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中学霸多, 但西城更多。

　　薛光宗不懂这个女生哪点引起他妈妈的注意, 长得一般, 还喜欢搭讪。

　　“很多。”薛光宗言简意赅。

　　周顺投来警告的眼神, 绝对不能让新来的好学生被影响到。

　　得到确切消息, 萧林下没有再说话, 乖巧地趴回桌子。

　　“……”薛光宗无语。

　　她居然没有继续搭讪, 而是睡着了？！

　　“……”感觉叫家长白费力气的周顺。

　　算了，总比上课一直找同桌说话要好。

　　下课铃响起，周顺前脚走出教室, 同学后脚就围到薛光宗身边，叽叽喳喳地询问他转学的原因。

　　人气要比当时萧林下转来的时候高。

　　萧林下被迫从睡梦中醒来，没有抬头。

　　“真的有学生在器材室里被吓死？”程璐瑶是个消息通, 她好奇这个好几天了。

　　“我没亲眼看到, 但大家都说是因为那个女生身体不好，没说被吓死。”薛光宗解释道, “但是十几年前那个跳楼死的女学生是真的, 据说是因为被打又关在顶楼, 想不开就跳下去了。”

　　“我想不是什么鬼怪作乱, 她十几年前就死了, 怎么可能最近一个月才出事。”

　　每个学校都有属于自己的恐怖传说, 当年一中的事情闹很大，涉及校园霸凌的人员都被开除，也没听说有谁死了, 如果真是鬼怪, 放着罪魁祸首不找，害那些无辜的学生有什么用？

　　众人一想也是，被吊起的好奇心得到满足，都回到自己位置。

　　薛光宗的分析，也不无道理。

　　萧林下还是决定跑一趟，宁可白跑一趟，也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可能。

　　这日子可真难捱，萧林下重新闭上眼睛，才第一节课，还有七节课才放学。

　　薛光宗就这么看萧林下睡了一整天。

　　放学铃声响起，萧林下整个人都精神了。

　　能不精神吗，都睡一天了，薛光宗从没见过这么能睡的人。

　　“让一让，我要回去了。”萧林下不用收拾东西，探查心切，她不想等薛光宗慢慢收拾书包。

　　薛光宗站起来，看她两手空空，“……”

　　感情是连书包都不收拾？作业呢？课本呢？参考资料呢？试卷呢？

　　目睹萧林下快速离开的身影，薛光宗还是没想明白这个小姑娘到底哪里引起他妈妈的注意，想到母上大人交代的任务，薛光宗胡乱把剩下的书塞进书包，跟在萧林下后面。

　　薛光宗看萧林下闷头冲到公交车站，惊讶她还得自己回家。

　　萧林下低头搜索到一中的路，七弯八拐，看的都懵掉，这个导航软件还分出行工具，萧林下用的不太熟练，重点是她想起，自己似乎没有钱。

　　每天都是陆家和学校两点一线，还有司机接送，她沉迷在腐败的资本世界里，竟然忘记钱财的重要性。

　　“薛同学，你知道怎么去一中吗？”

　　萧林下知道薛光宗跟了她一路。

　　“……”薛光宗转不过来，不回家为什么要去一中？

　　难道是她不喜欢西城，所以准备转到一中？想到萧林下上课都在睡觉，薛光宗怀疑很有这种可能。

　　他才刚从一中转来，又要转回去？

　　“你不回家？”

　　萧林下点点头。

　　薛光宗脑补出萧林下在陆家的悲惨遭遇，“我跟你一起去吧。”

　　萧林下古怪地看着他。

　　“……”薛光宗面无表情，“你别误会，我怕你迷路。”

　　“也行，到时候你害怕就站我背后。”萧林下说道。

　　“……”薛光宗觉得她有毒，害怕是什么鬼。

　　薛光宗给他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和同学回一中。开始他妈还警惕地问是和谁一起，听到萧林下的名字，变脸极快，甚至还贴心问候，叮嘱他先带小姑娘去吃饭，免得她饿着。

