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和她们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我觉得我应该换个宿舍。”

　　老冯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蔡晓羽真不像是会翻人家东西的人，再说也问明情况了，当时王小雨出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返校的人那么多，说不准是谁看见里面没人就进去了，好在王小雨没有带什么贵重的东西。

　　可是仅仅因为这个就换宿舍，是不是就有点太过于敏感了？

　　“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是学校，不是你们玩的过家家……”

　　老冯真有点动怒了，她就看不懂这个孩子。

　　蔡晓羽的心思比谁都敏感，如果可以她不愿意发火，可是上次的礼物事件加上这次换宿舍的事件，老冯忍不下去了。

　　在她心里是不是认为她用点东西就能收买的？

　　老冯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蔡晓羽，她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低着头一直就是咬着唇。

　　回到宿舍看着里面的三个人，蔡晓羽觉得老冯偏心。

　　她对王斯羽是格外的好，对赵敏也是，王小雨则是家里有钱，她什么都没有，要是今天换成她们三说换宿舍，是不是老冯就会答应？

　　高二的下学期因为学姐自杀的事件，大家都认真了起来，虽然害怕高考，可是高考还是要来的，只能面对，不能逃避。

　　王斯羽和赵敏一同进步着，虽然成绩不是那么理想，可是相比王斯羽入学的时候，成绩可是提高了不少，这里面当然也有祈连城的原因还有赵敏的。

　　赵敏就像是一枚开心果，一直围绕在斯羽的身边，陪她疯，陪她说话。

　　这些在蔡晓羽的眼里就是，赵敏还是喜欢跟条件比较好的人接触。

　　赵敏喜欢说话，说话的时候喜欢笑，跟谁都能说上两句，可是独独蔡晓羽，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每次一见面她才想张口蔡晓羽转身就走了。

　　蔡晓羽最近跟几个高三学习很好的学姐走的近，老冯看着也算是欣慰了，好孩子在一起，那是不会错的。

　　王小雨看着卷子的题目，觉得自己眼睛发花。

　　“我的眼睛要瞎了……”她喊了一声。

　　因为是上晚自习，所以班里的人都回头去看她，赵敏有点紧张的看着王小雨的脸。

　　“我要因为这张卷子瞎了，怎么一道题我也不会做啊……”

　　王小雨的声音像是孩子撒娇的声音，她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因为不只是她，所有人都是有这种想法，老冯不知道哪里搞来的卷子，题目很难而且很偏。

　　赵敏叹口气，吓死她了。

　　回到座位上，捅捅斯羽。

　　“你做了几道？”

　　王斯羽特淡定特自豪的说着。

　　“二道……”

　　赵敏撑着头笑了出来，她们俩这么一说话，大家也都不用不好意思了，全部打开了话匣子，班级里做出最多的是三道，蔡晓羽的同桌过去看蔡晓羽的卷子，蔡晓羽很是不满意的将自己的卷子盖上。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蔡晓羽的同桌收回头对着旁边的人比着2的动作。

　　“连城，你做了几道？”

　　突然有人像班长问话。

　　赵敏好奇的站起身，伸手去拿祈连城的卷子，祈连城也没有阻止她，赵敏瞪着大眼睛。

　　“全部。”

　　王斯羽好奇的看过去，可不是，全部。

　　全班都爆炸了，很多有过来看，班级里全是说话声。

　　老冯在对面的办公室，听着自己班里怎么有这么大的声音？

　　进了门。

　　“安静。”

　　王小雨在桌子上装死。

　　“老师，题目太难了，根本不会。”

　　大家一致赞同，认为就算是高考也不会这样考的。

　　老冯眼睛一扫，全部安静了下来，她走上讲台。

　　“如果这次是高考，恐怕我们班就全军覆没了吧？”

　　老冯无奈的看了一眼下面，脸上都是幸灾乐祸啊，明显的。

　　“老师，可不是，连城都做出来了……”

　　有人为同学争把气，这个得说。

　　老冯一愣，走下讲台走到祈连城的身边，卷子在后面赵敏和王斯羽的手里。

　　这俩妮子，大家都在讨论的时候，她俩在研究祈连城做出来的题目，得出结论，他就是天才。

　　真的很天才，按照他的写法，一目了然，一看就明白。

　　赵敏将卷子递了过去，老冯接过，细细看了一眼，有一道她也不能确定，拿着卷子小跑就去办公室了。

　　她在办公室就是在弄这张卷子。

　　老冯一走，班级里再次沸腾。

　　“连城，你就不能正常人点？这么偏的题目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蔡晓羽的脸色很是阴暗，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唇，在心里顺便安慰自己，老冯只是猜测，高考怎么可能出这么偏的题目，不要紧的，可是心里跟长了草一样。

