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爹被打得两腿发软, 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上, 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子, 愤然回头。
“你们这几个叛徒!来, 给我抓住他们, 今天弄不死他们我就不姓金!”
团员们看着他们闹内讧, 本来心中还在犹豫该帮哪一边。现在看老金爹这么生气, 哪怕再长出十个胆子也不敢跟他作对,便按照他的吩咐去抓三人。
小莲已经没了力气,跪在地上束手就擒, 苏夭和维安却不想落在他们的手里。
计划已经暴露,一旦被抓住,老金爹会给他们好果子吃?何况还有尼尼燕燕等在外面, 一定得逃出去!
苏夭判断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 老金爹那边除了他自己以外,还有四个团员, 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且非常听他的话。
自己这边只有两个人, 她经过乾元丹强化, 对付两个没问题, 可剩下的呢?都交给维安吗?
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
硬碰硬不现实, 救出小莲也没指望,还是得先逃了再说,与小莲男友汇合, 然后找机会回来救她。
苏夭一拳打翻一个冲到自己面前的团员, 回头望向维安,见对方也在战斗中,想过去帮忙,告诉他自己的计划。
维安的身手比她想象中好许多,几脚就将那人踹翻在地,转身时正好对上她的目光,无须开口已经判断出她的想法,冲她点了下头,同时再次捡起长凳,朝剩下的人掷去。
趁他们躲避长凳时,两人扭头就跑,一气儿穿过旅馆,来到人潮涌动的大街上,混入人群之中。
老金爹一只手揪着小莲的头发,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后腰,忍着剧痛追出来,发现已经找不到去向。
“你们这帮子废物!”
他大骂,怒气冲得胸口一痛,呕出一口红黑色的淤血。
这下可怎么办?跑了两个团员是小,可他们手里掌握的东西,却足以将他送进监狱。
老金爹怀着最后一丝期望,让人去找那两个小鬼。团员们带来的答案让他如坠冰窟——他们果然早有准备,就等着害他呢!
“走!去他娘的苏夭,去他娘的小丑!咱们现在就启程!”
一声令下,在外面撒欢儿跑的团员们集中到旅馆,收拾好东西,搬上刚租来的大卡车,启程出发。
与此同时,苏夭和尼尼燕燕待在城南处的另一家小旅馆中,面前站着的是小莲男朋友,正满脸痛苦地抱着脑袋,恨不得用自己把她换出来。
笃笃。
敲门声响起,苏夭去开门,维安步履匆匆地走进来,面色严肃。
“月亮杂技团已经准备离开了,我们要是救小莲,得在这半个小时候内做决定,否则绝对追不上他们。”
小莲男友道:“可你们不是说团里人多,我们根本打不过吗?要不然向警察求助……可是用什么名头说服他们出警?绑架吗?可小莲本来就是他的人啊。”
苏夭面无表情想了会儿,忽然走向浑然无知的尼尼,在他面前蹲下来,扶着他的肩膀问:
“尼尼,你不是一直想当英雄么?现在就跟妈妈出去,当一个真正的英雄怎么样?”
尼尼一早就被她送过来,对于杂技团的情况不了解,但是能够感受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寒气,既怕又激动,想出一份力。
“好。”
“不过妈妈待会儿要撒一个谎,你千万记得不要相信,好不好?”
“为什么要撒谎?”
“为了……不让更多的人被蒙蔽。”
苏夭清澈的眼睛里涌动着一股异样的光芒。她没戴面具,脸上胎记显眼,这股光芒却令她美丽夺目,整个人宛若新生。
维安站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感到不对劲,皱眉问:“你有什么打算?”
苏夭站起身,单手牵着尼尼,另外一只手则将燕燕推到他面前。
“我要去警察局了,燕燕拜托你们照顾一下,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把老金爹抓回来。”
“你要带着尼尼去举报?”
维安忍不住上前一步,吃惊地问:“那尼尼怎么办?”
苏夭笑了笑,垂下眼睑摸了摸尼尼的脑袋。
“我相信他是个坚强的人,能撑得过去。困难是逃避不了的,只能面对。”
之前她把这句话送给小莲,现在送给自己和儿子。
他们要战胜困难,而不是一辈子活在其阴影之下。
维安看了看燕燕,又看看他们,最后决定道:
“要去就一起去,谁也别落下。”
苏夭诧异地瞥了他一眼,没拒绝。一行五人走出旅馆,来到几百米外的警察局。
苏夭向接待自己的警察说出曾经遭遇过的事,牵着尼尼这个如山的铁证,请求他们马上派人抓已经在逃跑路上的老金爹。
对方十分震惊,难以想象世间还有如此丑恶的事情发生,经过短暂的会议后,全局警察尽数出动,开车追捕老金爹。
小莲男友太过担心她,极力要求一同前去,剩下四人则被勒令在警察局等待。
苏夭当着尼尼的面说出他的身世,悬在胸口的大石落了地,忍不住问他:
“尼尼,刚才妈妈说得话你都听到了吗?”
