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过爸妈,他们只一句你好好和南辰过日子,等年后了,找个日子给你们办场盛世婚礼就成。
问苏启帆,他说早点儿给我弄个小侄子出来陪我儿子玩儿。
她问童颜,童颜说,如今像亦南辰那样痴情又帅又多金的男人可不多了,你要是不要就过户给我算了……
诸如此类的话苏辛格听得几欲抓狂,她知道亦南辰肯定背着她做了什么混淆视听的事情,可她问不出答案,又拉不下脸去问他本人,就一直膈在心里。
对于这个问题,老亦同样是回避的。
那样丢份儿的事情,为争取同盟做了也就算了,在这良辰美景花前月下,哪里适合讲那些糗事?所以,他要主动讨好,分散某人注意力。
“宝贝,我饿了。”
确实饿了。他紧紧抱着怀里的柔软,真真是柔若无骨,连她身上散发的香气都在引诱着他。
苏辛格听懂了,也恼了。
这男人精虫充脑了,上午还同别人翻云覆雨来着,这才多久就跑到她面前来叫饿?他不提还好,一提她心里就来气,刚才心里那点儿崩塌的柔软三下五除二就赤溜溜地不见了。
“你饿了干我屁事,爱吃谁找谁吃去。”
亦南辰闻言一惊,十分诧异地看向她,女子似气喘不匀脸色微红,很快他的诧异便被苏辛格眼珠子瞪得那股子灵劲儿给取悦了,宠溺似地趁她不备点上她的鼻子,正经道:“宝贝你在说什么?莫不是你想歪了?肚子饿当然是爱吃饭了我还能吃谁去?来,尝尝我今天的成果,只是久不操刀不知道能不能合你这大厨的口味?”
苏辛格刚才是气极了才出口骂人,当然,并不排除某女为了某些原因恼羞成怒的成份在里面。
“哼,少在我面前装蒜,别以为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亦南辰我告诉你,虽然我答应不离婚,但我也说了要绝对的自由,不要以为吃定我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苏辛格说着说着心里就难受起来,眼泪憋在眼眶里委屈地打着转转硬是不让它流下来,他到底凭什么,让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心?
亦南辰终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被她嗡声嗡声吼得不知所以,闷头闷脑地松开怀抱,盯着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宝贝你怎么了?我,我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么?”
瞧瞧,瞧瞧,她在这里委屈难受得半死他竟然还问她到底在伤心什么?
“亦南辰你这浑蛋,敢做还不敢承认是么?你做什么了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还有肖雨薇那事儿,你以为你说孩子不是你的找个人来演出戏给我看我就相信了,我告诉你,我苏辛格不是傻瓜也不是笨蛋,我有眼睛有脑子,你以为弄几朵花搞几片半生不熟的牛肉就算完事了?门儿都没有,你就是个浑蛋,浑蛋……”
苏辛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伤心欲绝似地吼吼完狠狠推开他,她需要冷静,需要冷静……
亦南辰被苏辛格骂得晕晕乎乎还不知道原因,但他耳尖多少还是听出了点儿眉目。
她就这么信不过他?
到现在竟然还会怀疑肖雨薇的孩子是他的?原来那天在医院她根本就没信他的解释,难怪最近她都闷闷不乐也不理他;这女人真是脑子抽了,他要是想骗她也犯不着弄那么大排场吧?
再说桌上那两份在某女口中半生不熟的牛肉,可是费了他最多功夫还一块皮肤才弄成的,怎么到了她嘴里就成了半生不熟?
虽然,卖相是差了点儿,可他不是太久不动手手生了嘛,百度不是说贵在心诚么?
亦南辰眯起眼睛瞅瞅还抹着眼泪愤愤瞪着自己的苏辛格,好像,还有什么不太对劲儿。
哦,对了,这妞儿,貌似吃醋了。
嘿嘿,这女的终于肯为他吃醋了。
“宝贝,你吃醋了。”
“我吃你个头,你玩儿你的我玩儿我的我吃哪门子醋?就你那点儿功夫姑娘我还看不上,你爱跟滚床单就跟谁滚去,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戴银了,我不稀罕。”
趁他不备,苏辛格一脚踢向亦南辰,叫你拉着我不放,叫你跟别的女人滚床单滚得那么大声,最好踹死你踢废你,在亦南辰本能闪躲放手之际,苏辛格已经跳出他能触及的范围。
见她哭了,亦南辰确实是心疼的,想伸手去替她擦腮边的眼泪,可她那脚实在是太不留情,痛得他脸色发青额上冒汗腰立不起话都说不出来。
她这一脚,莫不是想让毁了自己后半生性福?
“格……格……”
亦南辰夹着两腿太阳穴的青筋直跳,咬着牙吐出的字也是断断续续细如蚊蝇。
待到痛苦稍减,亦南辰一边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被踢弯了一边慢慢直起身,准备追上那个落跑的小女人索要答案。
谁知一抬脚,却踩上自己摆在地上的玫瑰花瓣,步子一滑,就还没恢复元气的身体又失去平衡,膝盖狠狠撞向地上装饰用的花木架子上。疼!
很疼!
像扭断筋似地疼!
亦南辰捂着膝盖痛哼,难道不小心得罪了倒霉神所以在关键时刻让他掉链子?
但好在他也是军人出身,当年训练时的疼痛比这更霸道的都已经经历过了,所以不出两分钟,他就已经从疼痛中缓和了过来,瞟了眼苏辛格落在地上的车钥匙,她不会走远。
他正待起身追出去,搁在兜儿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我操!亦南辰痛咒一声,一看是公司的电话,自是没了好脾气:“陈秘书你什么事?”