　　她和祈连城都是学的一样的知识，为什么差这么多？

　　蔡晓羽想不明白，明明入学的时候，自己是拉他一截的。

　　难道真的是男生学习就快？

　　斯羽在下面捅捅赵敏的手。

　　“看明白了没有？”

　　什么叫大开眼界，今天王斯羽算是见识了，难怪所有老师都喜欢连城，确实有喜欢的理由。

　　赵敏指着自己的卷子。

　　“这道，没弄懂……”

　　王斯羽想着自己是看懂了，就过去给赵敏讲，结果讲到一半自己掉沟里了，讲不通的。

　　“哎，不对啊……”

　　王斯羽觉得这事儿离奇啊。

　　两个人抓着头皮在烦恼，坐在前面的连城转过身，对王斯羽勾勾手，那意思是要笔，王斯羽将笔给了他。

　　连城拿过赵敏的卷子，旁边人一看，大家都聚了过来。

　　祈连城两笔三笔看着赵敏和王斯羽。

　　“明白？”

　　赵敏星星眼，天才就是不一样。

　　老冯拿着手里的卷子跑回来，脸上的表情挺激动的。

　　连城真是太给她脸了，一个年组就他这么一个能全部解答出来的，其他最多也不过就是半卷。

　　老冯的激动可想而知。

　　本来偏题的事情才过去，祈连城再一次成为了全年级所有人憎恨和羡慕的对象，可是对他来说，一切就好像不存在，永远都是笑眯眯的做着自己的题。

　　斯羽起床的时候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有点疼，也没有注意。

　　还以为是大姨妈要来了，跟着赵敏两个人在前面走，后面王小雨追上来。

　　“讨厌死你们了，都不叫醒我。”

　　害得她每天脸都洗不上。

　　三个人进了教室，王斯羽觉得不对劲儿，疼。

　　勉强上完早自习，那种疼已经控制不住了，她额头上都是汗，赵敏因为被题难住了，一直就没有抬头所以没有看见。

　　一直到王斯羽哼了一声，赵敏一看才知道不对了。

　　王斯羽没坐稳，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腹部。

　　“怎么了？斯羽？”

　　王小雨和班级里几个和她们好的女生跑过来，祈连城站起身，走到王斯羽身边，扶着她。

　　“赵敏去找老师。”

　　赵敏赶紧往办公室里去，老冯一听，赶紧找电话给顾安宁打。

　　老冯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安宁在外地开会根本回不去，只能让王梓飞过去。

　　老冯跑进教室里，看着王斯羽。

　　“哪里疼？”

　　王斯羽也说不好，她早就忘了，自己有慢性阑尾炎。

　　瞪了一会儿好像是不疼了，老冯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没事儿就行，实在不行回宿舍躺会儿，要是能坚持还是要坚持。”

　　王斯羽被扶起来，坐在座位上，老冯在前面交代着。

　　“这个时候了，你们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可千万不能出什么毛病……”

　　话还没说完呢，王斯羽再次捂着肚子趴在了桌子上。

　　老冯这一看，送医院吧，肯定事情小不了。

　　王梓飞正巧是路过，去办事情，接到电话在门卫沟通了一下，上了楼去找。

　　王斯羽他们班级前门和后面都是开着的，平时方便老冯监督，有时候老师在前面上课，她从后面溜一眼，就能看到谁专心谁不专心，要说老冯这老师做的，就跟特务似的，估计特务都没有她累。

　　王梓飞站在后门那里，班级里乱成一团了。

　　“叔叔……”

　　赵敏看见了王梓飞将情况说明了一下，王梓飞走进去，同学们散开。

　　王梓飞弯下腰，抱起女儿。

　　“疼的厉害？”

　　王斯羽难得娇气了一把，没有说话，只是流着眼泪将脸埋进了父亲的怀里。

　　老冯在后面跟着，顺道去了一下办公室喊了一声。

　　“韩老师帮我代一节课，我送斯羽去医院。”

　　“这是怎么了？赶紧去吧，这就要高考了……”

　　叫韩老师的人，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门口，看着王梓飞的身影，这是王斯羽她叔叔吧？

　　班级里乱套了。

　　“王斯羽的爸爸？”

　　王小雨想，自己也姓王啊，她怎么没有那么帅气的爸爸，就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似的。

　　她抱着自己的双手。

　　所有人都不知道王斯羽她爸妈都是干什么的，家里条件好不好，只是开学军训的时候王斯羽和教官显得很熟悉，想必家里是有人当兵的吧，今天这一看。

　　这位爸爸不像是一般人。

　　有好事儿的跑回来贼兮兮的说着。

　　“王斯羽她爸是大老板，知道开的是什么车嘛？我爸每天对着那些汽车杂志……”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阑尾炎，手术。

