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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兄弟往事

致远 angelo 4406 2021-04-02 11:09

  一九九九年, 三月某日,凌晨,一点二十分左右,沪杭高速路附近的某条岔道上, 具体位置:不详!

  “我们迷路了,致新!”第N次睡醒之后,方致远揉着惺忪睡眼、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夜色。

  “我知道!”方致新早已心浮气躁了, 他还给他来这么一句,“继续睡!”

  “哦!”方致远拢了拢滑到肚子上的短大衣,身体往车窗上一歪,哼哼唧唧地说了一句:“希望天亮之前能睡到床上哦!”话毕、又睡着了。

  方致新暼了他一眼, 感到既无语又好笑、还很无奈。

  长到二十岁, 这是他第一次来中国大陆……方致远也是!美其名曰是陪他来观摩第一届中国斯诺克公开赛、为他来年的进军公开赛打打前站。可实际上一到上海、他就把他往酒店里一扔,自己则捧着曾经来过上海的朋友、同学画给他的歪七扭八的自制地图,去当时上海各个著名的酒吧踩点去了。他们告诉他, 上海是个很Pop的城市, 虽不如香港那般成熟、成气候,但正是这样才更让人觉得新鲜、刺激!

  事实证明,他们的介绍没错!

  可是就在他玩得如鱼得水、天翻地覆的时候, 方致远忽然得空了、从前天早上起就吵着要去杭州玩,因为他外婆告诉过他: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方致新那个郁闷哟!可是又敌不过他的无敌“我要去”三字真经, 只好去HATZ租了辆车、载着他去杭州了。他这个堂弟加弟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小子, 一天到晚除了念书、就是打球的, 根本没时间学车、考驾照, 于是,全程驾车的重任就落到了他头上!

  中国大陆是右侧通行,与英国的规则截然相反。不过好在方致新头脑灵活,且在白天或者城市里开车的时候、前后周围都有车,他混在车堆里、倒也不会走错道!从上海一路开来,他已克服了不少别扭的感觉(笛子按:唉……!)。

  杭州的风光是不错,山水宜人、风景秀美。生活在那里的人也好、前去旅游的游客也好,都是一派悠闲和陶醉的样子,可是方致新却不怎么喜欢!(笛子按:喜欢杭州、支持杭州!Ps,对这种没品味、没鉴赏力的人只有二字可语:鄙视!)

  他觉得这儿太闷了!那里虽也有一条著名的酒吧一条街、有一家挨着一家的酒吧,但在整体水平上比上海差了好大一截,有点土、有点乱、很没劲!

  于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再次失望而归之后,他再也不愿多呆了,揪着方致远的领子、把他塞进了车里、直接打包回上海!

  虽然自从方致新九岁、方致远六岁的时候,两个人就亲上加亲、成了一家人,小时候睡过一个房间、上过一个小学、上过一个中学,不出意外的话致远还会步他的后尘、和他上同一所大学。长相方面也很像,别人一看都以为他们是亲兄弟,但是他们两个的性格却很不相同,而且选择的人生路也大相径庭。他选修的是现代心理学,而方致远则痴迷于英式桌球——这也是方家几代人(男人!)所执着的一个梦想——立志要成为全世界第一个中国裔斯诺克大满贯选手!

  记得小时候,每年暑假致,新的父亲和致远的母亲——结合成的新家庭——总会带着他们两兄弟、还有讨厌的、早熟的姐姐致真一起去雷丁附近的城堡度假——那座小城堡是差不多一百年前,他们的曾爷爷用一百块大金洋从濒临破产的原堡主手里买下的,一直作为家族的度假地。他们的爷爷在那里挖过蚯蚓、爸爸们在那里掏过鸟窝、他们也在那里留下很多美好的记忆。可是现在,那里已经在致远他妈的竭力鼓动和策划下、变成了一座假日旅馆。

  方致新还记得,只有到了城堡、那个老是顶着一张小白兔一样无害而又乖巧的小脸的致远才会真正地笑、真正的开心起来,也会待他这个半路哥哥亲切一点……虽然他并不稀罕他亲切与否、或者是不是叫他哥哥!

  一到城堡,方致远就会整天整天地消失不见,方致新花了两个暑假才弄明白他去哪儿了!

  离城堡两百米不到的地方开始就有一片小树林,并不茂密,但也绝不稀疏。其中不少树木树龄悠久、枝繁叶茂。树林里还有不少松鼠、野兔、甚至狐狸之类的小动物。这片林子可能是很多年以前这座城堡主人的领地,城堡易手时、这块地并没有包括其中,乏人料理后便渐渐荒了、任其自生自灭,最终成了现在这样。

  树林边缘有几颗很大的胡桃树,其中一棵上有一个不知道谁建在那儿、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树屋。方致远就藏在那里!

  他不知道找了谁——十之八九是爸爸、方致新的爸爸——帮忙修了快要塌下来的屋顶、快要倒下来的木板墙和快要腐烂、断掉的绳梯,还独自一个人打扫了里里外外、砍掉了妨碍上下的枝叶、布置出了一个他自己的小小天堂!

  方致新很生气!气他独享这片隐蔽而又舒适的空间、气他对他守口如瓶、气他从来不把他当哥哥看待,更气他完全吸引了爸爸的注意力、取代他成了家中的焦点人物……总之,窝在他肚子里好几年的各种各样的怨气此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于是,某天、趁方致远离开树屋的时候,他爬上去把他藏在树屋里头的秘密和宝贝全都翻了出来、一口气扔到了树下,用脚把它们逐个踩了个稀巴烂,之后还剪断了通往树屋的绳梯、藏了起来!

  东窗事发!

