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楚小姐，请你冷静，我们这么做也是万不得已，你仔细想一想，难道自己没有得罪什么人吗？总之我夸赞的话并不是胡说，只是真的事发突然，我们也身不由己……”

　　“什么意思？我得罪什么人？”楚柠一脸茫然，这话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和你的前东家之间是不是有一些矛盾没有了解呢？如果情况属实的话，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让你入职，尽管你很优秀，我只能把话说到这里，相信你应该已经明白了。”

　　那人将眼睛完全挪开，似乎生怕楚柠再问出什么话来，赶紧招呼着助理将下一位面试者带了进来，于是楚柠的问题还没有发出来，由于礼貌和不想没趣的自知之明就退了出去。

　　埋着头一路往前走，楚柠觉得自己完全被疑惑和失落给包裹，一个不小心就和面前走过来的人发生意外相撞。

　　“怎么回事啊？你都不看路的？真是烦人！我赶着去开会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真衰！一脸衰样，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那女人在扭身离开之前用目光狠狠剜了楚柠，然后很不耐烦地离开。

　　委屈，瞬间从心底蔓延盘旋到眼眶里面，和泪腺相遇之后就是源泉最初被开启的模样，但是放眼望一望四周看戏的各色人群，楚柠使劲按住了阀门。

　　“你没事吧？刚才那个是我们的部门主管，一向都是这样的脾气，就算是自己错了，她也不会轻易认错的。”

　　当楚柠蹲下去捡拾自己散落一地的简历和设计稿的时候，旁边有几个热心的姑娘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这让人压抑又充满了奇怪特色的地方楚柠一刻也不想多待，对于人们莫名抛出的橄榄枝她不太敢接受，而且当对方用一种探寻和确认的目光打量她的时候，她赶紧抱起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走。

　　“等等！”

　　身后的声音让楚柠有些吃惊，但她还是停下了脚步。

　　“你……就是之前设计师比赛的冠军楚柠吗？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你的设计真的很棒……不过，你难道不知道最近的那件事情吗？”

　　这句话彻底勾起了楚柠的好奇心，第六感告诉她或许这个人可以帮她解开如论如何都找不到工作的谜题。

　　“什么事情？”楚柠几乎脱口而出，猛然的转身让对方都有些吃惊。

　　姑娘往前走了两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一眼楚柠，再看一眼她怀中简历上露出来的照片，“你没有发现去面试的时候的异常吗？大家可都知道了……”

　　这话越说越离谱，楚柠更加找不到宗旨和主题，只得拧紧了眉头继续询问：“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跟我有关的？”

　　“是的。”

　　那人点一点头，有些不忍心说出真相，又好像担心对话被别人听见，四下里查看一番，凑到楚柠的跟前，声音压到最最细微。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说皇天的老板给我们这里下了命令，如果有人过来应聘，不允同意，不然的话就要采取某些手段……所以，我看见你的简历才会觉得奇怪。”

　　皇天的老板……

　　这下子楚柠的心情算是突然间变得清晰明了，但是梳理完之后又是难以平复的一阵繁杂。

　　走出去的时候，楚柠几乎是带着僵硬无比的笑容，抬头望一望冬季的天空，连那根虬曲的枯木枝也要同她作对，允许一只乌鸦在上面对着她嘲笑。

　　到这个时候她才终于了解事情的真相，难怪找工作的途中四处碰壁，没有一家公司愿意接受自己，就算是一开始接受了或者表现地十分欣赏，后来也会莫名其妙地用各种借口来取消。

　　楚柠没有想到江允贤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现在看来只有她本人被蒙在鼓里，而那些公司必然是批量性地接到了他的通知。

　　也是啊！皇天这么厉害的角色，几乎是这方最最有影响的企业标杆了，大家会老实被他指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楚柠咽不下一口气，她飞快地翻出手机按了江允贤的号码，但是没有任何的回应，一连试了好几遍，忍不住既恼怒又无奈。

　　周五对于杨乐乐来说是一个星期里面最为轻松的时刻，适合放松和约会，不过最近宋意珉都忙于公司的事情，根本无暇空出多的时间来陪她，更多地时候她都是在自己寻找乐趣。

　　距离楚柠的弟弟手术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杨乐乐不禁想要去关心一下楚柠最近的状况。