　　老冯在外面走来走去的，怎么这个时候手术啊？

　　“老师，你坐会儿，没事儿的。”王梓飞淡淡的看着老冯。

　　老冯心里都要着火了，他这边还说没事儿。

　　老冯看了一眼这爸爸，除了好看好像也不关心孩子啊，难怪总是孩子的妈妈来学校。

　　“我能不担心嘛，这马上就要高考了……”

　　这是老冯惯用的话句。

　　王梓飞一愣，现在就马上高考了？

　　中间顾安宁打电话回来。

　　“严重吗？要不要我回去？”

　　她心里着急，老师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开会，根本连问都没有办法问，可是心里担心。

　　“阑尾炎，切了也好，省得以后留麻烦。”

　　当初毕业的时候就应该切掉的，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反复了。

　　王斯羽被送出来，王梓飞跟老冯进入病房。

　　老冯表现得倒是比这个爸爸还像是亲人，弄的王梓飞自己都没地儿坐，主要他是不好意思。

　　王小雨回到宿舍，看着赵敏。

　　“赵敏，斯羽家里条件很好嘛？”

　　赵敏点点头。

　　“是不错。”

　　何止不错啊，王小雨想那辆车子自己妈妈都没有开起。

　　蔡晓羽的心在一次乱套了，原以为王斯羽和她差不多，现在一看，差很多。

　　她爸爸赶驴车，人家的爸爸开汽车，还是她做梦都不敢想象数字的那种汽车，现在也总算是搞明白了，老冯为什么对王斯羽那么好。

　　难怪看不上自己送的那点东西。

　　蔡晓羽是越想越偏，后来干脆直接给人家定罪了。

　　班级里这两天说的不是祈连城了，而改成王斯羽了。

　　“你看见王斯羽她爸没？那是美男子，个子老高了，有没有一米九？”

　　“没看出来啊，王斯羽隐瞒的还挺紧的，我还以为她家里就一般呢……”

　　赵敏叹口气，斯羽的家庭条件好坏重要嘛？

　　继续做自己的题，幸好的是还有三天就周末了，到时候去看看她。

　　老冯回到办公室，将王斯羽和她爸单独留在医院她还真不放心，那爸爸长得就跟瓷儿做的似的，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焉。

　　刚坐下身。

　　“诶，冯老师，你们班那个王斯羽，她父母做什么的？”

　　科任老师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小妮子，家庭条件不错啊。

　　老冯叹口气。

　　“她妈是顾安宁，就是电视里经常看见的那个，拉大提琴的，爸爸是做什么的我不知道，好像是自己当老板吧……”

　　所有老师一震，背景够强的啊。

　　“你们谁要去看王斯羽啊？”

　　前面有同学喊着，大家想着，怎么说都是同学一场，得去看看。

　　赵敏摇摇头。

　　大家坐着公交车去了医院，在外面看见了王斯羽的那个爸爸，好像是要接她回家。

　　“叔叔，斯羽好点了吗？”

　　王梓飞对赵敏笑笑。

　　“今天要回家，在休息两天就行了。”

　　一些同学进了病房，看见坐在里面的顾安宁，大家觉得意外，开家长会的时候，安宁穿着便装就是往座位上一坐，谁也不认识，主要也没人看哪种节目。

　　顾安宁的长相，也就是中规中矩，同学们想，这样也行啊？

　　王斯羽精神还好，安宁说让同学们去家里玩吧，毕竟来看斯羽，斯羽也马上要出院了。

　　就这样带着大部队晃晃荡荡的回了家，屋子里都是孩子们说话的声音，能有十几个。

　　顾安宁和王梓飞在厨房忙。

　　“王斯羽你竟然有双胞胎妹妹？不是吧？”

　　他们觉得他们做人太失败了，对于王斯羽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她还有妹妹？

　　赵敏笑嘻嘻的说着。

　　“当然有，我还见过呢，别的班的也有见过的，跟洋娃娃似的……”

　　屋子里的孩子乱成一团，安宁注意到了一个，虽然男生也有几个人，可是这个不好忽略。

　　“你看那个，是不是就是他们班的第一啊？”

　　安宁推推丈夫的手。

　　王梓飞是连看都没有看，倒是说了一句牛马不相及的话。

　　“鞋子同学，哎……”

　　安宁有点没听明白，鞋子同学？

　　送走了所有的同学们，外面顾安宁在收拾屋子，有点乱，人多肯定会这样。

　　王梓飞在屋子里给女儿量体温。

　　“记着要是不舒服记得叫……”

　　王斯羽点点头，懂了手术应该没有问题了。

　　王梓飞合计着离开，可是走到门口又站住了。

　　“你们班老师会不会让你有压力？”

