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看着母女两个这般亲密的样子,眼里忽然露出了自责。
何书蔓从怀孕到分娩,再到现在坐月子,一直都是她在照顾。
这顿时间里,江家所有人对她都很好,让她觉得自己在这里也算是个人,甚至还有家的感觉。
只是,正因为看着她们这么亲密,她才更加坚定了心中想要做的事情。
每个母亲都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尤其是因为自己。
——
晚上吃饭的时候阿姨单独抱了会儿孩子,前后加起来一共也就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她基本都在客厅和楼上房间,中间只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
随后她把孩子抱回楼上交给何书蔓,然后说要出门倒垃圾。
何书蔓点点头,目送她出了房间之后,拿起手边的手机给福伯打了个电话。
其实福伯就在楼下,接了电话之后就跟在阿姨后面一起出去了。
阿姨的确是去倒垃圾的,只不过倒了垃圾之后她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拐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福伯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幸好阿姨自己心虚得厉害,只顾着朝目的地奔去,一点也没有注意后面。
等到终于和来人见了面,她赶忙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东西递过去,紧张得说话都是颤抖的:“照片我按照你的要求拍了,你快拿去交给七爷吧,让他把我儿子放了!”
“完事之后七爷自然会把你儿子给放了!”
“你们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太太和孩子的,一定要说到做到!”
对方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拿着照片就走了。
阿姨没听到他肯定的答复有些不安心,追上去拉住那个人的手,再次确认:“你们不会伤害孩子吧?她还那么小!这些事都和她没有关系,她是无辜的!”
“无不无辜由七爷说了算!你要是想你儿子没事,你最好不要多嘴!”
对方警告完她,走了。
阿姨愣在原地,心里止不住地发抖。
之前她接到儿子的电话,一开口就在电话里喊救命。
她被吓坏了,问儿子出了什么事情,但电话那头很快就换了一个人——是七爷。
七爷在电话里告诉她,她的儿子在他们手上,如果她想要她的儿子活命的话,就必须帮他们把孩子弄到手!
阿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自己抱着孩子从江家出去目标太过明显,就是自己抱着孩子走到门口的地方,门卫恐怕也就起怀疑了。
再者小家伙特别黏她的父母,自己在家里抱着一会儿都要哭闹,要是想把她从家里抱出去,恐怕一路上要哭个不停了。
最重要的事,阿姨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既害怕又觉得不能去做,所以才和七爷商量之后找了个折中的办法——
就是让她给孩子拍几张照片,然后给七爷。
阿姨心想拍几张照片又不会怎么样,伤不到孩子也伤不到大人,再者为了救她自己的儿子,她只能答应。
可现在江家人虽然不多,但是她抱着个孩子还要给孩子拍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主要的是——阿姨自己太心虚了。
所以就一直拖着,今天才把照片让人给七爷送过去。
可不知为什么,照片送出去之后,她这个心就一直狂跳个不停,好像马上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上天保佑,千万不要让七爷伤害到孩子,否则就是我在作孽啊!
