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聿——”
飘远的思绪忽然被安然的一声叫唤拉回,她看着他,目光之中的阴狠呼之欲出:“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举行婚礼?”
脑海中的画面太美了,而且只要是想起何书蔓,他才觉得自己的心是鲜活的,是会跳动的。
现在突然被打断不说,还这么嚣张地瞪着自己,江迟聿暗暗恼怒,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我怎么知道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安然气急败坏,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将婚纱理好,反正早就过了自己选好的那个吉时,所以婚礼是不是六点五十准时举行她已经不那么在乎了。
再者,江迟聿已经来到这里了,心里高高提起的那块石头也总算可以放下了。
“你如果不愿意举行婚礼也可以,那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民政局是你家开的?”江迟聿嗤笑,“这个点早就下班了。”
“凭你的能力难道走不了后门?”安然挑着眉看他,明显是在用激将法。
她太了解江迟聿了,这样骄傲的一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质疑自己的能力的。
然,万万没想到——
江迟聿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不好意思,我还真没这个本事,我和你之间,赢的人是你啊,你比我本事。”
“......”
安然被他反将一军,顿时说不上话来。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要先让步的意思,门口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随后是敲门声,再才是司仪的声音:“江总,安小姐,你们准备好了吗?”
“马上出来!”
安然对着门口说了句,也不看江迟聿,兀自走过去开了门。
外面站了好多人,大概都听到刚刚她和江迟聿在里面的对话了,所以她的视线看到谁,谁就低下头去,也不知道是不想当着她的面偷笑,还是不想她太难堪。
安然暗暗握了握自己的手,回头叫江迟聿的时候已经一脸幸福的笑,“聿,你好了吗?”
这个女人,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快。
江迟聿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神阴鸷无比,扫到谁都带着杀气。
众人大气不敢喘,见他走上前来,皆是下意识地往后退,想要离他身上的那股气场远一些,再远一些。
安然其实也有些紧张,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江迟聿有心要让自己难堪,自己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强忍着心底的恐惧,直到江迟聿走到自己身边,她伸手挽住了他的臂弯。
还好,他没有甩开。
婚礼的仪式原本繁琐又冗长,江迟聿从机场赶过来的路上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助理去找司仪,削减了三分之二,所以只用了十分钟就完成了所有仪式。
没有宣誓,没有拥吻,甚至连交换戒指都没有!
安然当即震惊在台上,若不是头上戴着头纱,她那一脸的愤怒估计会被所有人看见。
江迟聿这时到笑了起来,缓缓俯身凑在她的耳边,那声音很低,现场又比较嘈杂,所以只有安然一个人听见了他在说什么——
“你说你要个婚礼,我给你了,至于婚礼是什么样的,得由我来决定,你说呢?”
安然差点没忍住将手里的捧花砸在他脸上,可现场那么多记者,她只能死死忍着,哪怕忍到心肝都痛,也必须强忍!
江迟聿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下台去敬酒了,也没有要带着她一起的意思。安然尴尬地站在台上,最后还是司仪觉得她可怜,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她下台,让她挽回一点面子。
其实台下根本没有江家的亲戚,江迟聿没有发请帖,江华年现在又病危,谁敢贸然来参加这场婚礼?
安然能请到的,都是商场上和自己打过几次交道但不是很熟,又想借机拍自己马屁的人。
当然,古少成那帮人肯定是来了,纯属来瞎起哄的。
看见江迟聿走过来,几个人互相递了个眼色,然后一哄而起,个个手里都拿着酒杯,待他一走近,大家一起举杯,齐声说:“江总,新婚快乐!”
江迟聿知道古少成是气自己摆了他和上官彤一道所以心里不爽借机拿自己开涮,不过薛白是几个意思?
他冷眸扫过去,薛白连忙摆摆手指着古少成说:“和我无关,是他逼我的!”
