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找了一圈没看见你,原来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齐雅笑着朝沙发里的人影打趣,顺手把房门带上。
“该见的人见了,该说的话也说了,剩下也就是些无聊的应酬。”李乔淡然开口,再一次将手中的酒杯送到唇边。
“既然她都回来了,为什么不去见她?”明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调侃中又带有隐隐的担忧——还真是很少看到他这阴沉的样子。
低垂的眼睫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投下阴影,李乔没有答话。
并非不想去见,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是心神不宁——该死的……她想离开他,她居然这么轻易就宣告她要选择别的男人!
她凭什么这样霸道地介入他的生命,以她的柔情为绳将他牢牢地捆在原地动弹不得之后,就这样不负责任地转身离开?她凭什么在他终于鼓起勇气回应她长久以来的追逐,想要许她一个甜蜜未来的时候,任性地扑进别人怀里?
如果他离开她,也许她只会哭闹一阵,三年五载之后,时间会冲淡一切伤痛,更别说她现在有足够的美貌和资本去追寻生命中的另一个男人。而他呢?如果是她离开他呢?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她可曾体谅过他的恐惧,他的担心?
“柳姨,我好喜欢你店里新出的香薰,味道好好闻。”泡在浴池里讲着电话,喜欢一脸惬意。
“你喜欢就好,回头我多给你一些,”柳若依笑道,“在干什么呢,怎么有音乐声?”
“听歌泡澡。”
“啊?”柳若依一怔,随即笑道,“你真是好兴致,喜欢。”
挂断电话,粉唇边翘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她当然知道柳姨意味深长的笑声是为什么,所有人等着一场好戏,她自然要不负众望,是不是?
外面隐隐传来汽车马达声,接着是楼下客厅里纷乱的脚步声。
“李先生,你现在不能进去——”用人的声音止于一记猛烈的摔门声。
喜欢心头一慌,刚坐起身浴室的玻璃门就被人突然拉开,她惊呼一声缩进水里。
白色泡沫笼住了她的身体,但仍是春光大泄,低柔的音乐随着幽雅的香气,仍在室内萦绕,形成了绮旎暧昧的气氛,喜欢有些惊慌地望着伫立门边的人,双颊红艳似火。
“你出去!”她环着双肩,羞愤地喊。
凤眸紧紧地瞅着她,危险的火苗在他眼底蹿动,李乔仍旧站在原地,对她的抗议充耳不闻。
很好!他处于水深火热中寝食难安,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舒服自在地听歌泡澡?
缓缓举步,他在她慌乱的眼神中走向她,在浴池边坐下,弯下身与她对视:“不是千方百计地想回来吗,怎么现在见了我又这么惊讶?”
“我回来不是想见你——”喜欢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一下——他靠得这么近干什么?让她好没有安全感……
大掌忽然伸入水中,她几乎因为他孟浪的动作惊得叫出声,如墨般深浓的眼瞳里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他淡睨着她:“水都快凉了,还不起来?”
“关你什么事!”她羞恼地反驳,因为钻入鼻中的气息而瞪大眼,“你喝酒了?”
深呼吸,他身上的酒气极浓,几乎掩盖了香薰清淡的芬芳。
“再待下去,会感冒的,”他的声音低醇悦耳,如梦境一样,“还是要我帮你?”
“你……出去!”满腔的愤然变成话语,出口却结结巴巴地,她防备地盯着他,往水里躲得更深。
低下头,却发现泡沫渐退,修长的腿在水下若隐若现,在她一声惊呼后,他的目光变得格外浓烈。
“给你十分钟。”他站起身,声音有种危险而迷人的低哑。
从她出现在卧室门口的那刻,他的视线就紧紧地黏在她身上,壁灯柔和的光给他的侧脸笼上了一层幽暗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更加朦胧不明。
喜欢忐忑地抓紧浴袍,缓缓地踱到床边坐下。
“要不要帮你吹头发?”他微微一笑,很愉悦的样子,可却有无形的压力弥漫过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喜欢按捺不住地质问,脸颊仍是滚烫如火烧。
是她故意要撩拨他,激怒他,见识过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却没有预想今夜他会以这样的面目出现。这样的他,是她所陌生的,那种懒散又浪荡的气息,像是潜藏的怒火与强势不得释放,有随时进出狠狠发泄一场的危险性。
他并不急着回答她,拿起吹风机坐到她身边,像是从前一样,慢悠悠地替她吹头发。
修长的指撩过的地方,她的头皮一阵发麻,她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你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喜欢?”他低头,温热的呼吸故意拂过她玲珑的耳廓,惹得她不由轻颤。
她又一次处于劣势了——她不甘心地想,伸手挡住他的手:“别吹了。”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反手捉住她的手腕:“这是什么?”