　　挂了电话，薛光宗手机一响——被捧在手心的可爱妈妈转账5000元。

　　他一定不是亲生的！

　　甄可人挂断电话，又欣慰又激动，伸手拉住丈夫的手，“老薛，儿子长大，懂得迎合妈妈的心。”

　　薛立肖没听懂，昨天不是还在嚷嚷儿子不如女儿贴心。

　　“儿子转到西城第一天就约了林下，他们要一起去吃饭。”甄可人感叹，“不枉我把他生的这么好看，很快我就能再见到林下了，出生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小雪团子，没想到转眼变成漂亮小姑娘。”

　　“……”薛立肖为儿子捏了一把汗。

　　甄可人话题一转，表情复杂，“老薛，我这几天没吃药，去做了个检查。”

　　不等薛立肖说话，她继续说，“我遇到林下那天，她让我做检查，今天医院打电话来说……我怀孕了。”

　　薛立肖先是惊喜，后变得严肃，沉默许久，他才艰难开口，“可人，我们不能要……这个孩子。”

　　他不想冒任何失去她的风险。当年怀儿子的时候就差点暴露身份，生产时遭遇暗算，留下头痛的毛病，如果再怀孕，薛立肖不敢想象那人找到甄可人会是什么样子。

　　甄可人靠在薛立肖肩膀，难以抑制情绪，“老薛，我真得恨自己没有跟爸好好学，不能给他和妹妹报仇……”

　　“不是你的错，可人，不是你的错。”薛立肖抱紧她。

　　听到薛光宗提出要先吃饭，萧林下警惕地看着他。

　　“我请，我请。”薛光宗强调。

　　萧林下把心放回肚子里，正气凛然，“都麻烦你带我去一中了，还让你请客，怪不好意思。”

　　那就你请客吧。薛光宗话还没有说出口，萧林下已经先走一步。

　　走出两步，察觉他没有跟上来，萧林下回头，“走吧，正好不远处有一条美食街。”

　　“……”他信了她的不好意思。

　　吃完饭，薛光宗带着萧林下打车去一中。

　　天色暗淡，路灯亮起，一中是全日制的学校，别人都在上晚自习，门卫管理的很严，无关人员不能出入。

　　薛光宗刚想提醒萧林下，就看她伸出手，摆出“掐算”的样子，嘴里嘟囔着，也听不清她说什么。

　　“这边走。”萧林下提醒薛光宗。

　　“为什么要走这边？”薛光宗没忍住问道。

　　萧林下扭头，吃惊道，“你以前不是一中的吗，难道不知道外校学生进不去？”

　　“……”他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走这边有什么用！

　　“这里可以爬进去。”萧林下指着围栏。

　　一中的围栏外围贴了砖片，又滑又难爬，每年还会专门维修，只有这个地方长满爬山虎被保留下来，平时就成了逃学、迟到怕被逮住的学生出入校园最好的阶梯。

　　薛光宗也不是死读书的呆子，平时和一帮兄弟爬过学校围栏。

　　他知道不奇怪，可萧林下连一中的路都不认识，居然能这么快发现这个地方。

　　“你难道不会爬墙？”

　　萧林下嫌弃地问。

　　薛光宗才发现她已经趴在墙头，立刻觉得自己被看扁，也不说话，直接拿出行动力。

　　利索跳下围墙，动作行云流水。

　　萧林下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薛光宗不想说话，默默跟在萧林下后面。

　　走出一段路，萧林下回头，“那个……西侧教学楼，器材室在哪里？”

　　“……”薛光宗认命走到她的前面带路。

　　“你为什么要去那栋教学楼？”

　　前面已经能看到教学楼的轮廓，薛光宗开口问道。

　　萧林下沉默一会儿，“跟你有过吃饭的交情，我实话跟你说。”

　　薛光宗侧耳倾听。

　　“我是来寻找变成学霸的方法。”

　　变成学霸的方法？

　　来一中出人命的教学楼？

　　薛光宗张了张口。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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