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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一觉醒来我成了校花 奚尧 12802 2021-04-02 11:15

  突如其来的吻让沈宴有片刻的恍惚,回神时身上的人已逃到了三尺开外,满面桃红,睫毛颤颤,两瓣粉唇咬在一起,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挂着心虚,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沈宴凝视她须臾,淡声道:“过来。”

  初暖被这一声并不严厉的召唤吓得浑身一哆嗦,又往后退了两步,背部紧贴泳池内壁,垂着眼支支吾吾道:“我……我……”

  沈宴等了半天没等到后文,嘴角笑意稍纵即逝,尔后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怂了?”

  初暖:“……”

  怂得一塌糊涂的初暖没好意思点头。

  两人相对无言在泳池里僵持了几分钟。

  沈宴再度打破沉默,冷清的声线里透着宠溺:“过来。不怪你。”

  “真的?!”初暖惊喜抬眸,随即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不淡定了,快速垂下头,小小声道:“这里挺好的……”

  沈宴薄唇抿出一个弧度:“怕我吃了你?”

  ……这可说不准。

  初暖想起溺水时拍到的那个东西,脸上的滚烫感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泳池救生员在这时吹了一声口哨,说还有十五分钟闭馆。

  初暖顿时眼前一亮,连忙道:“回去了!”说完就要跑,不料一转身,忽然想起来任务还没有完成。

  初暖:“……”

  眼下气氛如此尴尬,她还怎么好意思摸沈宴的腹肌?

  渣渣系统:“谁让你突然兽性大发轻薄他?”

  初暖:“……”

  兽……性……大……发……

  轻……薄……

  这件事初暖已经反省过了,她那会儿刚刚死里逃生,神智还不是很清醒,加之记忆画面中的她被沈宴救起来之后,确实是想亲他的,因此她才混淆了记忆和现实,鬼使神差地亲了上去。

  亲完之后把自己都吓傻了。

  她她她、她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再这样渣下去恐怕会作茧自缚啊!

  初暖怕渣渣系统耻笑自己,没敢说实话,强行辩解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发布了一个随机任务。”

  渣渣系统:“让你亲吻沈宴?”

  “……嗯。”

  “你高兴就好。微笑脸。”

  “……”

  结果还是被耻笑了。

  初暖丧丧地叹一口气,收回思绪回到现实世界,背脊僵硬立在泳池边缘地带,想走又不能走,心情十分复杂。

  “不跑了?”沈宴在身后说。

  初暖微囧,挣扎数秒,然后在脸上挤出一个尬到无与伦比的微笑,慢慢转回身,抬眸迎上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点头:“我突然想起来,还没有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你打算怎么感谢?”沈宴好整以暇道,视线一眨不眨地锁在初暖脸上。

  初暖十个指头纠结在一起,边想边说:“嗯……就……其实……要不是你突然放手,我不会溺水,所以……我们扯平了。”

  沈宴没接话,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那眼神分明在说——我为什么突然放手,你心里没数?

  初暖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当然是因为她不小心拍到他……了。

  画面太刺激完全不敢回想……

  初暖羞得连和沈宴对视的勇气都没了,一颗小脑袋压得几乎埋进水里。

  现在知道怕了?沈宴嘴角微弯,长腿一迈大步走过去,停在她身前。

  两人的身体贴得极近,几乎脚尖碰脚尖。

  初暖又是一哆嗦,仰起脸战战兢兢问:“你你你、你干什么?”

  沈宴居高临下俯视她半秒:“该走了。”

  “哦……”

  初暖在心中吁一口气,随后想起任务还未完成,慌忙扯住转身要走的沈宴:“等一……”

  ‘下’字还没出口,初暖就先石化了。

  因为……

  她发现自己扯到了沈宴身上唯一的衣服——泳裤。

  要要要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初暖尴尬得无以复加,在沈宴几乎能喷出火来的注视下,弱弱地松开手指。

  “啪——”

  泳裤回弹,打在沈宴的胯上,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响。

  初暖:“……”

  沈宴:“……”

  现场陷入迷之死寂。

  渣渣系统:“干得漂亮少女。这波操作我给你一万分。”

  初暖:“……”

  初暖快哭了。

  她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单纯只是想拉住他,哪里晓得下手会这么‘准’……

  初暖此刻非常想一走了之,可偏偏她还有任务在身,不能走。

  现在倒是占了做任务的天时地利,可人……一点儿都不和啊!

