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黎也是个溜皮,一看他气得头顶冒烟儿就来劲了,假装挽了挽袖子,故意气他道:“嘿,玩儿真的?小爷怕你不成,忒久没动筋骨了,来,咱练练,咱得给我快出世的儿子竖个榜样来着。”
亦南辰气得手直捶桌子:“你到底说不说?”
程飞黎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扶着桌子笑得眼泪直流:“南哥,你,你还真急?得得,我不说了还不成?话说哥哥你现在也真退了,这都能把你急成这样儿?唉,我说,我说,我想问你那生态园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弄?真不要了?”
亦南辰不明所以:“什么生态园?”
程飞黎不笑了,严肃地看着桌子后一脸疑惑的亦南辰:“不会吧?你不知道?嘿,哥哥,你逗我呢?上星期不是都接到上边儿的消息了么?”
亦南辰一拍脑门儿,终于想起来,他们听到风声说政府为了城市可持续发展,想在南都某个区建个自然生态园,这可是个大工程,投资大风险大,上面自然不愿用公家的钱来冒险,于是,就把眼光放在了南都这些大企业的身上。
但是目前还没有提到明面儿上,这半个月他光顾着那女人的事儿把这事儿给忽略了,也难怪今天黎子居然急得自己跑上门来问了。
“哦,你说那个啊,我知道,怎么了?你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虽然投资大点儿,但这通常回报也是不小的,还有一点,咱南都这样儿生态的地方目前还没有具有一定规模的,咱要弄就弄个大的,眼馋死那帮孙子。”
这两年两人经常合作,开发了不少新项目,赚的是盆满钵满。而这个生态园虽然工程大,耗资多,但如果作得好,也不乏是一个高回报的项目。
“有没有消息说在哪儿?”
亦南辰最近头晕脑胀,根本无瑕顾及这些东西,程飞黎有些奇怪,南哥向来消息灵通,眼光精准,今儿个怎么不太对头。
“好像是在惠安路一带,那里居民不多,但地段又好。”
惠安路?
亦南辰突然想起来,苏辛格那女人的餐厅不也是在那里?对了对了,他还要去找那个女人,怎么还在这里跟黎子磨蹭。
他又急急地站起来,一边朝程飞黎说一边往门口走:“我有事儿要出去,这事儿明儿个再议。”
程飞黎云里雾里地看这哥们儿走到门口又倒回来,瞧了瞧他,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眼睛说:“黎子,如果上天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走在前面。”
程飞黎脑子懵懵的,还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就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儿。心想八成这哥们儿抽风了,从错错走了以后,他似乎都间歇性地抽风,不太正常;他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明白,南哥对错错的真心,不会比自己少。
他记得有一次南哥拉他出去喝酒,两人都喝得东倒西歪,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南哥哭,这个平日里铁骨铮铮的哥们儿像个孩子似地抱着错错的一张相片哭得泣不成声。
他断断续续说着自己对错错的爱,和两人从头到尾发生的事,他听完是又震惊又心酸。
毕竟,那个女子,也是他真心爱过的。
他记得当时南哥说:“黎子,我虽然承认我的做法有些不太光彩,借了你的事儿得到她,但是你知道你输在哪儿么?咱俩从小一起大长秉性相近,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而你,输就输在太优柔寡断,做事儿牵三挂四,这是咱男人的大忌。”
程飞黎明白他说的那些话,别说错错没在了,就算还在,自己和她也不会走得到最后,也不会有一个完满的结局。
亦南辰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不会把苏辛格有可能是错错的事告诉给程飞黎。虽然黎子说已经放下,但并不代表那个女人也这样想,而且黎子是没见到现在的苏辛格,整个一妖精似的,勾魂摄魄。万一他又动心了,他也没忘记那女人当初是因为保护程飞黎才向自己妥协。
万一两人旧情复燃,又看对眼了,那他要把自个儿摆哪儿去?岂不是白忙一场又还要光棍儿一辈子?
