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岩洞内,施以默冻得唇色乌青,两个人蹲坐在火堆旁,她把身上浸湿的衣服重新搭在竹竿上,肿起的右脸这会已呈现青紫。
不过她嘴角却开心的挽起,跟旁男人脱下衣服搭上架子,架在火堆上的鲫鱼已散出阵阵幽香。
不过只有一条,主要因天气恶劣缘故。
施以默圈住双腿,虎视眈眈瞅着那条不算大的鱼,她这会已经很饿了。
她抬手拨开额前刘海,“唐朝,我们要怎么回去?”
男人折断枝叶扔入火里,复又掏出裤兜内的手机,施以默手机还落在钻石发布会上,还好唐朝手机没有在激流内丢失。
可手机好像进水打不开了。
她叹口气,失望的搁下巴到腿上,无缘无故失踪,上官佩这会说不定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唐朝睨见女人沉下的脸色,唇角微微牵起,“我手机里装有GPS定位系统,可能过不了明天他们就会找来。”
“真的吗?”施以默方才还沉闷的面容立即雪亮“唐朝,你太有才了!”
男人扬了扬眉峰,没多说话。
施以默用余光偷瞄他,嘴角的笑意越见浓郁。四周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干柴燃烧的脆响,施以默直起腰,双手挡在文胸前。
“不如我为你献首歌吧?”
“嗯?”男人斜眼睃来询意。
她眼角笑成条细缝,“感谢某人对小女子的救命之恩。”
唐朝薄唇浅勾,一双黑曜石的眸子一瞬不瞬打在她脸上,之前在皇廷施以默唱功十分不错,只不过她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罢了。
他们的开始,走错了方向。
施以默清清嗓门,红唇张合间,那首动人的曲子缓缓溢出:默默在你的身后守候的我,多想看你不经意的笑容,或许我的心你不懂,我会努力让你感动,能不能再靠近一点点,大声说出你所有感觉,别再紧紧关在只有自己的世界,温暖太阳为你迎接。
简单一首歌,深深扎入他耳膜内,唐朝翘起的薄唇缓缓放直,她认真唱歌的样子,让他那对眸子越发高深难测。
直到歌曲尾声,施以默自个儿为自己鼓起热烈掌声,男人的俊脸已阴沉薄冷。
她发现他表情不对,“不好听么?”
在皇廷,这首歌可是她的成名曲。
唐朝舌尖轻抵嘴角,“难听死了!”
原来,是他不喜欢。
施以默撇撇嘴,她也是怕他无聊,既然某人不领情,那她何必自作多情。
气氛,因一首歌而僵硬。
唐朝心头莫名烦躁,他想伸手到裤兜内掏出烟盒,陡然反应目前的状况,那张脸更加氤氲。
施以默也不知自己哪句话惹到他了,她咬紧唇瓣,没敢再出声。
直到阵阵鱼香四溢,唐朝执起枝杆递向她,女人别开脸去。
“不饿么?”他附带磁性的声线响起,施以默冷着张脸盯住两人覆在岩壁上的影子。
男人将烤好的鱼凑近她跟前,“你看,它在召唤你了。”
施以默不理他。
唐朝故意让鱼香味在她鼻翼前散起,女人吞咽几次口水,挪过眼瞪住他,唐朝唇瓣漾起浅弧,浓密的剑眉微挑起。
施以默这会在气头上,哪能遂了他的愿?
“我不吃!”她冷冷道。
“可它说只让美女吃,帅哥没份。”男人无奈叹口气。
她依然不鸟他。
想来她是真的气了,唐朝收回手,另一手食指甩给鱼身一巴掌,“听见没有,美女嫌弃你长得太丑,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施以默绷紧的唇线偷偷勾起,但她还是稳住没让自己笑给他看。
唐朝侧过俊脸,“它认定你了,怎么办?”
“哼!”她的脸快别向身后了。
男人挑起眉峰,这样一张脸,越发显得英气逼人“它说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最可爱,最特别,没人比得上,喏。”他再度将鱼凑近她“不信你自己问问看。”
施以默咬紧唇肉努力不让自己笑,拇指指甲深陷肉里,欲想借由疼痛缓解心底涌起的笑意“哼!”