  沈宴刚才那眼神,仿佛随时能把她给吃了。

  这会儿她若是再撩他,指不定……

  “友情提示:你离下一次死亡还有五分钟。”

  五分钟!

  初暖急得脚底冒烟,可又实在开不了口。

  沈宴瞧出了初暖的欲言又止,眼皮抬了下:“有话说?”

  “嗯……”初暖涨红着脸没敢抬头,弱弱地说:“在走之前,能不能让我……摸一下你的腹肌?”

  费了好大力气才冷静下来的沈大帅哥:“……”

  渣渣系统:“少女,你是不是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含蓄’?”

  初暖囧,她倒是想含蓄,可前面状况频出,浪费了太多时间,她要是再不直接点,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见沈宴不说话,初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我听说男生的腹肌挺有弹性的,所以想……嗯……看看是不是真的……”

  沈宴低垂着眉宇,视线落在初暖脸上,眸光灼灼:“我不让你摸,你就去摸别人?”

  当然不!她是那种人吗?初暖连连摇头:“不会不会。我只想摸你的。”

  话一出口初暖就意识到不妙了,整张脸红彤彤。

  她她她、她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哎哎哎,这下误会大了。沈宴肯定以为她是变态。

  初暖觉得自己差不多该想想临终遗言了,垂下头,丧得不行。

  沈宴薄唇勾了下:“别丧。没说不让你摸。”

  耶?!

  初暖惊喜抬头,给了沈宴一个‘那我就不客气了啊’的眼神,抬手就上,柔软指腹在他的腹部来回摩挲,动作轻柔缓慢。

  “……”沈宴极力保持冷静,从干涸的喉间发出一声低吟:“安分点。”

  初暖指间猛地一颤,这时正好听到渣渣系统播报任务完成,她忙不迭缩回手:“挺、挺有弹性。”

  “……”沈宴:“可以走了?”

  “嗯……”

  两人换好衣服出来时,游泳馆刚好关门。

  初暖来不及吹干头发,边往外走边用浴巾擦拭发梢。

  沈宴在初暖身后跟了几步,抬手取过她手里的浴巾:“别动。”

  初暖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他要帮她擦头发。

  初暖低下头,心底淌过一阵暖意。

  沈宴的动作很温柔,神情专注,一丝不苟,好似在擦拭世间珍宝。

  夜晚的校园十分宁静,海风吹得树枝沙沙作响。

  初暖盯着地上摇摇晃动的树影出神,半晌,小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宴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秒,随后恢复如常,幽深眸底波澜不兴。

  ……居然被无视了。初暖撇了撇嘴,没再追问。

  夏日炎炎,空气中自带一股热浪,从游泳馆一路回到宿舍区,初暖的头发已干得差不多了。

  宿舍大楼外有几对情侣在依依不舍的相互告别。

  初暖心里还有点儿尴尬,扭扭捏捏道:“我……先上去了。”

  沈宴望着她,没接话。

  初暖在心里嘀咕了句:以前都会说‘晚安’的呢。

  又过了一会儿,对面的人依旧不说话。

  初暖开始有点儿慌了,难道他生气了?因为她亲了他?

  可是他明明说了不怪她啊!

  或许……他只是为了日后见面不尴尬,才假装大度?

  初暖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毕竟她就这么干过一次。

  哎哎哎,她那会儿怎么就没有控制住自己呢?

  初暖在心里自我谴责一万遍,脸上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弱弱地说:“今天是我不对,你别生气,我……我向你道歉。”

  对面的人终于开口了:“不必。”

  不必什么?

  是没有生气不必道歉,还是就算道歉了也不会接受所以不必多此一举?

