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似是故人来

　　风波就算这么平息了。

　　之后的半个多月里，先是有未来娱乐公司被爆出不少黑料，一波接一波的让他的公司无力招架，树倒猢狲散，业内人精们都知道这是上面有人在整这家公司，纷纷出手，抢资源的抢资源，挖墙脚的挖墙角，不过才半个月，原来算得上是中等规模的一家公司便已经承受不住，申请破产了。

　　有些耳聪目明的知道，这事同林染有关，大小公司都不愿意接手这样的烫手山芋，再加上他身上的代言换人的换人，解约的解约，原本本誉为新生代里最有前途的小生，因为后继无力，很快被淹没在了新一轮的娱乐浪潮里。

　　人们的记忆只有七秒，如果不能持续的曝光出现在大家面前，被遗忘就是命运的必然。

　　林染从最初的惊愕，到愤懑，又很快变为了麻木。他没有勇气去退出这个名利场，又没有能力再去搏一轮，只好不咸不淡的呆在边缘，成为了那些上山下乡的串场嘉宾，挣些小钱，聊以度日。

　　夜辰都没有刻意的去为难他。大势之下，个人的力量微乎其微，不值得去多做些什么，反而让秦雨晗今后问起来心里过意不去。

　　这次的事件里被拉踩的除去秦雨晗，最倒霉的莫过于言一了。他才是真正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林染倒台之后经纪人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他了，言一嘴角抽了抽，问：“所以说你当时是故意不告诉我的？、”

　　“那什么，不是怕影响到夜辰先生的计划么……”

　　“真是好队友。”言一面无表情的讽刺了一句，想到当时自己真的以为夜辰意难平要对付自己，还惶惶悾悾的发了条微博表明心意，就越发觉得难堪。

　　经纪人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当时的情况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说到底，他与言一都是棋子，是大佬们拿来斗法的工具，身在局中，又怎么能知道操纵者怎么想？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经纪人拿出一份合约，递到言一眼前：“你看这个。”

　　言一接过，不在意的翻了翻，眼神一凝。

　　这是VF秋季新品形象大使的合约。虽然只是一个季度的形象大使，但是对于此时的言一而言，无疑是他现在能拿到的最好资源了。

　　他脸上的怒意淡了些，语气复杂的问：“补偿？”

　　“VF今早发过来的，听说是……秦总监一力推荐。”

　　言一已经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了。他这次的莫名波折可以说是因秦雨晗而起，但真要细论起来，秦雨晗也没做什么煽风点火的事，以这个姑娘的为人，没准在夜辰面前说了他不少好话。

　　这次的合约，若是按照夜辰以往的行事风格，不一定能到自己手里，而经纪人说是总监推荐，那倒极有可能是秦雨晗心里过意不去才这么做的。

　　言一叹了口气。

　　他刚见到秦雨晗的时候确实对她有几分意思，虽然谈不上是非她不可，但毕竟一个有背景长得又漂亮的小姑娘，能够勾到手，好处也不少。所以才有了旧船里面若有若无的撩拨。

　　后来踢到铁板，心思也就淡了，甚至还有几分避之不及，唯恐自己再做了什么惹得大佬不高兴，平白惹活烧身。

　　拿到这份合约，他心里也明白，其中秦雨晗出力一定不少。现在他倒是真真切切的不知道，自己心里对秦雨晗这个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

　　想了一会儿，没什么头绪，只觉得一团乱麻一样在脑子里纠缠。言一干脆撩开了手，专心的回到工作上前，也想着，反正两人再见面的机会都不知道有没有，何必考虑这么多。

　　也就让事情过去了。

　　-

　　那边，夏季发布会之后风波不断，先是抄袭事件，后来又紧接着又是炒作风波，前面或是辞职或是被开除的设计师空位一直没有时间招人补上。秦雨晗这次也学乖了。先是私下做功课熟悉了一下国内设计师的情况，签了其他公司的几个设计师，但是因为缺口还未补全，因此，这次的VF依旧选择了公开招聘。

　　董钰在的时候，也没有感觉他做了多少事，但是当董钰辞职之后，秦雨晗确实感觉到了相当大的不习惯。中途用了林舒一段时间，她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找到一个靠谱的副总监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面试定在了这一周的周四，秦雨晗一早就到了公司，和上次一起面试过的几个HR打了招呼，便开始细细审查本次面试人员的资料。

　　前两次的风波到底是或多或少的影响到了VF，虽然抄袭被澄清，而炒作事件也算是完满的结束了，但是从这次招聘中便可以看出，业内许多设计师依旧对VF持有观望态度，认为这个品牌最近波动太大，并不是入职首选。

　　但是令人欣慰的是，仍然有不少设计师愿意在这个时候加入司氏设计部，和秦雨晗一起成为筚路蓝缕启山林的开创者。

　　面试一直进行到了晚上，八点钟的时候，秦雨晗面试了最后一位设计师。

　　她漫不经心的翻了翻简历，知道这个小姑娘是意大利皇家艺术学院的毕业生，叫柳依依，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说实话，秦雨晗并不看好她，这个人比自己还要大几岁，竟然等到现在才毕业，她看了柳依依的毕业设计，诚恳的说这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的“行活”，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创意和技术含量。

　　就她这些年和全世界各大设计师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个姑娘，要么是仗着家底丰厚去学个艺术撑门面的二世祖，要么就是真的没有什么天分又不愿意先飞的笨鸟。

　　休息了三分钟之后，她让莫西去通知柳依依过来。

　　门被敲开，秦雨晗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得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柳依依是真的活泼漫烂，一点都不在意职场规矩，还是真的对于这次的面试不不上心。前面的面试者们多数是穿相对正式的西装，虽然设计师的天性让他们都或多或少的在普通的西装上做了小文章，但那也是题中应有之义，秦雨晗并不觉得如何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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