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盘录像带你也不想要了?”
“这次,我想赌一把。”容恩一甩手,力气不是很大,却将南夜爵的手轻易甩到一边。
“拿阎越的前途赌吗?”
“不。”容恩退后两步,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拿我和阎越的感情赌。”如果她们的感情足够好的话,不用任何一方牺牲,不论怎样的结果,他们都能共同面对。
脚步,如此的轻快,她抛下脸色铁青的南夜爵出了大门。
死寂安静的客厅内,男人十指握成拳,拳背上,青筋紧绷,他随手抡起桌上的装饰物砸向旁边的电视,砰的爆裂声后,南夜爵大口喘着气,眼睛血红,“容恩,你会后悔的!”
本以为她会妥协,却不料,她还想挣扎,好……
南夜爵颓败地倒在沙发上,眼神透露出令人可怕的阴冷凶悍,不顾一切地代价,我会让你尝到的。
尽管后背挺得再直,容恩走出别墅大门的时候,还是加快了脚步,她就怕南夜爵会再追上来,阎越找不到自己,电话又打不通,肯定着急了。
打车回家,刚走到楼道口,就看见阎越的车子停在不远处。
她小跑上前,只见车窗开到一半,男人侧着脸趴在方向盘上,似乎睡着了。短发垂在额前,满面疲倦。
“越?”容恩弯下腰,轻喊几声后,阎越这才睁开眼,他眉头轻皱,正起身,“恩恩,你去哪了?”
见他满脸紧张,容恩便绕过车前坐到副驾驶座上,“越,我有事想和你谈。”
“怎么了?这么严肃。”阎越斜靠过来,将她瘦弱的身体拥入怀中。
胸膛的温暖,令容恩感觉到心安,可那件事,始终是块沉甸甸的石头,“发生在市医院地下车库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阎越身体一僵,拉开二人间的距离,“你知道什么了?”
“从绑架到最后的……”容恩禁不起想起那幕血腥,她闭了闭眼睛,“都被人拍了下来,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是谁?”男人的语气,已经透露出某种阴寒。
“南夜爵。”容恩说出这个名字时,眼皮一跳,缓缓睁开眼,“我的老板。”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事情,总算绕回到了重点,容恩低下头去,方才的坚定,在遇上真正要开口的时候,显得那么不堪一击,秋风瑟瑟,不远处的树上,一片即将凋零的梧桐叶,仿佛就是这时候的容恩。
“我和南夜爵,是在欲诱认识的。”容恩别开视线,望向窗外,声音在这片寂静中显得越发空洞,“当时,我被欲诱的老板骗着签下一年的合同,正当的工作找不到,好不容易在一家小公司谋生,却差点害的他们倒闭,后来,妈妈看见我在欲诱领舞……”
她本该清淡的嗓音,听在阎越耳中,竟显得如此沧桑,容恩将那些发生过的事娓娓道来,“我为了拿回合约,能有一份正当的工作,就答应了南夜爵,陪他……一晚上。”放在膝盖上的十个手指头因为紧张而绞在一起,容恩不敢回过头去看阎越,更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当时,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除了你,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越,对不起……”
身边,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听不到男人的声音,车内萦绕的,只有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这样的事情,有谁会不介意?
容恩选择了坦白,不想骗他,可良久的沉默,已经让她摸不着底,开始毫无把握起来,有些事,难道真的只有谎言才是最美吗?
心里,一片凄凉,她伸手推开车门,刚要迈下去,手臂就被身边的男人拉住,“你去哪?”
容恩没有回头,月光皎洁,在她脸上打出一层淡淡的凉寞,“我想回家了。”
“恩恩,对不起,是我回来的晚了。”阎越拉住她的左手,轻握,“只要你的心还在,别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你不嫌弃吗?”眼角下,已经有泪水流露出来。
阎越用力一扯,将她重新拥入怀里,“听清楚了,这颗心不能给别人,只能给我。”
容恩眼泪肆意,只是不断地点头,男人搁在她颈间的双眼睁开,茶色的眼眸含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似有嘲讽,又似有冷淡的厌恶,他要的,只有她的心而已。
“所以,他想利用手中的录像带让你留在他身边?”
男人轻退开身,眼中,已经换成柔情。
容恩擦干眼泪,点点头,“我没有答应,可是,他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万一这份录像带交出去的话……”
阎越两手捧住容恩的脸,让她躺在自己的肩膀上,“爵式再怎么厉害,也还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况且,光凭一份录像,证明不了什么,你放心,我会有办法的。”
“越。”容恩起身,双手抱住他一条手臂,“不要再做那么残忍的事,以前的你,都是反对这种暴力的……”
“不要再说以前!”男人语气突然强硬,陡然拔高的声音将容恩吓了一跳,甚至连周边的气氛,都差点冻结起来。
感觉到自己的异样,阎越缓了缓神色,“那样的惩罚,是他该得的,恩恩,接下来,不论事情变成怎样,你都不能答应南夜爵的要求,知道吗?”
“嗯!”她点点头,满口答应,可不知不觉,整颗心还是悬了起来,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加深了。
容恩甚至,抱着一丝侥幸,也许南夜爵只是吓唬她,并不会真的动手。
可那个掌控欲极强的男人,做事,永远令人措手不及。
第二天,她刚到公司,就有警察过来说是了解情况,问起阎越时,容恩已经藏不住惊慌,“他怎么了?”
“你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问话。”
那盘录像带,还是到了警察局,现在,已经准备立案,消息在爵式早就传开了,远涉集团刚易主,一夜间,股票就大跌,现在执行董事还惹上官司,看来是麻烦不小。
等到警察走后,容恩才偷偷给阎越发了条信息过去,“越,你那边怎么样?”
手机迟迟不见反应,过了十分钟后,才振动,回复过来两字,“没事。”
她稍稍心安,前额贴在合起的手背上,这样的冲击,她和阎越都要坚强地承受住,这还只是前奏。
“恩恩,怎么会有警察找你?”李卉捧着水杯,很是不解。
“没事,就李经理的事,随便了解点情况。”
“哦,说起这件事,你看新闻了吗?”李卉见四周没人,便弯下腰凑近说道,“他四肢都被截了……”
容恩胃部翻滚,她一手撑着前额,李卉还在自顾说下去,“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太残忍了……”
起身来到窗边,容恩望向外面几乎就聚在头顶的云朵,阎越,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那种手段,就连她都觉得毛骨悚然。
办公室内太闷,容恩拿起桌上的杯子躲进休息室,泡了杯咖啡坐到吧台前,手里的小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浓郁的液体。
对面,传来陶瓷轻碰触的声音,她抬起头,就看到南夜爵坐在了面前。
“怎么,心烦?”
明知故问。
容恩拿起杯子准备离开,南夜爵抿了口微苦的蓝山咖啡,“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应该知道,你是个现实的女人,却没有想到,你真的忍心将他往火坑里面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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