  ……就当是前者吧。

  初暖如此自我安慰。

  旁边话别的情侣们渐渐散了。初暖再次跟沈宴道别:“晚安了。”

  没有得到回应。

  初暖转身要走,腕上却多了一只手。她回头:“嗯?”

  沈宴隔了几秒才道:“刚才有人。”

  有人怎么了?

  初暖不解地眨眨眼。

  沈宴上前一步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晚安。”

  原、原来是这个意思……

  初暖心跳得有些快:“晚安……”

  初暖回到宿舍时,舍友们都还没睡。见她回来,纷纷围过来道喜:“初暖,听说你通过了这次国际建材展的随同翻译志愿者申请。恭喜啊!”

  随同翻译……

  在游泳馆那一个小时过得太刺激,她都快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初暖心中暴风哭泣,很想说这没什么好喜的,她一点也不想被选上。可她不能说,不仅不能说,还得假装欣喜。

  初暖含泪挤出一个微笑:“谢谢你们。我也挺意外竟然被选上了。”

  谢玲玲:“这个展会的优秀志愿者可以加学分。你争取拿个优。今年的国奖(国家奖学金)就非你莫属了。”

  初暖笑笑没接话。她现在只求期末别挂科,国奖什么的,等她记忆恢复后再想吧。

  说到恢复记忆……

  初暖想起在泳池溺水时脑中闪现的画面,连忙问渣渣系统:“我以前是不是有过一次溺水经历?还被沈宴救了?”

  如果这件事确实发生过,那就代表她没有弄错,她确实记起了部分片段。

  按照这个思路,只要她再和沈宴做一些以前做过的事,说不定就能恢复记忆了!

  初暖越想越兴奋,又追问了一遍:“是不是?”

  渣渣系统答得十分干脆:“不知道。”

  “……”初暖:“到你的数据库里查一查。”

  渣渣系统:“关于你对沈宴的记忆,我只能查到两个词——睡过、始乱终弃。”

  “……”这数据库也太不完整了吧?

  初暖不信:“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

  “当然不是!”渣渣系统答得很急,也因此略显心虚:“我们系统都是有权限的。我的权限只能查到这些。”

  “也查不到我抛弃他的原因?”

  “查不到。”渣渣系统:“你是不是后悔抛弃他了?”

  初暖心中一慌:“不是。你别乱讲。”

  她又没有记忆,怎么可能后悔。

  不可能不可能。

  第二天是周日,初暖还在为泳池事件感到尴尬,有心避着沈宴,一整天没有出门,早中晚餐都是钱小米帮忙打包带回来的,宅在宿舍里度过了难得平静的一天。

  隔天早上,渣渣系统又开始作妖了。

  “随机任务:与沈宴同上一节课,并在课堂上偷瞄他不少于三次,每次持续到被他发现为止。”

  正在吃小笼包的初暖差点没被一口包子给噎死。

  持续到被沈宴发现为止——这是什么衡量标准?

  万一沈宴听课太专注根本发现不了,那她岂不是要望眼欲穿了?

  辣鸡系统。

  渣渣系统:“你昨天还代表我给你自己发了一个亲吻沈宴的任务,现在就来骂我辣鸡,过河拆桥要不要这么快?”

  “……”

  初暖选择装死。

  吃完早餐,初暖把沈宴的课表翻出来和自己的课表做了一番对比,发现正好下午第三节、第四节课她没有课,而沈宴有课。

  于是下午第二节课一结束,初暖就去了建筑系,一路上十分忐忑,心里琢磨着到了教室之后要是沈宴问起来,该如何回答。

  结果……

  还没进教室,就和沈宴在楼下偶遇了。

  渣渣系统:“缘,妙不可言。”

  “……”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初暖惊慌又心虚,情急之下说了一句非常智障的话:“好巧。你来这里上课啊……?”

  沈宴薄唇弯出一个弧度,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这里是建筑系。”

  言下之意——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

  初暖尬笑:“对哦……”

  沈宴盯着面前的人看了会儿:“你找我?”

  “不是不是!”做贼心虚的初暖急忙否认:“我是来这里上课的!上课!”

