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手术
现在日日夜夜守在床边的是他还幼小的儿子,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年轻貌美的女孩儿是自己孩子的妈妈,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他们是一家三口,可是他却和她们母子之间有着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是他自从知道真相后心中最不敢轻易去触及的禁区,包括他自己。
很快手术方案就确定下来了,就在两天后,生病的事情也是瞒不住的,检查结果出来的当天楚安琅她们就告知了楚司霖他们,然后众人也纷纷来帝城看他,但大家都只来的当天见到了莫晨辰,之后莫晨辰便拒绝见他们,只让楚安琅和百里木楠和莫青奕尹沫他们轮换着照顾自己。
楚安琅留下来照顾了,陌城那边的公司也得有人管,楚司霖他们便待了几天就回去了,只是每天都要打好几次电话来问情况,楚昊睿也留下来了,他将公司暂时交给莫黎帮忙管着,莫黎带着老婆孩子前来看望待了三天,然后就先回去了。
手术前一天,大家整天都呆在病房里陪着莫晨辰,这让莫晨辰觉得很温暖,却又很孤寂,因为他的心是孤寂的。
下午大家出去吃饭,只有百里木楠留在病房里,他之前吃了些零食水果,不饿就没去吃饭。
安静的病房里两父子对视,孩童般的脸上满是忧愁,一双眼睛总是红彤彤的。
莫晨辰浅笑的说道,“不用这么担心,爹地不会有事的。”
“可是爹地,医生说你的病很严重。”百里木楠趴在床边拽着他的一只手不肯放开。
“爹地老了,所以生病很正常,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莫晨辰摸着他的小脑袋,“木楠,如果以后爹地真的不在了,你就把妈咪接过来吧,让妈咪陪着你。”
百里木楠摇着脑袋,“不要,我要爹地和妈咪都陪着我。”
“傻孩子。”
莫晨辰无比怜惜的看着他,“妈咪以前都是怎么给你形容爹地的?”
百里木楠唇瓣动了动,犹豫了一会儿,“妈咪说爹地是个帅气温暖的人,什么事情都为别人着想,但就是太傻了,所以爹地才一直都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莫晨辰摇摇头,“不,你妈咪才是最傻的那个人。”
傻到为自己牺牲了她的一切,牺牲掉了她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木楠,妈咪不让你告诉我她是谁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理由妈咪没有说。”
“嗯?”
“妈咪只说如果让你知道她是谁的话你会很生气,然后你就永远不会再理她了。”
“傻瓜。”莫晨辰喃喃说道。
晚上七点多莫青奕他们带着百里木楠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开始手术,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出楚昊睿晚上八点多也回了酒店,为了方便,他住在医院旁边的酒店里,剩下楚安琅留下来照看。
莫晨辰病房外面隔间加了一张单人床,这几天楚安琅一直住在医院里。
楚安琅简单的洗漱完后坐在床边,给莫晨辰剪手指指甲,莫晨辰看着她专注的样子静静的看着。
“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做,虽然生病了,但我不是残废了。”莫晨辰说道。
楚安琅抬头冲着他一笑,“记得我小时候经常缠着阿辰舅舅你帮我剪指甲,梳辫子,好不容易你打不过我了,就让我给你折腾折腾呗!”
“安安,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啊,当然有了,我现在最希望实现的愿望就是阿辰舅舅你赶快好起来,以后跟木楠快乐幸福的一起生活!”楚安琅憧憬的说道。
莫晨辰心口抽动,“那安安自己呢?关于你自己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当然就是我自己也要健健康康的,然后跟大家一起快乐幸福的生活啊!”
莫晨辰突然握住给自己剪指甲的那双白皙的手,楚安琅轻颤了下,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莫晨辰目光深邃,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两条有型的浓眉紧促着,深深的凝视着楚安琅。
楚安琅被他这种眼神看的有些心虚的感觉,“阿辰舅舅,你...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过了好半响,莫晨辰紧抿的唇瓣松开,“好,我答应你。如果明天手术成功,我一定让自己健健康康的站起来,多陪陪你们。”
楚安琅一笑,“嗯,阿辰舅舅,你放心吧,手术一定会成功,你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楚安琅扶着莫晨辰躺下,又陪着坐了好一会儿,快十点了她才去外面隔间休息。
翌日早上,手术九点半就开始了。
手术室外几波人来,几波人走,来来往往,只有楚安琅半刻钟没有离开过。
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她坐了整整一天,就靠楚昊睿给她买的水果和水度过了一整天,一直到下午六点手术结束为止。
当手术室门的打开,她第一个带着轻微颤抖的身体跑过去,“医生,怎么样了?”
