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初升的时候,楼下铁门传来咣当关闭声,容浅睁开了眼。
房间里一片暗红,窗帘禁闭。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儿是皇城怡景。
是他们的婚房!
容浅稍稍动了下,全身犹如被碾压的不适感纷纷袭来,她咬牙坐起身,卧房里一室静谧,身上薄被滑落下去,那青青点点尽数暴露在空气之中。
容浅吸了口气,昨晚没有感觉,现在看到,她没想到莫尊下手会这么狠!
旁边的位置早已冰凉,不用说,莫尊一早便就离开了。
容浅咬牙隐忍着下床,拿上衣服进浴室洗澡。
等出来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余眼看到面前张纸,她停住了动作。
昨天被莫尊嗤之以鼻的协议书,此时放在梳妆台上,在哪诸多条件的下面,龙飞凤舞的写下两个大字。
——莫尊!
还有几行被一笔划掉,不用说,这是不同意的意思。
容浅伸手拿起协议书,他到底还是签了,视线落在被划过的几条上,容浅脸颊微热……没有关系,只要一年后离婚能生效,其他她都能忍的!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管家的声音礼貌而恭敬,“容小姐,您起了没?夫人过来了!”
夫人?
容浅转瞬就想到了历夫人,她拉开抽屉收了协议书,胡乱地抬手扎起头发,才起身打开房门。
管家站在外面,双手交合腹部,为自己一大早敲响婚房的门做解释:“太太让我看看容小姐醒了没有,”她看了眼容浅:“是不是打搅到您了?”
明眼人都看到容浅早已穿戴整齐,管家还是客套的询问。
“没有。”容浅淡淡落下一句,关上房门,抬脚下楼。
远远的,她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历夫人。
容浅喊了声:“伯母。”
她下了楼来到客厅,历夫人脸上漾着温柔的笑意,冲她伸出手来。
容浅走过去在历夫人身边坐下,历夫人看到她的气色稍好,略微安心。
历夫人问道:“昨晚莫尊回来了没有?”
容浅想到昨夜的疯狂,她带有一丝不自在的点头。
历夫人笑道:“就是,婚都结了,他不回来还能怎样?只是浅浅,昨天委屈你了。”
历夫人握着她的手,轻拍她的手背,“是我们莫家愧对你,你也知道莫尊的身份,他就是整个南江的风,南江的雨……像他那样的身份,不能给你普通的家庭生活,甚至都不能做到一个丈夫的责任……所以,浅浅,昨天是迫不得已。”
“你要怨就怨我,是我逼着莫律上去的……当时婚车已经到了,我只以为他在路上马上就会赶到,没想到……”历夫人歉疚地看向容浅:“浅浅,你是一个好孩子,是我莫家让你受委屈了!”
容浅至始至终未开口说一句,其实真正的事情如何她们心里都清楚,但为此历夫人特意一大早从秀园过来跟她道歉……
容浅垂下眼,她何德何能遇到待她这么好的历夫人?!
“伯母,没事的,已经过去了。”容浅是发自内心,诚心说道。
历夫人抬手爱怜的别开她脸颊上的一缕发,为容浅的懂事感怀不已。
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了个红包,另行送给容浅:“昨天行礼时送给你的股份,暂时中看不中用。这里面有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以后逛街跟朋友聚会,看上什么了就自己买。”
“伯母,我不能要……”容浅推辞。
历夫人佯装生气道:“婚都结了,怎么还叫伯母?再有,这是我给儿媳妇的迎门礼,你难道还要拒绝我的好意吗?”
容浅看着面前的红包,历夫人强行塞到她手里:“我今天早上急急的赶过来,怕你多想,还没吃早餐呢,走,咱们娘俩去吃早饭。”
她说着便拉起容浅朝餐厅走去。
佣人已经备好了碗筷,坐下后,容浅低而又低的说了声:“妈,谢谢您!”