  沈宴:“你选了我们系的课?”

  呃……初暖:“旁听。”

  沈宴眸底闪过一丝笑意,非常善解人意地给初暖递台阶:“最近来我们系旁听的同学很多。”

  初暖保持尬笑脸。那些同学都是冲着你去的吧?

  渣渣系统:“难道你不是?”

  “我有的选吗?”

  “你还可以选择自杀啊!”渣渣系统的声音贱到了极致。

  初暖:“……”

  “你去几楼?”沈宴又问。

  初暖不太想回答这个让她分分钟穿帮的问题:“三楼……”

  沈宴眸底笑意更浓:“我正好也在三楼上课。一起走?”

  我当然知道你在三楼上课。初暖骑虎难下:“……好啊。”

  一路无言。

  很快到了三楼。

  沈宴:“你去哪间教室?”

  “……”

  同学你今天话有点儿多啊!

  说好的惜字如金高冷寡言呢?

  人设崩了啊喂!

  初暖努力保持微笑,抬起一根手指往左边一指:“这间。”

  沈宴面不改色:“好巧。我也在这间教室上课。”

  “……”

  初暖几乎可以肯定沈宴已经知道她是冲着他来的了,可他不拆穿她,她肯定不能自揭老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演:“确实好巧。呵呵。我周末要去国际建筑展做志愿者,提前来了解一些建筑知识。”

  初暖给自己找了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沈宴非常配合的接受了这个理由,嘴角微弯:“进去?”

  “你先你先。”初暖十分谦逊地做出个‘请’的手势。

  沈宴没有推辞,长腿一迈大步进了教室,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初暖则默默地选择了他斜后方的一个空位。坐在这个位置上,余光稍稍一瞟就能看到他的侧脸,而且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假装是在看窗外的风景,简直完美。

  初暖心里开心极了。

  然而这种愉悦的心情只维持了不到三分钟。

  因为在上课铃声响起的那一瞬,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上讲台。

  “这不就是我冲进教室拥抱沈宴那次遇到的那个教授吗?!”初暖的心声在颤抖。

  渣渣系统:“记忆力不错。”

  初暖:“……你觉得他还记得我吗?”

  “经过我科学的分析,他对你……”渣渣系统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幸灾乐祸地道出四个字:“印象深刻。”

  初暖:“……”

  老年人的记忆力这么好的吗?

  渣渣系统:“人家是高级知识分子,记忆力当然好。”

  初暖:“……”

  呵呵。她妈也是高级知识分子,记忆力就不怎么好,经常忘记她是亲生的。

  初暖怕被教授认出来,拿起笔假装低头写字,直到点完名开始正式上课,才用笔记本遮住半张脸,悄悄抬起头。

  讲台上,戴一副厚厚老花眼镜的教授正在画力学图,粉笔摩擦黑板发出吱吱的响声。

  初暖趁此机会用余光瞟一眼沈宴,看见他正在纸上画着什么东西,神情十分专注,微垂的眉宇英气逼人。

  初暖忍不住花痴了半秒,然后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始做任务——用余光偷瞄他。

  然而……

  她看得脖子都快僵硬了,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初暖:“……”

  莫非她的目光不够灼热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这里,初暖索性微微侧头直勾勾地看向沈宴,眸光殷切,只差没杵两跟手指在太阳穴上现场发功了。

  然而沈宴依然没有反应。

  初暖:“……”

  这也太不敏感了吧?

  还是说,他已经对被偷看这种事习以为常了,不屑有所反应?

  渣渣系统:“你的眼神不对。”

  “怎么不对了?”

  “要深情款款含情脉脉。”

  “……”

  给她一刀更直接。

  初暖在心里挫败地叹一口气,正想尝试第三次偷窥,却听讲台上的教授忽然说:“我请一位同学来回答这个问题。”

  初暖打小就害怕在课堂上被老师点名,下意识地就把手上的笔记本往上举了几分,直接遮住了整张脸。

  然后就……成功引起了教授的注意。

  教授:“穿白衣服的那位同学,你来回答。”

  初暖闻言手抖了一下。

  今天教室里穿白色衣服的应该不止她一个人吧?

