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无比混乱, 一片尖叫声中, 身体已经先脑海前做出了反应。
陈言飞快的冲上台, 一把推开了正前方的苏繁。
闷闷的一下, 利刃刺入肉中的声音, 陈言捂住了腰, 指间传来湿润, 他用力盯着面前眼露疯狂的男人。
保安已经冲了上来,制止住了他,两人死死扭着他的手臂, 男人依旧在狂暴地挣扎,看着苏繁满脸都是迷乱。
“我爱你!”
“苏繁我爱你!!”
“我们一起死!——”
“我们一起去死,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整个发布会都安静下来,只听到他疯狂的嘶吼声, 在保安的拖拽下越来越远。
“你还好吧?快, 送医院!”苏繁半跪在地上抱着陈言, 满脸惊恐地朝边上的助理和保安叫道, 在那个男人被拖下去时, 陈言也被扶上了车。
方才还无比热闹的台上, 只剩落在地上那把沾染着鲜血的折叠尖刀。
底下反应过来,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我的天哪,简直震惊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这个安保做的也太差了, 先前过安检的时候就想说,工作人员好敷衍。”
“不过刚才冲上台替繁繁挡刀的人是谁啊?好像没看清就被立刻一群人扶下去了。”
“带着帽子和口罩,台上本来就混乱,估计是贴身保镖或者助理之类的吧。”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要是繁繁真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那男的简直丢了我们粉丝的脸,他妈就是个神经病吧!”
车子一路呼啸到医院,提前收到了通知,护士推了车在门口等着,陈言一下来就被送进了急症室。
当时发布会在场有很多媒体,这么大的新闻立刻就被放了上去,都在加班加点的编辑着通稿和照片,力求博得第一手关注。
苏繁心急如焚的在急诊室门口等着,赵熙翻开着手机,微微感慨。
“幸好照片里陈言被挡住了,不然又是一场风波。”
苏繁此刻无心顾及,脑海中全是方才惊险的那一刻,陈言从后头冲上来替她挡刀的样子。
面前的那个男人疯狂又可怕,手里紧紧捏着刀柄,利刃刺向她,苏繁吓得紧闭上眼,尖叫声都卡在喉咙来不及发出,想象中的剧痛却没有袭来。
一股大力从后头把她撞开,接着就是陈言浑身血倒地的模样。
他紧闭着眼,脸色苍白,指缝间却是源源不断渗出的鲜血。
苏繁抱着他的手都在发抖,心口剧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嘴唇张了又张,才无比惊恐的叫出声。
话语脱口而出时,眼底湿润瞬间涌来。
时间变得缓慢而煎熬,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怎么样?医生?!”苏繁飞快迎了上去。
“没事了,没有伤到要害,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医生!”
陈言还在昏迷,脸上的口罩和帽子都已经摘了下来,唇色惨白,跟那张苍白的脸几乎融为一起,再衬托着四周雪白墙壁,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一点生机。
苏繁守了他一会,最后不敌困意,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期间赵熙进来过一次,看到这副模样,又悄悄把门关上了。
陈言醒来时,映入眼中的先是四面雪白,缓过神来,才发现旁边的苏繁。
她紧握着他的手,即使睡着了也未松开,陈言看着她,手指不自觉动了动,她飞快惊醒。
“你醒啦?”苏繁坐起身,松开他揉了揉眼睛,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嗯…”陈言还有些无力,低低应了一声。
苏繁拿起旁边的水,用棉签沾湿他干燥的唇。
“医生说没事,只是皮外伤,你这段时间好好休养。”
“那个人已经被抓到警察局了,熙姐找律师在处理,估计会判好几年。”
“我差点吓死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冲了上来?”
她抬眸看着他,漆黑的眼里澄澈,倒映着窗外的光。
只是满脸却都是责备。
陈言笑了笑,又握住了她的手。
“看到他不对劲就多注意了几眼,没想到真的有问题。”
“不是,我是说你…”苏繁低下头,张开手指扣进他的五指间,掌心相贴,声音轻轻的。
“下次不准这样了。”
“嗯。”陈言含笑看着她。
病房是VIP,除了专门的医生和护士没人打扰,保密性也做得极好,陈言住了半个月的院,终于可以回去了。
苏繁这段时间一直在陪着他,电影的宣传除了必要出席外通通都推掉了。
然而经过上次的疯狂粉丝事件,这部电影不用宣传已经是人尽皆知,免费替剧组省了一大笔宣发费用。
陈言大病初愈,又在家休养了大半个月,气色总算恢复得和以往无差,闷在医院和家中许久,苏繁想带他出去散散心。
“你想去哪?”两人躺在沙发上,苏繁靠在他怀里滑动着手里ipad,陈言漫不经心的瞧着,突然开口。
“海边。”
“嗯?为什么想去海边?”苏繁有些好奇的仰头看他。
“挺好玩的。”陈言说。
苏繁思考了一下,想到了什么,朝他意味深深的笑。
“去,上次国外度假的那个海岛…?”