　　这老师让他都有压力感。

　　王斯羽没忍住笑了出来，其实老冯只是看着唠叨点，人不坏。

　　“爸，我挺喜欢老冯的……”

　　王梓飞觉得真是什么样的学生什么样的老师，都是跟着学出来的，这都习惯了？

　　斯羽做手术的时候，那冯老师说的最多的就是，马上要高考了，这可怎么办啊？

　　这离着高考不是还挺远的嘛？

　　回了卧室，安宁已经上床了。

　　“冯老师怎么了？”

　　安宁听见王梓飞和斯羽的说话声。

　　王梓飞笑笑。

　　“觉得有点急过头了，天天嘴上嚷嚷着，马上要高考了……”

　　安宁扑哧一乐。

　　“说说也对，省着她不着急……”

　　王梓飞发现个事儿。

　　“你现在对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了？”

　　孩子初中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变了？

　　安宁白了他一眼。

　　“有老师全权负责了，这老师比我这个当妈妈的还给力，我担心什么啊？”

　　安宁将枕头给他放在一边，将被子拉开。

　　“你明天有事儿就去吧，我在家里守着。”

　　王梓飞点头，上了床，抱着老婆，将台灯熄了。

　　“睡吧。”

　　给安宁拉过被子，两个人就睡了。

　　食堂－

　　“没有斯羽，我都吃不下饭。”王小雨病恹恹的用筷子挑着盘子里的菜。

　　主要不是没有王斯羽她吃不下，而是她羡慕王斯羽能住院，她也想住。

　　王小雨每天晚上都幻想，自己明天在教室也晕倒了，然后送医院去手术，可是每天都是失望而归，就是一个梦，变成不了现实，这让她很是郁闷，人也跟着憔悴。

　　赵敏一口汤慢慢的咽进去，自己满足的闭上双眼，真是好啊。

　　天冷的时候能喝上一口热汤，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你当斯羽是榨菜还是老干妈啊，没有她你就不下饭了。”

　　王小雨噗笑了出来。

　　“这个比喻有意思。”

　　两个人赶紧吃饭，吃完回教室里自习。

　　王小雨又在后面感慨。

　　“每天都重复一样的生活，我真是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啊……”赵敏有点不习惯旁边没人的感觉，说句矫情的话，一起坐都两年了，那感情真是比铁还要硬。

　　王斯羽回来上学了，赵敏是早晨去班级上早自习，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外面可能有喜鹊一直在叫，她就觉得肯定有好事儿，是不是喜鹊赵敏不能确认，反正不是乌鸦叫就是了。

　　起来就睡不着了，主要自己现在也有点着急了，天气转冷，在过去这小半年，明年就真的是高三了。

　　虽然老师每天念叨，他们觉得好玩，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高三竟然来的这么快。

　　这么一想，赵敏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睡觉啊，睡不着索性早点起来去教室上自习。

　　看着教室的门开着，想着可能是谁值日来的这么早，进了后门一看。

　　“嗷……斯羽……”

　　那个熟悉的位置上坐着熟悉的人。

　　赵敏抱着王斯羽大吼大叫的，真的是太过于想念她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现在算是明白了。

　　王斯羽看着赵敏的脸。

　　“诶诶，淡定点，别这么激动，影响多不好……”

　　赵敏想还行，会开玩笑了，估计是彻底好了。

　　进门的每个学生看见王斯羽都是一愣，其实一个大家庭生活久了，少了那么一个，虽然不至于挠心挠肝，可是心里上还是不舒服的，就好像是一整块地板，偏偏就缺了那么一块，看着还是不舒服的。

　　老冯今天是第一堂课，看见王斯羽来上课，也问了一声，其实就是简单的问问身体好了没有，其他老师都是一样的做法。

　　在所有人看来，这没什么的，可是在蔡晓羽的心里，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往上上升。

　　这次老冯语重心长的说，高三马上就要来了，全班没有一个人还能笑出来。

　　因为高三真的就要来了。

　　每个人对未来都是害怕的，彷徨的，又是期待的，渴望的。

　　王斯羽最近学习很给力，一下子冲进了年纪了前十名，这是老冯没有敢想的。

　　毕竟她当初确实学习不行，这孩子啊，怎么说呢？

　　进来的时候成绩是靠后的，她和赵敏其实都是老冯看着成长起来的，一天一天在进步。

　　晚自习下课之后，老冯叫上赵敏和王斯羽。

　　老冯和她们俩跑步，开始弄的王斯羽和赵敏有点发懵，搞不清楚，她这是弄的哪一出儿。

　　“老师知道你们在背后都是怎么叫我的，叫我大妈似的，叫我冯嬷嬷……”

