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默怀孕5个月,陈桂云三天两头往这边跑,上官佩让人送来不少营养品及婴儿的衣服。其实唐朝之前已经准备很多了,小孩子本就见风长,根本穿不完。
她挺着个大肚子,单手习惯性撑在腰上,施以默按照医生吩咐在屋内多多走动。当真正开始享受做母亲的过程,她才能体会到那种辛苦和伟大。
唐朝是个顾家的好丈夫,唐氏的工作基本都交到唐赫手里,他打算在家全心全意陪她渡过这最难熬的几个月。
有他在,刘妈回去看小孙子的时间也变得多起来,但对施以默很多细节上的叮嘱倒是不少。
她怀孕期间,从未下过厨的唐朝也学会了弄几道菜。男人系着条围裙从厨房端了两盘菜出来,施以默闻到香味跑过去。
她望见桌上色香俱全的家常小炒,“不愧为一家之煮。”
唐朝薄唇浅翘,遂即去厨房端了盅汤,施以默帮忙布好碗筷,男人用勺子盛了碗汤递到她跟前,两人落座后,唐朝斜眼睨向坐他左手边的女人脸上,“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上哪找去?”
施以默莞尔,“是是是,你最好,成了吧?”
男人得意挑挑眉峰,他正给施以默夹菜,陡然听见女人拔高音量喊了声,“唐朝!”
他折过脸去,顺着女人视线往下瞅,那挺起的肚子上下起伏,本来还圆鼓鼓的肚皮一下挤在右边。
唐朝黑眸霎时盈亮,他伸出食指隔着她单薄衣料轻戳过去,“小家伙在里面翻身呢。”
施以默扬起笑脸,“你儿子怎么这么皮?”
“那是。”男人嘴角逸起深壑的弧度,“也不看看是谁播下的种,以后准是个骁勇的大胖小子。”
胎动就那下比较厉害,之后她肚子倾斜在右边没动静了,看起来特像个不规则的鹅暖石,好丑。
不过她心里却似蜜一样甜。
女人舀起一口汤微抿入嘴,鲜香味正合适。
唐朝唇瓣微张,“宝宝的名字我给取好了。”
“嗯?”她把匙子放回碗里,抬起眼来,“是么,叫什么?”
男人优雅吃着菜,“唐骁,骁勇的骁。”
“唐骁?”施以默含住筷子反复斟酌了会,继而弯起眼角,“真好听。”
“女儿的名字我也想好了。”冷不丁的,唐朝淡淡冒出一句,施以默狐疑凝视他,男人嘴角微勾,“下一胎在告诉你。”
“万一下一胎又是儿子怎么办?”
她脱口而出,唐朝抬起那双深曜的眸子,复而轻眯起“我当你同意生了。”
施以默“……”
肿么有种被下套的赶脚?
唐朝!你敢不敢再腹黑点?
两人正吃着饭,上官佩陡然打来个电话,口气焦急,“默默,欧氏股市突然有大量资金入市,在短短三个小时内直接涨到16块4,我怕有什么意外。”
涨股是好事,可涨的太快,绝对有猫腻。
施以默从椅子上倾起身,琉璃般的眸子落到唐朝脸上“妈说市场有人放出欧氏盈利好的消息,现在股票一个劲猛涨。”
闻言,男人眼锋微眯起,修长手指放下双筷子,这种看似能为欧氏赢得不少利润的做法,实则隐藏很大风险。
谁会有这种本事?
他指腹错落在餐桌上,心思静谧得连她深入浅出的呼吸都变得异常刺耳,施以默怀有身孕行动不便,唐朝去到楼上换身西装,拿起车钥匙开车出去。
整个下午,施以默如坐针毡,欧氏股票收盘已经涨至停板,许多买家收到消息不断买进,她一连给唐朝拨去十多通电话,均无人接听。
她呆坐在沙发跟前,眼见外头天色黑沉沉压下来,整栋空荡荡的大房子除去外头自动点亮的景观灯,只剩电视屏光耀眼在她脸上,忽明忽暗的彩色斑驳勾勒起女人模糊的身影。
她守在电话旁一步不曾离开,那颗心像是悬浮在半山腰上,施以默视线时不时转向门外,多么希望那盏熟悉的车灯能透过玻璃墙挥洒进来。
欧氏连夜召开股东大会,来的元老不足一半,定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且,此人身份绝不一般。
能想到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但均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若是股市一直这么着是喜事,那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呢?
