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小雨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熊孩子。
喻蓝星回完了信息,随手打开了新闻,果真看见了他说的那条新闻。
前后浏览一遍,喻蓝星就把手机搁在了圆桌上。
只要赵沁沁不出来乱说的话,没人知道简小雨是谁的。
像他们这些人,一直活得很低调。
喻蓝星没把这事情当回事。
可娱乐新闻教做人啊。
也就是吃中午饭的时候,微博上已经扒出来了简小雨大约是谁了。
怎么个大约法呢?
就是在大院的门口拍到了简小雨的汽车。
哇哦,这次可以杜撰的身份就太多太多了。
网上的议论特别精彩,连军区首长都杜撰出来了。
无需打电话,喻蓝星也知道这次简小雨死的透透的。
她浏览新闻的时候,董乘浪探头看了一眼,没发表任何高见。
董乘浪是聪明的,他很有眼力劲儿,知道什么时候要使劲儿往她身边凑,什么时候该保持绝对的沉默。
喻蓝星又刷了会微博,也想清楚了,这事儿吧,她管不了。
简小雨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归不着她管。
况且吃一次亏,他也能长长记性,狐朋狗友一大堆,早晚是要出事情的。
董乘浪原以为喻蓝星会要走,等了许久,没等来她的反应,心情舒畅。
简小雨那个不懂低调行事的性格,不是他幸灾乐祸,出事情是迟早的,好在这事儿还不算大,有转圜的余地。
今早董乘浪拜托民宿的老板买了些小龙虾,他转去了厨房,发现虾头已经去掉,老板留了虾尾想要爆炒。
“炒蒜蓉的。”
“不来点辣椒?”老板掂了掂手里的饭勺。
“她…不大喜欢吃辣。”
老板咧开了嘴笑:“记得挺清楚。”
董乘浪不好意思地退出了厨房。
有些事儿,真挺烦的,比如说记忆好。
董乘浪溜达了一圈儿,还是溜达回了喻蓝星的身边。
“我就好奇了,你这几天到底在琢磨什么呢?还在琢磨你说的劲啊?”
喻蓝星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
董乘浪下了定义:“你不热爱生活?”
“热爱啊,我爱我的爸爸妈妈弟弟奶奶,还有……”
“还有谁?”董乘浪的眼神灼灼。
“还有这广阔的天地。”
得到的不是想要的答案,董乘浪白了她一眼。
又等了十几分钟,午饭端出来了。
蒜蓉龙虾尾,蒜蓉油麦菜,还有一个红烧肉。
肉是董乘浪的,虾尾是喻蓝星的,油麦菜是共同的。
米饭随便吃,每回董乘浪自己都能吃上半锅。
习惯了两个人吃饭,也是麻烦。
饭后,喻蓝星习惯地掏了两块口香糖,习惯性地递给董乘浪一块。
递到半截,手又猛地往回一收。
“怎么了?”董乘浪莫名其妙地问。
“没怎么!”喻蓝星又把口香糖递了过去。
一块口香糖都不给的话,未免太过小气。
董乘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中午饭过后,喻蓝星气鼓鼓地上了楼。
董乘浪还是觉得奇怪,真的是弄不懂了,莫名其妙就生了气。
想哄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董乘浪纠结了一会儿,坐在河边玩刀。
刀是那种小匕首,而且是没有开过刃的,顶多就能削削水果。
他从民宿的吧台上拿了一个红苹果,掉整了刀尖的角度,从头切下,苹果很快成了四瓣。
他嘴巴里叼着其中的一瓣,手捧了其余的三瓣,上楼去。
才走了一半,怀里的手机忽地震了片刻。
董乘浪愣在原地,他一共有两部手机,其中的一部属于私人,而和林深处通话的那部,只有林深处一个人知道。
刚刚,震动的不是私人那部。
林深处一向没有发信息的习惯,都是直接打电话来着。
董乘浪掏出了手机,发现是一条不显示来电人的信息,信息很简单一串数字代码。
他皱了皱眉,捧着手机,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十分钟后,董乘浪开着车出门。
喻蓝星并不知道,她窝在房间里看电视,一直到晚饭的点才下楼。
她吃完了晚饭,也没看见董乘浪的身影。
拿出了手机,忍了又忍,居然真的忍住了没有问。
是啊,他在不在,关她什么事情。
喻蓝星吃过了晚饭,一直等到天黑,还没有进屋。
民宿的老板坐在吧台的后面盯了她许久,急的抓耳挠腮。
老板娘抖了抖手里的十字绣,笑:“你去告诉她不得了!”