——
福伯先阿姨一步回到家里,但是并没有直接上楼去和何书蔓说什么,而是坐在了客厅里。
阿姨进来的时候,他就笑着打招呼:“回来了。”
“是、是啊。”阿姨辈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因为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福伯故意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刚刚没看到你。”阿姨僵硬地笑了笑,然后飞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福伯坐在原地,眼中浮现一丝无奈。
他刚刚拦下那个来拿照片的人之后,从那个人身上搜出了阿姨拍的照片,一共五张,除了一张整体的,其他四张是各个部位的特写,包括小家伙背上一个很浅很浅的胎记。
之前出生的时候医生就看到了,说这样的胎记等孩子长大就会隐下去,等于消失一样,最后是看不出来的。
本来江迟聿和何书蔓也不觉得孩子身上有个胎记有什么不正常,胎记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只要不长在脸上,不是太难看的胎记,还是一种个性呢。
尤其是小家伙背上的胎记,小小的一块,四叶草形状的。
不都说四叶草代表着幸福么?小家伙一来到这个世上就带着幸福的记号,挺好的啊。
——
福伯到了楼上房间,何书蔓正在和小家伙咿咿呀呀地说话。
小家伙一个月都还不到,却总是很想说话的样子,一会儿‘咿’一下,一会儿‘呀’一下。
每当这时候她的粑粑麻麻就恨不得她能立刻长大,然后清楚地说出来自己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那样就可以满足她了啊。
可他们又希望她可以慢一点长大,因为她长大了,他们就老了。
何书蔓低头亲了亲小家伙,后者还是一脸的不配合,一脸的‘只有我粑粑才能亲我’的表情。
随后,她将孩子放到一边,小家伙又眯着眼睛睡觉了。
于是她问福伯:“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福伯上前把孩子的照片递给她,轻声道:“别的没有,就只有这几张照片。我猜是七爷让她拍的,七爷是想以后你们总会带着孩子出门的,为了防止抓错人,所以提前让阿姨拍了照拿过去给手下们认识认识吧。”
何书蔓听得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得转头看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小家伙。
她还那么小,一点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么险恶。
对她来说,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然后就是找粑粑。
可谁又曾想到,才一个月不到的小孩子,竟然已经被人盯上了呢?
出生在江家,身上流着江家的血液,姓江,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何书蔓想到了江迟聿,忍不住问福伯:“福伯,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福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家的大少爷,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心疼——
“大少爷那个时候比小小姐更惨,老爷整日忙于工作,大少爷又不是太太亲生的,所以......”
所以,哪会有人来管他的死活。
想想他能平安活到现在,还真的是他的命硬。
“大少爷两岁多的时候被绑架过一次,那个时候老爷去了国外出差,因为时差的缘故,当时绑匪打电话过去怎么都打不通。后来没办法只能打到家里的座机上来,电话是太太接的,绑匪开口要五百万,太太想都没想,直接回了一句,大少奶奶,你猜太太回了什么话?”
“没钱?”这是何书蔓最直接的反应。
福伯苦笑了起来,摇头:“如果说没钱,那还是仁慈的,太太直接对绑匪说:你们撕票吧!家里有的是钱,但一分都不会花在这个孽种身上!”
那个别人眼里的大家闺秀,其实并非真的度量那么大。
对她来说,一个丈夫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她其实是无法容忍的。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救回来的?”
“后来老爷知道了情况,让我们立刻给绑匪打过去五百万,他自己也从国外赶了回来,可是大少爷回来的时候,我差点都认不出来。”
“怎么了?”
“全身都是伤口,脸上也都是灰尘,整个就像是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孩子,哪里像是江家的大少爷。”福伯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还是为江迟聿感到心酸,因为——
“到了最后我们才知道,原来这一起绑架,根本就是太太找人做的。”
何书蔓听得呆掉,半天都呼吸不上来。
那个日日夜夜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那个看上去大家都觉得她识大体的人,竟然有着如此歹毒的心肠?
福伯接着说道:“只是她是江家的女主人,如果这件事被传出去的话,丢脸的是江家,所以老爷只能忍下来。”
“这样的事情......应该不是经常发生吧?”何书蔓问得胆战心惊,因为答案对于她来说,都是残忍的。
如果江迟聿小时候就经常遇到这种事的话,是不是代表着女儿以后也会经常遇到这种事?
就算不经常,发生一次也足够她噩梦一生了吧?
福伯也是这么认为的:“哪里需要经常发生,一次就够了,幸好大少爷那个时候还不记事,要不然,这件事肯定会给他留下很大的心里阴影。”
顿了顿,他忽然又说:“但是后来,这样可怕的事,又发生了。”
何书蔓整颗心都随着这句话提了起来,尽管所有的苦难都已经过去了,这些也只是在复述以前而已,可是听着还是那么揪心,还是那么地——心疼他!
“那一年大少爷已经十岁了,他什么都能记得了,却因为老爷在商场上的事情,被人给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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