“嗯。”
“你难不难受?”
“不难受呀。”尼尼睁着他湖水般清澈的眼睛,“你说得都是谎话,我知道我不是老金爹的儿子。”
她扯了下嘴角,湿着眼眶揉他的脑袋。当视线往左移时,她看见维安站在功勋墙下,正仰头看着上面勋章和照片一动不动。
维安的梦想是当警察,念得也是警校,却因为父亲的遗愿放弃了梦想。
现在站在警察局,看着他们穿着自己向往的衣服,心里肯定很失落吧。
不过一切就要结束了,届时她和尼尼将彻底摆脱老金爹的控制,维安也可以申请他梦寐以求的职业。
然后,大家分道扬镳,江湖不见。
警察们的速度比苏夭预计中还要快得多,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成功在高速上拦截下月亮杂技团的卡车,将其押回警察局。
原本空荡的大厅顿时热闹起来,到处都充斥着团员和警察。
为了方便管理,他们将苏夭等人安排在附近的旅馆里,老金爹及几个主要嫌疑犯则暂时拘留,等候最终结果。
苏夭在旅馆里住到半个月时,老金爹被警察局提起公诉,经过审理,他和几个重要参与团员被以拐卖儿童罪、奸-淫幼女罪、虐待儿童罪判处40年有期徒刑,拒绝缓刑。
以老金爹的年纪来讲,几乎是一辈子无法重见天日。
在他被送去监狱前,苏夭曾独自看过他一次,没有带尼尼,因为不希望他长大后还记得对方丑陋的样子。
当时老金爹被关在拘留室里,萎靡不堪,再也不复曾经的威严姿态,整个人犹如将死的老狗般蜷缩在角落里。
苏夭走进去,他眼睛一亮,立刻爬到她脚下,哀求她收回起诉放过自己。
苏夭冷笑了一下,抬起他的下巴,低头俯视他。
“还记得十二岁那年,我是怎么求你放过我的吗?”
老金爹停下动作怔怔地看着她,身体寒冷彻骨。
苏夭鄙夷地看了他最后一眼,一脚踹开了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拘留室。
老金爹想追出去,可是刚爬到门边,看守人员就砰的一下关上了门,将他与世隔绝。
他靠在门上,流下两行浑浊的泪,却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
老金爹等人被送去监狱,剩下的人排除嫌疑,都是受害者。
考虑到他们特殊的成长环境,解散杂技团后可能没法自助生存,政府决定对他们进行资助。或安排工作,或按月领取低保金。
苏夭自有打算,两样都不需要,警察说那她要去签个字。
她把尼尼燕燕留在旅馆,自己去了警察局,正好碰上许多团员过来领取第一笔低保金。
尽管大家的关系算不得亲密,但毕竟有过同样的遭遇。苏夭冲他们笑了一下,当做打招呼,对方却回以她一个憎恨的眼神。
她正莫名其妙着,前方一个团员走过来,重重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恶毒地说:
“你以为你解放了我们吗?你毁了我们的生活!现在没吃没喝的,每个月靠这点钱怎么活?要不是在警察局,我真想一耳光抽死你!”
苏夭错愕,没想到对方会抱着这种想法。
低保金只是保证生活基础的,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去找份新工作,还担心没饭吃?
“所以你宁愿回月亮杂技团,过被那老头侵犯的日子是吗?只要他给你一口饭吃,你就甘愿待在木箱子里,等着他来凌-辱?”
对方语塞,无法反驳,只好用最怨毒的话骂了一句,匆匆离开。
纵观其他团员,看苏夭的表情都和刚才那人差不多,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苏夭曾想过,杂技团解散后大家都要找新工作,未免麻烦。不如干脆由她组织一下,成立一个正规的新杂技团,不说发什么大财,起码保证他们衣食无忧。
现在看看他们的样子,成立杂技团的念头顿时被打消。苏夭找警察签了字,便往旅馆走,打算带着尼尼燕燕与维安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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