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红鸾星动,这辈子,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只是我自己也觉得奇怪,那个女人身上似乎有很多地方总让我觉得熟悉,每次遇见,让我都忍不住想向她靠近,那种感觉,就像曾经我想靠近错错一样。”
作为亦南辰的精神主治医师,苏启帆对宁错错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虽然他并没见过本人,但从每次亦南辰的描述中,他也能想像得到,那应该是怎样一样玲珑剔透的女子。
“南辰,为什么不试着去努力一下,说不定,这个女人,真的是你老婆派来拯救你的?”
苏启帆朝他半真半假地笑着说出句话,他自然是不信那套鬼神之说,但他的本意却是希望好友能走出那个哀伤的圈子。
可听在亦南辰的耳朵里,却有些变了味道。
错错派来拯救他的?
很离奇,可他为什么会觉得有点儿靠谱?难道自己精神又开始出问题了,那个女人恨不得他死,恨不得他下地狱,怎么可能还派人来拯救他?
安慰人,也不想个好点儿的理由。
亦南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一秒钟之后,收起所有的沉郁的表情,换上平日里与友人之间的轻松笑意:“你要结婚了?”
苏启帆明显已经习惯了某人的变脸功夫,一愣之后便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他想起童颜那个小女人昨天哭哭啼啼的电话。
她说,启帆,我有了,怎么办?苏启帆掩藏不住一脸的春风得意:“是啊,应该快了吧。”
“怎么这么急,都没听到声儿?”
“呵呵,是童颜,有了……”
亦南辰表情一愣,又开心:“呵,有了,那敢情好,原来要当爸爸了,行啊,没想到看你一本正经的小子原来也会先上车后买票这一招啊。”
苏启帆也不在意他的调侃,站起身假装抖抖身上的衣服,朝他的肩膀一拍:“那是,这年头,车少人多,不先挤上去恐怕就算买着票也挤不上车了,哥们,先歇着,自便,我得去见见我那宝贝妹妹了。”
亦南辰也站起身拿过衣架上的外套套在身上:“得,一起下去吧,你这地方,冷冷清清的,没啥好让我自便的,结婚的时候通知一声啊,哥们一定送份儿大礼。”
“嘿,那是当然,你想跑都跑不掉,小了可不行。”
苏启帆走了,亦南辰坐在自己的坐驾里点燃一支烟。
心想,又是一个要抱得美人归的幸福男人。
他又想起前几天黎子来给他送喜帖。
那一天,亦南辰刚主持完一个重要的年度会议,还没走进办公室的门,陈秘书就拦着他报告说:“总裁,程氏建材的程先生来了,说要见你,我已经帮你约在十一点见面。”
亦南辰抬腕看了眼手表,十一点,还有十分钟,他朝陈秘书摆摆手:“知道了,一会儿帮我领休息室去。”
亦南辰这两天心情并不好,准确地说,应该是从那晚碰到苏辛格那个女人起,就没好过。
他觉得自己平静了四年的心湖像是突然被人投入了一块石子,掀起层层大浪。
很困惑很烦躁。
那明明是个举止轻浮的女人,为什么身上会有那么多与错错的相似之处?
细细地回忆,那天在陵园那个背影,也是她吧?
她是去看错错么?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苏辛格与错错还认识?还是说,她是去看别人,碰巧而已。
相同的点心,相似的味道,与错错骂他时相似的语言,同样的语气,甚至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
困扰了他四年的那个血淋淋的梦又开始无止境地缠上他的神经,亦南辰心烦气躁,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这样?
陈秘书走出去并反手把门带上,亦南辰慢慢踱着步走到办公桌前,从书桌里拉出最上层的那只小抽屉,看了眼里面躺着的一只小盒子又心想,亦南辰,你个神经病。
想老婆想疯了,怎么能把那个女人与错错联系在一起?
程飞黎来敲门的时候亦南辰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他倚靠在身后的大班椅上,看着程飞黎微笑着走近他的桌前。在他心情欠佳之际,他觉得程飞黎那满面春风的笑容实在碍眼。
碍得他真恨不得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朝他扔过去。怎么满世界的人都在笑,就他一人觉得烦呢?但他还是勉强笑了笑盯着程飞黎的眼睛说:“来了,喝什么?茶,咖啡?”