历夫人只微笑着无声拍了拍她的手。
吃过早饭后,历夫人就离开了。
容浅上楼从自己包包里翻找出上次买的,未及时丢掉的避孕药,她吞了两颗。
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衣服,差不多后,想了想,她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
管家在花园里指挥佣人修剪花木,闹嘈嘈的声音传得很远。
看到容浅要出门,向她走过去。
“容小姐……”
容浅停顿了下回头,管家颌首询问:“您这是要出去吗?”
容浅点点头,管家道:“我去给您备车。”
富人的世界出门都有专车,只不过容浅去的地方……她喊住了管家:“从这里走下山路程远不远?”
“不远,十分钟就能到达。”管家道。
“那好,不用备车了,我下午回来。”容浅交待一句,打开铁门就顺着下山的路走去。
昨天莫律送她回来,她根本就没仔细观察周围景色,此时走在这蜿蜒山路上,两边树木葱茏,只觉空气清新,清爽宜人。
连带着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管家站在门口,看到她的身影走远,才神色晦莫的转身回了别墅。
-
澜江码头附近的一辆车里,莫尊高大身躯窝在后座椅背上,闭眼浅寐。
车里静悄悄的,因为他的气息,坐在前面驾驶座上的司机,都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
车窗突然被从外面敲响,莫尊挣开了眼,司机出手给放下车窗。
阎哲在外面脸上有丝怪异,却仍据实给禀告道:“老大,刚刚交警大队那边联系到我,给打电话说是您的车,在那边放了一个多月了,什么时候去提?”
莫尊眉梢轻佻,他转头看向阎哲:“车?”
那淡淡语气,自成威力,阎哲硬着头皮道:“您的伯爵,说是一月前在高速二环路那边发现的。因为我们的身份……所以兜兜转转,现在才知道消息。”
莫尊稍微起身整理了下西装,那双邪佞的眼透过玻璃睨着前方澜江码头:“确定是在高速上发现的?”
“是。”
“去提吧!”莫尊声音很是冷淡,仿佛就一件举无轻重的事儿。
阎哲还想再问,但看莫尊的神色,所有话都憋在了喉咙。
成为一名优秀的助理,不光要会揣测boss的心,还要时刻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就像上司车的这件事,其实他还有一个事儿没说,那车里掉了一个女士口红。
这对于向来洁身自好的尊爷来说,信息量有些大!
阎哲离开后,莫尊抬手指尖按着太阳穴,他问了句:“还没动静?”。
“没有。”司机一板一眼回答。
莫尊从来耐心就不是很好,昨晚得到消息,盘踞在南江的那群属蛇会在澜江码头有动作,一大早他便带人前来蹲着。莫尊权势笼罩着整个南江市,他不允许有任何碍眼的跳蚤在他面前跳来跳去,有时候的仁慈不过是给往后祸端埋下的火线,莫尊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为杜绝未来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只是这都等了半早上了,一个人影未见着……
莫尊闭上眼,重新靠在椅背上。
过了一会儿,澜江码头出现了个人。
司机出声提醒莫尊:“尊爷,出现了。”
莫尊睁开眼,他坐在后座,视线未受任何阻拦,看到那头出来的人,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任谁都很难看得出,那人会是在道上跑的……
敛峻的背影,双手插兜,悠闲穿着,倒是像是来闲情逸致散步的。
“那是谁?”莫尊问。
司机说道:“要不要我下去打探一下。”
莫尊眸色幽深下去,他的耐心彻底耗尽:“不用了,通知阎哲去调查,让他们蹲在这儿,我们回去。”
为了一个真假不明半道上截获来的消息,守了一早上,莫尊的脸色不大好看,吩咐司机掉转车头返回市里。
他胳膊肘子搭在车窗上,拇指摩擦着下巴,想到阎哲说的话,他微微转动视线看了眼座椅上的手机,冷漠面容未显露任何感情,墨色的瞳孔幽沉依旧,令人无法直视。
——
“浅浅,到柜子里把你爸藏的茶叶拿出来。”李淑珍在厨房里喊道。
“好。”容浅应了声,帮赵牟阳穿上拖鞋,她给他整理了下衣服,才起身到客厅矮柜里,翻找茶叶。
来到厨房,容浅问:“妈,要茶叶做什么?”