他得先把那女人弄服贴了,身心都刻上他亦南辰的名字才行。
亦南辰越是想,想立马就见到苏辛格的心情越加迫切。
脚尖儿上的力度不断加大,一路油门儿狂升地往莱英阁赶。胸腔里跳着的一颗心是砰砰地快跳到嗓子眼儿上噎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偏偏路程又不近,惠安路在南区,古建筑偏多,也就因为这些古建筑,这一带的价格才只升不降,日益看涨。这次生态园把心思动在这里,也属情理之中。
一个小时的路程亦南辰真正用了半个小时就把车停在了莱英阁门口,等他叮叮咚咚地跑进去一问,服务生才说苏姐已经走了,和杨先生约会去了。
约会?
亦南辰一口气差点儿喘不上来,狠狠地捶着车门四顾茫茫,该死的女人,没一点儿安份的。
想了想,算了,还是去她家里等吧,管你去哪里约会总得回家不是?这样一想,他心里又好受了些。
车子刚到苏家别墅门口,就碰上从里面出来的苏启帆。
苏启帆看了眼停在自家门边的车,又瞟了眼车牌,是一脸惊诧地走到他车前拍着玻璃,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亦南辰还会到这里来:“南辰,找我么?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苏启帆从来没听说过亦南辰和苏家的谁还有交情,所以他唯一想到的是亦南辰可能精神上又不好了,急得跑到他家里来找他。
亦南辰表情衰衰的有点儿尴尬,降下窗户也换上一个笑脸:“我没事,路过的,就进来看看。”
路过?
苏启帆压根儿就不信,抬头望了望天色,都这么晚了还路过这里?而且,他们家又不在大马路上,从哪里来要路过?
“来了就进去坐坐吧,都在家里呢。”
都在家?苏辛格也在?
亦南辰不再推辞,直接下车又跟着苏启帆进去。等进去,才知道苏辛格根本就不在,没见着想见的人,亦南辰坐立难安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苏顾仁夫妻还有苏启帆夫妻聊着。
苏妈妈突然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晚上十点半了,便回过头问苏启帆:“启帆,格格怎么还没回来?都这么晚了?”
启帆笑笑:“妈,人家谈恋爱呢,你急什么?听说和杨峥看电影儿去了。”
看电影儿?
亦南辰心里闷闷地难受,虽然现在还没确定苏辛格就是错错,但是他心里已经基本相信她还活着的事实。
甚至在心里已经认为苏辛格是他的人了。
电影儿院?那个黑漆抹乌最适合偷情接吻的地方?杨峥的用心,简直就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的脑子里迅速掠过一系列在那火昏暗的电影院所能做的事情,突然觉得嗓子越来越渴,端起桌上的水狠狠一口灌进去,再狠狠地咽下去。
苏家人莫名奇妙看着亦南辰,稍有点儿眼色的人都不难看出他那副暗自咬牙切齿的表情。
“南辰,你怎么了?”
苏启帆收到苏顾仁的示意连忙关切地问,他了解他曾经的过往,深怕是刚才说话时不小心谁又触到他的哪根儿痛经。
亦南辰敛起心神笑了笑:“没事儿,是宁宁说许久不见你们想你们了,现在他正随他奶奶在外地,托我过来说他会给你们带礼物回来,今天正好有事儿在这一带,才顺便进来看看。”
又假装看了看窗外:“那,现在天儿也晚了,你们也早点儿休息,我先告辞。”
苏辛格这么晚还在外面会男人,亦南辰如何能坐得住?不得已竟连什么都不知情的儿子都利用了。
远在南都城外睡得正香的某个小不点儿劈里啪啦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苏家人是极喜欢亦宁的,听他这样说,更是乐呵呵地合不拢嘴,又把亦宁从里到外夸了一番。
苏启帆送他走到门外,不确定地问:“南辰,你真的没事儿?是不是有什么刚才不好说?”
“真没有,你放心吧,有事儿我还跟你客气?”
