏院管家看他起身要走,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有衣物保护我的家人。”
陆宵灼冷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危险?毕竟,从这笔录上面看,你也只是不小心藏匿了杀人凶器而已,多大的事儿?你说是吧?”
戏院管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陆宵灼继续说道:“莫莲早就没了亲人,她死了,有谁能在乎?何况,你也不是杀人凶手,不是?”
说完,陆宵灼便也不再停留,径直走向了门口。
戏院管家立刻开口说道:“谭四爷指使人去杀莫莲的!那个张申,是商会的红牌长工,也是打手,他不光是在仓库干活儿,还兼职为谭四爷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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