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愿留疤,我不要在这……”
聿尊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笙箫,你别动,不会有事的。”
他只相信徐谦。
徐谦扯开他的手,聿尊和南夜爵一样,先前也没见他俩对别的女人有多疼惜,徐谦睨了眼手术台上的笙箫,她不是他的女人,所以用不着好言相劝,他拿起旁边的麻醉剂,直接一针下去,制止住她的吵闹。
多省事。
“别让她留疤。”
“那你当时倒是别弄啊,”徐谦接过助手递过来的手术刀,划开陌笙箫胸前的被单,那两道伤口极深,“我用肉线给她缝,等伤口长好了就是一条浅红色痕迹,恢复好的话会与皮肤颜色一致,倘若不理想,做个整容也看不出来。”
聿尊听闻,这才松口气。
“刘渊,你去给他清理伤口。”徐谦睇了眼,就知道聿尊伤的很重。
陌笙箫注射过麻醉后沉沉睡过去,等醒来后,她人已在御景园。
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笙箫并没有睁开眼睛。
“她的手,你给看过了吗?”
徐谦视线落在笙箫放在被子外的右手腕处,“第二刀划得太深,伤及经脉,我想医生应该告诉过她,三斤以上的东西不能再动。”
聿尊犹自沉默片刻,“那,能治吗?”
“不能。”徐谦回答的十分干脆。
“我可以送她去国外……”
“尊,”徐谦意识到男人陡然扬高的语调,“没用的,就算她治疗及时,可伤及经脉后,手的灵动性不可能恢复,更别说是再弹琴了。”
陌笙箫对于这个结果已能安然接受,她最难过的时候,陶宸陪她已经走过去,现在重新提及一次,她只是觉得心头悸动,却不会那么疼了。
聿尊却以为,足够的钱定能医好陌笙箫,他不曾想过她的手,有一天竟真的连钢琴都不能再碰。
他还记得笙箫在华尔开学庆上的演出,那时候他就想,这世上最美好的琴声必然是出自她的手下。
徐谦走过去给他检查伤口,“你还是住院吧。”
聿尊将衣服穿上,“不去。”
“我看你伤口会感染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出现发烧的反应,马上打电话给我,不然可就真的麻烦了。”
聿尊并未当回事,他受伤也不止这次,虽然深刻见骨,但处理完后未见有何不适。
陌笙箫继续装睡,胸口的痛好了许多,她听见徐谦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尔后,旁边的床榻凹陷下去,聿尊受伤的胳膊环在陌笙箫小腹前。
她回来时昏迷不醒,何姨也没敢多问,这会正在厨房忙碌着,笙箫醒来肯定要吃东西,也不知道她离开后究竟出过什么事。
陌笙箫背对着聿尊,她睁开眼睛,视线望出去的地方很陌生,房间布局也不像是在皇裔印象。
聿尊显得很累,没多久便呼吸沉稳着熟睡过去。
笙箫拉开他的手,起身时胸口紧绷着,一道撕裂般的痛楚令她不由蹙眉,她手臂撑住床头柜,勉强站起身。
房内开着中央空调,恒温的感觉十分舒适。
陌笙箫头重脚轻,她走出房间,正好何姨蹑手蹑脚上楼,想来喊他们下去吃晚饭。
“笙箫,你醒了?”何姨喜出望外。
“何姨。”
跟上楼的海贝在陌笙箫脚步撒泼打滚,还用嘴咬住她的裤腿。
“海贝,笙箫这会有伤,快让开。”
何姨用脚拨了下海贝的身子,陌笙箫在她的搀扶下下楼,“海贝的脖子怎么了?”
“噢,和爵少家的小狗打架,海贝把他家狗给咬伤了,后来童童非要过来,趁我不注意,把海贝脖子里的一撮毛给剪了。”
童童?不就是她结婚当天遇见的那个小女孩?
“何姨,这是在哪?”
“是御景园,聿少一早就把这给装修过了,说等你回来,就搬这边来住。”
陌笙箫顿住脚步,原来他真是早有打算。
他以为,换个住的地方,就能抹去所有的伤害吗?他想的太过简单。
“你饿了吧?”何姨晚上煮了粥,“聿少吩咐过,你现在身子还很虚,所以特意让我给你准备的清粥。”
“何姨,谢谢你,”陌笙箫坐到餐桌前,“你不用为他说话,他是怎样的人,我心知肚明。”
“笙箫,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陌笙箫接过何姨递给她的碗,“是误会就好了。”笙箫不愿多说,何姨也就不便多问。
“你说的童童,也住在这吗?”
“对啊,走过去才十分钟,那小家伙真缠人,现在海贝每次见到她都躲,那只叫夜夜的小狗每回都盯在她后面……”
聿尊搬到御景园后,童童隔三岔五就要过来看帅帅。
陌笙箫吃过晚饭后来到阳台,在她眼里,御景园和皇裔印象没有多大的差别,都只是个华丽而无自由的金丝笼。
她扶着栏杆慢慢回到二楼,聿尊还没有醒,她走进主卧,也不知道陶宸怎样了,有没有回临水镇。
陌笙箫走到床头柜前,上面有徐谦留下的药。
她倒出两粒,就着水咽下去。
聿尊受伤的手臂放在被子外,肩胛处因纱布的缠绕而拱起来,那张魅惑众生的脸紧贴着枕头,陌笙箫打开台灯,却见他面色惨白,额角处渗出晶莹,剑眉紧蹙,十分不适的样子。
她探出手摸向他的额头,竟滚烫无比。
发烧了。
陌笙箫想起徐谦先前吩咐聿尊的话,她缩回手,视线睨着男人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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