“来嘛,尝尝。”唐朝凑近,用手肘撞了撞她肩膀。
施以默睇他眼,“我、不、吃!”
“那好。”唐朝方才还好言好语的口气咻地沉下,“如果不吃,我就把它扔了,你吃不吃?”
他们这会已经饿了一天,加上先前那番惊吓,现在好不容易抓来条鲫鱼,其实根本够不上两个人吃,如果真如唐朝说的那般扔了,真的就不是简单的可惜了。
现在,她摸不准他的心思,只是冷着张脸不说话。
男人久不见她出声,索性将手里树枝一把抛入旁侧泥潭内,施以默瞪大双眼睛喊起来。
“你做什么!”
她想倾身去捡,唐朝猛地拉住她,声音孤冷,“已经脏了。”
“唐朝!这是唯一的一条鱼!”她尖起嗓门吼他,“就算我不吃,你难道不能吃么?”
男人绝俊的容颜紧绷成弦,他脾气有多坏,她早就知道的,干嘛非跟他赌气!
施以默以手撑向脑门,有些懊恼。
这会,她肚子已经奏起空城计。她哀怨的以十指按向小腹,干嘛要在这时候响啊。
唐朝高挺的身材站起,施以默随他抻长的暗影仰起脸,男人折身就走“我再去抓。”
“别去了。”她赶忙过来拉住他“外头天都黑尽了,再说你光着个膀子不冷么?”
两人目前皆是性感的裸身,虽算不上全裸,但这副模样也怪暧昧的。
她抿了下唇,拽紧她胳膊的手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先前没发觉两人这种尴尬的处境?
虽然在一起过,但施以默这会双颊还是呈现酡红。
唐朝眼瞅着她嫣红的面部,一张俊脸凑近“你该不会是在想什么色情的东西吧?”
他眯了眯眼角,薄唇逸起的弧度极坏。
施以默出手揍他。“不准胡说!”
他大掌却恶劣的搁到她胸前“既然你现在这么需要我,我不介意同你试试野战。”
“唐朝!”她的凤眼似能喷出烈火来“谁要跟你野战了!”
她抬手拂开他,唐朝黑眸眯成条细缝,他压迫性自她身前一点点临近,“你敢说你不想要么?”
施以默步步退后,“谁想要了!你个色魔!”
“那你慌什么?”他邪恶的笑了笑。
她真恨不得一巴掌管他飞去,就知道跟他呆在一起准没好事。
上官佩那边已经急得团团转,她不断拨出去电话,等待消息的日子备受煎熬,江凤美杵在旁侧也不好多劝,她也担心地很。
上官佩在沙发上如坐针毡,两指撑在额角越揉越疼,“好端端的默默怎么就成了泰勒伯顿的模特人,怎么就被绑匪抓了去!”
“妈,你别担心,相信以默不会有事的。”这话江凤美自己都不太相信,她十指交叉拥紧,墙头挂钟指向晚十点,警方那边却半点消息都没有。
无奈之下,她走到一边用新号给上官夜拨去个电话,男人的手机号码她先前记得清楚,这会倒派上用场了。
“妈的,谁啊?”上官夜暴戾的口吻自那端传来,江凤美也没那心思同他计较。
“以默他们有消息么?”
她的声音,自是化成灰他都认识,上官夜很快软下声线“阿朝手机里装有定位系统,我们已经找人定好位置,现在正在赶去的途中。”
男人那端传来游艇的嗡鸣,想来速度开得极快。
江凤美掌心收紧,“以默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谁都不能确定唐朝与手机有无分开,更不能确定他们找到的会不会是尸体,况且,两人到底有没有被激流冲散,都很难说清楚。
上官夜口气难免沉重,“你别太担心,相信我。”
江凤美抿紧朱唇,事到如今,她还会再相信他么?
呵。
“若是找着以默人,你能在第一时间给我个电话吗?”她瞳孔抽紧,背后的灯光隐去她面容上的苍白“不管是死,还是活,好么?”
上官夜俊脸拉紧,“好……”
“嗯,挂了。”
“早点睡吧,别想太多。”
“嗯。”江凤美轻应了声,正要挂断,那头嗖地传来他的叫喊。
“美美。”
江凤美手机静静贴合在耳际,“什么事?”