　　赵敏和王斯羽没忍住肩膀抖着，这她都知道？

　　“老师也不愿意天天说，高考就要到了，你们俩老师看着觉得很满足，不管以后能不能考上重点或者有成就，老师希望你们别有压力，按照这样学习方法继续向前，特别是斯羽……”

　　“斯羽的底子不是很好，能有今天，老师说句实话没有想到，王斯羽在我心里那就是在50名开外的，不要觉得老师说这个是小瞧你还是怎么样，你们都是我学生，老师希望你们都成才，哪怕将来看见老师不说话，说我看见老冯我就恨，那时候她天天魔音穿脑，你们爱不爱我，恨不恨我，我当老师的不在乎，老师希望的是走好每一步，踏实的走好每一步，慢慢前进，别急……”

　　王斯羽和赵敏在后面跟着。

　　老冯说了很多语重心长的话，其实有些她们俩都知道。

　　老冯自己孩子不算大，根本顾不上，她丈夫也是重点高校的老师，夫妻俩都围着学生转，倒是自己的孩子顾不上。

　　现在老师收礼已经成了一个风潮，可是老冯不。

　　有很多时候班级里的东西都是老冯自己掏钱买的，比如教室前面的饮水机旁边永远都会有奶粉和咖啡还是什么柠檬茶。

　　这些东西看着是小钱，可是长年累月下来，钱就不小乐。

　　做老师做到这个份儿上的还是少见，她付出的是心血。

　　她每天站在讲台上不断的重复自己说烂的话，同学们，高考马上就要来临了，她每天在后门像是做贼似的观察每一个学生，那个老师不喜欢休息的？

　　她愿意一天的时间要么是在讲课中，要么是在批卷子中，批完卷子还要把错的地方给学生们分析出来，所有学生不管学习好还是不好上面都有习题为什么错，搓在哪里的分析原因。

　　老冯跑步的姿势不好看，毕竟年级大了，她永远也都是那么一身。

　　其实照比她们父母来说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可是老冯一眼看过去到像是奶奶级别的。

　　王斯羽和赵敏跟在后面。

　　“老冯，我爱你……”

　　王斯羽吼了一声，耳朵全部都红了，然后从老冯的身边跑了过去，赵敏则是像是拉拉队一样。

　　“老冯老冯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虽然背后大家都是叫老冯，可是当着老冯的面，其实大家还是规规矩矩的叫着冯老师。

　　老冯的眼圈有点热，她做的没有奢求别人去赞扬，只要是孩子们好，她就好了。

　　“王斯羽回去给我写检查，老冯？”

　　王斯羽差点跌倒，怎么这个感性的时候还来这出儿啊？

　　赵敏也觉得无奈，老冯的神经真是粗细相当啊，感动完就翻脸。

　　第二天老冯带着赵敏和王斯羽跑步的事情就传开了，大家都嚷嚷着，要不早晨都起来跑步吧。

　　马上就要高三了，身体不行那就糟糕了。

　　老冯一听，觉得这提议不错。

　　高二二班现在就是整个学校独特的风景，早上老冯带队，全体站队跟在后面，他们的口号不是一二一而是背着英文单词。

　　楼上的老师收回自己的视线。

　　“这冯老师啊，真是操心过界了，老师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你把他们当孩子，等人家毕业了走了谁还记得你是谁？你为了他们呕心沥血的，能换回来什么？”

　　这位老师也不是故意这样说，而是老冯家的事儿她算是知道的比较多的。

　　夫妻俩都缺心眼，心思都扑学生们的身上了，弄的自己孩子重点高中都没有考上，值得嘛？

　　值不值得其实只有老冯心里清楚。又见自习课，祈连城的桌子上很多卷子，其实每个人都差不多，每天做不完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卷子，学校发的，老冯在外面找的，别的学校的。

　　蔡晓羽最近的学习成绩很不稳定，甚至被七班的人给追上了，两个人就在二三名之间展开了追击。

　　蔡晓羽的根基很深，后面的人也是来者不善。

　　老冯早上组织的跑步蔡晓羽是不参加的，她现在很怪，几乎都班级里所有的人都保持一个距离，只跟高三的学姐们好，甚至就是跟老冯也有说不出的隔阂。

　　中午在食堂吃饭，王斯羽盘子是烩茄子，赵敏的是气豆吵土豆丝，而王小雨则是无肉不欢。

　　别看是小姑娘家家的，那一盘子红烧肉让人看着有点慎得慌。

　　王斯羽胃口不是那么好，食堂的菜也就是那样了，油味儿太大。

　　赵敏笑嘻嘻的取笑。

　　“你也不是怀孕了，哪里有什么油味儿啊？”

