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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漫长的夜

  他这么一关,唐婉哪能依他,像是被点燃的炮仗,蓦然起身冲到徐誉身前,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瞪着徐誉大声吼:“徐誉,你护她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私底下背着我和她有奸~情?”

  唐婉说这话本是气话,但徐誉心里却发了狠,他先是看着唐婉不语,再然后冷冷的笑:“有奸~情的不是我和她,是你和傅寒声。”

  唐婉没想到徐誉会这么说,身体晃了晃,眸光闪烁:“你乱说什么?”

  徐誉看着她,那目光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静默几秒,他动了动线条发僵的唇:“你问我为什么护着她?好,我告诉你,你有你的求而不得,同样我也有我的无可奈何,我深爱着唐妫,你满意了吗?满意的话,可以让开吗?”

  他说他深爱着唐妫?

  唐婉身体僵了,只闻徐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而她却丧失了所有的反应,她站在那里,嘴唇直打哆嗦,他们都爱“她”。

  3月6日下午,就在萧潇做完检查不久,苏越在昏迷中突遭继发性疾病,从他送医急救,这已经是第二次面临垂死危机。

  余锋面色凝重,他说苏越服食的毒~品会产生很强的兴奋感,过度服食,除了会引起苏越的***亢进,吸食者为了满足生理需求更会变得毫无羞耻心。

  萧潇站在监护室外,看着被医生展开急救的苏越,萧潇手心发汗,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起了萧暮雨,暮雨也曾数次面临生死关卡,她孤守监护室外,一颗心被绝望替代,偏又不服命运捉弄,总是在最绝望的时候,心存期待。

  黎世荣站在她身旁,抬手落在萧潇的肩上:“苏越不会有事的,我们要往好的方面去想。”

  萧潇眼底冰凉,咬紧唇齿,不期然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黎叔,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吗?我脑海中是一片血光闪闪的战场,战场上只有我和徐书赫,我和他杀红了眼,我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上几个,几百个,几千个血洞来,但我不能,现在不能。成大事者,必先沉得住气。我预感他做过的坏事不止这一件,我不能轻易让他毁在这件事情上,我要等着他把他做过的错事全都一一的吐出来,否则太便宜他了。”她说着,缓和心中郁结:“你说的对,苏越不会有事,暮雨一定会在九泉之下保佑他顺利化劫。”

  黄昏,高彦来催萧潇回锦绣园,并不见得就是傅寒声的意思,他是不会主动打电话催她回去的。萧潇心里发苦,她说:“再等等。”

  她会回锦绣园,但苏越呢?苏越还没脱离危险,她怎能离开他身边?是她连累了苏越。

  3月5日晚,萧潇没吃晚餐;3月6日,她接连空腹两顿,她吃不下,看到食物就想吐,一直到了日暮垂落,黎世荣买了一支新手机给萧潇,她给方之涵打电话,得到的回复却是不在服务区。

  她想到了苏父和苏母,她不确定是否要打电话给他们,国内流言蜚语四起,也不知道消息是否传到了他们耳里。

  一桩桩事情积压,萧潇守在苏越的病床前,她握住了他的手,是在给他勇气,也是在给她自己勇气:“苏越,你醒来,我们一起去面对,我不怪你,就怕你会怪我,你本清风明月,与世无争,却因我堕入深渊,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别让我以后带着负罪感去见暮雨,你如果出事,我拿什么脸面去求取暮雨的原谅?”

  夜风很大,呼呼的吹着,刮过窗棱,脆响不息,似是谁在夜幕降临时分发出了一道道萦绕不散的轻叹声。

  这天晚上C市夜空没有星星,萧潇在医院里避开了所有的流言蜚语,却无法避开她和傅寒声的夫妻相见。

  离开医院时,她对余锋说:“苏越如果醒了,请给我打电话。”

  黎世荣送她坐上车,萧潇提起之前出事别墅,黎世荣说户主隐秘,不太好查,但他会尽力。

  车内很闷,也很静,再过不久,C市就要迎来夏天了,可萧潇却觉得她还没怎么度过春天,但春天却流逝了一大半,唯有从夜风里才能感受到凉爽的春意。

  车窗敞开,风吹乱了萧潇的头发,夹带着花香,触目所望,沿途尽是万家灯火。

  家,既然是家,就会有故事,有喜悲事,有人幸福甜蜜,有人肝肠寸断,有人满心温暖……

  萧潇从口里掏出一张纸,与其说纸,还不如说那是一份医院诊断证明报告,专业医生对萧潇进行身体检查后,在报告中详细说明:下~体部位未有创伤,未遭性~侵。

  她抛下满身傲气,只为赢回尊严,挽救裂痕斑驳的婚姻。尽管她知道这张纸纵使给傅寒声看了,他依然会对她心生隔阂,但不重要,有些心结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消散。她是这么想的,却自知婚姻走进了死胡同,纵使她未遭性~侵,但那些床~照却都是真的,那样的身体相缠是一道道渗着鲜血的伤口,不能看,不能想……