“哎哎——和我什么关系?我能逼你薛大少爷么?”古少成坏笑着,拒不承认。
江迟聿没心思和他们贫嘴,此时此刻人多眼杂,他不习惯在人群里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只能紧皱眉头,用这种方式警告众人不要随意靠近自己。
场上的人看他怒火一触即发的样子也的确是不敢上前来,只不过时不时会朝着这边观望一眼,似是在等待时机。
古少成阴阳怪气地笑了声,用手肘捅捅身边一杯接着一杯给自己灌酒的人,压低了声音问:“你应该还没和安然领结婚证吗吧?”
“你当我傻吗?”江迟聿继续喝酒,忙里抽空回了他一句。
之前许昇炎刚回国的时候他问过许昇炎,何书蔓体内的慢性毒素要多久才能彻底清除,许昇炎给出的答案是一年。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换成分换成秒的话是多么可怕的数字!
江迟聿只要一想到自己要那么长时间见不到何书蔓就觉得自己会疯掉!
可那又怎么样呢?还是要和安然先举行婚礼!
先领证,那不可能,谁知道领证之后安然和许昇炎会不会按照约定去做?
不领证也不举行婚礼,安然不同意,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向世人宣布,自己才是赢家。
所以啊,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江迟聿喝得微醺之后才发现这一桌除了自己的几个朋友之外,还坐了一个陌生人。
也不算是陌生人,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对方见他的视线终于看过去,微微笑起来,柔软的声音在这嘈杂里仿佛一股甘泉,清冽又好听:“江总,您还记得我吗?”
大概是喝酒了的缘故,江迟聿迟疑了一下才不确定地问:“程千寻?”
“没想到江总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程千寻尽管已经十分克制,可眼底的窃喜还是太过明显,根本无法压抑。
江迟聿点了点头,举起酒杯对着她。
后者会意,也举起了酒杯。
一个红酒一个白酒,女方只是浅浅抿了一口,男方却是一口将那杯白酒饮尽。
古少成虽说一直在和旁边的人打趣聊天,可眼睛一直盯着这边。
江迟聿第五杯白酒下肚,他终于起身走过来,按住江迟聿的手,沉沉地说:“迟聿,够了,你喝得差不多了。”
紧接着,他抬头看着程千寻,那声音带着一种命令的意味儿:“程小姐,你也先回去吧。”
“不用我照顾吗?”
“不用。”
古少成这时已经收回视线,声音也冷然,把人扶起来之后叫来薛白,两人一左一右,直接就把江迟聿给扛走了。
程千寻目送他们离开,而后才缓缓自座位上站起来。
今天来这里,一来是想要确认一下上次自己是否有给江迟聿留下印象,再者——是想要看看,那个挤掉了何书蔓成功上位江家大少夫人安然,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呵,原来也不过如此!
而且看江迟聿的表现,似乎对此人已经没有任何好感,这场婚礼也是被迫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就好办了。
——————
江迟聿被古少成和薛白拉到了休息室,刚把他放在沙发上他就直接给躺下了。
大家相识多年,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对方喝醉,江迟聿的酒品还是不错的。
古少成给江家的司机打了电话,对方说马上过来。挂了电话之后他又接了个电话,脸色大变,一边匆匆往外走一边对薛白说:“你在这里看一下,我有事先走。”
“可是你喝酒了。”薛白拦住他。
古少成一愣,这才想起来,可刚刚接到的电话十万火急,自己非要立刻赶回去不可!
薛白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江迟聿,道:“他每次喝醉了就睡觉,不会乱跑的,我没喝酒,要不我送你过去吧。”
前几天因为喝酒进了医院,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最近都不能喝酒,不得已才忍住的。
刚刚对着江迟聿喝下去的酒,其实只不过是看起来像白酒的白开水而已。
古少成思衬了几秒,咬牙点头:“那我们走,司机也马上到了。”
薛白跟在他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迅速出了休息室,而一直在拐角等着的人,也走了出来,随后进入休息室。
江迟聿是真的喝醉了,而且醉得有些不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了何书蔓。
“蔓蔓......”他喃喃地叫了一声,紧紧抓着那人的手,脸上震惊又欣喜。
明明亲眼看到她上了飞机啊,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蔓蔓,你是舍不得我了吗?”他一本正经地问完,然后像个孩子似的咧嘴笑了起来,缓缓靠过去,将自己的头抵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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