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焰尘在第一时间赶回国内。
他除了“楚汛”这个名字一无所知, 楚汛的手机号还是不记名的一次性号码, 在国外办的电话号码, 他不告而别以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想要在九百六十三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十几亿人中找到楚汛, 难如大海捞针。
蔺焰尘动用了所有自己联系的上的力量去找, 可还是很茫然, 毕竟国内不是他熟悉的环境。
蔺焰尘一闭上眼睛, 就会想到楚汛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痛苦,孤独地等待死亡, 他的一颗心便像是就放在油锅里煎熬,无法安定。
他想要尽快找到楚汛。
正焦头烂额之际,蔺焰尘忽然接到爸爸的电话:“你做的饺子爸爸已经吃了, 做的很好吃, 我很高兴,我……”
蔺焰尘一头雾水, 甚至生气:“你什么时候吃了我做的饺子?”
蔺爸爸反问:“不是你寄给我的吗?玉米猪肉馅儿的。”
蔺焰尘本来就因为楚汛的事情很烦躁, 想到爸爸吃了他给楚汛包的饺子, 更生气:“我没有寄给你。那不是做给你的, 你又擅自动我的东西。你知道我和楚汛包饺子的事?”
蔺爸爸被他连环炮似的的指责骂得怔愣:“啊?”
他大概知道蔺焰尘这段日子在和谁一起玩, 但听说蔺焰尘很开心, 没有多过问,他很尊重个人隐私。
蔺焰尘直接挂了电话。
蔺爸爸听着忙音有点受伤,他本来收到蔺焰尘亲手做的饺子, 还以为是他的倔儿子愿意同他和好了, 虽然不怎么好吃……没想到压根就不是蔺焰尘寄的,那是谁做的呢?
辗转过去一个月。
蔺焰尘终于查到了楚汛就职过的公司,他不多啰嗦,直接找上庄瀚学。
庄瀚学和蔺焰尘素昧蒙面,突然被找上门他还挺纳闷。
他现在天天都有去上班,之前楚汛毫无征兆地跑路,害得他只能认真工作。他还被哥哥臭骂一顿,说一定是他把楚汛气跑的,直接停了他的零用钱,让他自己赚钱吃饭,要是他能维持住业绩就再给他发零用钱,要是把分公司折腾坏了,以后都别想领了。
唉。
庄瀚学知道哥哥和楚汛都是真心待他好,想他上进,可他就是个废物嘛。
庄瀚学照着楚汛离开时交代的,提拔了楚汛的得意门生段晓珍,有什么不懂的,不敢下决定的,就厚着脸皮去问哥哥,哥哥会耐心教他,开始他是真的抱着学习的态度去请教的。庄瀚学慢慢发现这就像开外挂一样,可以偷懒,他死性不改,忍不住又偷懒,自己想都不想就直接拿去问,次数多了,还是露出马脚,被哥哥发现,骂个狗血淋头,完全甩手不管他了。
庄瀚学只好苦哈哈地勤劳工作,不由的怀念当初楚汛还在的日子,有时候他也会想一想,楚汛现在在哪呢……听说是出门去旅游了。
他不治病,是想趁还不用躺在病床上的日子好好到处走一走吧。庄瀚学很为楚汛感到可惜。
蔺焰尘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开门见山问:“你知道楚汛现在在哪吗?”
庄瀚学神经大条地问:“楚汛已经辞职了啊……你是谁啊?你找楚汛做什么?怎么老是有人来找楚汛。为什么觉得我一定知道啊?”
蔺焰尘急火烧心,不免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但此时也只能耐下性子,解释说:“我是楚汛的男朋友……”
话没说完,庄瀚学惊到差点没跳起来:“你是楚哥的男朋友啊?真的假的?”
蔺焰尘点头,底气十足地说:“是,我就是他的男朋友。我现在找不到他,他在这里上过班,你这里应当有存档他的资料,我想找下线索。”
蔺焰尘非常强势,庄瀚学虚长他几岁,却显得被唬得听从,过了片刻,想到骂人也很可怕的楚汛,慢慢壮起胆,说:“私人资料我不能随便给你,你说你是楚汛的男朋友就是了吗?我怎么从不知道。你得出示一下证据,起码有个和楚汛亲密点的照片吧?”
蔺焰尘愣了下,他不仅没有和楚汛的合照,连楚汛的单人照都没有,忽地悲从中来,酸涩地说:“我没有……”
庄瀚学在心底暗暗夸自己机智:幸好我多长个心眼,没被你诈出来,连张合照都没有就来骗我说是楚汛的男朋友。他毫不客气地说:“你这人很搞笑哎,我工作很忙的,没空陪你开玩笑。”
庄瀚学站起来,转身要走,不想再招待这个奇怪的人。
蔺焰尘轻声细细数来:“他不肯让我留下照片,但我们真的是恋人。楚汛怕冷,喜欢吃火锅,不喜欢生鱼片和芝士,他睡觉时爱整个人藏在被子里缩起来,他没什么朋友,不敢告诉别人他喜欢男人,但又不想骗父母所以早早地出柜,结果和父母闹翻。他……他在生病,他说不想拖累我,瞒着我离开了。”
“他说他的病没得治了,躲着说,不想让我看到他生病变丑的样子,但我还是想陪着他。”
蔺焰尘心如刀割,但又有种诡异的平静,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哀伤和爱意。
他说:“庄先生,我很感激你为楚汛考虑,要保护他的隐私。但我真的是他的恋人,我诚恳地求求你,让我有点线索去找他。我怕……我怕再晚,就来不及了。”
蔺焰尘问:“庄先生?”
庄瀚学回过头,蔺焰尘瞧见他的模样,微微惊诧。
蔺焰尘没哭,庄瀚学被感动的泪流满面,抹了把眼泪:“我相信你了,楚汛生病的事除了他辞职的时候告诉我,我谁都没说出去的……我给你去找找资料。”
电脑上的档案在他辞职时删掉了,庄瀚学废了老大劲儿,找了一整天,终于把楚汛个人信息的纸质资料翻出来给蔺焰尘,上面写了他从小到大的学校,以前的简单工作经历,获得过的各种奖学金。
蔺焰尘瞧见楚汛才二十出头时的照片,同现在一样是张温柔的面孔,但稚嫩许多。
庄瀚学问:“有用吗?”
蔺焰尘:“谢谢你。”
可惜他最想知道的地方,家庭成员那栏是空着的,他没有填父母,大概那时候他们已经翻脸。但起码多知道了一些信息。
说实话,他找到这里的时候还抱着几分侥幸心理。
觉得说不定楚汛说得绝症的事只是个借口,想甩掉他,可他情愿楚汛是个骗子。
偏偏验证了楚汛说的话都是真的。
蔺焰尘谢过庄瀚学,带着资料离开,准备继续去找楚汛。
有人喊住他,是个年轻的女生:“你是来找楚汛的吗?”
蔺焰尘点头:“你好。”
这个女生正是楚汛的小徒弟段晓珍,她很担心地说:“他是我的师父……我刚才听到你和庄总说话,你之前见过他吗?他还好吗?他辞职的时候我还问过他,他后来和我说就是工作累了,想要辞职,可是突然人间蒸发,手机号码也打不通。”
但因为师父出走,她被委以重任,实在脱不开身去找人。
蔺焰尘礼貌地说:“谢谢你关心他。”
他想想,多一分希望也好,说不定楚汛临死前会联络他的徒弟呢?于是留了自己的号码:“如果你有关于楚汛的消息,就告诉我。我要是找到他,我问过他以后,他要是愿意,我也会通知你。”
段晓珍很感激地说:“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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