说着就拿起桌上电话想叫秘书倒准备。谁知程飞黎走近长臂一伸,按住他搁电话上的手,朝他晃了晃手指笑得很是开心:“哥哥,瞧你那什么眼神儿?你眼睛里明明写着这人怎么这么烦又来了,干嘛还装得那么客气,不想笑就甭笑了,比哭还难看,跟兄弟我还来这些虚的做什么?”
亦南辰本也笑不出来,被他这一逗反而“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得,这样也被你瞧出来了,那就甭客气了,有事儿就说,没事赶紧地,滚蛋。”
程飞黎果真收回手,看了看亦南辰绷着的脸,嘿嘿乐道:“嘿,瞧瞧,这兄弟做得,哥们儿大老远地亲自跑来给你送喜帖,屁股还没坐热你就开始赶人,也太让兄弟寒心了吧。”
“喜帖?”亦南辰一时反应没过来,怔愣地看着他。
程飞黎从西服兜儿里掏出一张粉红色的精致帖子放到他面前,亦南辰执起一看,笑了出来:“哟,霄霄这下想通了?你这也终于修成正果了,费不少劲吧,杨大小姐那性子可不好弄。”
程飞黎嘻嘻笑:“再不好弄能怎么的?凭小爷的手段拿下她还不是轻而易举。”
“还轻而易举?你瞧你那傻不啦叽的样儿,指不定在霄霄面前怎么装孙子呢?真放下了?”
程飞黎不作声,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又有些难受;他知道亦南辰问什么。
都四年了,不放下又能怎么样?他想起错错对他说,飞黎,如果你真的爱过我,就和杨小姐好好地过,只有你们幸福了,我才能少些内疚,才能安心。
而现在幸福与不幸福都不再重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照她说的,走着感情的双行线。
杨霄霄与他是从小就相识的玩伴,小时候的杨霄霄长得并不出众,一个老土的学生头还满脸的青春痘;整天像牛皮糖一样粘在他这个学校风云人物的身后叫哥哥,甚至还到处宣传说长大一定要嫁给他,蛮横地阻拦他身边不少的桃花。
他那时可真恨她,一见到她就躲得远远的。
这一躲,就躲了她十多年。
他从来就没正眼地把她瞧在眼里,更遑论在有了错错之后,更是把她忽略到了天边儿。
却不曾想,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却是那个女人帮了他。那时他才注意到,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痘痘妞儿竟越长越标致,而且身材窈窕有致越来越有女人味儿。
最重要的,是她无怨无悔地陪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知道自己真心爱过的人是那个叫宁错错的女子,可是面对杨霄霄那样重的情义,他再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也或许正如别人所说,男人最没法辜负的,就是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陪在身边那个女人。何况,如今霄霄有了他的孩子,正如错错所说。除了爱情,他还有责任。
喉咙里一阵阵的苦涩涌上来,端起桌上陈秘书刚倒好的冰水仰脖干掉,坐在沙发上用手搓了把脸,重重叹了口气,释然道:“早放下了,霄霄有了,我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爸爸吧?”
亦南辰一听乐了:“真的?有孩子了?那是得赶紧的,总不能孩子生了再结婚吧,那顺序可不就乱了,什么时候结,哥哥一定到。”
“跑得了你才怪,这不就提前通知你把贺礼备好来了,这两年宁宁那鬼灵精可把我宰惨了,这回要不连本带利地捞回来就改了跟你姓。”
两人叙了一会儿程飞黎就拍拍屁股又走了。
亦南辰躺在休息室的大床上郁闷地想,程飞黎与杨霄霄要结婚了,两人你追我往,我追你往了四年,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启帆和童颜也要结婚了,这年头儿,难道都流行奉子成婚么?
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好孤寂,就像是满世界的就只剩下他一人似的。
或许,苏启帆的建议可以考虑。
苏辛格的餐厅
挂了苏启帆电话,苏辛格稍微洗洗就出门打车去了惠安路,这一带她不是很熟,又经过四年的改造,路边的很多牌子和商店都已经更换了新主。
车子在一家咖啡厅的门口停下,付完账后苏辛格拎着包包下去,四处张望,看见苏启帆在餐厅的玻璃墙后面朝她挥手。
不会是变相相亲吧?