　　王小雨笑眯眯的将红烧肉送进嘴巴里。

　　“就是，多好吃，没油没味儿……”

　　王斯羽赶紧低下头，她现在不能看见那个，不然就完了。

　　肠胃有点不舒服，赵敏也不逗她了，差不多吃完的时候看见蔡晓羽跟着几个高年级的学姐走过去，几个人落座，蔡晓羽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笑容。

　　王小雨被气饱了，本来还能多吃两口，现在好，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放下筷子。

　　“有病。”

　　赵敏也觉得这样不好，自己有同学一个都不亲近，跟高年级的太过于接近了。

　　王斯羽看着蔡晓羽的方向，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班级的，一个宿舍的，关系到底还是比别人近点。

　　蔡晓羽不明白王斯羽找自己干嘛？

　　两个人在操场上，王斯羽说了很多话，可是蔡晓羽根本听不见去。

　　“你又没有站在我的位置上，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王斯羽觉得现在蔡晓羽完全就是偏激了，至少开学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

　　赵敏听完王斯羽的话。

　　“斯羽，还是别管了。”

　　现在管自己都管不过来呢，何必？

　　蔡晓羽心里想着的是跳班。

　　这事儿要是说出来不是凑巧，那几个学姐之前都是七班的老师教出来的，她们听了蔡晓羽的话也为她抱不平。

　　“你学习成绩这么好，怎么都是老师心尖里的宝，老冯我倒是听说过，她就喜欢家庭好的，现在看传言也是不假……”

　　蔡晓羽替老冯说了两句。

　　“也不全是，她对连城倒是真的。”

　　有知道内情的。

　　“你就傻吧，你以为祈连城是谁？他舅舅是我们的校长。”

　　那一刻蔡晓羽的心真是凉了，她想以祈连城的程度和做事方法，他应该是不会要哪个报送的名额，到最后只要自己坚持住第二，这个保送的名头怎么也会降到自己的头上。

　　可是现在一听，祈连城的亲舅舅是校长，自己还有什么希望？

　　老冯原来就是这样的，难怪喜欢祈连城，因为祈连城的舅舅是校长，因为王斯羽的家里条件好，因为赵敏可爱，会说话，她就什么都没有。

　　蔡晓羽最近走的路线，所有人都看的莫名其妙的。

　　她和七班的老师接触的很频繁，老冯也不是傻子。

　　蔡晓羽成绩再掉就是第三多少老师抢着想要？

　　一个学生将来能否上重点高中，能否出线这对老师最后都是息息相关的。

　　七班的老师是真的想挖墙脚，可是这个学生不能是她亲自挖过来，需要学生自己给老冯的脸上来这么一下子。

　　蔡晓羽趁着周末回家，她回家可就真的远了。

　　家里住的地方很偏僻，那一片楼房也不多，她家住的是平房。

　　并不是农村户口，可是生活条件确实不怎么样，就是简单的两间房。

　　外面都是篮子，她家种了很多的大白菜，这个时候就差不多要上市内去卖菜了。

　　见她回来，她妈从里面迎出来。

　　“回来了？有鸡蛋，你等着，我给你拿去，等会儿你爸回来让他去买点肉……”

　　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对着也是千般万般好，蔡晓羽学习成绩好，也是他们的骄傲。

　　虽然生活不太顺意点，不过大体都过得去。

　　蔡晓羽觉得她妈很烦。

　　就一个破鸡蛋当成什么好东西似的给她留着，她不喜欢吃鸡蛋。

　　那东西吃进嘴巴里就能噎死她，从小家里就拿这些东西来糊弄她。

　　“妈，我不愿吃这个……”

　　她妈被她的大声调弄的一愣。

　　心里其实知道孩子是怎么想的，他们家穷，孩子觉得丢了脸面。

　　上次丈夫去她学校接她，她就很不高兴，丈夫回来好几天都没有睡，然后就出去打工了。

　　家里就是这样的情况，夏天种菜卖菜，冬天丈夫去打工。

　　她妈妈笑笑，让她在屋子里学习，在炕上给她铺好垫子。

　　“你先在上面坐会儿，妈马上就烧火……”

　　说着就出了门，去了厨房开始准备烧火。

　　烧炕的话是需要用柴火的，他们两个人一般就是晚上做晚饭趁着热乎劲就睡了，谁家能天天烧啊，现在柴火也是要钱的。

　　蔡晓羽像是一只困兽，她心疼她爸妈，可是有时候又控制不住的难受，为什么别人有的她都没有？

　　为什么？

　　蔡晓羽的爸爸在工地打工，有时候会被拖欠工资，要不一天五十块，干的就是苦大力的活儿。

　　她妈妈过去工地找她爸，说是孩子回来了。

　　蔡晓羽的爸爸其实话不多，几天没法工资了，不然都是一天一结算的，因为他做的那些都是最重最累的活儿根本就没有时间，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回家。