施以默望向外头黑如魔窟的天空,屏光在她颊侧绽放起冷然,景观灯下,无数飞蛾围成圈盘旋,这个世界一下变得好静。
她等到九点半,瞅不见唐朝回来的身影,自己托着腰上去卧室,施以默扳开床头柜那盏小桔灯。为了孩子,再大的问题都先搁置,她得好好休息。
一夜辗转,唐朝和上官佩电话仍旧很难打通,她只能调出江凤美号码,还未张口,那头就传来她沉重的嗓音。
“以默,今天欧氏才开盘就有人放出假消息说欧氏企业下的化妆品铅汞超标,昨日买进的那些股民急于抛售,现在股票直接跌到3块2,公司损失将近10亿。”
施以默琉璃般的双瞳晦暗阴沉,“妈呢?”
“妈她……”江凤美终是按耐不住,隐隐哭腔传来,“妈方才被证监会的人带走了,他们说收到消息,怀疑妈蓄意操纵股市,要带回去调查。”
施以默倒抽一口凉气,终于明白昨天股价为什么会持续上升,这是有人下了套子要让她们往里钻。凭借上官佩在京城的官职,如果事情真的被抖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抬起虚软的手掌撑住额头,江凤美沉默半响后开口,“以默,你说这事会不会是欧颜做的手脚?”
“不可能。”施以默率先否决,“她不可能有这个本事,如果没有绝对的金钱权势,要想在股市不露出蛛丝马迹,几乎不可能。”欧颜哪有那种能力?
“那会是谁?”江凤美抽泣声暗暗传入施以默耳内,“我怀疑欧颜背后有人撑腰,以默,这次会不会有事?”
“谁会为了个女人傻到和欧氏做对?”施以默有些拿捏不准,“除非帮她的那个人也想从中得到自己的利益。”
否则,她着实想不出第二种理由。
现在上官佩这件事被政府保密,并未对外界公开,唐家和上官家肯定是要插手的,证监会最多也就做做样子,毕竟谁也不敢得罪这几个家族。
怕就怕,背后那只黑手会将事情散出去,群众往往不会管事情本身的真实性,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新闻,再者,民心本就不会偏向官员。
在政治中,稍微出点差错,不论谁对谁错,百姓是不会相信官职口中的措辞。一旦趟进浑水,跳入黄河都难以洗净。
施以默疲倦无力,挂断江凤美电话后,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家里等消息。
直到夜里,男人的车子才开回来,施以默下楼为他开门,唐朝修长食指圈在车钥匙扣内,女人眼见他在玄关处换鞋。
“情况是不是很糟?”
他点了点头,“比较棘手。”
施以默垂下眼睫,男人捏住她下巴往上抬,她一对透彻的眸子迎入他深邃的潭底,唐朝迷惑众生的俊脸漾起浅笑。
他眼圈下的疲惫挥之即去。“别担心。”
温热的大手捧起她脸蛋,唐朝俯身在她菱唇上落下个吻,施以默内心的彷徨被驱走不少,她合眼点了点头。
若不是她这会挺着个大肚子,哪能困在家里不去欧氏?
男人松开她,脱掉外套一挥长臂,黑色西装在空中划出个弧形坠在沙发扶手上,他一面挽起袖子,一面朝里走,“我打个电话把刘妈喊回来了,近段时间你好好在家养胎,没事最好不要出门。”
施以默自他挺拔的身影追上去几步,“我明天要去医院做产检。”
唐朝双腿顿在第5、6节楼梯之间,施以默发现他背脊有些僵硬,她双腿停在楼梯口仰视那道完美的身影,男人狭长眼锋微微黯沉,“我会在家安排私人医生。”
说完,他迈开长腿大步上楼,她敛紧眉梢,隐约觉得事情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施以默右手压向腰后,扶着楼梯缓缓上楼,卧室门刚一推开,那股刺鼻烟味迎面扑来。
唐朝站在朝南窗前,两指间夹起支烟,他任由腥红烟头燃烧出袅袅烟雾,侧对着她的那张脸,深沉且难以捉摸。
施以默提起鞋跟往里走,唐朝抬手松扯掉领带,横在两旁的锁骨如携刻入画般,性感而蛊惑人心。
她鞋底擦在地毯上,摩出的细微声音还是传入男人尖锐的耳膜。
唐朝回头,见她进来后掐灭烟火。
“唐朝,你是不是知道谁搞的鬼?”
男人狭长的眸子在灰白烟雾下微眯,鼻孔渗出最后一袭缱绻,他摇了摇头,“不是很确定。”
施以默樱唇微抿,唐朝视线落到她无名指上那枚钻戒上,没多停留后轻别开眼,“答应我,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要踏出这里一步。”
她睨视他一望无垠的俊目怔怔出神,许久后点头答应下来,没有多问过一句。
他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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