　　然而当她站在门口敲了好几下门，也没有人应答，不禁有些焦虑疑惑，但是电话打过去的的时候，她清楚地听见房间里面有铃声响起。

　　“柠柠，你在家吧？怎么不开门呢？是我啊？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

　　连续敲了好几秒钟，楚柠依旧没有出来开门，杨乐乐慌了，后退助跑了十来米冲过去，却发现门根本就没有锁，她整个人因为惯性摔倒在地。

　　几乎难以忍受的痛感瞬间袭来，杨乐乐用胳膊没有受伤的部分支撑起身子骑起来，听见楚柠在旁边看热闹般的笑声。

　　“哈哈哈，乐乐，你连路都不会走啊！怎么就摔跤了呢？这是平地，平地！你在想些什么呢？我看啊，什么地方都……充满了危险和计谋，还是喝酒睡觉来得比较实在……”

　　杨乐乐好不容易爬起来，还来不及生气，就又被脚下东倒西歪的啤酒瓶绊住，差点又摔一个狗吃屎。

　　顺着一只底朝天的拖鞋看过去，楚柠像一头海象躺在沙发上，睡衣上沾染了红酒的颜色，从脖子到胸前都是，布料的褶皱有些夸张。

　　再往上看去，楚柠那张脸简直苍白地吓人，刚才那略显慵懒又交织着颓废的嗓音可以说跟她死灰般的表情很相配了，她的头发胡乱地被绑起来，与其说有马尾，不如说没有，因为在沙发的一头她躺倒翻滚的幅度完全没有顾虑到她的发型。

　　“柠柠……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怎么一个人在家里面喝酒，连大门也不知道关一下？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你要把我吓死吗？这马上也就要天黑了，你也不知道有点安全意识，小区也不是完全安全的啊……”

　　杨乐乐过去将楚柠扶起来，顺便夺走了她手中的那个空瓶子，再用桌子将小茶几蹬远了好几米，到达楚柠一只手到达不了的地方。

　　“哈哈……坏人？什么事坏人，什么又是好人？怎样算安全，怎么算是不安全？算了，我都不想管，只有喝酒是让人快乐的，一种真实的，不劳烦人的快乐，毫无牺牲的快乐……乐乐，你要喝吗？一起？”

　　“你醒一醒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柠柠？”

　　杨乐乐费力将醉成烂泥一般的楚柠扳正，用手拍打她的脸颊，试图让他清醒一些。

　　“谁告诉你喝酒是不老烦人的，毫无牺牲的？你现在就是在牺牲你的健康，就是在劳烦你的大脑知不知道？你是个设计师，本来工作就已经够累人的了，怎么还要自己糟蹋呢？我真不明白，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楚柠半睁着眼睛，仿佛昏昏欲睡，没有听进去杨乐乐的话的模样，依旧伸手觊觎那瓶没有喝完的啤酒。

　　僵持中她呆呆地傻笑着，“设计师？我已经……不是设计师啦！现在就连想要应聘一个设计师助理也没有人要，乐乐，你也觉得我很失败吧？跟一个失败的人做朋友，真是为难你了，我觉得不好意思……”

　　“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找工作？你可是皇天的首席设计师，要应聘什么助理呢？这不是大材小用吗？我看你是真的喝多了，先坐一坐，自己安静些，我去给你热牛奶。”

　　楚柠一把拉住打算要起身的杨乐乐，突然眼泪汪汪地倒在了她的怀里，“真难得，还能够被你这样关切着，我简直是失败透顶，现在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人的自信和耐力都是能够被消磨的，我现在已经被逼到了谷底……”

　　“柠柠，先不要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说不定我可以帮助你啊！就算我暂时不行，也可以找人帮助你的，是不是你弟弟的情况不好？”

　　楚柠悲痛地摇一摇头，“他恢复地不错，钱我会尽快还给你们的，放心吧！”

　　“你知道我并不需要你的承诺，为什么总是挂在嘴边呢？以你现在的设计水准还有在业界的知名度，想要还那十万块还不是容易的事情？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啊！”

　　杨乐乐本想要表明自己的真挚，却不料楚柠突然哭得厉害了，两只眼睛红肿地夸张，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

　　“但是……短时间里大概不可能了……我已经彻底失去工作了，所以……也不是什么首席设计师，这两个星期以来，我简直就像是在走一条没有尽头也没有风景的路……”

　　“柠柠……”

　　楚柠的话明显让杨乐乐很是震惊，她还想要多问，但是楚柠已经支撑不住睡意，重重地倒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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