　　工头不耐烦的说着什么，蔡爸爸的手在裤子的两边蹭蹭。

　　“我闺女回来了……”

　　工头给了他一百块，蔡爸爸拿在手里。

　　“去给孩子买点好吃的，我马上就干完了。”

　　蔡妈妈觉得都是自己拖累了这个家，她身体不好，以前的钱都给她看病了，弄的家里这么穷。

　　到了市场，买了十块钱的瘦肉，回到家里。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蔡晓羽的爸爸喝着白酒，这就是他每天乐趣。

　　吃两口菜有滋有味儿的看着自己闺女。

　　“爸，我想转班……”

　　蔡晓羽想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这事儿要是她自己去说肯定什么效果也没有。

　　现在老冯根本不重视她，她从第二掉到了第三，她不能在掉了，明天就高考了。

　　蔡爸爸一愣。

　　“转班？这个时候……”蔡爸爸虽然不知道闺女为什么这么说，可是待得好好的，她这个关键的时候转？

　　蔡爸爸一直喝酒，蔡晓羽一直在说。

　　“我们班老冯根本就不看重我，以前班级都是倒数的现在都在前面了，我呢？爸，我掉了两名……”

　　蔡爸爸和蔡妈妈都没有念过什么书，觉得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就因为这个换班？

　　孩子都是老师一小教起的，换了班别的老师就真的能对着好？

　　可是蔡晓羽自己的事情一般说了就是下定主意了。

　　蔡爸爸叹口气。

　　“你可想好了，到时候说了就不能改了。”

　　蔡晓羽点点头，她怕她爸不会说，教着她爸爸去了学校怎么说。

　　蔡爸爸一辈子都是跟土地打交道，心里哪里有的那么多的弯弯绕啊。

　　回校的时候，他跟着蔡晓羽去了学校，没有去找老冯，而是直接找了校长。

　　校长正好在，听着蔡爸爸这话，觉得怪。

　　哪里有要求调班的啊？

　　学习成绩上不去，这是学生自己的毛病和老师有什么关系？

　　校长觉得这个说法太过于牵强，本来就是一两句打发掉的事情，可是蔡晓羽她爸越说越急，最后干脆跪地上了。

　　校长被他弄的是头大，就这么点事情至于嘛？

　　蔡爸爸是将自己能说话的都说了。

　　“我这人嘴笨，孩子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就指着她了……”

　　校长没招，可是答应了，以后都来找他换班，这个学校还有规矩没有？

　　可是不同意吧，你说这跪在地上算是什么样子？

　　头大。

　　老冯知道的时候，肺子都要气炸了。

　　七班的老师倒是挺镇定的，一副有点吃惊的样子。

　　“怎么会要来我们班？我可没有接触谁啊，我先声明，冯老师，我都不认识你班的学生……”

　　老冯也没多想，她主要没把人想的那么龌龊。“冯老师你是什么意思啊？”

　　老冯对蔡晓羽是彻底的失望了，闭闭眼睛。

　　“转吧。”

　　校长留下老冯，问了一下蔡晓羽的成绩，这学生成绩不错，进学校的时候就是尖子，校长觉得还是她跟老冯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语重心长的劝了两句。

　　老冯憋着一肚子的气，回到班级里让蔡晓羽去七班。

　　班级里的人都不明白，怎么去七班干嘛？

　　可是看着老冯的样子，谁也不敢发问。

　　赵敏小声嘟囔了两句。

　　“看着吧，早晚得回来。”

　　蔡晓羽换了班级，宿舍自然也是要换的，她算是如愿以偿了。

　　老冯晚自习学生们都走了，她自己坐在讲台上，看着下面。

　　她就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这都高二了，眼看着就往高三迈步了，她自己这么折腾……

　　老冯觉得累了，这一刻真是累了。

　　她从来都是斗志昂扬的，这一刻觉得人生的信念似乎受到了冲击。

　　老冯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是儿子传出来的声音。

　　“你们到底回不回来了打算饿死我是不是？”

　　老冯家的情况其实知道的人很少，她从来不说。

　　她儿子早早就退学了，说起来可笑，她和丈夫都是重点高校的老师，可是教孩子却教不明白，孩子恨他们。

　　面对孩子她觉得无力，她可以在教室里教导她的学生怎么去做人，可是到了自己孩子的身上却不会了。

　　无力啊无力。

　　外人看着老师的工作好，重点高中的老师更是好，钱是流水一般的进来，可是辛苦谁看见了？

　　老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孩子不理解她，认为她根本不关心他，咣当一声关上门，去屋子里玩游戏，早已经吃完了面包，老冯做完饭自己坐在位置上，她真的很失败。