  沈宴穿的就是白衬衫呢。

  初暖把头又压低了几分,只差没钻到桌子底下去。

  然而这对降低存在感并没有什么帮助。

  因为下一秒她就听到教授说——

  “用笔记本遮脸的那个。”

  初暖:“……”

  教授您为何如此执着?

  初暖移开笔记本,极不情愿地站起来,一脸惨兮兮。

  教授面露惊诧:“是你。”

  ……果然被认出来了。

  初暖无比心酸地挤出一个微笑:“教授好。我是来旁听的。”

  教授放下手上的粉笔,道:“那你说说,你都听了些什么。”

  “……”她打从上课起就一直盯着沈宴看,哪里知道讲了些什么?初暖努力保持微笑,声音甜美:“听了很多,但是没听懂。建筑系的课程果然很深奥。”

  教室内立时响起一阵爆笑:“哈哈哈哈——”

  教授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问:“你是哪个系的?”

  “英语系。”初暖乖巧答道。

  教授:“从英语系追到建筑系,勇气可嘉。坐下吧。”

  追?

  还勇气可嘉?

  等等……教授该不会以为她是来追沈宴的吧?

  初暖刚想说‘我真的只是来旁听的您千万不要误会’,却听教授又道:“沈宴,这个问题你来帮她回答。”

  初暖只好乖乖坐下,欣赏沈大学神对答如流。

  虽然她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沈宴的声音是真好听。

  渣渣系统:“唱情歌更好听,要不我给你发布个任务试试?”

  “……”

  情……歌……

  初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别搞事情。”

  渣渣系统:“我知道了。你现在只想接亲吻的任务。”

  “……”

  这个梗过不去了是不是?

  初暖砸给渣渣系统一个大白眼,拿手机给沈宴发了条微信:同学,你太不仗义了吧?

  沈宴秒回了一个问号过来。

  初暖:你既然知道答案,刚刚为什么不帮我?

  沈宴:作弊痕迹太明显。

  作弊痕迹?

  初暖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她绝对不可能知道答案,如果答出来了,那就肯定是作弊。

  初暖:“……”

  不带这样歧视文科生的啊!

  不就是力学吗?她高中……就没弄懂过。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节课已经过了一大半。

  初暖暴露身份之后就不敢再明目张胆的看沈宴了,一边假装认真听课一边寻找机会。临下课时,教授终于又转过身,开始在黑板上留课后作业。

  初暖连忙转头望向沈宴,为了确保成功率,她还采纳了渣渣系统的建议,非常羞耻地在眼神儿里带了点儿含情脉脉——通俗的来说就是花痴。

  一秒……

  两秒……

  三秒……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沈宴依然不动如山。

  “叮铃铃——”

  下课铃响。

  初暖:“……”

  难受。

  想哭。

  初暖往桌上一趴,心碎成了渣渣。

  熟料脑中这时却响起了渣渣系统的播报——

  “任务完成,生命危险暂时解除。”

  咦?!

  完成了?

  什么时候完成的?

  初暖:“沈宴一次都没有回头啊!”

  渣渣系统:“没回头不代表他没发现。你有所不知,有些人天生闷骚。”

  “……”

  天、生、闷、骚……

  明明渣渣系统是在说沈宴,初暖却莫名脸热了。

  既然他全程都知道她在偷看他,那岂不是……最后一次的含情脉脉他也感受到了?

  初暖:“……”

  她到底为什么要采纳渣渣这个不安好心的系统的建议?

  初暖自觉丢脸,实在没有勇气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决定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先溜为敬,连招呼都没跟沈宴打一声就直接走人了。

  沈宴不解地蹙了下眉,直到再也看不见初暖的背影,才收回视线。

  “啧啧啧——”陈树拿着个书包跳到沈宴旁边坐下,道:“我可全都看见了。校花对你,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沈宴侧目:“哪两个字?”