莫怪苏辛格如此想法,她现在脑子里对约在餐厅仿佛有一个固定模式,餐厅=相亲。
但既然来了,苏启帆已经看见她,落跑显然已经不可能。
她想了想还是慢慢地走进去。餐厅的环境出乎意料的好,大门前有一个露天花园,庭前摆放着深色的木质桌椅,白色太阳伞,桌面的玻璃上面倒映着树影斑驳,花园里的植物修葺得很漂亮,配着小型喷水池,还有几棵高大的榆树。
这里充满着一种优雅,自然而又有点儿地中海风格的味道。
她对南都这些地方并不十分熟悉,从餐厅的木门进去,顺着楼梯爬上去,就看见了苏启帆。
苏启帆也起身,绕过桌边绅士地给自己的小妹拉出椅子。
两人坐下,一本菜单放在苏辛格的面前:“格格,来,先吃点儿东西。”
“哥,你不会这么大太阳,火急火燎的让我赶来就是为了请我吃饭吧?我刚在家里吃过午饭的,那不是亏死了,你看你看,都晒黑了。”
没见着料想中的不相干人士,她稍稍觉得有些庆幸,可一听这么大太阳让她出来就为了吃饭,她又显得很不淡定了。
最关键的事,在苏启帆面前,她永远有撒娇的权利。
把白白的两条胳臂伸到苏启帆面前翻来覆去地想找出一丝晒黑的证据让他看,苏启帆瞟了眼她白皙的手臂,含着笑示意小妹要注意淑女形象,以免被前座那位正望过来的男士看了笑话。
苏辛格撅着嘴瞪他,苏家的三个子女长得都很好看。
苏启帆近一八零的身高,看上斯文稳重,还带着点儿书卷气息,才年近三十的他在业内名气已经不小。
平日是待人也很是温和,但只有在苏辛格这个他最疼爱的惹祸精小妹面前,才会展现他与外表极其不符的那一面。
而他和苏辛格最像的的地方,也就是那双同样魅人巨有强大诱惑力的眼睛。
苏辛格神情恹恹地看看四周,胃里尚未消化的午餐让她对面前的美食提不起兴趣。倒是餐厅里的一些奇怪现象,引起她的注意。正是用餐时间,这里用餐的人却不多,稀稀拉拉地坐了几张桌子,照说来,像环境这样好的地方,应该满座才对。
而且一个服务员都没看见。
难道是东西不好吃?
她想了想就趴在桌上离得苏启帆更近些,四处瞟了瞟才轻声说:“苏启帆,为什么没看见服务员,而且人这么少,是不是东西难吃?那我们就别浪费钱了,我反正也不饿。”
苏启帆手指一戳她的额头,笑道:“观察仔细,眼神不错嘛,这个问题,暂时保密,先看看菜单,吃完再告诉你。”
苏辛格撇撇嘴把身体坐直,既然他坚持,也不再推辞:“喏,别说我没提醒你,我本来不想浪费的,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就别怪本格格不手下留情了。”
苏启帆笑着看她胡乱报了一堆菜名儿,然后让她等着,自己不知跑到哪里去,一会儿就见一个打扮得优雅时尚的女人托着一个托盘跟在他身后来到她面前。
放好食物,那个女人朝他们一点头就又退了下去。
苏辛格也看出来苏启帆和这个女人明显是旧识,只是他没讲,她也当作不知道就好了。
照苏启帆的意思每一个品种都尝了一遍,款款特色,独俱匠心,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本就不饿的苏辛格也七七八八地吃了不少,苏启帆却让她每一份都要尝尝,苏辛格猜想大概哥哥让她来的目的就是试点心的味道。
苏辛格吃得很开心,正想问苏启帆这是什么意思,就看见刚才那个女人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走到他们的桌前。
女子挽着长发,身材微微丰腴,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左右,男的三十五六岁左右,气息沉稳,戴着副无框眼镜。
两人衣着打扮并不张扬,苏辛格却看出均是出自名家之手。
苏启帆起身与他们分别握手寒喧,完了指着苏辛格说:“林娅,洪博,这是我妹妹苏辛格。”
被点到名的苏辛格也起身微笑与她们招呼,那位叫林娅的女子亲切地朝苏辛格笑着,上下打量她两眼又转过头对苏启帆说:“苏医生,真不知道你还有个模样这么标致的妹妹。”
苏辛格有些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如今这副模样,不是头一次听人夸,只是那些都是男人,他们的语调或不正经,或调戏,或是敷衍。
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打量还这么正经地夸奖,虽然心里美得冒泡儿,但总得矜持不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说话。
苏启帆看自家幼妹千年难得一遇的脸红,不禁笑道:“呵呵,哪里,林姐客气,我这妹妹就是从小被家里惯着了,整个一不务正业的事儿精。”
一边说着,两人就在对面坐了下来,苏辛格看这阵仗,开始还以为苏启帆又是转着弯给她相亲,几人随意聊了一会儿,林娅对苏辛格说:“苏小姐,觉得这间餐厅怎么样?”
