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蝶动弹不得, 伸手挡在眼前, “给我留个全尸体吧!求求你们了!就留个全尸!”念叨了半晌, 也没见那饿狼扑过来, 耳边倒是有几声狼的惨叫。挪开手一看, 眼前晃着两个男人的身影。一个白衣, 一个灰袍。
“有救了!”平川蝶的第一反应。刚站起身来, 就有是一头狼扑了过来。
迟素见状不妙,掀开手中的饿狼,就过来救人。一剑挥舞着下来, 就把扑向平川蝶的饿狼劈成了两半。平川蝶面上溅满了狼血,一脸的腥臭。郡主哪里雨过这样的阵仗,一口气没提上来, 就晕了过去。
迟素忙一把扶住, 而徐征刚升起了火折子,将其他的狼都赶走了。
见迟素满手是血, 徐征赶了过来, “娘娘, 你没事吧?”
迟素摇头, 徐征见着迟素怀里已经晕倒的平川蝶, “还好找到贵妃了。我们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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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平川蝶受了惊吓还没醒, 平川安康就愈发耐不住了,另一位刘太医过来帮平川蝶把脉,而皇帝还在小娇妃的营帐里庆贺有孕。平川安康一怒之下, 拍着桌子, “这皇上也太没把我们平川家放在眼里了,蝶儿明明还昏迷不醒,他却只顾着那鹿瑾?!”
迟素正恰巧,洗干净了蘸着狼血的手,从营帐外进来探望,正听着平川安康这一句抱怨,忙咳嗽了两声,提醒道,“平川大人,皇上喜欢谁,并不代表皇上就把谁家放在眼里了。就像那鹿瑾,得了皇上的宠爱又能怎样?外家只是这么一个花奴,要怎么扶也扶不起来,是以皇上喜欢她!”
平川安康听出来迟素话中有话,“你什么意思?”
迟素一笑,继续道,“花奴之女尚且能得宠,而本宫和皇贵妃入宫三月以来,皆为得皇上宠幸,平川大人以为是为何?”
平川安康自是不知,女儿嫁进来皇家三个月之久,竟然还是完璧之身。可他迟家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比不过一个娇妃。平川安康听迟素这么一说,心里竟然平衡了些,“皇上日理万机,此事自然急不来。”
迟素没理会他这冠冕堂皇的解释,接着道,“他不是不喜欢贵妃,而是他太把迟家和平川驸马家放在眼里了,先宠信了谁,谁先得了龙子,都会得罪了另一个。倒不如宠幸一个外家无靠山的娇妃,来得简单痛快些。”
听迟素这么一说,平川竟是明白了过来,“皇后说得有理。臣却不该忘议皇上。”平川忽地想起什么来,对迟素抱拳一拜,“臣还忘了,多谢皇后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这一拜,迟素受得起。这头平川蝶竟是醒了过来,“我这是在哪儿啊?”
平川安康连忙过去扶着女儿坐起来。
迟素今日一身的男装还没换回来,平川蝶见着眼前的人,就是方才在树林里把自己从狼群里救出来的壮士,又见着自己亲爹也在营帐内,这才松了一口气。哇地一声扑在平川安康怀里,哭了出来,“爹,可吓死女儿了,女儿差些就再也见不到爹了!”
“亏了皇后救了你。”平川安康指着一旁背手站着的迟素。
平川蝶这才看向迟素,迟素这一身简直帅气。早上虽也见过,可经过方才在树林里那一场生死搏斗,迟素在平川蝶眼里的形象,瞬间高大了数倍。“皇后…方才在竹林,真是太厉害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一群饿狼给劈死了。”平川蝶忽地想起来最后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头,忽地又怯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双手,方才的血已经不见了,才放心下来。
迟素道,“贵妃受惊了,好生休息吧。本宫就不打扰了!”迟素说完给平川安康和平川蝶道了别,便要出来营帐。
走出营帐前的那一刻,平川蝶在身后叫住了迟素,“皇后娘娘!”
迟素回头看她,“嗯?”
平川蝶难得对迟素露出了笑容,“蝶儿,多谢皇后娘娘!”
迟素嘴角一钩,微微颔首,才继续出了营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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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皇帝便带着瑾妃先行回宫安胎。皇后和一行妃子的安危,则交给了大将军徐征。迟素不敢多耽搁,凌乾先走,这头便安排徐征护送后宫们启程回宫。
马车按照宫内阶品排着顺序,迟素和皇贵妃的马车走在最前,而新纳的仙乐妃和丽嫔的马车则走在了最后。
昨日走丢之后的平川蝶,对迟素心存感激。待得中途休息,忙不迭端着自己马车中的水果来讨好了迟素。
这贵妃平日里除了争宠就是争宠,这下子突然对自己好,迟素还颇有些紧张了。
平川蝶自幼好强,入宫争宠都是家中所寄,并非自己所愿。是以闹着让凌乾宠幸,也只是不能让父亲和母亲失望。可昨日在树林中惊鸿一瞥迟素的男装,平川蝶的心思,早就飞了出来。如若真有这样一个侠义的男人,能带自己远走高飞,平川蝶一定会答应。
这头正看着皇后发着愣,迟素却挥着五指在平川蝶面前,“贵妃,你可是昨夜的惊吓还没好?大白天的,发了这么久的呆?”