  “痴迷!”陈树道:“我今天迟到了两分钟,没敢往前面坐,一直坐在最后一排,有幸围观了校花旁听的全过程。一节课下来,她连黑板都没看过几次,一直盯着你看,那叫一个深情款款啊。结果你呢?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整个全无视了。啧,我隔着那么远都听到了校花心碎的声音。”

  沈宴:“她很伤心?”

  陈树:“是啊!简直伤心欲绝。”

  所以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了?沈宴腾地一下起身,拿起手机和夹在书里的素描纸就出了教室。

  陈树大叫:“喂喂!马上上课了!你干嘛去?翘课啊?”

  沈宴回头:“不行?”

  “……”行。牛逼。

  另一边,初暖正背着书包慢腾腾地晃悠着下楼,快到一楼时,忽然接到沈宴的电话,就说了两个字——‘等我’,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初暖莫名其妙地兀自嘀咕了一声‘什么情况’,收起手机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匆匆下楼的沈宴。

  “你不是还有课吗?”她问。

  沈宴大步走近立在初暖身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手里的素描纸递过去。

  “什么东西?”初暖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她的画像。

  画像上的她用笔记本挡着半张脸,眼睛正小心翼翼地朝旁边偷瞄。——这不就是她上课时的状态吗?

  初暖惊呆了,问:“你什么时候画的?”

  沈宴:“上课时。”

  咦?

  原来他那会儿不是在画力学图?

  也就是说,他不仅发现了她在偷看他,还把证据画下来了?

  “……”她就不该偷看一个会画画的人。

  初暖脸热得不行,垂着眼小声嘟囔道:“上课就该专心听课。画什么图啊……”

  沈宴默了两秒,淡声道:“你也一样。”

  “一样什么?”

  “专心听课,不要……”沈宴微微躬身平视初暖,眸光深深盯着她的眼睛气定神闲地吐出后面两个字:“……看我。”

  初暖:“!!!!!!!!”

  同学这种事你放在心里就好干嘛非要说出来啊!

  说出来也就算了,干嘛要当着我的面说啊!

  初暖整张脸烫得快烧起来了,支支吾吾嘴硬道:“我我我、我在看风景。谁看你了!”

  沈宴非常配合地做恍然大悟状:“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嗯。”

  “风景好看吗?”

  “……”她要是说好看的话,岂不是等于在夸他长得好看?

  虽说这是事实,但……她才不要夸一个故意捉弄她的人!

  初暖抚平乱跳的小心脏,然后迎上沈宴的视线,甚是傲娇地说道:“一般般吧。只能说不辣眼睛。”

  拼颜值从来就没输过的沈大帅哥:“……”

  初暖见沈宴一脸被她打击到的表情,心情好得飘飘然了,把那张素描摊开又看了几眼,笑吟吟调侃他道:“画得真传神。你观察得很仔细呀?”

  沈宴眸光幽深:“观察了一整节课。”

  不、不用这么坦然吧同学……

  初暖一颗心又开始狂跳了,红着耳根假咳了一声,道:“那个……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料刚一转身,手腕就被沈宴从身后抓住了。

  回头,碰上他的灼灼眸光,心颤了下。

  “去哪里?”沈宴问。

  初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随口答道:“图书馆。”

  沈宴:“晚上一起吃饭?”

  不用了吧?

  又不用做任务,吃啥饭呐。

  怪心慌的。

  初暖张口就要拒绝,结果渣渣系统在她开口的前一秒发布了一条随机任务——

  “与沈宴共进晚餐,并从他的碗里夹一颗青菜、一个鸡腿和一块糖醋排骨。”

  初暖:“……”

  这辣鸡系统绝对是敌方派来的奸细。

  自认为并不辣鸡的渣渣系统:“我只负责播报任务而已。任务说来就来,我也跟你一样没有一丝丝防备哦!”

  “……”

  呵呵。既然如此那最后一个乐见其成的‘哦’是什么鬼?卖萌吗?