这个问题有点儿跳跃,但餐饮管理是前世宁错错的专业,她自己对这种职业也有点异于常人的喜爱。
餐厅里的西点更是她最热衷的东西,虽然不明白林娅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但一说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苏辛格便想到最开始进入餐厅的时候所看见过的特色。
优雅自然,休闲,地中海的装修风格。
再看了眼面前各色美食,苏辛格漂亮晶亮的眼睛闪着点点微光,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感受,说到最后,看到三人揶瑜的表情,她才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太过激动。
最后才小声地总结:“我只能说我喜欢这里,觉得很不错,从装修到食物都是,可是这里为什么人会这么少呢?是因为价格的关系么?”
这也确实是苏辛格从走进来到现在都很不解的地方。
三人听见苏辛格的话都相视一笑,林娅说:“启帆,看来把餐厅交给你妹妹我可以放心了。”
苏辛格惊讶转头看她:“交给我?”
林娅说:“苏小姐,不瞒你说,这餐厅是我五年的心血,昨天开始就已经停止营业,现在这些你看见的客人都是我的朋友和贵宾,今天是餐厅最后一天对外开放,就是为感谢这些朋友多年来的支持,至于苏小姐说的原因嘛,倒是一直应该都不在这个范围之内吧。”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你又要突然关门呢?”
“主要是因为我和洪博将要结婚,全家都要移民去国外,这间餐厅我经营了这些年,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舍不得,也有不少人来提出购买,但我不想随便把它交给不懂得经营维护的人,上次听启帆提起过你对餐饮业的认知,刚才又与苏小姐聊了一会儿,我觉得你的很多想法与我们的经营理念相符合,不知道苏小姐有没有意接手这家餐厅?”
林娅的眼睛里很真诚,笑得优柔典雅,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又说:“苏小姐,你愿意接手吗?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可以以一百万的价格把这家餐厅的所有权转让于你,。”
一百万!
苏辛格被这天大的陷儿饼砸得脑袋都懵了,虽然四年不曾回来过这一带,但是哪怕以四年前惠安路这一带的价格,这间餐厅最少也值五百万以上。
能拥有自己的餐厅,是前世的宁错错一辈子最大的梦想,但这样一个对曾经的她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如今当有人真正给了她一把打开自己梦想的钥匙,她却觉得很不真实,不敢相信。
或许有的时候上天的安排就是这样让人措手不及。
她激动着唇闪着眼睛看着林娅:“林姐,你说真的?”
换来林娅满脸笑意的肯定。
苏辛格扭过头看自己的哥哥,苏启帆握住她的手:“格格,这就是我说的惊喜,上次听你说想自己开一家餐厅,我想了想也觉得可行,哥相信你的能力,这不刚好林姐和洪大哥要去国外了,他们那天一提,我就觉得挺适合你的,你自己现在也看了,觉得怎么样?如果喜欢的话,就正式接下来也可以的。”
苏辛格感动得差点儿流泪,她记得上次也只是大家夸她的手艺好,说不如去开一家餐厅好了,她当时说能拥有自己的餐厅是她最大的愿望。
没想到哥哥真的记住了,还给她带来这么好的消息,她怎么能不感动。
苏辛格心里暖洋洋的像是大冬天抱了个热水袋一样。
对于林娅提出的几个不算什么条件的条件苏辛格也全盘欣然接受,可是,苏辛格又想到一个问题。
钱!
哪里去找一百万去?虽然对于这个餐厅的价值来说这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数目,但对于从宁错错转生来的苏辛格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接替这个身子以后,理所当然也接受了前苏辛格的所有财产,只是那一大堆的银行卡她也不知道密码,只能拿着身份证去银行更改。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目前所有的银行存款加起来,肯定没有一百万之多。
可让她开口问家里要或是问别人要,她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的。前世是宁错错时她自食其力自给自足,可这么大笔数目她要哪里一下子去找?
钱她没有,餐厅又不舍不得放弃,苏辛格犯难了,不自觉中就皱了皱眉。
大家都没说话等着她最后的表态,苏启帆却像是看穿了她的难处,倾身在她耳边轻声说:“格格,这等好事可要算哥哥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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