李淑珍交代她用开水泡茶:“你既然决心自读,落下的课程,开始接触会很辛苦,我给你做茶叶糕点,晚上看书饿了就吃一块儿能醒神。”
容浅嘴角浅浅扬起,她给茶杯里倒上热水,“谢谢妈,里面要放糖吗?”
“就你馋。”李淑珍嗔了她一句。
她一边揉着面团,一边开口:“等你学习上道了,你就多筹备考几个证。像教师资格证啊、心理咨询师证件,再考个驾驶证。就以后有了学历,走向社会不怕没有工作的地方。”
李淑珍是真的再为容浅考虑,她只偶然间从容浅嘴里知道,容浅跟家里关系并不好,再加上这孩子的历程……李淑珍觉得,她不为容浅做考虑,就真的没人对这孩子着想了!
“等考到了证,咱们找找关系去,去我的学校教小学也是可以的。”
容浅泡好了茶,盖上茶盖,她看了眼李淑珍,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容浅声音软软的,也只有面对李淑珍,才能卸下防备,像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儿,撒娇道:“妈,你待我真好,等我以后赚大钱了,一定好好孝敬你跟我爸爸。”
李淑珍好笑的白她一眼:“我可不指望你挣大钱,你只要把自己能养活了,我跟你爸就安心了。”
她说完便去旁边准备其他食材。
容浅没在开口,心里的暖流犹如那巨石缝里照进的一抹暖阳。
从监狱里出来后,容浅对自己未来的人生路,真不求大福大贵,她只想平平静静,像诸多普通人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后谈一个男朋友,时间到了结婚生子,照顾赵牟阳李淑珍夫妇。
就是她所规划的,事实上大多数人的人生都是如此……她没有那个野心,想爬的更远,站的更高——人的一生之中,能安安稳稳过完此生,这就是莫大的福气。
监狱里,容浅看的越发真切!
-
从李淑珍夫妇哪儿离开后,容浅怀里多了好几本书,手上提着的是李淑珍特意为她做的茶叶糕点。
容浅轻呼一口气,暖阳拂面,微风徐徐,她的心情从未有这一刻这般宁静舒适。
就像李淑珍妈妈说的那样,只要有了目标,一步一步去实现,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回到皇城怡景,莫尊并未回来过。
容浅放下糕点,去洗了把脸,然后拿出书趴在茶几上开始学习。
夜晚月光清幽,窗外传来唰唰树叶拍打的声音……
二楼窗户位置栽种了一棵银杏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涨势已有两层楼那么高,风吹起,扭头就能看到那映在玻璃上张牙舞爪扭动的枝条。
若不是时间还早,庭院里灯光明亮,猛然之间见到铁定会被吓死。
容浅好笑的想着,手里快速记着笔记。
房门传来轻微的响动,她抬起头,就见莫尊提着西装进来。
短寸的刘海立在头顶,饱满深刻的面容未显露任何情绪,墨色的眸只淡淡瞥了她一眼,莫尊扔下衣服,解开手腕上的银色表带的手表,扔床头柜子上,然后从容浅面前走过,进了浴室。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流水沙沙声。
容浅握着笔筒的手稍稍松了些,全身神经因为他的出现,不自觉紧绷一起。
她还没有适应与他共处一室,依照莫尊的性格,她只以为他今夜不会出现的……
下午时候,她把整座别墅转悠了遍,这里是莫尊的家,基本建设都是他的喜好。
除了楼上两间客房,像其他地方,健身器材,收藏室,书房……根本没有空余的房子,她无奈最后才只能在卧室学习。
可莫尊回来……容浅想了想,放下笔,她收拾茶几上的书本,打算去楼下。
手机铃声不适宜地在此时响起,容浅顿下动作,愣了好几秒,她转头看去。
被扔在床上的西装里,铃声呜鸣从里面传出。
是莫尊的电话。
容浅正想着是不是应该去提醒一声?
