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金兰今天下午做事就心不在焉的, 晚上做饭的时间也比平时早了不少, 周大妮知道毛金兰是用来换和陈建邦相见, 晚上吃了饭都不让毛金兰洗碗。
毛金兰带着陈建邦绕过小村子, 到了周边山坡最矮的一座小土包上, 陈建邦的车就停在路边的树下面, 一放眼就能看到。同样的, 路上行走的人一抬头就看得到他们。
这会儿天还没全黑下去,在这里能待个一个多小时,毛金兰想着, 这一个多小时再咋的也能学几个字了吧?
陈建邦给毛金兰带来的是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课本,这会儿已经启用汉语拼音了,陈建邦都打算好了, 先交毛金兰学会拼音, 等走的时候再给毛金兰买一本新华字典和基本故事书,让毛金兰自学着, 每个星期给他一封作业, 这样下来肯定不出两个月毛金兰就能正常写信和他交流了。
拼音毛金兰还是知道的, 毛金涛小时候就拿着书在家里背过, 毛金兰跟着念过一些, 也趁着毛金涛不注意的时候拿着他的课本看过。
她虽然不认识, 但是她会对照啊。
这会儿陈建邦一教,毛金兰记起了个大半,陈建邦都震惊了。
“兰儿, 你以前学过拼音?”
毛金兰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 努力的巩固那些印象还不是很深刻的字母,抽空回答陈建邦:“小时候听小弟念过,也偷偷翻过他的书,不过没人教我,我学的不多。”
陈建邦听着心酸,伸手摸摸毛金兰的脑袋:“明天我上镇上给你买本新华字典,等你把拼音背熟悉了,你就能自己看书了。”
毛金兰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陈建邦,眼中满是期待:“真的?真的我背会这些拼音我就会自己认字了?”
陈建邦点点头:“真的我不骗你。”
毛金兰更努力地跟着陈建邦学了。
眼瞅着天就要晚了,陈建邦该回去了,他把毛金兰送到毛金兰家的门口才走的,村里有李平农那个败类,陈建邦怎么想怎么不放心。
他觉得他现在就像是个身怀巨款的人,时时刻刻都害怕有人来跟她抢。
这一天晚上,毛金兰在睡梦中都在背汉语拼音。
第二天干活时也在心里默默背,等干完活还拿个树枝在地上乱画,谁让她没有纸笔呢,陈建邦昨天也是忘记了。
到了下午,吃了饭,毛金兰又拿着昨天的那本书去村口上的小山坡等陈建邦了。路过的人见了她不免打趣儿一二,要是换成以往,毛金兰肯定是要害羞不已的,但是现在求知欲占据了她的整个胸腔,她一点害羞的心思都没有。
毛金兰没等多久,陈建邦就来了,他今天去了一趟镇上,给毛金兰买了一本新华字典,还买了几个拼音本和一把铅笔,一只钢笔一瓶墨水。
钢笔可贵了,毛金兰从看见陈建邦拿出来心就在开始疼:“这钢笔一只多贵啊,买来有什么用啊。”
“没花钱,这是我在部队比武大赛的时候赢来的,我没怎么用过,送给你。”这只钢笔对于陈建邦来说是很有纪念意义的,这是他当兵第二年的时候在新兵比武大赛中获得的奖品,上辈子在希望上初中的时候他邮寄给了希望,希望后来又给了孙子。
都可以当做传家宝来用了。
“你好好留着,等候以后传给咱们的孩子。”陈建邦赶在毛金兰拒绝之前道。
毛金兰脸颊通红,生孩子什么的,太让人羞涩了。
因为陈建邦的一句话,接下来的教学过程好像没有了昨天的那么顺利,毛金兰总是躲着陈建邦,陈建邦在毛金兰的带领下,也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这个,教学时间也缩短了,陈建邦把毛金兰送回家,自己一步三回头的回家了。
这一天晚上,毛金兰珍而重之地将钢笔放进了自己的柜子最下边,她记着陈建邦的话呢,这只钢笔是要传家的,可千万不能让周大妮看见了,周大妮一看见,这只笔还能是她的?
