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的亦步亦趋,她总算端端地站在那高达五米的观音像前。
点燃三柱青香,宁错错虔诚地跪拜,你真能,给我一个答案么?
如果,你真的如世人所说般灵验,为什么你没看到我的苦难?如今我什么也不想求,时至今日我已生无可恋,只是,这个突来的意外,你能告诉我应该作何选择么?
人,要是懂得忘却伤悲,会不会,更幸福一些?
而我已居住在伤悲之中,要如何,去忘却?
留了车费,把余下的所有现金都投进那个捐香油钱的箱子里,她支着胳臂坐在峭壁的一座石亭间,空中白云蒸腾,整个视野里一片朦胧的湖光山色,几只不知名的鸟雀在耳边叽叽喳喳地闹着,仿佛在朝讽她迷惘的神魂。
到处的树叶都已落尽,唯有这白云山,仍是郁郁葱葱的青山绿树。
一个僧人模样的老丈向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头顶六粒整齐的疥疤,一身青灰色的佛衣,下巴上一把长长半白的胡须,他手中轻捻着一串黑色的佛珠,颗颗光泽圆润,口中念念有词。
如果是在城市之中,宁错错会觉得这八成哪里来的骗子,但在这肃穆庄严的地方,僧人一脸佛气,让人就是忍不住由衷地敬畏起来。
僧人走得更近些,并不看她,却蹲下身从她脚下的碎石缝儿里摘下一株青色的极小的刺果,然后起身望向群山之下,说:“施主你看,这株不起眼的植物,它虽被深埋在重重乱石丛中,却总是寻找机会,借着那微小的阳光的力量解放被幽困的自己,盘石再坚固,都会裂成两半,人生有喜有悲,有欢有愁,这是自然规律;就好比天生降万物,皆为对世人恩赐,欢喜悲愁,只因,因果循环。”
僧人说完又转身走了,由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她,但宁错错却听明白了他的话。
他是告诉她这个孩子是上天的恩赐么?告诉她她可以比那株小刺果更坚强么?告诉她终有一天会有光明的么?
只是为何,她能看见的,只余那已暗淡无光的斜阳与身后那孤独成阴的郁绿。
宁错错趴在石桌上嚎啕大哭,哭到最后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为什么哭?
哭自己逝去的爱情?悲哀的人生?还是残酷的命运?一种难以言喻的钝痛像条带着巨毒的蛇一样慢慢缠上她的心,越缠越紧,越缠越紧,紧到最后再用它那深深的毒牙一口一口刺穿着她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亦南辰找到她的时候,女子已经哭累了就那样趴着睡着了,九生想叫醒宁错错,亦南辰拦住他,轻轻地把她抱了起来,坐上下山的车。
从白云山回来后,宁错错过上了像国宝熊猫一样的生活。
亦南辰没有问她去白云山做了什么求了什么?只给别墅里多添了好些人,营养师糕点师中餐西餐师,反正能让她身体好起来的大师几乎都被请到了别墅。
从他上任后天亦发展得更加迅速,工作也就更加忙碌;空的时候他会想,自己是不是也犯贱的潜质,家里那张女人的冷脸让他浑身不得劲儿,可他还是想回家。
当然,外面的世界依然精彩,这个南都风头正劲的人物哪里会甘于寂寞,总隔三差五地会出一些让人津津乐道的绯闻。
宁错错被亦少爷打伤住进医院的消息不知被哪位狗仔给拍到,还是知情人透露,很快不禁而走,不多时便在南都这个信息发达的城市传了个遍。
亦南辰大发雷庭,一挥手便是一大串的媒体遭了殃。
虽然她的悲惨境地像昙花一样只在媒体上出现过很短的时间,但最后她还是意外地知晓了这个消息。
可这个已无心的女子只看了一眼便丢在一边,仍漠不关心地每天在营养老师的陪同下严格执行孕期营养,去花园里散步,与新的糕点师傅研究糕点,学习胎教的课程及育婴知识……
精神有了寄托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转眼间秋天已经过去了,她的肚子已经很明显地凸起来。
现在每天散步成了习惯,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也成了习惯,埋藏思念成了一种习惯,连等待,连忍耐,都成了一种习惯……
她觉得习惯真的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她不再哭,不再流泪,同样也不再笑,以往的生活被习惯改变得面目全非,快要无迹可循。
亦南辰很忙,回来一次就像首长阅兵一样,弄得别墅的人全都精神高度紧张。
他会检查她的体重,检查她的饮食,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他都不会放过,稍不合格,就是一顿大批,甚至直接让人滚蛋。
宁错错冷眼看着,看来他还真是在乎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她有时候甚至在想,他既然如此在乎,她是不是也可以用孩子来报复他?
但想归想,孩子在她的肚子里一天一个变化,她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亦南辰现在喜欢吻她,她不从便强制地压着她吻,要不是医生交代她身体不好容易流产,要禁止房事,说不定他同样会压着她提枪上阵。可现在他不敢,只好欲求不满地气喘吁吁地吻她,把脸贴在隆起的肚子上像傻子一样自说自乐,错错对他仍是不理不睬,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是那一副淡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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