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条约,不用想,老亦肯定是气得青筋直冒,苏辛格几乎可以想见在某人心里,肯定此刻正拿着大刀,一边呐喊着苏辛格我要宰了你,一边运刀如飞,誓把她砍成七十二块,然后再仍不解恨地拿去油锅里红烧。
眼看老亦气得大有快喷血的态势,而苏辛格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以她对亦某人的了解,除非老亦吃错药或是脑子里神经搭错线了,否则,他是绝对不可能同意这种相当于卖身又卖屁股的不平等条约。
嘿嘿,只要他不同意,那么他就得带着他的行李,还有那副让她想撕烂的笑容给她滚走,有多远滚多远。
苏辛格一边乐呵呵地在心里窃笑,一边叉着小蛮腰很有爱心似地替亦南辰指指某些她特意加了注明怕他没看清楚的条款,然后耐心并详细地一一加以说明。
等到所有条款与附带条件在某人无可自拔的热情下一一解说完毕时,她突然发现,刚才还一片详和的头顶突然变得风云密布,仿佛外面的天气随时都会响雷下一场暴雨似的。苏辛格蓦然抬头,对上的,就是一双让她胆颤心惊的赤红色瞳眸。
几乎下意识地,某女一手遮住头顶,抬起突然抽筋的小腿,预备远离这个风雨欲来的范围之内。
才一抬腿,却被人活生生地扯回了原地,苏辛格心里慌张,毕竟,这条款有多“霸王”她心里比上帝还要清楚,但是,即便霸王,你可以选择不接受啊,她不是还提供了第二种选择么?
伸手拨了下垂在胸前的卷发,望了这张深刻容颜上挂着的让她小心肝儿直颤的笑容,努力镇定道:“买卖买卖嘛,我买你可以不卖,以上条款纯属个人意愿,你要不愿意,就接受倒数第二条就好了,不过,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是你自个儿不同意的啊,好了,现在,你可以按照合同第四十二条做了,嗯哈……”
合同第四十二条:在一分钟内消失在苏辛格面前,未经召唤,不得出现。
亦南辰把脸从那张写着他未来凄惨生活的A4纸上移开,瞥向眼前略微有点恐慌却努力装平静的巴掌大小脸,然后,朝还被自己禁锢着移动不了的女人点点头,最后,再轻启开那张此刻在苏辛格眼里如血盆大口的性感红唇,上牙碰着下牙,从细如针尖儿的牙缝儿里挤出两个让苏辛格头皮发麻的字。
“很好……”
苏辛格突然怪叫一声,反身一把推开身后的某人,振翅冲出重围,奔至通向外界可以随时搬救兵的唯一通道,转身,深呼吸,大气一匀,回头指着还飘荡在某人指尖儿上的那张A4纸:“很好就快签,不签就走人,别阴阳怪气地说些有的没的,老娘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跟你磨蹭,你不签自有人签,外面还有一大把的人等着卖身给我,我也不稀罕你这金贵的身子,起开起开,别挡着我办公……”
苏辛格一边瞧着某人越渐阴沉的脸色,一边为自己即将获得的自由生活而兴奋,她笃定他会被她气得甩门而去,最好还附加一句,老子永远都不想看见你!
话未说完,只见对方突然拍桌而起:“苏辛格你不要太过份!”
苏辛格小心肝被吓得狠狠一颤,腿一软往门上一靠,安抚两下受惊的胸口,“我怎么就过份了?一没脱你衣服,二没看你裸体,三没逼你去死,四没害你全家,五没让你吃掉地上的鱼,六没捉你手逼着你签,你可以有骨气放下这张让你觉得过份的合同,然后麻烦左转,直走……出去!”
“我签。”
亦南辰两个闷声闷气的字,打断苏辛格越说越激动的长篇大论。
什么?真签?
苏辛格完全不知道,她刚才一通可谓激昂的控诉,触动亦南辰心中可谓耿耿于怀五年的硬伤,她说的每一条,无一不是在揭发亦某人当年对她的所作所为。
他愧疚,他悲痛,他懊悔,悔了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一个可以偿还的机会么?如初时对着那冰冷墓碑割肉滴血,只要能与带走他整颗心的女子再次相遇,哪怕刀山火海地狱修罗,他都无怨无悔。
只是……
“你……”干嘛。
苏辛格感觉着亦南辰周身的凛冽气质陡然暴涨,脖子一缩,正想收手逃离,却不料动作慢了半拍,被亦南辰猛地提住下巴,落口就吻上。
亦南辰双手双脚把苏辛格像蚕蛹一样裹在自己怀里,若泉水的甘甜,若晨露般清香,极度清冽的味道在两人唇齿相依间缓缓绽放,不知不觉间安抚着彼此内心深处渴望着温暖的暴躁灵魂。
由最初的恼怒与羞愤渐渐转化为温暖的缠棉,那细心的呵护如此真挚,苏辛格暂时大脑宣布请假休息,空茫茫地一片空白,连最在意的某些不可避免横在她内心的黑色毒素,也暂时得已忘记……
一吻动情。
苏辛格不承认,顶多算是被狗温柔地咬了一口。
所以,当亦南辰松开唇以温柔得可以滴得出蜜来的眸光直视着她眼睛的时候,苏辛格第一个反应,为什么自己又要被狗咬?