他的呼吸沉缓而平稳,眼神却像是要杀人!
“你不认识吗?”她反唇相讥,任指间璀璨的光芒晃上他的眉眼。
洁白的手指上,套着的正是苏送的玫瑰戒指。
“才洗完澡就戴上了,嗯?”大掌紧握,劲道之狠弄痛了她,“你还真是重视啊。”
“不然怎样?”成功地踩到了他的痛处,她嚣张地扬眉,“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吗?”
“就算是开玩笑也不可以!”他猛然怒吼,呼吸急促。
“你管不着,”她咬牙回击,“我爱嫁给谁就嫁给谁!”
谁让他总是一再逃避?谁让他总是一意孤行?她就是耿耿于怀,就是心怀委屈,就是不想让他称心如意!
“叶喜欢,”汹涌的怒涛袭来,他狠盯着她,冷如冰珠的字句进出口,“你再说一遍!”
“我爱嫁谁——”
娇呼声中,他捉住她的手将那枚戒指拔下来,一扬手扔了出去。
“你干什么!”她站起身就要去找回戒指,还没走出一步,手臂就被他狠狠地拽住,一阵天旋地转,她已被压回床褥间。
“你敢!你还真敢!”气急败坏的低吼在耳边爆开,他脸色铁青地望着她,昂藏的身躯紧紧地困住了她,压制了她所有的挣扎。
“放开我,不要你管,你这个强盗,讨厌——”在那张恶毒的小嘴说出更多足以气疯他的话之前,他俯首,火冒三丈地吻住了她。
他的吻,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霸道,凶狠得几乎要把她吞入腹中,火热的气息灼烧着她唇腔里的每一寸,阻止了她所有的抗议和愤怒。
眼底的怒焰因为瞧见她脸上明显的拒绝而更加浓烈,他恨得咬了她一口,本来就被蹂躏得格外红艳的下唇,添了一道微白的齿印,他没有错过她眼里骤起的痛意——痛?她也会痛吗?她可知道她残酷的言语,逃离的决心已在他心中割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即使痛彻心扉他也无处诉说?
他这么多年来的小心呵护算什么?面对她一再放肆的撩拨摇摆不定算什么?看着她扑进别人的怀里仍要微笑祝福算什么?无论去到哪里依旧百般牵挂算什么?这阵子日夜奔波把所有的重担都扛下来又算什么?
他得到了怎样的回报?他所有的好心都被她弃若敝屣!
“放开我!”
在他呼吸的间隙,她挣扎着要逃离,可他沉重的身躯牢牢地压制着她的双腿,浴袍因为彼此激烈的动作渐渐滑落,跃入眼帘的,是她柔嫩光洁的香肩,和丰润姣好的雪胸。
凤眸眯起,血液里的酒精和情欲同时蹿遍全身,大掌随即毫不留情地解开束缚,将那件本来就岌岌可危的浴袍抽离她的身体。
喜欢惊呼,双臂下意识地环住自己的身体。她不迟钝,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这样的李乔,是她所陌生的。凝望着他的黑眸里,是全然的怒火和掠夺。
可是她不要这样,此刻的他,几乎是失去理智的,而她,也毫无尊严可言。抱紧了身体,她脸色苍白地想起那一次在他的办公室,他也是这样强势地让她备受难堪。
她的眼里,满满的恐惧和厌恶几乎在瞬间击溃他,疼痛伴着怒火在心头越烧越旺,他用力捉住她的双臂按在枕上,彻底将她钉在自己的身体下,他的吻也越发地狂乱,以极其孟浪的姿态在她身上流连。
她的发,棕色柔软的发,曾在他的指间缠绕流连,然后在她赌气的时候,任性地剪掉那么多。
她的眼,琥珀色的湖水,泛着金色的光芒,总是静静地,无限眷恋地望着他。
她的唇,红嫩诱人的双唇,曾说,他是我的。曾说,我爱你。
她的颈,洁白如玉,让他想狠狠地咬下去,看看这美丽身体里流淌的血,是不是冷的?
她的肩,纤细而柔美,正在轻轻颤抖,怕吗?她也知道怕吗?