浴室门便被从里面打开,莫尊身上穿着浴袍,敞开领口,里面露出散发着蓬勃之力的胸膛。
容浅微微脸红地移开眼,莫尊走到床边从西装里掏出手机接听。
是阎哲的,他按下接听键,转过身。
耳边听着阎哲报告今天的收获,视线落在容浅身上。
容浅正从地上捡起散落的卷子,卧室里明亮灯光照在她的身上,淡漠容颜恬静秀雅,上翘的睫毛如密扇般轻闪动着。
她似乎丢了什么,四处翻找。
莫尊看到茶几地下露出一角的卷子,没出声。
手机里,阎哲说道:“查出来你可能都很惊讶,是国际画坛里年纪轻轻就享有知名大师名誉的Cyril,中文名字季彦霖。”
“画画的?”莫尊嗓音轻而又轻地问了句。
容浅听到他的那声画画的,扭头看了他眼,正巧和他墨黑瞳仁相对,她心里一慌,快速移开了视线。
她刚刚找到飘落在茶几下面的卷子,就见莫尊挂了电话,抬脚过来。
他拿起了李淑珍妈妈给她准备的糕点,出声询问:“这是什么?”
“茶叶糕。”容浅站起了身。
莫尊已经打开了盒子,他从里面捻了块儿放进嘴里,眉头微微皱着。
待吃到里面清香甜味,眉梢轻佻了下,眼角舒络开来。
然后在容浅呆滞的目光下,几大口就全吃了李淑珍特意为容浅做的茶叶糕。
容浅目瞪口呆,她都不急阻止……莫尊放下盒子,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房子。
等他的身影消失,容浅张着嘴,特无语。
他饿了想吃东西不能叫管家做吗?李淑珍妈妈给她准备的,她都还一口没尝……
。
晚上睡觉回卧室的时候,容浅从门缝底下看到书房的灯亮着,她猜测可能莫尊是在书房里。
看他今晚的意思是要在家里休息。
容浅洗过澡后,没有脱下内衣。
她占着床的一边,蒙上被子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梦境里只觉身上沉甸甸的,好似呼吸不过来。
她无意识伸手去推,没想到会碰到实物,同时锁骨上传来痛意,容浅一下子睁开了眼。
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感触却格外灵敏,身上的衣服被剥落,男人沉重的呼吸喷洒在耳边……
他觉察到她醒了过来,动作越发娴熟起来。
容浅轻轻喘息,她咬唇隐忍着,莫尊突然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住。
漆黑之中,窗外树枝伴随着叶子摇晃的更欢了,耳旁再也听不到那哗哗声响。
一室旖旎到最后结束,容浅睁着眼再也没有睡着。
等身后男人呼吸沉稳顺畅,她才揭开被子,抹黑从床头抽屉里找到那包避孕药。
吃下两颗后,进到浴室洗了澡出来,才躺进被子里熟睡过去。
。
翌日清晨。
大概昨晚折腾的太晚,稍微响动,容浅便睁开了眼。
屋外已经大亮,她闭眼假寐了会,从床上坐起身,旁边早已没了那男人的身影,被子凌乱的半揭着。
容浅抬手捶了捶额头,驱散昏沉,她才下床,进卫生间洗漱。
等收拾妥当下楼,她本以为早已离开的男人,此时正坐在餐桌上。
他身着白色浴袍,优雅万分的手持白碗,边喝营养粥,边看ipad正播报的早间新闻。
那一举一动间,尊贵仿若皇室贵爵,又缺少平常的狂佞不羁。
餐厅对面的玻璃门里渗透进来一缕阳光,映照的光芒折射他的脸上,容浅竟从中惊叹出一种从容帅气。
这个男人真的很妖孽,他有足够资本令全城女人为之疯狂尖叫,但这其中绝对不能包括她!