“不行啊,小伙子交代了,姑娘不问,就不让说。”老板是个老实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老板娘又笑了:“死心眼!”
可她不就是喜欢他死心眼儿嘛!
时间过的缓慢又急速。
喻蓝星忍住了心里一阵又一阵的烦躁,再去看手机时间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
夜晚的河风有些凉,她拢了拢自己的臂膀,从小圆桌旁站了起来。
她慢悠悠地往里走,路过吧台的时候,冲着老板和老板娘笑了一下。
老板的表情有些古怪,可她心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没往心里去,抬脚又往楼梯的方向走。
这时候,老板娘叫住了她:“姑娘,和你一起的小伙子不在啊?”
“是啊,出门了。”
“哦,你们在这儿还有亲戚吗?”
“没有。”喻蓝星如实回答。
老板娘忽略了老板在吧台下面拉她的手,又说:“那他这么晚还回来吗?”
喻蓝星怔了一下,脸色不好地道:“我也不知道。”
“那他去哪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
“那你问问,兴许有人知道。”老板娘说完,看了老板一眼,又捧起了自己的十字绣。
老板像是受惊了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这么明显的暗示,喻蓝星要还是不懂的话,那她就是个傻瓜了。
她只是弄不明白,董乘浪和老板唱的是哪一出。
可她还是问了:“老板,你知道那个整天捧着你们店烟灰缸抽烟的小伙子去哪儿了吗?”
“我不知道啊!”老板如释重负地说。
喻蓝星哭笑不得。
老板又说:“不过小伙子留了张便签纸。”
说着,一张便签纸便落入了喻蓝星的眼前。
纸上写着——出门一天,为民除害!别太想我。
喻蓝星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表情好,她听见自己低声说了句“谢谢”,实在是没法面对一直看着她笑的老板和老板娘,她面红耳赤地上了楼。
还为民除害呢!
谁不知道,他董乘浪就是一大害!
喻蓝星飞快地进了自己的房间,掏出了手机,去拨董乘浪的手机号。
很快,听筒里传来的是机械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喻蓝星的心跳加速,怦怦怦的自己都能够听到。
董乘浪的手机关机了,只能说明他肯定不止一部手机。
另外的号码,她是没有,但有人一定有。
董乘浪个大害虫接到了大大害虫林深处下达的任务。
其实这事不归他管,林深处可以派来的人多了海去了。
不过是他离的近,林深处想要节省经费。
是的,董乘浪就是这么想他未来老岳父的。
死抠!
人尽其用。
明明说好了,算他休假的。
就是看他离喻蓝星太近,想办法找事呗!
董乘浪打开了车窗,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外的一只手熟练地打火。
一口烟圈吐向了车外,离目的地还有大约十公里的距离,他选了个好停车的路段,汽车靠边停好之后,他下车走到了后备箱前。
得,夹层里的木仓,派上用场了。
木仓别进了口袋,他关上了后备箱。
靠着后备箱,抽完了烟,这才徒手掐灭了烟头,上车,继续赶路。
他这回要抓的是一个偷拍了我研究中心军事机密的间谍。
林深处下达了死命令,一定要活口。
好在,这回他不算单枪匹马。
对外宣布的是抓捕杀人犯,有大批的警察同志配合搜山,基本锁定目标,就等他到了。
不用搜山,还算说的过去。
林深处要是提早个两天下达命令,让他也去搜山的话……哼,他铁定撂挑子说什么都不干了。
董乘浪重新上了汽车,想要和林深处通话,汇报一下他的方位。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那边占线了。
林深处有二十多天没有和喻蓝星通过电话了。
就是从喻蓝星离开家,参加西行的活动开始。
父女两人其实是吵架了。
可要说吵架的具体原因,他仔细想了一下,不好分析。
这么多年他和星一直都是这种状态。
她好像有一肚子的陈年积怨,总之,他俩就没有对头过。
为此,林深处咨询过自己有孩子的下属,他想知道别人家的孩子是不是也像星这样,总是和父亲对着干。
得到的答案几乎是统一的。
“哎呀,哪有听话的孩子啊!尤其是叛逆期的时候,简直要气掉半条命哦!”
看大家都这样。
林深处其实是释怀了的。
就是吧,星,好像还没有。
但这次,林深处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星主动给他打电话了。
但他并没有高兴太久。
因为一接通,喻蓝星便询问:“爸爸,董乘浪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林深处深吸了口气,心口发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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