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什么？”进场的时候时曜问。
俞青葵拿起两个眼镜, 摇摇头：“没、没什么。”
进到大厅门口的时候，时曜又偏过头问她：“到底是什么？”
“我不记得了！”俞青葵抱紧爆米花和可乐往前走去找座位。
因为是午夜场，而且还是一部不是很有名的小成本小制作的文艺片。除了俞青葵和时曜，竟然只有一对小情侣在看。
那对小情侣坐在俞青葵和时曜前面两三排的地方。
电影演到十五六分钟的时候，电影里的男女主上演了一出热吻戏, 两个人吻了三四分钟滚到床上去的时候, 坐在前面几排的那对小情侣也开始接吻。
俞青葵手里握着爆米花, 愣在那里。她转过头，小声问时曜：“你为什么选了这个电影？”
时曜抱着胳膊认真看着电影, 一本正经地说：“隔壁的放映大厅里演的是恐怖片。”
“哦……”俞青葵低下头继续吃爆米花。
直到电影里的那场床戏结束, 俞青葵才松了口气，抬起头来继续认真看电影。
电影演到十四多分钟的时候，坐在俞青葵和时曜前面的那对小情侣就手拉着手离开了演播大厅。俞青葵环顾四周, 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整个演播大厅里居然只有她和时曜两个人。
俞青葵偷偷看了时曜一眼, 看见时曜抿着唇严肃看电影的侧脸。俞青葵转过头望向大屏幕, 心里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们应该是在约会吧？
小说和电影里每次讲到两个人约会看电影的时候，好像都会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做些什么的。唔, 比如牵手、接吻……
想到这里，俞青葵的脸颊开始有些发烫。
俞青葵又一次偷偷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时曜，然后迅速收回视线, 抬着小下巴认真看电影。她一边在心里责怪自己的胡思乱想, 一边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为什么不牵她的手呢？因为她一直在吃东西吗？俞青葵想了想, 将爆米花放在一旁, 然后将一双手工工整整地放在腿上。
等呀等。
时曜还是没动，一脸沉静地看着电影。
俞青葵有点泄气。
俞青葵又想起时曜干净漂亮的手指来，他为什么不来牵她的手呢？为什么不呢？是不是没那么喜欢她呢？或者根本不喜欢！
俞青葵摊开自己的左手手心，然后用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一笔一划地写字：春心荡漾小青葵。
写完以后，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哎呀，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看电影！
俞青葵坐得腰杆挺直，睁大了眼睛认真地看着电影。
电影真好看！
这场不算好看的文艺片居然演了两个半小时，最后电影结束的时候，大屏幕定格在男女主演拥吻在一起的画面。
放映厅里的灯忽然亮起来。
俞青葵等了两个多小时，什么也没等到，就这样干干看了一场电影。
“走吧。”俞青葵收拾带进来的零食袋子。
时曜看了一下时间，说：“过十二点了。”
“十点半开始演，演了两个半小时，当然过十二点了呀。”俞青葵把袋子装好，想要站起来，手腕忽然被时曜拉住。
俞青葵疑惑地望向时曜，散场后的强烈灯光映出时曜眼中粲然的笑意。
“今天好像是我生日。”
“啊……”俞青葵怔住。
“所以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应该做点有纪念价值的事情。”言罢，时曜靠过来，在俞青葵惊愕的目光中吻上她粉嘟嘟的唇。
两唇相贴，轻轻摩挲，时曜将俞青葵柔软的唇含住，轻轻咬了一下。
俞青葵呆呆望着时曜噙着温柔笑意的黑眸忘了反应。
时间好像静止在这一刻，又好像悄然流走千万年。
·
往外走的时候，俞青葵低着头，任由时曜在前面牵着她。她是出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散场的时候收眼镜的工作人员就站在放映厅出口，当时放映厅里那么明亮，工作人员一定看见了……
窘。
影院在七楼，时曜带着俞青葵坐电梯下楼。
俞青葵甩开时曜的手，赌气地退到电梯的角落。
“生气了？”时曜把她拉过来，将她圈在怀里，十指在她的后腰交叉。明明是第一次这样，时曜的动作却熟稔地仿佛做过很多次。
俞青葵微微向后仰，没退出去。她仰着头望着比自己高了22公分的时曜，生气地说：“你就是故意的，等到那么亮的时候……”
“哦……”时曜恍然，“你怪我在看电影的时候没吻你？”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俞青葵使劲儿摇头。她脸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晕又丝丝缕缕沁了出来。
时曜敲了敲她的头，笑：“就是要在最明亮的光芒下正大光明地吻你，看清你每一瞬的表情。”
俞青葵动作十分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比如现在。”时曜弯下腰，在俞青葵慌乱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俞青葵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曜已经蜻蜓点水般离开。时曜离开时，电梯门刚好打开，他牵起俞青葵的手，牵着她往外走。
俞青葵整个人是懵的，一直走到商场大门外，冬日夜里的一阵风迎面吹来时，她才稍微清醒了些。
“冷吗？”时曜一边问一边脱外套。
“不……”
俞青葵还没有说完，时曜已经将外套披在了俞青葵身上。
“呆了？连衣服都要我帮你穿？”时曜敲了敲俞青葵的额头，将她的手塞进袖子里，又将前面的扣子系上一颗。
“我自己能穿……”俞青葵向后退了一步。
不远处忽然有闪光灯闪个不停。
俞青葵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时曜走了两步，抬手拉着他腰际的衣襟，将脸靠在他胸口。
“俞青葵，这算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吗？”时曜揉了揉她的头，顺势将她整个小小的身子拥在了怀里。
俞青葵愣了一下，她的手想要松开，却犹豫了一瞬，然后竟是微微向前挪了半步，攥着时曜腰际衣服的手松开，慢慢环着时曜的腰。
时曜有些惊讶。
他只不过是如往常很多次那样逗她，想看她害羞的样子，却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时曜拥着俞青葵的手臂慢慢收紧。
·
俞青葵和时曜回到酒店，俞青葵敲了敲门。
俞泽言来开门的时候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
“爸爸……”
俞泽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说：“你妈妈刚睡着，别吵醒她。”
他又对时曜说：“时曜，我在旁边给你定了一间房，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
“好，谢谢俞叔叔。”
俞泽言拉着俞青葵进屋，小声说：“都凌晨两点了，快回卧室睡觉。”
“知道了，爸爸。”俞青葵回头望向时曜，时曜站在那里看着她，俞青葵收回视线往套房里面的小卧室走。
“时曜啊，什么时候约你父母见个面？”
——俞青葵临进屋的时候，听见爸爸这么说。
“爸爸！”俞青葵转过头去，惊愕地望着俞泽言。
俞泽言瞪了她一眼，说：“告诉你小声点了！”
俞青葵望了一眼主卧的方向，冲俞泽言扮了个鬼脸：“明天告诉妈妈你凶我！”
言罢，她转身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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