“不要!”胸前脆弱的顶端被他吞噬的时候,她惊恐出声。
不要。
不是刻意的娇嗔,她是真的不要——他愤恨地发现这个事实,侵略的节奏越发地狂野,在她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了无数激情的痕迹。
该死的!一直以来,他就是对她太温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才会让她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折磨他!
一开始,他就不该让她轻易地走进他的生活,更不该对她动了心!
他李乔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个不是千娇百媚,想方设法地讨他欢心?他高兴了,就陪着玩玩,厌倦了,拿张支票就可以老死不相往来,就算有哭闹哀求,死缠烂打的,他也是懒得再看一眼,为什么她要这样例外,叫他束手无策,爱恨交加?
她有什么好?任性、骄纵、刁蛮、自大——总是霸道地介入他的世界,将他的生活扰得一团乱,总是留下一堆烂摊子让他收拾,总是说一些废话莫名其妙地叩动他的心,总是连自己也照顾不好还爱心泛滥地去管他……她有什么好?
“我讨厌这样的你!”她看不见他眼里的无奈与煎熬,一心只想挣脱,“我后悔——”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脑,恶狠狠地封住她的唇,不管是否弄痛了她,又一次强势地忽略她所有的抗议。
微弱的理智不断提醒,别伤害她,她太细致、太纤弱、还未经人事,可是——他控制不住。
他要她。
她的心,她的身体,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她看着他褪尽自己的衣服,宽阔的胸膛尽露,惊慌得伸手相抵。
可他捉住了她的手,蓦地张口咬住纤细的指,不放弃每一个纠缠的机会。
她难受得想掉泪。
惊恐地发现,纵然心里排斥着此刻陌生而可怕的他,可火热的身体却背叛了自己。
“不要再反抗我,”他俯看着她,“我不想弄痛你。”
他强势而高傲的态度激怒了她,她冷笑一声:“你就这么确定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仿佛一声惊雷在彼此之间引爆,他的大掌狠狠地箍住她脆弱的颈项。
“你最好是在开玩笑,”他的眼神冷酷如冰,“否则我会让他后悔遇见过你。”
“喜欢,我永远也不许你后悔——”低沉的誓言在耳边森然响起,她失神于他幽暗的黑眸,几乎忘记了挣扎。
在毫无预警的状况下,他深深地闯入她的生命里。
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可是她死死地咬住了唇,忍住所有痛苦的呻吟。
她不想示弱,更不愿让他看见她狼狈的样子。
可是这一刻望着眼前熟悉的容颜,为何竟觉置身梦中,这样的不真实?曾经无比眷恋的胸怀,正紧紧地拥着她,曾经无比渴望的人,正以最直接的方式与她纠缠——眼泪忽然决了堤,止也止不住。
她在他双肩紧抓的力量让他感觉到她有多痛,他深呼吸,满额是汗,用尽全身力量克制自己的冲动。她的泪,是最温柔也最致命的武器,重重地打中了他的心,抚平了所有的烦躁与愤怒。
“对不起……”他低额与她道歉,低哑的声音那么无奈。
“你欺负我——”她的心颤抖着,终于克制不住地放声哭泣,“为什么总是你赢……你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粉拳发泄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她下手着实不轻,可他静静地承受着,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喜欢,”他无限宠溺地轻吻着她细致的眉眼,魅惑的声音而带着一丝脆弱,“……我需要你。”
他认输了。
从来没有赢过的人,其实是他。
她惊讶地瞪大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光,扑闪着格外诱人。
他再也按捺不住,深深地吻下去,任自己在她甜美的领域里纵情驰骋。
他近乎疯狂地寻觅着她的包容,需索着她的回应和悸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长久以来灵魂深处的空虚。
孤独。
在这身心交会的一刻,喜欢终于看清那张俊颜上深藏的情绪。
那一种潜伏在他内心深处的寂寥,究竟折磨了他多久,只有在真情流露的此刻,才肯有些微的流露?
胸口有钝痛传来,她的眼又一次酸热。
被他扣住的手反过来抚向他的手背,动作如此轻柔,他迟疑了一下,缓缓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纤细的指顺势与他的相扣,然后,紧紧地握住。
他震惊地望着她,黑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情绪。
我需要你,他说。
“我在这里。”她的笑,无限娇柔,连同滑落的泪珠,直直地撞进他灵魂深处。
是错觉吧,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中竟有些微的热度,仿佛有什么几欲夺眶而出。
四十年来,他第一次得到自己所真正喜欢的,第一次如此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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