亦南辰笑嘻嘻地和苏启帆告别,脑子里想的是指不定呆会儿那两人从电影院出来还得去吃宵夜,然后喝酒,然后开房,然后……
他真恨不得自己长对儿翅膀立马就飞到那两人面前,最好还落在他们中间。
今天是苏辛格与杨峥确定关系以来第一次正式约会,杨峥也是个懂得浪漫的男人,鲜花,情话,深情的眼神,多情英俊的面容,基本上都在他的身上持续上演着不曾间断。
但我们的格格并不是那种没谈过恋爱又不了解男人的无知女人,虽然一个晚上在杨峥的尽力表演下都过得很开心,但是起码想骗她的心,并不如此简单。
看完一场浪漫的电影,杨峥确实如亦南辰所想准备请她去宵夜,但他目前还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苏辛格笑着拒绝,表示已经很累。虽然失望,但并不影响他要继续努力追求的心。
男人的潜意识里有时候其实更喜欢对自己说不的女人,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女人有个性而且聪明,没那么容易被人骗。
杨峥的座驾是一辆银灰色的奔驰,在指钟指向十一点三十分的时候,这辆座驾平稳地停在苏家别墅的大门口。
亦南辰其实并未离开,告别了苏启帆,刚走几步他又掉头回来,等了这么久,无论如何他也要问出个结果来。
车子停下,杨峥迅速下来绕过车头打开副驾室的门,伸手一脸温柔地把苏辛格扶下来,苏辛格笑:“我好像还没老到要你扶的份儿上吧?”
“这是绅士风度,跟老不老没关系,要你真这么老了,我就不会扶了。”然后凑进她的耳旁说:“那就用背的。”
苏辛格终于忍不住笑了,看着杨峥温柔又赖皮的笑容她就想起了程飞黎,想起程飞黎,就想起了那个该死的亦南辰,想起亦南辰,就想到了宁宁。
心里又恨恨地,不知道宁宁被他弄哪里去了?这么多天不见,她心里像缺了一块似的躁得慌,可是以她的身份,又不能天天问,她也没有那个勇气上门去找。
见伊人在自己面前走神,杨峥有些无奈又不开心,一把将伊人搂进怀里,叹息道:“我这么努力还在我面前走神,是不是说明我太失败了?”
“不是,突然想到一点儿事情。”
杨峥不再说话,只紧紧地搂着她,苏辛格本能地挣了几下就不再动,她想起现在自己是他女朋友,这拥抱的资格,他还是有的。
而且,他的怀抱在这深秋的夜里显得很暧和,她并不讨厌。良久,杨峥把她推出怀抱,轻轻在她的额前印上一吻,替她拢了拢外套,柔声说:“天儿开始冷了,早点儿回去休息,记得要想我。”
亦南辰靠在自己那辆黑色捷豹的车门旁,那张脸黑得堪比这深沉的暮色,车辆上的黑色油漆。
一直亲亲我我的两人毫无察觉,苏辛格非得要杨峥先走才肯进门,杨峥无法,恋恋不舍地放开伊人离去。
苏辛格刚刚转身,便被身后的一股力道给拖了过去。
她的第一反应是遇上坏人了,然后尖叫。还没出声,身后的人一个厚厚的巴掌便捂在了她嘴上。
天色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明显感觉到身后禁锢自己的是个男人,身上有一股仿佛很熟悉的味道,但这个时候她什么也来不及想,抬起尖尖的鞋跟就往后面袭去。
却被身后的人轻而易举地化解,苏辛格开始慌了,看这架势,明显是等在这里的。这人胆子真大,在她家门口也敢这样嚣张,到底有什么企图?
看似动作很多,其实只有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亦南辰的功夫曾经是出了名的好手,苏辛格就算防狼三式练得再炉火纯青,也不会是他这个高手的对手。
亦南辰心里气还没消,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困得一动也不能动,直到苏辛格再也无计可施,不再作无谓的反抗。
但是还是怕她突然叫起来引出苏家人就不好办了,亦南辰也有点儿喘,呼着热气喷到她脸庞上说:“女人,别叫,是我。”
他一开口,苏辛格就听出来此人是谁。这下她心里放心多了,最起码,这个人不是电视上所见过的那个劫财又劫色的亡命徒。
但心里随之巴上就升起一股怒火,这天杀的男人,半夜躲在这里搞袭击想吓死人么?要是她胆子再小点儿,不是直接就给他吓得隔屁了。
亦南辰也察觉到她不再激烈反抗,渐渐地松了手,苏辛格一得自由,转过身脚上的尖头皮鞋就狠狠朝他的小腿踹了上去,亦南辰不防,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痛得钻心。
痛得他真是想一把掐死这个女人,借着花园里飘出那一丝淡淡的灯光,他抬起眼眸瞧见女人因为刚才的撕扯而凌乱的长发,贴在娇躯上的薄衫也已经歪歪扭扭;特别是那双含着泪光还愤怒地盯着他的凤眸,他腿上的痛就消失了。
苏辛格随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整了整长发和衣服:“你变态啊,这大半夜的想干什么?吓人么?”