平川蝶见迟素的样子,又想起来昨夜她一袭男装来,脸上一片绯红。嘴上没管住,径直说了出来,“姐姐,你要是个男人多好?”
迟素:???摸着她的额头,“妹妹,你是不是病了?”
平川蝶见迟素关心,忙拉着迟素的手,“姐姐,我想好了,日后跟你做好姐妹,这辈子在宫里,就算皇上不喜欢我,我还有姐姐呢!”
这倒是说得在理,皇帝的后宫向来饥一顿饱一顿,哪儿真能雨露均沾。所以在后宫生活,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自己的消遣,可不能把恩宠看得太重。迟素伸手摸了摸平川蝶的头,“乖!”
这头新纳的仙乐妃,却是第一次坐中原人的马车,颇为不惯。在一旁捂着胸口难受。
凌乾走的时候,又带走了方太医。刘太医跟着百官的大队,不在后宫一行人中。眼下迟素见着其余几个后妃,也都因颠簸受累。方才和徐征,去一旁的山坡上摘了些梅子来。
后宫哪儿见过这样的吃法,只尝了一口,却发现酸甜可口,心情舒畅。一旁晕车最严重的仙乐妃,也好了许多。徐徐向迟素作礼,表示感谢。
一行人慢悠悠走了整日,才到了皇宫。安顿好了众人,迟素便想起了冷宫里的佟子衿来。果真今日宫里说出了大事,冷宫里的佟贵人,不小心一把火把冷宫烧了个干净。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这头迟素回来自己的福宁宫,在厢房里,找到了早就安排好了的佟贵人。
按照计划,今夜迟素就要送佟贵人出宫。皇宫与外界的往来不多,迟素早就摸清楚了,就数每日都要进新鲜菜品的御膳房,和宫外的菜奴走得最近。迟素这头早就让宁儿收买了一个菜奴,要借他的菜车一用。
趁着凌晨菜农送菜,迟素将佟贵人塞进了菜车里。让宁儿乔装成了菜农的妻子,护送佟贵人出宫安顿。
本来一路顺利,正在出宫的门口,却被一个侍卫拦下来了。侍卫正要搜查,宁儿心里紧张,掉落了皇后身边的令牌。侍卫听到声响,正要去搜查。还好凌晨天还未全量,并未一眼就看到宁儿落在地上的令牌。
这头徐征正在城墙巡逻,见着这侍卫似是有什么发现,这才赶过来。
宁儿忙趁着侍卫给徐征禀报的功夫,把自己的令牌捡了起来。
徐征眼尖,一眼便看出来这菜农的妻子,是皇后身边的丫鬟洋装的。明知道有古怪,却念着迟素的面子,一挥手便让菜农走了出城。
路公公惦记着自家主子原本吩咐的事儿,今日夜里见到宁儿鬼鬼祟祟从福宁宫里出来,便猜到了个所以然來。见着他们将本该已经被一把大火烧死了的佟贵人送进了菜车,这头心里便落了定。忙不迭跑来了皇贵妃宫里告状。
现在的平川蝶,已经成了迟素的小迷妹,听闻迟素要送佟贵人出宫,哪儿能戳穿了自己的大恩人。反倒是这佟贵人,听闻入宫以后也是为得宠幸,因爱成恨才去毒害的那小妖妃。这和自己还真是同病相怜。
路公公见着皇贵妃不动声色,在一旁干着急,“我说主子,你等了这么久,可不就是为了抓皇后的小辫子么?怎么这下又手软了?”
平川蝶却没和路公公多说原因,“这事儿,我们不管了。”
路公公颇有些煮熟了鸭子飞了的感觉,哪儿能甘心,“主子,您真是不管了?可这私放嫔妃出宫,可是天大的死罪。您要是不说,我得去给杜大总管说咯!”
“大胆!”平川蝶道,“你是要反了我这个主子了不是?”
路公公见平川蝶大怒,这便要往贵妃的宫苑外跑。平川蝶在宫中,哪儿能没养几个打手?还没等他出了客堂,门就被两个大汉拦住了去路。扛起这老奴才,就是一顿恶揍。
完事儿后,又扔去了后院的地窖里,给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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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宁儿一出宫,就带着佟贵人去了早在宫外找好的宅子,让她安顿了下来。可宁儿却要第二日,菜农再往宫里送菜的时候,才能回去宫里。
这皇后身边的丫鬟,混迹出宫,徐征身为御林军统领,本是不能放过的。可碍着怕是要牵连迟素,这才没有当面拆穿。等天一亮,徐征便来了福宁宫,想和迟素问问清楚。
迟素昨夜担心佟贵人,睡得不好。一大清早,便听闻徐将军来访,心里就打鼓,他是御林军统领,不会是佟贵人和宁儿出了什么事儿了?这便忙不迭起了身,出来接见。
徐征说了几句客套话。迟素也知道,这大将军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便屏退了身边的人,直接说了,“徐将军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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