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难得起了个大早,睁开眼发现身边的床铺空空的。
而床旁柜上头贴着一张便利贴——我有事去M城,晚上才回来,可能没时间送你回B市,你到了打电话给我。
又要晚上才回来?
念桐失落地重新倒回床上,却又突然想起某件事情而立即爬起来,下了床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岑欢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听着机械的冰冷女音,念桐抚额哀号——她昨晚只顾着堤防杜可唯对顾筠尧动手动脚,却把岑欢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也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顾筠尧也没告诉她是让谁去救的岑欢。
可是现在电话打不通她再着急也没用。
*
下楼时慕觇安打电话来要她晚上回家一起吃饭。
“大哥,我晚上要赶回B市去,可能没办法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慕觇安沉默了会,然后才道:“爸的意思是让你和顾筠尧一起回家吃个饭。”
咦?带顾筠尧?
“你们不是定了婚期在下个月?结婚这么大的事总要回来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吧?难道你不想让自己的婚礼热热闹闹风风光光?”
“……大哥,人前我是慕家收养的女儿,人后我是私生女,不论是哪一种身份我都不会觉得风光。”
“小妹——”
“大哥,我再看看吧,如果明天的课不急我可以请一天假。”念桐打断他。
“那好,你到时给我电话,我好回复爸。”
“好。”
挂了电话她马上又拨打岑欢的电话,可还是关机。
*
站在Sbrb附近的街道旁等车时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张俊美异常的脸庞。
念桐惊了一下,一个名字脱口而出——秦戈!
今天秦戈妈妈下葬,她那晚离开时虽然是说有时间就去他家找他,那么如果她不去秦戈也不至于怪她。可总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
以前高中时秦妈妈经常让秦戈带一大帮同学回家开舞会,只为了让她儿子开心,而秦妈妈给秦戈做的点心她也没少吃,现在知道她过世了怎么说也应该去一趟。
念头一落,她立即招手拦了辆空的士直奔秦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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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念桐唯一参加过的一次葬礼是在母亲的葬礼上。
那时她刚认祖归宗回到慕家,身边没了一直保护她照顾她的陆珩,并且还处处受温美华的冷嘲热讽,心里有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绝望念头,整个世界都是灰暗无光的。
而棂前跪着的秦戈让她想到了那时的自己,心里顿时有种心疼的感觉。
“秦戈。”
她走过去轻声唤他。
秦戈木然抬头,极漂亮的眼眸一片空洞,似一潭没有生命力的死水。
“你是秦秦的同学吧?”秦戈身旁的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美少妇突然问念桐。
念桐点头。
“我是秦戈的小姑。”美少妇说着站起来,把念桐拉到一边,“你劝劝那孩子吧,从前晚回来一直跪到现在,只喝水不吃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而且他以前膝盖受过伤,平时屈久了连站都站不稳,这样长时间的跪着,我是真怕他那条腿会废了。”
“他的膝盖……受过伤?”念桐脸色白了白,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什么时候?怎么受得伤?”
“听说是读高中时和班里一个女孩子开玩笑,被那个女孩子踢了一脚踢伤了韧带,后来感染发炎导致韧带坏死,做了补救手术还是没能完全恢复到以前正常时那么自然。唉,那个女孩子也不知吃什么长大的,一脚能踢出这么大的力气来……”
念桐手心发冷。
——慕念桐,你天天盯着我的后脑勺看是不是暗恋我呢?
——你还好意思说,人高马大的还坐在我前面,害我连黑板都看不到,每天只能盯着你的后脑勺看,别以为你的脸长得漂亮,就连后脑勺都与众不同。
——暗恋就暗恋,你直说,哥哥给你个机会。
——你去死!再说一脚踢死你。
——尽管来踢,就怕你踢不中。
……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没事么?怎么会又是韧带发炎又是手术。
——听说秦戈请假是要去美国做手术。
当时班里一个女孩子这样对她说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是去整容吧,那张脸比女人还漂亮,是该去做整容手术整得有男人味一点,不过他应该去韩国才对。
……
“同学,你脸色好白,额头一直冒汗,是不是不舒服?”秦戈的小姑担忧的声音入耳。
念桐回神,本能的抬手拭过额头,上面果然密集着大片细密的汗水。
她勉强一笑,摇头道,“我没事,我去看看秦戈。”
*
正如秦戈的小姑所言,秦戈跪的时间太长,念桐即便是使劲全身力气仍然无法让他站起来。
最后还是秦戈的几个堂兄弟不顾秦戈的反抗合伙抬着他回到了他的房间。
“同学,秦秦就拜托你了。”秦戈的小姑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房里顿时只剩下站在门边的念桐和倒在床上睁眼瞪着天花板的秦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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