上官夜一对幽暗的眸子放入绵绵海域内,前方是一望无垠的黑暗,他沉重的语气微微减缓。
“这是你现在用的号码么?”
女人那头久久没有应话,上官夜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他落下电话看了眼并没挂断,“还在么?”
江凤美这会无力同他说这些,“我等你电话。”
她几乎不等他回应就掐断手机,有些纠缠,显然是不必要的。
一夜辗转,天空作美,今日的天色难得晴朗。
网络上电视上有关泰勒伯顿的新闻一炮而红,施以默走秀那段被各大电视台反复重播,报刊杂志上头条新闻纷纷是她那袭艳红色倩影,狗仔队明察暗访,最终只能调查出女人是从国外留学的海归,至于身家背景,几乎无从查起。
陈桂云坐在电视跟前心急如焚,眼瞅着施以默在电视上耀眼生辉,她更是气上加气。
“什么隐身富家女,什么留洋海归,这些记者太能扯了。”
两个儿子一晚上没回家,她等不到消息自然要找个撒气的地儿“不过就是个卖保险的,还能代替名模Aimee上台走秀,也不知道这背后有没有阿朝推波助澜!”
她气得瑟瑟发抖,自然是害怕唐朝同这个女人有什么牵连瓜葛。
跟旁贴身保姆知道陈桂云眼高于顶的脾气,没敢多插嘴,反正这些名门老太太都挑得很,一般人哪能瞅的上眼?
施以默醒来时,鼻翼内已经散开阵阵鱼香味,她按住胸前用来做被子的衣服,一眼睨见唐朝迷人的身影。
她目光落到他手边的鲤鱼上,抬手揉揉睡眼“什么时候去抓的?”
好饿啊。
唐朝那模样显然是一大早就出去了“赶紧起来吃吧。”
施以默点点头,这次还好,有两条大鱼,足够他们填饱肚子了。
有个男人在身边真好,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就能被人照顾的好好的。
想来,她勾起唇瓣。
其余三个男人赶来时,已近九点,岩洞内两人早就穿好衣服在那等。
上官夜进来后一拳砸入唐朝健硕的胸肌上,“他妈的,手机在身上做什么关机,要死啊!”
施以默扬起嗓线,“他手机进水了,不然我们早联系你们了。”
唐赫斜眼睢向施以默这边,口气生硬“我哥手机是防水的,怎么会打不开?”
“什么?”她惊悸着拔高音量,“唐朝,你骗我!”
唐朝无奈耸耸肩,“我从来没说过我手机进水。”
“你!”
施以默气得握紧双拳,害得她白担心这么久,这个男人明明有机会向外界取得联系,竟放着手机不管。
什么人啊这是!
可恶!
不过对于唐朝不顾性命跳下海救施以默,上官夜和唐赫心头都有抱怨,一个女人,何至于连性命都不顾?还好他们福大命大,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谁负责?
死了个施以默倒不要紧,可唐朝对社会的影响就庞大了。
博野杵在原地不说话,只是那双月曜的眸子紧紧盯向唐朝蛊惑的侧脸,一张俊脸没有太多情绪起伏。
几人上到游艇,施以默和唐朝先到浴室洗个澡换了身衣服,她比唐朝先出去游艇,其余三个男人已经优雅坐在沙发上品酒,样子惬意十足。
施以默湿润的头发散在肩头,女人照例没用吹风机,她眼角扫过这几张俊得天怒人怨的脸,心里连连感叹。
都是祸水。
唐赫长腿搭上茶几,“喂,我们救了你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
女人皱了下眉,他怎么老爱找她麻烦?
施以默不理他,独自坐在旁边,身上那件浅灰色卫衣合适贴身,她正弯腰去取桌前一杯柠檬水,唐朝暴戾的声音传出。
“谁准备的这衣服?”他眉峰折成川型,“难看死了!”
几人眼角齐刷刷望出去。
男人这会穿了身同她一模一样的男款卫衣,欣长完美的身材脱去以往沉稳内敛的西服,这身装扮贴切温柔,多了种难言的儒雅,施以默下巴差点掉地上。
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居然能被他穿得这么好看。
上官夜得意的扬起唇瓣,“多好看啊,同这婆娘正好是情侣装。”
“噗.”
施以默一口水没噎死。
谁是婆娘了?喊得这么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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