晚上的月光很明亮,周大妮和毛老头在洗了澡出去外面乘凉以后,毛金兰铺了席子做在院子里,对着月光,翻开字典看。
字典面前那些不带拼音的字她不认识,就从第一页带着拼音的开始认,字后面的很多字她还不明白,但她觉得等她多看些,能都看懂,指日可待。
怀着这样的心思,之后的好几天,毛金兰的心思都是在认字上面,就连毛金丽若有若无地挑衅她都忽略不计了。
毛金丽觉得很憋屈,她又在李正信那块儿碰钉子了,回到家以后李平农又不厌其烦地纠缠她,每次她出去不管出去多久,去哪里,李平农都会跟着去,然后不顾她的意愿,总是动手动脚的,毛金丽反抗过了,可男女之间天生的力量差异,加上她常年不干农活,身上没有多少力气,自然反抗不了李平农。
因此在这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李平农虽然没有对她做到最后一步,可她的全身上下,哪个地方都被李平农摸过了。她有预感,在这样下去,她很快就要失身了,还是在未婚的时候失身的。
毛金丽不敢跟别人说这件事儿,送毛金涛到镇上去上学的时候去找李老师,李老师也老躲着她,让她连面都见不上。毛金丽把仇恨转移到了毛金兰身上。
她不明白,为什么都是一家姐妹,毛金兰就有那么多好人来求娶,先是李正信,再到陈建邦,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军人,都是最让人羡慕的职业,凭什么毛金兰就独得他们青睐?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招惹到了李平农这个恶人。
想起李平农在她身上乱摸的感觉,毛金丽捂着嘴巴到了后院去吐了一气。从后院回来,毛金丽看见在做鞋子的毛金兰,一股郁气从脚窜上头,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毛金兰面前,一脚把毛金兰的针线篓子踢倒在地。
毛金兰正默背着昨天记的书呢,毛金丽这样一来,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以后也火了,把鞋子放在桌子上:“你干什么?是不是有毛病?”
毛金丽的眼泪一滴滴地往下落:“是,我就是有病,我就是看不惯你,凭什么谁都喜欢你不喜欢我?“
毛金丽从小就是这样眼窝子浅,很喜欢哭,后来等懂事儿了,她的眼泪就成了她攻击别人利器,偏偏毛金兰不爱哭,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周大妮和毛老头在毛金丽和毛金兰之间就慢慢地偏向毛金丽了。
毛金兰被毛金丽气笑了:“为什么都喜欢我不喜欢你?你在说谁?为什么喜欢我,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我心里有什么?我哪里比不上你了?我是没你高还是没你好看?”毛金丽擦一把眼泪。在她心里,她自己比毛金兰自然是好一万倍的。
毛金兰忽然觉得自己和毛金丽吵架一点意思都没有,就像陈建邦告诉她的一样,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她看着毛金丽,最后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蹲下身去把东西捡了放在针线篓子里,提上转身就要回房,毛金丽一把扯住毛金兰的手臂。
“今天你要一定要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不许走。”毛金丽今天非得跟毛金兰挣一个高下。
毛金兰的脸色冷儿下来,沉声道:“放手。”
毛金丽被毛金兰刺激到了,非但不放手,还抓得更紧了,毛金兰把针线篓放在凳子上,把毛金丽的手掰开。
毛金丽又来抓,毛金丽的指甲留的很长,她爱美,在前些年还爱找凤仙花汁水来染色,现在不染了,但指甲依旧长,两姐妹博弈的时候,毛金兰的手被毛金丽的指甲划了一个口子,手臂上的皮被刮下来了一片,火辣辣的疼。
毛金兰也火了,她一把甩开毛金丽的手,先给了她一巴掌:“我告诉你毛金丽,我忍你好几年了。我对你不够好吗?你一遍一遍的在父母面前污蔑我,诬蔑我那也就算了,还整天看我不顺眼。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说起以前,毛金兰也是一肚子的控诉,说道愤怒的地方,毛金兰又甩了毛金丽一巴掌:“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从你不会走我就天天抱着你去玩,你饿的不行了爸妈不在家,爷爷奶奶也不在,我不会做吃的,领着你满村子的走,一家家的问有没有迟吃的,后来终于要到了一个地瓜,你一口没给我,都自己一个人吃了。”
“等你再长大一点了,家务活你不爱干,你偷奸耍滑的把所有的活都给我干,我说什么了吗?可你怎么做的?爸妈回来问你我有没有打你,你说我打了,我就被妈打了一顿。我今天还就打你了,你去告状啊,我就想看看,现在爸妈还会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的向着你。”
论力气,毛金丽根本就不是毛金兰的对手,毛金兰又比毛金丽高那么一点,她抓住了毛金丽乱挥的两只手,打毛金丽那是一点力气都不用。
都说打人不打脸,但在毛金兰看来,打脸是最爽的,特别是看到毛金丽的脸肿起来以后,她的心里就像是三伏天喝了冰水一样的舒爽。
喜欢六十年代之娇宠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六十年代之娇宠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