管家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她,客套道:“容小姐,早餐已为您准备好了。”
容浅嫁给莫尊,虽然婚礼上莫尊并未出现,但他似乎已经适应下来……不管这份适应是不是与她一样,等待时间流逝,一年后的分道扬镳……
而现在名义上,容浅是莫尊的太太。
可从住进皇城怡景,管家从未唤过她一声少夫人……容浅心里猜测,这可能是莫尊的意思。
也是,没有感情,硬是纠缠的嫁给他,莫尊没有把她赶出去,已经算是脾气好的了。
容浅在餐桌上坐下,她静默的喝着粥,面前勺子轻撞碗岩发出清脆声音。
容浅看过去,莫尊移开碗,黑沉视线与她对视一眼,他出声道:“我的车为什么在高速二环路那边?”
车?什么车?
看出她眼里的疑惑,莫尊眯了眯眸,纹着黑蛇的右手搁置桌面上,他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面色没有表情,却自成不怒自威:“一个月前,停在二环路的伯爵。”
容浅想起来了,倒不是想起车,而是对他的那辆伯爵有很深的印象。
再有一个月之前,记忆与那噩梦般的画面重合,她捏着勺子的指尖仿佛都有些失力。
“我不会开车。”
莫尊眉头紧拧起,见她一副不为所动的样,那劣质性涌上,他不无恶意地吓唬她:“你还真是厉害,几百万的名车,连带着钥匙被你扔公路上,容海深是有那个能力替你还吗?”
容浅轻垂下眼,过了好半晌,她放下了勺子,面对着他:“我不会开车,当时没想那么多……还有,我们说事就说事,不要扯我爸,”
那天晚上他离开后,她那么的痛,直到现在都记忆幽深。
容浅平常不擅长言语,却不代表她真能沉默的承受一切委屈……她话题卡在喉咙,想在对他解释那天是历夫人让给他去送钥匙的,但想想,终究没开口。
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再解释已无意义,还会让人觉得啰嗦和烦!
“呵。”莫尊冷嗤一声,在他眼里对容海深的鄙夷不亚于容浅,他没在开口说一句,直接起身离开了餐厅。
容浅看着碗里的粥,轻轻用勺子搅拌着,在入口已没了任何味道。
莫尊换了衣服就离开了皇城怡景,他未交待一句他今天是否回来。
管家也似乎习以为常。
容浅吃过早餐就上楼了,一整天都窝在卧室里学习,累了便出去再外面花园里转转,回来继续写。
上了手之后,有些题目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遇到不懂得,就上网查找资料。
一整天时间很快过去。
这天晚上,莫尊没有回来。
因为不知道他的行踪,容浅依旧没有脱衣服,等到外面大亮,她睁开了眼,才反应过来。
洗漱之后下楼,管家迎上来,对她说道:“容小姐,刚才夫人打来电话,说是让您回趟秀园。”
这么早,历夫人把电话打给管家,可见是为了不打搅她休息。
容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管家道:“司机已经在路上,您收拾一下,快到了。”
容浅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历夫人是让她现在就过去。
她满腹狐疑,不明是为了什么,就听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
“是司机到了。”管家提醒了句。
“……”
容浅换了身衣服坐进车里,司机是历夫人的专属司机,她向其问起:“我妈这么早让你接我过去,是有什么事吗?”
“夫人很想念您!”司机沉默寡言道出一句。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容浅闭了嘴不在问,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风景。
车子没一会儿便驶进了秀园。
远远地,就看到林姨等在门口。
等车停下,容浅从里面出来,林姨迎上来说道:“少奶奶,夫人一直在念叨您着呢。”
容浅浅浅一笑,“妈妈一定是一个人呆着无聊了。”
“可不就是,夫人一大早就吩咐了厨房准备少奶奶爱吃的东西,现在正等着少奶奶呢!”