  萧潇低头看着掌心复杂的纹络,总要告知他实情,纵使婚姻走投无路,至少要让他知道,和他结婚后,她未曾背叛过他。

  要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她知道他们是不会离婚的,最起码短时期内他们不会离婚。离婚只会让他人看笑话,即使是为了公司,为了名誉,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抛下她。不比普通家庭,发生这种事,身为公众人物,这时候需要考量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

  高彦沉默开车,也不敢多说话,这是极其兵荒马乱的一天,每个人都累了,都倦了,所以言语浸润在沉默里,竟是那么的浅薄和苍白。

  这一日锦绣园,唐瑛白日来找过萧潇,却因门口聚齐了记者,所以只让司机把车远远的停在路边,她给傅寒声打电话,永远都是占线,再给博达秘书室打电话,声音嘈杂,全是一波波的指令声,那些声音是处理应急事件的。

  唐瑛清楚,因为丑闻事件,博达和唐氏运营等部门深受影响,别说是博达了,就连唐氏此刻也是忙成一团,但阿妫出事,她总要见她一面。

  这天唐瑛没有见到阿妫,却秘密约见纪薇薇,以及纪薇薇的舅舅。这是一场很特别的约见,就连谭梦也被排除在谈话之外,她关上包间门,心里已了然,唐瑛约见律师,十有八~九是为了继承人一事。

  这一日,博达上下全都笼罩在阴云密布里,尤其是高层办公室,那个一身黑衣,眸色暴戾的成熟男人,他在人前无喜无怒,却在人后怒气蒸腾,召开完记者会,他的眼中射出凛冽的寒光,他双手插着腰在办公室里反复踱着步,像是一只被困在囚笼里的猛兽,最后他抬手招来了周毅,对他耳语一番,率先出了门。

  那是傅寒声名下的一栋别墅,室内气氛很低,周毅带人来时,傅寒声已彻底的冷静下来,他的背影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气势,那是黑暗,是风暴,随时都能将人吞噬殆尽。

  “傅董,人都来了。”周毅上前。

  傅寒声语气轻淡:“多少?”

  “目前集合了三十多人,还有四十多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站在傅寒声身后的,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全都是一身黑衣,是干什么工作的,不言而喻。客厅茶几上整齐堆放着一摞摞钞票,合计三百万。

  傅寒声拥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这样的关系网对于一个商人,一个慈善家,一个做正经生意的人来说,是一种隐晦,不能示人的隐晦。

  周毅指着桌上的钱,说这是老板给的辛苦费,一旦找到菜馆老板和服务员,不用通报,往死里打,但前提是,必须要获知那晚和傅太太见面的那个人是谁。

  傅寒声摆手:“去办,事成我给你们开庆功宴。”

  那声“是”被一众人道出,闻者必定生瑟,周毅比任何人都清楚,惹了傅寒声,没有人能置身事外,他玩人的本事向来都不比别人弱。

  黄昏回锦绣园,看出萧潇不在,待傅寒声进屋,周毅连忙给高彦打电话,让他催萧潇回来。

  周毅要进屋时,就听房门“砰”的一声被傅寒声甩上,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砰砰啪啪的巨响。周毅一直在外面守到了夜幕垂落,直到声音平息,这才颤着心离开。

  傅寒声若是爆发怒气,不是一般的吓人。

  夜深了,客厅门开了,有女子走了进来,看到被砸的惨不忍睹的客厅,借着光线一步步上楼,卧室漆黑一片,酒味扑鼻。

  卧室床上,隐隐能够看到一个大概轮廓,傅寒声和一只巨大无比的米老鼠躺在一起,傅寒声酒醉做了一个梦,梦见萧潇回来了,她起初是摸他的脸,他心里竟是一阵抽痛,是梦,他在梦里流泪了,然后那些泪被她一点点的吻干净,再然后她开始缠吻他的唇,他的喉结……

  她主动解他的衬衫,温柔的吻他,取~悦他,他在爱恨之间挣扎,那些床~照刺激着他的神智,他心里发了狠,一把把她压在身下,吻住她的同时,逞凶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弄痛了她,她低呼一声:“履善——”

  就是这一声履善,刺得傅寒声身体一僵,萧潇是从来都不会叫他履善的。

  卧室漆黑,傅寒声眼睛生涩,手快的打开了床头灯,这一看,一下子就看到了被他压在身下衣衫不整的庄颜。

  她是怎么进来的?

  傅寒声的心里忽然窜起一股怒气来,他翻身离开庄颜的同时,似是迁怒,竟是一脚把她踹到了地上。

  傅寒声瞪着庄颜,眸子里闪烁着粗暴的怒光:“你怎么会有锦绣园的钥匙?”

  庄颜那一下磕得很重,尤其是后背,她疼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她眼泪丝丝的站起身:“老太太担心你,给周毅打电话,周毅说你情绪不好,我担心,所以……”

  是卧室开门声。

  庄颜转眸望去,又是“啪”的一声,卧室大灯亮了:门口站着萧潇,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只有手中的那张纸,随着适才开门力道,在她手里轻轻的摆动着。

  这天晚上,卧室门口,萧潇看到的傅寒声和庄颜,他们是衣衫不整的,傅寒声衬衫纽扣半解,唇上和脖颈处有淡淡的口红印;庄颜口红花了,头发乱了,衣衫半褪,露出圆润的肩,艳红色的胸罩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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