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会这人虽然看着实在,可有时也会动些小心思,二春自是听出了她的用意,不过并没有打算再像以前那样,这次田小会不过来送信,二春并没有怪她,现在这个时候人人都自保,二春也不是受了张萍的挑拨。
她不想再和田小会深交往是田小会现在这个举动,她刚在队上争吵了回来,田小会还要过来送信,当时在队上就已经有了结果,这样多此一举的举动,实在让二春不喜欢,田小会今天想要肉给弟弟带回去也不过是正好赶上家里吃肉,至于她现在过来到底有什么目地,二春也不想去深想,总之她不搭理,也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想通这些也不过是一眨眼的机会,二春已和平日一般的接过话,“不过是块肉,你还一直惦记着,以后这事不用再放在心上,不然你这样总念叨着,我还以为你又想要肉呢。”
这样打趣的话,引了张老头笑骂道,“你这丫头,好在和田家丫头是朋友,不然任谁听了还不得被你臊的抬不起头来。”
“爷,就是因为和小会是朋友我才敢这样开玩笑,别人这样的话我敢说吗?”二春笑着接过话,一边对田小会眨了眨眼睛。
田小会却因为心虑和害臊,偏二春和他爷爷又都说了是开玩笑,她也不好当真,此时又不能走,不然看在旁人眼里,就是当真的,所以只能强忍着坐了下来,看着二春他们一口口的吃肉,她只能在一旁坐着。
“你还没有吃饭,要不在这里吃点吧,这天也不早了。”二春客套的邀她。
实则是也不想让田小会在这里坐下去,不过因为平日关系处的还可以,也不会让人听出来她是在赶人。
“不用,我妈还等着我回去呢,我也不能让他们等,我现在就先回去了,明儿个再来过来。”田小会忙起了身。
“那好,我就不送你了。”二春也笑了笑。
田小会对上二春有些淡淡的笑,心一紧,强挤出抹笑就转身了出院,经过窗下的时候脸上也不敢露出不快来,直到出了张家的院子,才沉下脸来,回想着二春的笑,又觉得她可能是想多了,二春平时就是这个性子,又哪里是对她冷淡呢。
想到和家里人应下的事情,却一句也没有打听到,田小会强打起精神回了家,一进屋见家里冷冰冰的,一点热呼气也没有,和张家完全不同,就更不要说饭香了。
炕上父母正坐着,除了父母,还有平日里和家里走的近的几家人,一看到她回来,都急急的看过来,还是田生先问出声来,“咋样?打听出来了吗?是哪个地方?”
打二春说了南方有地方分土地之后,村里的人就都坐不住了,自然也是盼着的,要是自己家的地,多干就多收,还不用天天按时按点在地里靠着,有活就去,没活就在家里呆着。
田小会摇了摇头,“二春家里在吃饭,我也没好问。”
“你这孩子,这么多人在等着,让你去是干啥的?你还有啥问不出口的?”张云直接喝向女儿。
屋里坐着的其他人一听这话,不免失望,可也不好怪田小会,就帮着劝道,“这事也不是急于一时问出来的,反正小会和二春走的近,早晚有机会问,天也不早,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张云起身送客,“行,等得了信我就给通知你们。”
得了这句话,屋里的人就更放心了。
没有了外人,田生才问向女儿,“真没有打听到?”
田小会坐回到炕上,“没有。”
“平时你和她走的近,这样的事就没有听她说起过?”
田小会被问的烦了,“打知青来了之后,我天天去上课,也少去她那里,在说我今天看二春对我淡淡的,当初队里联名的时候我想过去送信,你们还一直警告我别去,让我远着她,这些事二春心里哪能没有数,我怕她是记恨上我了。”
“这不是后发生的,她听说分地的事是在之前,之前你们俩不是好好的?那时她都没有透给你,这哪里是把你当成朋友。”田生见女儿还怪自己,消息又没有打听出来,就更生气,“行了,以后离着她远点,不然早晚惹出祸来。去做饭吧。”
田小会心中不快,也不敢顶嘴,起身去了外屋,冰冷的屋子里做饭哪有不粘湿水的,再想比起先前在张二春家那暖和的屋子,田小会这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张云送了人回来,见女儿埋头烧火,脸沉着就知道是又被骂了,也没有进屋,撸起衣袖跟着做饭,家里条件不好,哪里能顿顿吃干的,只把昨天煮的大碴粥倒在锅里,再添上火重新热一遍,切了点咸菜就对付一顿。
这样的饭还得是家里有口粮的时候,不然还吃不上,可整年整月的吃这些,就是再吃不饱,看着也没了胃口。
张云看着也上火,“要是真的能分地,家里的日子也就能好过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田小会原本就被父亲给骂了,此时再听到这话,心里也越发的烦燥,直接甩开手火也不烧了,回了自己的西屋,家里除了弟弟和父母一起住,田小会自己住在西屋。
只是回了西屋,看到屋里杂乱的摆着的东西,炕上只有她睡的地方是干净的,相比起张二春住的小北炕,她这就是要饭住的,田小会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趴到炕上抹起泪来。
张云见女儿哭了,把饭烧开之后,回到东屋少不得说了自家的男人几句,田生也正在心烦,喝了几句之后,张云也不敢再说了,天渐黑了,家里的儿子在外面玩回来了,张云才放桌子吃饭。
田大龙打吃了二春家给的肉之后,人看着也没有以前那样面黄肌瘦,回到家看到又是这样的吃食,就闹着要吃肉,被田生打了两巴掌,一顿饭闹的大人骂孩子哭,家里到半夜里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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