一路走进大厅,历夫人大概听到了说话声,转过身来,看到容浅,先是上下打量她,等她靠近,才出手握住容浅的双手,笑道:“莫尊没有欺负你吧?”
容浅摇摇头,历夫人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量他也不敢,要是他欺负了你,你就来告诉妈,妈帮你出气。”
“没有,妈,莫尊很好。”容浅低低道。
她说话时,低垂下头,因为嘴角下意识的浅笑,给人的感觉倒是羞涩难于见人。
历夫人笑了开来,正要开口,楼梯那边传来清淡的声音。
“妈,我哥哪儿有你想的那么没风度?”
莫律双手叉腰,他穿了一件白色短袖,清闲装扮,来到客厅:“早餐好了没?我都快饿死了。”
“就你一个人喊得紧。”历夫人嗔他一眼,眸中宠溺不加掩饰,她回过头来对容浅道:“过来没早餐吧?我特意让司机去早早把你接过来,走,看看妈都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历夫人不由分说的拉起容浅,来到餐厅,早餐已经被摆放在了餐桌上。
是极为丰富的五谷杂粮。
历夫人说道:“莫律那臭小子跑了一趟川西,带回来的特产。我们吃惯了细粮,像这五谷杂粮不加任何添加剂的食物,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她拉着容浅坐下,莫律坐在容浅对面。
盛饭的时候看了眼容浅,无意间见到她脖子上的印记,莫律眸色深了深,不动声色移开目光。
一顿早饭在历夫人热情款待下结束,吃过饭容浅陪历夫人在院子里修花。
容浅一直觉得,像历夫人这样的人,若是将她比做一朵花,那是天山上的雪莲花。
熨贴了所有温柔,倾尽岁月,朝阳盛开。
像她这样的人,不应该什么都亲力亲为,但相处了这半天从历夫人的身上,容浅学到了很多……不光是历夫人自身让人不自觉亲近的气息,还有她说给她的那些知识,犹如打开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从院子里回来,容浅坐在沙发上捶腿。
历夫人端了盘水果过来坐下,她难得认真的语气询问:“浅浅,今天你们回门,莫尊有没有跟你提?”
容浅抬头看她,历夫人一副早就知道如此的表情。
“莫尊那臭小子也真是,婚礼赶不及就算了,这么重要的事儿也能忘记。”
容浅闪烁着眼,道:“不怪莫尊,是……我也忘了!”
历夫人只当她是在为莫尊开脱,道了句:“傻丫头,你等等就在这里,我把莫尊给你叫回来,你们一同回你父亲哪儿。”
容浅下意识就想拒绝,历夫人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起身已经去寻林姨了。
容浅有预感,莫尊是不会跟着她回去的……
本来,她今天也是忘了的,没想到结婚之后还有回门一说?!
历夫人行事很有雷霆之势,几乎都没半个小时就让管家给备好了礼盒。
她还特意交代容浅,那是给谁谁谁送礼,谁谁谁的合适……
正说着,外面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莫尊高大身影从门里进来,他没有换鞋,一手插进兜里,那纹了黑蛇的中指上挂着钥匙,随着走动,“叮当”作响。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容浅以及历夫人,邪肆容颜不显露任何情绪,他过来在对面坐下,敞开的臂膀狂妄不羁,自带一种强势气场,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叫我回来什么事?”
从他一进来,容浅敏锐的就感觉到气氛有丝不自在,她抬头看向历夫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历夫人脸上神色淡去,笑容也没了一开始的热络……容浅甚至从里面看到了一丝冷意。
容浅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眨眼再去看,历夫人笑容确实淡了些,那丝冷意,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历夫人说道:“浅浅总归是嫁给你了,你就算再怎么忙碌,这该有的礼数也要懂得。”
“今天是你们新婚第三天,按照规定,得要陪着浅浅回门。”历夫人示意面前茶几上放着的礼盒:“莫要做些让人失望寒心的事情,就像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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