同样疲惫的医生摘下口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点点头,“手术很成功,后期要多注意,只要没有意外并发症的情况发生,应该不要紧。”
闻言,一整天处于精神紧绷状态下的楚安琅脸上终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伴随着红了眼眶。
楚昊睿轻轻抱住她,“没事了,没事了,终于没事了。”
楚昊睿的声音是在安慰楚安琅,却又很想说给自己听。
自从检查结果的噩耗传来,他的心里也从未有一刻放轻松过。
莫晨辰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时整个人还处于麻醉状态,一直到了晚上才醒过来,当他醒来时所有人都围在他床边,包括陌城众人都过来了。
莫晨辰抬眸打量了所有人一眼,整个人微微颤了颤,扯动到伤口闷哼了声。
“爹地,你别动,医生说手术伤口会很疼的。”
百里木楠轻轻地摸着他输液的手背,时不时呼两口气吹吹。
莫晨辰没说话,目光依旧环视着一屋子的人。
“放心吧,你手术很成功,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不会打扰你康复的,明天我们就都回去,等你康复好了我们再来看你。”莫晨熙浅笑的说道。
莫晨辰努力深吸了口气,看了眼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楚安琅,对她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接着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医生说一整天的手术加上麻药,病人身体还很虚弱,要让他多休息才行。
本来楚安琅依旧要留下来守着,但被楚昊睿强行赶回去休息了,她都在医院照顾这么久了,现在手术成功了,她必须要休息,不然自己身体要累垮了。
估计是手术成功了,楚安琅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这一夜她睡得很熟,第二天早上楚昊睿专门打电话让她不用去医院太早,莫晨辰没事,医生检查说一切都很正常,于是楚安琅还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中午才去医院。
早上医生对莫晨辰做了一系列检查后,病房里只剩下他和楚昊睿两个人,一时病房里很安静。
“谢谢你。”莫晨辰突然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
楚昊睿看向他,“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
莫晨辰眉头微微蹙起,顿了几秒,直接问道:“昊睿,你应该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吧,知道木楠是我的孩子,也知道他的妈咪是谁。”
闻言,楚昊睿整个人身子僵硬住了,眼底划过诧异和慌张,又连忙反应过来一笑,“阿辰舅舅,你说什么呢?我知道什么啊,我怎么会知道木楠的妈咪是谁。”
莫晨辰身子向上微微动了动,扯到伤口疼的他哼了声,接着说道:“你不要隐瞒,我已经知道了,木楠是我和安安的孩子,不是吗?”
楚昊睿脸色下沉,眼神突然变得冷峻,顿了几秒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有一段时间了。”
“你......”
“我想通了,如果这次我能挺过去,我想让安安以后陪在我和木楠身边。”
“什么?”楚昊睿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既然木楠已经存在,这件事也完全没有改变的余地了,如果在我知道的情况下却不对她们母子负责,我想我会愧疚一生。”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楚昊睿声音低沉的吼了出去。
莫晨辰侧头看着他,脸色也染上一抹凉意,“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你觉得我这话有什么问题,那从一开始你们就不应该让木楠来到这个世界上,更不应该让他来到我身边。昊睿,别说这事从一开始你不知情,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安安一个人没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一切。”
楚昊睿脸上浮现出苦涩和自嘲,“你以为我想自己的妹妹走到这一步吗?”
楚昊睿整个人奔溃瘫软的坐在椅子上,“我也没想到安安会爱上你,爱上一个跟父亲一样的男人,如果这个男人是别人都还好,可偏偏是你,你喜欢的人是我们的母亲啊,她怎么能爱上你呢!可是我劝不了她,她用尽一切办法让我妥协了,从答应她的那一秒钟开始我就后悔了,然后我一直活在后悔当中,特别是每次面对不知情的你的时候,但随着孩子越来越大,从第一次开始会软软糯糯喊我舅舅开始,我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接受了。”
楚昊睿看向莫晨辰,“我们把木楠所有的事情都消除的干干净净,你是怎么发现安安的?”
“有些事情越是没有痕迹越是让人容易发现,木楠的性子其实很安静,只会跟自己喜欢和熟悉的人开朗,但是他第一次去陌城却跟你们相处的那么和谐,本来我也没往这方面想,但上次安安来帝城看他,尽管他们有意的在我面前伪装,可母子之间的本性却掩饰不了,我也只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怀疑,可安安上次为了救木楠受伤,那种本能毫无顾忌的行为一般人做不了,所以我让人给他们验了DNA。”
“所以你从上次安安去帝城后就知道了?”莫晨辰没有否认。
“所以从那之后你只准木楠每个星期联系安安两次,以训练为由阻止她们母子见面?”楚昊睿冷笑,“那你现在怎么又突然想通了?”
“因为我想用我人生最后的时光去为她们母子做点什么。木楠已经认祖归宗回了百里家族,就算有一天我突然不在了,他们是母子的身份就真的永远不能说出来了,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叫自己阿姨,我想安安也是不愿意的。趁着现在我还在,别人想说什么或者想做什么,我还能护得了她们母子,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豪门虽说风光,但忌讳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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