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云层散了些, 露出了点太阳, 皑皑的白雪反射着阳光, 看起来亮晶晶的。
雪地靴踩在积雪上咯吱作响。
“就不能好好走路?”
林溪理直气壮道:“不能。”
霍焰摇头直笑:“摔了可别怪我没拉住你。”
“那是肯定要怪的。”
“……”
霍焰走在敞亮干净的道路上, 而林溪则小心翼翼地踩着旁边被扫起来的积雪, 膝盖高的雪堆一踩就是一个坑。
林溪低着头专心得很, 显然乐此不疲。
霍焰只好在一旁尽职尽责地牵着她的手, 周围路过的人都会往他们这看一眼,还有的小朋友看见了吵吵闹闹也要来踩雪,结果被大人强制拉走。
他们是来坐缆车的, 但是缆车在半山腰,雪天车子只开到山脚下,所以他们得自己走上去。
生活在南方几乎没见过几次雪的林溪玩心大发, 虽然没表现得跟网上说的那么夸张, 但霍焰也觉得差不多了,一下车就开始踩雪, 都已经踩了一路了。
“再踩鞋要湿了啊。”霍焰忍不住提醒。
林溪却笑着抬头:“你要踩踩看吗?”
霍焰别过头, 不屑道:“你当我跟你一样幼稚啊?”
林溪很认真地看着他:“真的很好玩, 踩起来软绵绵的, 还嘎吱嘎吱响。”
“你踩, 我看着就行。”
“来嘛, 一起啊。”林溪笑吟吟的,眼里嘴角都带着笑意。
霍焰扯了下嘴角:“行吧,陪你一次。”
一路过的大妈侧着头跟身旁的大爷道:“看那对小情侣, 玩个雪都能玩那么开心。”
“估计是南方来的小朋友, 没见过雪。”
“我觉得也是。”
“见过的啊——”林溪抬起头笑,“南方也下雪的,就是小了点,没这么厚。”
大妈一哂,没想到背后说话被听到了,但很快热情道:“那你们在这好好玩,我们这儿就是雪多,不过要我说想玩雪还是得去滑雪场,那边的雪才叫大。”
林溪脆声应道:“好嘞,我们会去的,谢谢您啊。”
“你会滑雪?”霍焰早就在大妈说话的时候就从雪堆里跳了出来,他拍了拍裤子,发现裤脚有一点湿,他又弯腰去摸林溪的裤脚,“你也别踩了,都湿了。”
“没事,里面没湿就行。”林溪终于不踩雪了,她拍拍霍焰的手臂,“我们今天去坐缆车,然后明天去滑雪场滑雪好不好?”
“缆车一个来回又要不了多少时间,下午就可以去滑雪啊。”
“慢慢玩嘛,我们可以在这里多呆一阵,又不急着回去。”
“行吧,听你的咯。”
爬到半山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还是冬天穿得很厚,热得想脱衣服但又不能脱,爬了两百多级台阶林溪就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着休息。
工作日,虽然是景点来的人也不是很多,而且来爬山的人里多是一些退休的老头老太,全都白发苍苍但身体健朗,爬山爬得比他们还要快,一会就不见了身影。
林溪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便用手揉了揉鼻子,因为空气实在太冷了。
她朝霍焰勾了勾手指。
“嗯?”
“过来坐一会啊。”林溪拍拍身旁的位置。
霍焰坐了过来,林溪朝他怀里扔了个东西。
霍焰一时没看清:“什么?”
“花啊。”
霍焰瞅着脏兮兮还沾着点泥的小白花有点哭笑不得,但最后还是抓在手里没扔掉:“送我这个干嘛?”
林溪哼了声:“自己悟。”
霍焰摸不着头脑,想了想道:“路边的野花你让我悟什么?让我别拈花惹草?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我就你一个好吧?你可别胡思乱想。”
“唉,你真的一点都不浪漫。”说完林溪摇了摇头,跳下石头拍了拍屁股,把东西收起来就继续往上走。
霍焰一脑袋问号地跟在林溪身后:“就不能直说?”
“自己悟。”林溪还是那句话。
霍焰心里有点莫名其妙,行吧,悟就悟。
虽是半山腰,但靠两条腿走上去还真是不容易,尤其还是林溪这种体力跟耐力都不怎么样的,一路上休息了三四次,最后到达坐缆车的地方她腿都软了,在等待区靠着栏杆缓了好久都没缓过来,脸色苍白,一脸的生无可恋。
霍焰倒是轻轻松松,除了出了点汗一点没事儿,还去店铺里光顾了一趟,带了瓶能量水和巧克力回来:“喏,吃点补充能量。”
林溪摆了摆手,说不出话。
霍焰站在林溪身前,边笑边嘚瑟地抖了抖腿:“这样就不行了?”
林溪疲惫地眨着眼,有气无力道:“霍焰。”
“嗯?”
林溪一脸忧伤:“我不想玩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霍焰伸手拍了拍林溪的脸颊,“缆车的对头就是一块平地,上面有小客栈,有东西吃也可以住宿,但是要回去的话——”霍焰指了指遥远的入口处,“原路返回大概三四个小时吧,你现在这样估计五六个小时都有可能,不过往好的想,回去路上我们还能看一场落日,也挺美的。”
林溪听得快飙泪了:“你能保证我们过去还能有房间住吗?别到了那儿连个落脚的地都没。”
“我保证有,你躺着的这两天我也做过功课。”霍焰信誓旦旦,“那个客栈装修的其实不怎么样,但是特别贵,所以没几个人舍得住,空房挺多。”
“专门等着宰我们这样的吗?”