一听话筒里亦南辰火药味十足的声音,陈秘书本来已经编排好的句子顿时就乱了,貌似她拖了半天,拖到了总裁心情最不好的时候。
但是,上午的事,她不能瞒也瞒不住啊。
“总裁,少夫人今天来公司了。”
“这不是重点,然后呢?”如果只是她去了公司,陈秘书没必要专门汇报,更没必要一副受了惊似的语气。
“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亦南辰正往门外走,搜寻着苏辛格的身影。
“今天项先生也在……”陈秘书吞吞吐吐。
“陈秘书,你要是连一件小事情都表达不好,我是不是该怀疑你现在的工作能力了。”这女人跑哪里去了?亦南辰停下脚,情绪已经濒临暴发。
“少夫人来的时候项先生和林雅在里面办事儿,所以,可能,少夫人以为是你在里,然后,就好像很伤心,我向她解释她好像也没听,总裁,没拦住少夫人我有责任,自愿减薪三个月。”
陈秘书自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一股作气死也死个痛快,虽然没见着人,她几乎可以想见总裁现在那张脸是怎样一张脸?
冰冻三尺也不知道能不能形容?
供出项先生她也是无奈之举,凭她的身板儿,怕是承受不住总裁的怒火。只是项先生真的也太乱来,背着老婆偷情去开间酒店也好,干嘛每次非得挑在总裁办公室里边儿?
林雅这小蹄子就是个祸害精什么人不好招偏招上项情这个花花公子,听总裁这咬牙切齿的声音,这下恐怕会害死不少人哪。
原来如此!
难怪这女人今天说的话怪怪的让他摸不着头脑,这事儿,还真是巧啊。项情那个死小子,改明儿不扒了他的一层皮他就不叫亦南辰。
“陈秘书,你确实该减减工资了。”
说完,亦南辰电话一扔就忙着找人去了,那女人也不问清红皂白就一脚踢得那么狠,不过,好歹这一闹让他明了自己不是唱独角戏。
哎哟喂;他几乎闻到酸味了……
再说苏辛格,踢完亦南辰就伤心难过地跑出了别墅,等走到车旁才发现自己的车钥匙掉在屋里了,回头看看还笼罩在五光十色灯光中的别墅,这里,真不是她该呆的地方。
算了,衣服也不收了,回家吧,妈妈该等急了。
想好了去处,擦干眼泪拎着包包一步一步踩着积雪往山下走,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唱了起来。
“喂。”
“我是肖雨薇。”
“有事儿?”
“格格,能出来喝一杯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对不起,我不方便,而且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她们之间,除了认识还是认识,连熟人都说不上,见了肖雨薇就会让她想起亦南辰,此时此刻,苏辛格拒绝记得那个人。
“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我要离开南都了,以后不会再回来,只是有些关于南辰的事放心不下所以想告诉你,行吗?”肖雨薇不死心,继续以亦南辰当成借口。
苏辛格闭唇思索,思索完毕,最后结论,她不想听,可她却说:“好,在哪里?”
“我正好上来山上,好像看见你了,等我一下。”
苏辛格望着已经被飞速挂断的电话发呆,不出三十秒,肖雨薇的白色车子已经停在她的面前。
滑下车窗,就露出肖雨薇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格格,上来吧,外面冷。”
肖雨薇脸上的微笑很自然也很友好,苏辛格却闻到一丝诡异的味道,再次看了看她和那个高耸的肚子,还是那副让人觉得友好的笑脸,苏辛格觉得自己多心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能有什么危险可言?
苏辛格上了车,肖雨薇转过头笑着提醒她:“格格,绑上安全带吧,我可没驾照。”
“肖小姐说笑了,你技术可比我强多了,要这种路段,我都不敢开。”
“瞧你,还叫我肖小姐肖小姐的,唤我名字吧,显得亲切,你看现在我也找到孩子的爸爸有了家了,以后咱们能做朋友么?”
肖雨薇微笑着说得言词恳切,让苏辛格有种错觉,好似她与肖雨薇就是多年的老友一般。可苏辛格并没有失忆,她还清晰地记得上次在医院见到肖雨薇的时候,她眼里的那种绝望和对她的嫉恨,明明白白。
可这会儿肖雨薇好似得了失忆不记得那些事情一般地随和,不是自己太多心就是她演得太好?
苏辛格心里并没有放松,受过严重迫害还死过一次的人,并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在瞬间化为友人的敌人。
可面子上只要肖雨薇没有为难她,她也不会太过计较。
“当然。”
肖雨薇乐呵呵地看她一眼,抿嘴笑笑不再回答,直接启动车下山。
车子的速度并不快,苏辛格好像能感受到肖雨薇驾驶时的那份小心,看她时不时地摸摸圆圆的肚子,她也是做过母亲的人,顿时心里就软了,把刚才那些警惕忘到太平洋去了。
“孩子还好吗?”
“挺好的,医生说是个男孩。”肖雨薇嘴角轻抿了一下,缓慢地说。
“哦,那就好,你还是尽量少开车吧,孕妇毕竟不太方便。”
“谢谢你关心,我会的,格格你呢?我知道你和南辰结婚了,没想再给宁宁生个妹妹或弟弟么?南辰很疼宁宁,他应该是喜欢孩子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肖雨薇望着前路的眼睛里涌起阵阵不甘,却被很好地掩在了长睫之下,苏辛格并未察觉。
“嗯,他是很疼宁宁。”他不是喜欢孩子,是只喜欢男孩。
“格格你爱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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