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浮世千变,他是33岁的祁邵珩(2)
于灏进退两难,不知道如何是好。
祁邵珩蹙眉,从于灏的手里重新拿回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是简赫。
从国内打过来的电话中,简赫的嗓音带着些许无奈和焦急,“祁总,您明天要回国?”
“嗯。”
“好。”虽然国内的舆论问题有些严重,但是上司要回来,他总归没有道理阻止,“可以将您的航班推迟到清明节后么?”
“不必了。”
“但是……”
简赫还没有说完,对方已经将电话给挂断了。
于灏看着祁邵珩的背影,不解道,“清明节,您回国,如果不去祁家墓园,怕是舆论会更严重。”
“去,为什么不去?”
他一口一口地喝酒,酒再灼热似乎也暖不了这个雨夜的清冷和寂寒。
于灏愕然。
祁邵珩俯下身,威士忌方杯里空了的白兰地又重新满上了,不再打扰他,于灏关上门退了出去。
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室内的玻璃上,床头柜的位置上一朵雪白的茉莉宁静地绽放着。
随身携带的钱夹随意展开在桌面上,里面一张女童的照片因为时间太久已经显得有些微微泛旧。
祁邵珩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蹙着眉简单浏览了一下国内的新闻。
修长的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望着酒店卧室中的那张床,想了又想,他将身上的衬衣慢慢脱了下来,电闪雷鸣造成的电压不稳致使室内的灯光闪了闪,窗外,一道闪电滑过,白光如昼,清晰地照亮了他背后上极致狰狞的伤疤。
伤疤从脊椎向下蔓延至腰际,看得出是很久以前的伤。
套了一件灰色的居家睡衣,将背后的伤遮掩住,祁邵珩拿起桌上的钢笔,在一旁空白的纸页上写下内心蛰伏的两个字:阿蒙。
两年零四个月,乌克兰的雨很大。你……
手边的酒杯被碰倒,酒水洒了一桌面,钢笔字迹在白纸上慢慢晕染开来。
钢笔被丢在地上。
祁邵珩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国内,莲市。
一栋公寓内。
向珊起来的很早,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牛奶出来,一边喝牛奶一边对另一个房间里的人说道,“以蒙,出来吃早餐了。”
“以蒙,快点儿,如果你想过去医院,我让向玲过来和你一起过去。”
“以蒙?”
“以蒙?”
一边奇怪和诧异着,向珊推开以蒙卧室的房门,海洋蓝色的碎花壁纸,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向珊进去,看到窗前的风铃被吹得叮咚直响。
以蒙不在!
意识到这一点,让向珊的内心又慌忙了起来。
室内有淡淡的墨香,应该是刚刚写过毛笔字……
想到这里,向珊抬头向桌面上望去,一株雪白的茉莉旁,有一张字条,上面的墨迹早已经干了,应该是写上去很久了。
向珊:
我在静安医院,不必挂心。
以蒙
她是什么时候去的医院呢?
祁向珊记得凌晨的时候听到似乎有些动静,她以为是邻居最近要搬家闹出的动静,却不曾想是以蒙出去了。
那么早,她又是现在的状态。
不对?
医院,以蒙是从来都不会去医院的,可现在应该也是没有办法了吧。
时间真可怕,可以让很多人变得面目全非。
向珊打了个电话给向玲,“向玲,以蒙今天过去了你们的医院,你去照看着她吧。”
电话的另一端向玲愣了愣,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
向珊要挂电话,却听连连叹气的向玲说道,“最近你有时间的话,多陪陪她,她的病情虽然在好转,但是心理问题不会那么快就痊愈。至于母亲那边暂且瞒着吧。”
“我明白。”
以蒙一夜未归,祁邵珩在书房看了一夜她画的《化蝶》,蹁跹的两只蝶,比翼齐飞。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呵。
却,唯独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祁邵珩讽刺地轻笑,桂花清酿越喝却越清醒,酒入愁肠愁更愁。
想到以蒙的病情,想到她现如今如此的模样,他却委实不忍责备她,他所隐忍痛恨的不过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她。
如果,当初的两年前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故,如果他早一步追上她,阿蒙会不会就变成今天的如此模样。
到底两年前的她曾经遭遇了什么?
眼神阴郁到极致,他不是没有查过以蒙,但是是空白,他竟然查不到她相关的一切,如果可以有一点线索,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动,直到两年后以蒙出现,他才知道。
酒瓶再次空了的时候,是凌晨1点,没有丝毫睡意的祁邵珩出了书房。
深夜,如此清寂的祁家宅院,空无一人。
祠堂内香火旺盛,一个个牌位望去,逝去的都已经是故人。
祁邵珩上了两柱香,一柱为他的父亲,一柱为他的兄长。
逝者如斯,恩怨再多也都是亲人。
照看祠堂的钟叔过来,看到祁邵珩有些惊讶,“四少,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
祁邵珩依旧坐着,转头道,“钟叔,您不也没睡,早点儿歇着吧。”
“哎,无妨,我向来守在这里,只有在这儿才不会觉得孤单。”
“孤单?”祁邵珩自言自语。
“是啊,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做不了什么了。”
“钟叔,您在祁家多少年了?”
钟叔点了一斗烟坐在门外,想了想说道,“我来祁家和小小姐的生日一样。”
“您是89年来此的。”
钟叔愕然,没想到祁邵珩竟然知道以蒙的生年。
祁邵珩沉思后喟叹,“24年了,过得可真快。”
“可不是?以前总觉得时间还很长,可就这么过着过着就老了,老了也糊涂了,什么也想不明白了。”
“您年纪大了,也不用再做什么,为祁家操劳了这么长时间,自是应该安度晚年。”
钟叔明白祁邵珩的意思,他是为了自己着想,想着让他老了享享清福,摇摇头,钟叔说,“四少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哪儿都不想去,唯独守着这儿才感觉到心安。人生在世,求什么呢?不过求一处心安罢了。”
钟叔一生无儿无女,居无定所,只有祁家才是他的唯一去处。
夜晚的风吹进祠堂,吹灭了几盏白烛台。
蜡烛熄了几只,时光一时间变得活命或暗。
钟叔撑着年迈的身子,在如此暗淡的光芒中,弯腰佝偻着背脊慢慢点着那几只熄灭的蜡烛。
整座祠堂逐渐一点点亮起来的时候,钟叔喟叹道:“人生很短,时光蹉跎,莫留遗憾事啊!”
“是啊,莫留遗憾事。”祁邵珩笑,脸上带着某种释然的无奈。
火光跳跃,在他的两侧氤氲出浅浅的暗影。
他走过去接过钟叔手中的蜡烛,“四少,我来,你别沾手,这……”
祁邵珩直接打断了钟叔的话,“您回去早些歇着吧,别管了,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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