亦某人直接忽略她的问题:“你去约会了?”
既然看见了还明知顾问,她就不信他既然一直在这里会不懂她刚才和杨峥的举动是什么?斜他一眼:“我约会关你什么事?”
某人不淡定了:“你们在一起了?”
苏辛格脸上闪过一丝红色,羞恼道:“我和他有没有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天亦快倒了吗?亦总裁现在闲得要过问人家情侣间的事?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就让开,我没有那个爱好大晚上陪你站在这里讨论我的私事。”
亦南辰的喉咙里像噎了一个蛋黄般难受,看来这个女人是不会老实交代了,也罢,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那个叫杨峥的小子休想再碰到她一次。
想到这里,他又恢复一脸的自信,刚才都被嫉妒冲昏了头,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苏辛格不耐,抬脚就想走,亦南辰一把拉住她的胳臂,用从未有过的温柔低哑的嗓音轻唤道:“夫人。”
苏辛格脚步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顿住,身子一个颤抖,他,他知道了什么?不,不管他知道了什么,一定要死不承认,谁都拿她没办法。
稳住差一点儿就踉跄下去的步子,把背突然间挺得倍儿直,继续走。
可是,她的反应,又怎么能逃得过拥有一双火眼金睛一样的亦某人。
刚走两步,亦南辰又抓住她:“错错,你是错错对吗?”
苏辛格眉眼都开始抽,她没有转身,也说不出话,正用尽吃奶的劲儿头在给自己作心里暗示,要冷静,要冷静,他估计只是瞎猜而已,这个时候自乱阵脚就等于向他承认了。
所幸,苏某人的心里暗示功能非常强大,经过一会儿的努力之后,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紧张的表情。
回过头朝某人眨眨眼,故意小声惊呼道:“你刚才是在叫我么?天哪,原来亦大总裁不止精神错乱眼神儿不好,还有乱认亲戚的嗜好啊?唉,你不是我哥的朋友么?他看精神病特在行,为什么不找他给你看看?有些病要早治早好,或许还有救呢。”
亦南辰气得血液都开始倒流,这女人不仅装疯卖傻,还冷嘲热讽连骂带贬,真是不得了了。
可是他本来全都是猜测,没有丝毫的证据证明她与宁错错有关,他本来的计划是道出她的身份,让她自乱阵脚不打自招,可是看这样子这女人真的狡猾了,学会变脸了,不像以前那样好摆平了。
“你敢说你不是宁错错?”
苏辛格转了转凤眼假装很迷茫地看他,作努力思考状:“宁错错?好像在哪儿听过?”
过了几秒,又像是突然记起来什么:“哦,想起来了,是你那年纪轻轻就早逝的苦命老婆么?”
报纸媒体上到处都有他的信息,要知道这些东西并不难,所以,她也无所顾忌。
亦南辰这下说不出话了,是啊,错错很苦命,也是因为跟了他才苦命,纵使仆人成群房子像花园,她应该也没感到过自己命好。
要不然,她的脸上,为什么从来没看见过一丝幸福的笑。
心虚了么?也知道心虚?也知道内疚?
苏辛格心里冷笑,忍不住说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人都死了才来内疚,作给谁看?我真为那个叫宁错错的女人不值,也幸好她死得早,若是活到现在,还指不定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儿?”
亦南辰紧紧地攥着拳头,脑门儿上的青筋都隐隐乍现,但是他无语反驳,如若是别的人这样数落,揭他心底的伤,指不定他就揍得他连他妈的不认识。
可这个女人有可能是错错,可能是她口中那个苦命的女人,原来她一直是这样想的,觉得呆在他身边比死都难受。
尖锐的痛楚立刻就顺着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骇,迅速侵略上他的思维,疼,不能抑制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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