  初暖只想尽快做完所有任务摆脱这个一日三坑的家伙。

  调整了一下情绪,初暖答复沈宴:“好啊。不如就去芙蓉食堂?”据她所知任务要求的三样菜芙蓉食堂每晚都会供应。

  沈宴没有异议:“我下课后去图书馆找你。”

  “不用不用。还是在食堂见吧。”她都不一定去图书馆呢。他去找谁?

  沈宴:“六点如何?”

  “行啊……”

  “那就六点见。”

  “好……”

  约个饭而已,为什么心里跟约会似地慌?

  初暖甩掉心头那抹奇怪的期待感,心不在焉的走出教学楼,快到芙蓉湖畔时才想起来手上还拽着一副素描。

  初暖停下来盯着画看了几眼,忽然心生一计,连忙以绿树成荫的湖畔小径为背景,对着素描咔咔拍了张照,发给老初同志,并附言——

  初暖:爸。我的新追求者给我画的。

  老初同志大概也是很闲,竟然秒回了四个字:画工不错。

  初暖:“……”

  老初同志很快又来一句:是可造之材。

  初暖:“……”

  初暖:爸,请关注重点,我有新追求者了。给我涨点生活费吧?

  老初同志:哦,你妈说,搞艺术的不要。

  初暖:……您就是搞艺术的啊?

  老初同志:我被你妈嫌弃的还少吗?

  初暖:……

  老初同志:闺女啊,什么时候放暑假?

  咦?她爸想她啦?

  初暖趁机博取同情:爸,我没钱买机票。

  老初同志:知道了。春节见吧。

  初暖:“……”

  她怕不是充话费送的。

  计谋没得逞的初暖很难过,在芙蓉湖边找了个长椅坐下,哀叹她的穷苦命运。

  结果椅子还没坐热,便来了位不速之客,正是她穷苦命运的始作俑者——张书扬。

  初暖是真的没心情给这位传说中曾经的白月光好脸色,朝湖里扔了块石子,问:“有事?”

  张书扬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非常自觉地和初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学初暖从地上抓了把石子一颗颗往湖里扔着玩,扔到第三颗时,道:“我有件事想问你。”

  “说。”

  “上个月化装舞会那晚,你最后和谁一起走的?”

  化装舞会?

  初暖扔石子的动作一顿,脑中忽然闪现出形形色色的面具和五颜六色的灯光,她皱着眉努力回想,试图抓住那个画面,却始终只能看到面具和灯光。

  “你认为我和谁一起走的?”初暖不答反问,借机套张书扬的话。

  张书扬又往湖里扔了一颗石子,道:“我不知道。那天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了一晚上,没有等到你。”

  初暖心中咯噔一下,不会吧?夜不归宿?

  张书扬又道:“是沈宴吗?”

  初暖手一抖,掌心的石子滚落到地上,脑中陡然闪现出一张脸,古典高雅的金色面具遮住了那人的上半张脸,但她却感觉十分眼熟。

  会是沈宴吗?

  初暖忽然想起渣渣系统说她和沈宴睡过,莫非……指的是化装舞会一夜荒唐?

  不不不不可能。

  就算她真的放飞自我了,沈宴也绝不是那种人。

  初暖站起来要走:“是谁都跟你没关系。”

  “我不在意是谁。”张书扬也跟着起身,道:“我……我也犯了错。我已经和何梦露分手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

  初暖想都没想,丢下这两个字就走了。

  从芙蓉湖畔回来后,初暖坐在宿舍里尝试了许多次回忆化装舞会的事,可除了面具、灯光和那张戴着面具的脸之外,什么也想不起来。

  转眼到了和沈宴约定的时间。

  初暖匆匆下楼,远远看见一身白衣蓝裤的沈宴站在食堂门口,俊逸优雅,眉宇之间自带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初暖快步走过去:“你到啦。”

  沈宴侧眸,神色柔了几分:“走吧。”

  初暖立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沈宴问。

  “我……”初暖期期艾艾地开口:“……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沈宴:“什么事?”

  初暖想问他化装舞会的事,可实在难以启齿,而且一旦问了,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

  ……既然如此,不如干脆直接告诉他失忆的事?

  或许他知道后,还能帮助她找回记忆。

  初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当即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

  “我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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