　　丈夫进门。

　　“回来了？”

　　老冯接过丈夫手里的东西，夫妻俩坐在外面说话，里面孩子吼了一声。

　　“你们烦不烦我，我还玩不玩了？”

　　夫妻俩摇摇头，他们是教得了别人的孩子却教不了自己的。

　　王小雨晚上有点睡不着了，毕竟少了一个人。

　　虽然她和蔡晓羽不合，可是她这么一走，有点怪寂寞的。

　　“你们看见老冯的脸色了嘛？脸都黑了。”

　　王小雨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老冯那么伤心的样子，自己养出来的学生转眼拍怕屁股就走了。

　　赵敏叹口气。

　　“也难怪老冯伤心，蔡晓羽这事儿做的太不地道了……”

　　全班级里都在讨论这个。

　　男生宿舍－

　　“要我说老冯就应该拿出气势，换班？亏她想得出来，最后一年了，七班老师倒是捡了一个便宜……”

　　老冯在大家的心里开始那就是老师，后来慢慢的就成了朋友家人。

　　大清早的他们住校，可是老冯不啊，她天天起大早回来带着他们跑步，图什么？

　　做人至少要有点良心吧？

　　“呵呵，要我说这都是老冯惯出来的，平时说蔡晓羽都不敢，牛逼什么啊，现在不也掉到第三了，换了班级我就不信，有哪个老师能跟老冯似的，真他妈得身在福中不知福……”

　　“连城，你说呢？”

　　祈连城笑笑，没有说话。

　　蔡晓羽转班的事情现在简直弄的她就是一个罪人。

　　食堂吃饭的时候，明明有位置，蔡晓羽出来的晚些，要坐过去的时候马上有人占了位置。

　　“不好意思啊，我坐了……”

　　那人笑眯眯的说着。

　　蔡晓羽以前在二班也有不少朋友，去卫生间的时候碰面，她打招呼。

　　“走吧，那道题我还没会呢……”

　　“嗯……”

　　大家都是当她是空气。

　　蔡晓羽也不恼，换了新班级老师对她很好，总是找她谈话，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朋友也慢慢开始多起来。

　　下午班主任老师叫她去办公室，蔡晓羽看着老师没有来呢，自己先给老师收拾收拾桌子。

　　老冯后面跟着王斯羽和赵敏。

　　“老师什么好事儿啊？”

　　赵敏笑嘻嘻的说着。

　　“你们去后勤帮老师领一下工资，我这心脏有点不舒服。”

　　老冯说着就看见了蔡晓羽，她接了一杯水，从抽屉里拿出药片扔进嘴里。

　　“老师，你没事儿吧？”

　　老冯摇摇头。

　　王斯羽和赵敏看了蔡晓羽一眼，然后转身就是陌生人。

　　七班的老师进门，看见蔡晓羽在自己桌子上拿什么东西呢，吼了一声。

　　“你干什么呢你？别乱动我桌子……”

　　然后看见蔡晓羽是在给自己收拾桌子，缓缓声音。

　　“行了，这些不用你做，你好好学习就行了，最近有没有什么什么地方觉得费力的？”

　　老冯看着那两个人没了心思在办公室里，捂着胸口回了班级里。

　　原本是下课期间，大家都是在说话，看见老冯进来好像是不舒服的样子，大家一致的没有人交代都安静了下来。

　　班级里不管是学习好的还是不好的，这阵子都是拼了全力的。

　　老冯好不好，外人没有资格说，只有做学生的能给她评价。

　　第二堂课不是老冯的课，王斯羽和赵敏领了工资去了办公室看着老冯没在，回到教室这么多人在，就先没给。

　　铃声一响，老冯起身，毕竟其他的老师还要上课。

　　她缓缓的站起身，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让她觉得累，觉得疲惫。

　　老冯起来的瞬间，所有的同学自发的站起来。

　　“老冯辛苦了……”

　　开始只是赵敏一个人在说，后面滔天的声音，快要将整个学校的房顶都给掀了。

　　“冯老师辛苦了，冯老师辛苦了，冯老师辛苦了……”

　　老冯看着下面一张一张的面容，这些都是她教过的学生，都是她付出心血的学生。

　　她差点就哭了，眼泪都跑眼圈里去了，可是她忍住了，当老师的怎么那么容易就哭呢？

　　“好了，距离高考就剩……”

　　“……”

　　大家接口，然后哄堂大笑。

　　对面就是教师的办公室，二班这么大的声音，谁也不是聋子。

　　“这冯老师啊，每天竟弄这些没用的，知道她呕心沥血的，让学生们喊这些给谁听？”

　　一个老师站起身抱着手里的书本去上课，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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