面色一沉,准备出言声讨,却只见得对面男人唇角溢了一丝苦笑,将怀里的她抱得更紧,用手指梳理着那头卷曲的及腰长发,轻柔摩擦,淡然地无奈叹息道:“格格,你听好,对你,我死都不会放手,为你放下脸面洗手作饭不是难事,为你洗衣擦身不是难事,做你司机或是搬运工更不是难事……”
作饭可以,一日三餐嘛,有待考虑……
洗衣可以,老婆的性感内衣裤,他乐意效劳;至于洗澡擦身嘛,那自是求之不得;当司机的功能自然是阻止那些觊觎他家老婆的男士前进的步伐;至于搬运工,他的双手,当然是只会搬老婆的软玉馨香……
苏辛格简直大脑当机,还沉浸在某个男人轻柔得如同烟雾般的深情表白之中,根本就忽略他如自言自语般轻声的低喃:“但是,那个合同第四条和惩罚方法第四条,还是要改改的。”
离你一米远可以,但只能是在我身陷危险的时候;惩罚我可以,解除婚姻关系就不可能性了,至于想带着宁宁改嫁,那更是想也不用想。
苏辛格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在眼前弯如皓月,柔如千古溺流的这双棕色璀璨的眸光之中,哪怕是最坚硬的盘石,怕也要化做一条溪流。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催眠了一般,丢了呼吸,机械地拿起桌上的笔,在某人满意的勾唇之下,一笔一划地改掉以上亦某人誓死反对的两项条款。
等到苏辛格如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顺着某人的眼神瞥向已经更改过的不平等条约上那熟悉的字迹,她终于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很严重的事情:“亦南辰你阴我。”
不是疑问是陈述。
“不会,我怎么舍得阴你呢老婆,走,咱回家吧,为夫的帮你做晚餐,外加洗澡擦身。”
苏辛格纵使不甘,纵使愤怒,但一想到大女子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古有遗训,还是假装妥协了,改了就改了吧,反正,她的目的,志不在此。
终于回了亦家。
亦南辰满脸笑容,苏辛格双手一叉腰板,便开始行使合同上的权利。
钱包拿来,佣人放假,洗衣机暂时罢工……
貌似冰箱里空了,没关系,咱现在有免费劳工加无限提款机;貌似儿子的铅笔没了,没关系,司机再跑一趟呗;貌似这玩儿游戏的娘俩肚子唱空城计了,没关系,厨房大叔再劳动一回;某女捂着肚子笑得眉毛弯弯,某男抹着汗水老腰弯弯,行,苏辛格,白天老子斗不过你,晚上还斗不过你不成?
亦南辰认命,但是从日出到日落这整整比上班还多上几个小时的家务实在不是他的强项,那个手痛啊,那个腰痛啊,眼珠子一转,就想偷懒揉着手腕惨兮兮地奔到翘起二郎腿看八点档连续剧的某苏面前,“老婆,手疼。”
苏辛格摆出狐疑的眼神瞥瞥同自己小胳膊一样的手腕儿,问:“哪儿疼?”
亦南辰眨着眼睛把右手递到她面前,苏辛格撇撇嘴,想想毕竟才第一天,不要用坏了明天就用不了了,心一软,替他揉了一会儿,问:“还疼么?”
亦南辰点头,再揉一会儿,又问:“还疼么?”
他又点头,苏辛格火大,朝坐在沙发上玩儿游戏的小亦宁一喊:“儿子,拿刀来。”
亦某人手一缩,苏辛格扯开脸颊朝他笑笑:“还疼不?”
亦南辰摇头,“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
“是,不疼了。”
“真的?确定?”
“是,真的,确定。”
“那好,去煮饭吧,我要吃麻婆豆腐,煮好饭洗完碗顺便把楼上那桶衣服再洗一下。”
离去的亦南辰一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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