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开车,今儿是好日子,还得去给云峰挑个好时辰下葬。”
“是,夫人。”
王叔发动引擎,赵澜惊叫扑上去双手死死扣住车窗,“别这样,我从来不奢望什么,只要给我每天看看他就好,你还把他葬回原来的地方,别的东西我都不要……”
李韵苓示意王叔开车,车窗缓缓上升,眼看要夹到赵澜的手,明铮眼疾手快把她拉开,“妈!”
“还给我!李韵苓——”
宾利车快速离开,傅染站在原地,阳光再暖,在这个墓园都依旧冷的令人心寒。
明云峰死后还要被重新装入骨灰盒内得不到安息,不得不说悲哀,傅染轻摇头,明铮拥着哭喊的赵澜,见劝不住,脾性也有几分上赶,“为他有什么好哭的?他要是真爱你,会连个名分都给不起吗?见不到最好,我从来没真心把他当做我的亲人。”
“你——”赵澜闻言,脸色气得惨白,她狠狠甩出去一巴掌,“不肖子!”
傅染没想到赵澜会动手,她眼见明铮的脸微侧,脸上五道清晰指痕瞬间红肿,可见赵澜是用劲了全部力气。
明铮安排好司机送赵澜回去,傅染呆在他车上看到明铮从别墅出来,脸色阴晴不定,半边脸还肿着。
他坐上车,看也不看傅染,“我送你回去。”
“伯母情绪好点了吗?”
“嗯。”
明铮开到一半把车停在路边,傅染跟他下了车坐在公园内的长椅上,亲眼目睹个大男人被抽,她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安慰,傅染掏出湿巾按向明铮的脸,“你不会是想哭吧,挺委屈对吧。”
明铮睇她一眼,任由她揶揄。
傅染用湿巾拍拍他的脸,“自个拿着。”
明铮只把脸凑去,“这还是我妈第一次甩我巴掌。”
“看得出来,你那席话挺伤她心的。”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明铮挑眉。
“我知道,但你不能换种方式说吗?名分可能是你妈妈一辈子最芥蒂的东西。”傅染用力在他脸上按了按。
“唉!”明铮吃痛,他握紧傅染的手,“我不知道我妈到底有什么好坚持的,他生前陪李韵苓的时间多,死后又落得个被移坟的下场,除去一个极坏的名声她还得到什么?”
“可能是我们不懂而已,或许这才是爱。”
明铮几不可闻地冷笑,他摇摇头,握住傅染的手放到膝盖上,她感觉到明铮的手很冷,傅染陪他坐了会后才跟他离开。
明铮还牵住她的手,傅染动了动没挣开。
“牵个小手而已,你今天怎么也得安慰安慰我。”
“好吧,晚上请你吃饭,看在你刚才挨揍的份上……”
傅染说笑着抬起头,方才还轻快的脚步突然停顿,牵住她手的明铮回头,“怎么了?”
不知何时,明铮的车后竟跟着辆黑色跑车,傅染也不知道明成佑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车窗大开,手肘搭在窗外正冷眼瞅着他们。
明铮也注意到异样,他攥紧傅染的手走向前,明成佑摘掉墨镜,“傅染。”
他从来都是这么连名带姓喊她,要么就是有染,非要和别人整出个不一样。
明铮经过明成佑车旁,“今天不是明云峰再次下葬的日子吗?你怎么不在那凑热闹?”
明成佑笑了笑,眼里有隐忍不住的怒意,尽管对明云峰有怨言,但毕竟昔日的感情仍在,“他葬在我们私家墓园内,我想什么时候见都可以。”
明铮拉住傅染要走。
“傅染!”明成佑唤住她,“我有事跟你谈。”
明铮拽了把傅染,她跟着明铮上了车。
发动引擎后开出去老远,明铮紧绷的脸这才逐渐舒缓,“他找你做什么?”
“不知道。”
“小染,现在可不流行吃回头草。”
傅染心不在焉答一句,“你当我是马呢?”
她记着明成佑说的,他找她有事谈,但接连几天也不见明成佑,傅染当他是句玩笑。
工作室的生意不忙,但她还算上心,一有空都会过去,总比闷在家里强。
上课的老师和学生陆陆续续离开,傅染坐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她聚精会神盯着电脑,一个不察时间都过了8点。
她整理完东西关掉电脑,这才熄灯离开。
一间间玻璃隔断的舞蹈教室白天看着空旷明亮,可到了晚上,傅染稍稍顿足都能看到倒映出的自己的人影,头顶的白炽灯忽然配合着闪了下,傅染加快脚步向前,木地板发出咚咚的声音,听在耳中异常尖锐。
这种气氛下她都不敢去坐电梯,反正也不高,傅染索性选择走楼梯。
华灯初上,透过窗户能看到夜幕中的白沙市,傅染突然想起在墓园见到的那一幕,李韵苓拍着骨灰盒却还能笑的出来,傅染越想越心里发毛,索性拔开脚步往下跑。
到了底层,她拉开门冲出去却和一个人撞个满怀,她差点惊叫出声,手里用力将对方推开,“谁!”
一阵重击闷哼的声音传来。
傅染眼见她竟将对方推出了门,她小心翼翼走出去,先是看到两条修长的腿,她目光上移,还未来得及看到脸,头却被男人用力拉往怀里。傅染吓得不轻,这会可是碰到流氓了。
“放开!”
喊救命还不如自救,她张开口用力咬下去,男人穿的衣服不厚,隔着层单薄的衬衣便是肉,她咬住后绝不罢口。
“还说自己是属兔子的,我看你是属老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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