陈言心思被她看破,却早已在苏繁的厚脸皮之下练就了坦然自若。
“那里去过了,换一个。”
苏繁来了兴致,不看了,把手里的ipad扔到了一边,转了个身趴在他怀里,声音甜腻造作。
“陈言…”
“你那次是不是玩得很开心?”
他们第一次且唯一一次出去玩是在陈言大四时,那个时候他的第一部电视剧仙凡刚杀青。
两人才在一起没多久,苏繁只会缠着他亲,但手段却是层出不穷,陈言被她弄得几次险些失控。
最放纵的时候就是那次在国外度假时,那是一座人烟稀少的海岛,还未开发完全,几乎是自然原貌,知道的人不多,游客很少。
两人没日没夜腻在一块,一个对视间的功夫,就能缠在一起亲得难舍难分。
大多是苏繁主动的,陈言被迫承受,然而到后面,已经习惯适应着她任何时候突如其来的亲吻。
就比如回国之后那次在机场。
陈言是个极其讨厌公开场合秀恩爱的人,然而在苏繁亲上来时,脑中的自制就不见了,沉溺在她的气息里。
也是那次,让陈言察觉到了对苏繁感情的变质。
不知何时,那些让他厌恶反感的事情,竟然变得喜欢起来。
再后面,就出了那件事。
陈言全程的记忆都很清晰,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如何主动地把她拖进怀里,压在身下,如何放任自己沉沦。
不知道是药效催发了他,还是他催发了药。
又或者,只是借着这个理由,打破心底最后的界限和屏障,仍由那一腔时刻冲撞的情感,彻底地挣脱牢笼,解脱了自己。
苏繁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仰着脸,魅惑诱人的眼睛眨呀眨,像是刚成精的小狐狸,要把单纯无知的书生骗到手。
陈言翻了个身把她压在底下,低头去亲她蔷薇色柔软的唇。
“嗯,玩得很开心。”
他低声道。脑海都是那一片碧海蓝天,沙滩躺椅,还有那个捧着绿色大椰子,时刻像只妖精缠着他的人。
陈言亲完,依旧趴在她身上,没卸下力气,全身重量都压着她,沉沉的,又很热。
苏繁和他紧贴在一起,舍不得推开。
她的手在陈言腰间一寸寸摩挲着,终于指尖触到了一抹凹凸不平。
“还痛吗?”
那是一块伤疤,刀口凝结而成的,狰狞的伤口已经变成了一块肉色的疤,覆盖在光滑的肌肤上。
“早就已经不痛了。”陈言阖着眼,脸搭在她颈间轻声说,苏繁手指依旧在上面留恋,来回抚摸。
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他那时的痛楚。
“别摸了。”陈言突然睁开眼,手指捏着她下巴抬起她的脸,俯身在苏繁唇上咬了一口。
接着吐出了两个字。
苏繁瞪了他一眼,陈言笑了笑,膝盖去顶开她的腿。
“不行。”苏繁坚定地制止了他。
“医生说一个礼拜最多两次。”
“医生是半个月前说的…”
“那也不行。”苏繁一把推开了他,起身。
“你今天的药还没喝呢。”
“我都好了还喝什么药——”陈言自暴自弃的躺在她原本的位置,手背掩面。
苏繁已经穿上鞋子去厨房端药。
陈言看着她背影不死心叫道。
“是药三分毒!”
“李医生特意给你开的,伤后调养,补气血。”
苏繁捧着一个白陶瓷碗已经坐在了他面前,手里拿着调羹,瓷白圆润,里头是黑色汤汁。
她轻轻吹了吹,热气飘散。
“来,张嘴。”
白瓷调羹被送到他唇边,苦涩难闻的味道直冲鼻间,陈言顺从的张开嘴,任由一腔苦涩蔓延。
他皱起脸。
唇上被人亲了亲。
接着下一勺又被递了过来。
陈言配合她的动作喝着,不知不觉,一碗浓浓药汁就见了底。
李医生曾经到家给陈言做全身检查,看到苏繁用勺子给他喂药时忍不住偷偷私下和陈言说。
“其实这个药苦,最好的方法是一口气喝下去,会减少中途痛苦。”
陈言淡笑着说。
“我知道。”
“可是她愿意亲手喂我喝药,已经是全天下最甜的事情了。”
李医生用宛如智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无语噎住,转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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