  整整一个学期,方致远没跟他说过一句话。(笛子按:哈哈,没想到这个一天到晚扮娇弱的小混蛋还会有骨气这么硬的时候,连忙抱着他一顿猛亲……)

  也是整整一个学期,方致新没被允许在休息时间踏出家门一步!他爸爸甚至还取消了他来年去雷丁过暑假的资格……除非他取得弟弟的原谅,并且保证回到城堡后帮他把树屋重新修缮一新!

  那个学期变成了方致新人生中最最郁闷和最最灰暗的一段时期……之一(据称,遇到笛某人之后,他觉得其郁闷和灰暗程度不亚于当年!)。起先他还憋着口气,誓死都不肯低头、尤其是不肯对方致远这个肇事者低头;撑了四五个星期之后,他开始动摇并少少地反省了;再二三周,他开始有意识地跟方致远套近乎……当然,被他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又一二周,他开始想方设法地讨好他、哄骗他、威胁他、利诱他……总之,穷其能力和智力而无不为!结果依旧!

  方致新再次暴怒了!仗着人高马大——是年,他已十二岁有余——抓住方致远一阵狠揍,虽然揍了没几下他便停手、并且后悔和后怕了,但还是把方致远的衬衣撕破、鼻子打出了血!(笛子按:好小子,敢揍我家亲亲小老公?!撩着袖子绝尘而去……)

  他原以为方致远必然会再次告状,届时自己的禁足必会无限期地延长下去……他甚至有生以来第一次想到了遥远而漫长的“终生”二字!可事实却大出他意料,方致远非但没有告状、在父母问起的时候还谎称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方致新愣住了,怎么都想不通他这么做的原因。如果他是出于真心替自己掩护的话,又怎会在第一次他犯案的时候无情地揭发他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好几天,这几天里他刻意与方致远保持着距离、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不过这种战略性疏离被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的经历给打断了,也正式揭开了他和方致远的兄弟情谊的序幕。

  那日,方致新因为禁足令在身、必须匆匆赶回家、不得有一丝一毫的耽搁,不然便有惩以洗碗、拖地之忧。不料半路上正巧遇上本该早他一步到家的方致远遭同学围攻的场面,他一秒都未犹豫地扔下书本、冲入了战团,与弟弟背靠背地对付强敌……结果当然是兄弟二人都遭人狠揍了一顿,丢盔卸甲、鼻青脸肿地回了家(笛子按:还哥哥呢!这么没出息,连几个小毛孩都打不过,强烈鄙视你!)

  回家之后,父母把他们两个送去医院治疗和包扎。途中,方致新才从父亲不经意地言语中了解到当初揭发他破坏树屋之罪的人竟然是一直偷偷躲在一边远观的致真!自此,他对女性便再也难生好感!

  方致新在他短短十二三年的生命中,接触到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女性都让他失望和伤心透顶!生母抛夫弃子、与人私奔;祖母老眼昏花但又尖酸刻薄;继母出身不良却爱做淑女贵妇状;姐姐古怪精灵且自成一体、无以亲近!(笛子按:唉,富人家的事儿怎么老是比穷人家的多呢?!百思不得其解地挠头中……)

  方致新一边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中,一边竭力与越来越浓的夜色和越来越强的睡意做着抗争,终于在打算放弃寻找出路、停在路边打个瞌睡的时候看到了路的尽头现出了一丝希望的灯光——高速路上的路灯!

  “走右边、走右边、走右边……”他一边喋喋不休地提醒着自己,一边小心翼翼地驾车开上了进入高速路的路口。很快就可以睡到床上了,致远!

  那年头的沪杭高速不像现在这般拥挤难行,半夜里更是车辆稀少,前后车往往会差上个把公里,而迎面而来的车辆也为数不多。

  开着开着,单调的路景让方致新本来就困倦不已的状况加剧,于是眼皮开始打架、脑袋开始发沉、思路开始混乱,直到……帕萨特以一百二十多公里的高速撞上隔离栏、凌空七百二十度地飞越过绿化带、在剧烈地玻璃碎裂和轮胎爆裂声之中落地急速滑行,然后冲上对面车道路肩、堪堪要再次撞击最后一道防护栏的时候,被对面高速而来的一辆面包车一头撞在了车尾……

  前所未有的恐慌已经超过了任何一种剧痛、袭击了方致新!昏过去之前他只记得自己奋力看了方致远一眼,却看到坐在身边的弟弟像是个破娃娃一般被挤在弹出的气囊与座椅之间、随车剧烈地摇晃……了无生气!

  上帝啊,让我死、救救致远吧!

  车祸发生两年多以后,方致新拒绝接受好不容易等来的左□□移植手术!他对刚刚从上海的复旦大学辍学而归的方致远说:“用我的眼赔你的腿!”

  方致远听后、一语未发,艰难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扑到他身上抱住了他。

  方致新震惊之余,从上到下地摸了摸方致远的腿、确认他的确是靠他自己的双脚站在地上的时候,这才惊喜地点头答应接受治疗。

  十天之后,方致新得以重见光明,第一眼看到的是依旧坐在轮椅上的方致远。他要他站起来让他看看,方致远朝他苦笑着摇头。

  后来,方致新终于知道、那日方致远奇迹般的站立是靠了从天花板上垂下的威亚吊住他的肩膀……他哭了,距最他后一次的哭泣已时隔十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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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上点方致新和方致远兄弟俩的故事给童鞋们解解渴……尤其是新近迅速飙升的致新粉丝团。

  “呜呜……”某人在一边用拳头揉眼睛、做小朋友受委屈状,马上被凶巴巴的笛子一掌拍停。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还是不是男人哇?人家不待见你,你就自己争点气嘛!”

  “哦……呜……”

  笛子无语加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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