“宰不宰这话跟我说说就行,别在别人跟前说啊。”
“为什么?”
“在山上造房子跟平地上造房子的难度不一样,贵才正常,不过网上评价说特别贵,还是有点宰客,嗯……那你愿意被宰还是走四五个小时下山?”
林溪泪眼汪汪:“被宰。”
看她那委屈样儿霍焰忽然乐不可支,他笑着伸手去搀林溪:“行了起来吧,别坐太久,汗冷了容易感冒。”说着又伸手摸了摸林溪的额头,还好,不发烧。
林溪跟乌龟似的站直了身体,一步步地挪着走,霍焰没说什么,就在旁边陪着她。
好不容易坐上缆车,林溪大大地松了口气,缓了会她便往窗户外看,一片白茫茫望不到边的森林在下面延伸开来。
好看是好看,壮观也壮观,可看多了眼睛受不了。
她便又扭过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缆车不大,就跟摩天轮差不多,单向一趟一个人一百五。
霍焰看起来气定神闲的,他也在看她。
他翘了个二郎腿,背往后一靠,手插在口袋里,见她看过来他便勾起点嘴角,表情柔和得很。
两人没说话,林溪干脆单手托着下巴跟他对视。
最后还是林溪先开口:“外面那么好看,你不看看吗?”
“哪有你好看。”
林溪心想,这种撩妹小情话也算手到擒来的人,怎么连自己给他那朵花的含义都参不透呢?
“可惜了。”
林溪问了句:“可惜什么?”
霍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可惜这里太危险,不好做点什么。”
“思想真龌龊。”说完林溪冲他勾了勾手指,“你凑上来点。”
霍焰倾身:“干什么?”
话音刚落,柔软的嘴唇上忽然多了点凉意。
霍焰微怔,很快便占回主导——她的呼吸是热的,嘴唇却是凉的,但无所谓,含着含着也就热了。
缆车的另一头并非山顶,大概到这座山的五分之三处,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
他们着陆的这块地的范围挺大,不仅建了个客栈,还有好多小摊贩都聚集在这,中间划了块区域放凳子跟桌子,专供路过的人歇脚。
没一会,霍焰跟林溪一人举了一根煮玉米,边吃边瞭望周围。
这一片群山连绵,一眼望不到头,甚至来时的路都看不见,只有一辆辆缆车慢悠悠地从云中出现,把人渡到这儿,接着又没入云中,消失不见。
林溪缓过了气,此时也优哉游哉地欣赏起了风景,过了会评价道:“这地方拍恐怖片不错,一个都跑不掉,除非跳崖。”
霍焰:“……你的思维能不能积极一点?而且有路呢,不然那些不坐缆车的人从哪上来的。”
“对哦。”林溪继续一声不吭地啃玉米。
虽然没有到达山顶,但站在山腰处也能俯瞰众多森林山峰,‘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情怀还是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之前累死累活的忧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一腔豪情。
想要说点什么,又想要留下点什么。
安静了好一会,林溪忽然又托着下巴对霍焰道:“我想叫两声,你说别人会不会觉得我是神经病?”
“……”霍焰问,“发泄地叫?跟电视里似的?”
“对,把那些憋在心里的话全都叫出来,感觉应该会很爽,不过……”林溪环顾四周,“是不是不太好?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乱吼乱叫没素质?”
霍焰揉了揉林溪的头,道:“我觉得还是别叫比较好。”
“你也觉得这样显得我没素质?”
“要叫也要去山顶上叫,没见过谁在半山腰上叫的。”
林溪忽然泄了气:“那我是没机会了。”
“怎么?”
林溪很惆怅:“我大概这辈子都无法登顶了。”
晚上林溪就被啪啪打了脸。
那个憋了一身劲没用完的男人在六百多一晚的简陋小木房里一次又一次地把她送上了顶峰。
林溪最后直接昏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霍焰还在熟睡,林溪动了下,发现他把自己搂得很紧,胸紧贴着她的背,双手也揽在她胸前,她几乎被他困在了怀里。
这姿势实在不舒服,林溪想换个姿势,结果动了下腰酸的不行,腿间也有种异样的钝痛感。
林溪一愣,赶紧伸手去推霍焰。
“唔。”
霍焰醒了,他动了动,霎时,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撤出去的感觉让林溪整个人顿时抓狂:“你一晚上都没拿出去吗?”
刚醒的霍焰揉了把脸,道:“啊,好像是的,但是我戴套了。”
被子被一把掀开,两个人一齐瑟缩了一下。
见林溪表情不太好,霍焰坐了起来,解释道:“应该不会有事,我戴了套的,后面估计是太舒服了……我不是故意的。”
林溪拧眉:“真的?”
她在网上看到过太多的例子说女方不想怀孕,男人也同意了,结果私底下却在避孕套上扎洞,或者把避孕药换成维生素。
“真的啊。”霍焰抿了抿唇,干脆敞开腿给林溪看,“这不戴的好好的吗?我要是使坏哪用得着等到现在。”
林溪还是有些狐疑。
“你要实在不放心……”霍焰半阖下眼,叹了口气,“等下山了买避孕药吧,不过那东西好像对身体不好……这次是我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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