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熊摔在地上爬不起来,肥/大的身躯来回扭,脸上被抽/了一下,皮/开/肉/绽的。
万俟景侯听见耳边有“沙沙”的声音,说:“那两个人要回来了。”
温白羽赶紧伸手把小烛龙和蛋/蛋抱进背包里,让小家伙们别再出来,江老板和那个年轻人都不熟悉,肯定不能让他们看到小家伙。
小家伙们刚进了背包,就看见江老板一身是土的从山沟里爬出来,一边爬还一边“哎呦”,嘴里说着:“哎呦,天呢啊,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重,该减肥了,要压死我了,我的腰都要断了哦,哎呦妈,谁来搭把手啊。”
他说着,往上爬,爬出来的竟然只有江老板一个人,随即江老板弯下腰去,伸手在山沟里拽,拽了半天,终于把年轻人也从山沟里也拽了上来。
年轻人似乎晕过去了,头上全是血,应该是掉下去磕的,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青铜大盒子。
江老板也好不到哪去,刚才脸被熊掌蹭了一下,虽然没碰结实,但是也有一片血/印子,而且还肿了半边,看起来更加丑陋滑稽了。
江老板伸手把年轻人从土沟里拉出来,吭哧吭哧的,嘴里还喊着号/子,好不容易拉出来,就听“吼——”的一声,回头一看,说:“哎呦,我的妈呀,怎么狗熊还在这呢?”
就在江老板说话的时候,狗熊一声怒吼,但是并没有扑向任何人,草丛一动,一头鹿受惊的从旁边窜过去,狗熊猛地从地上滚起来,动作竟然迅猛的不像一头熊,一掌将受惊的鹿拍倒在地,然后扑了上去。
众人都有些惊讶,狗熊扑上去,就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并不吃鹿,也不把鹿拖回山洞,而是按住还没有完全死透的鹿,让它不能挣扎,随即低下硕/大的熊头,猛地咬在鹿颈上。
鹿发出一声尖锐的哀鸣,狗熊竟然喝了鹿的血!
叶流响看的直惊讶,说:“天,这个熊也跟我似的喜欢喝血吗?”
万俟景侯皱眉说:“这只熊有问题,应该被人控/制了。”
狗熊喝了鹿血,就好像得到了重生一样,猛地窜起来,动作比刚才快了很多,不停的“吼吼吼”叫着,冲着年轻人又冲了回来。
江老板尖/叫一声,夸张的大叫,拽起地上的年轻人,往四个人的方向跑。
万俟景侯握了握匕/首,狗熊的爪子猛地拍下来,江老板就像长了后眼一样,一边拖着年轻人跑,一边猛地扑倒在地,踹了一脚年轻人,两个人顺着斜坡往下滚,一下躲开狗熊的爪子。
万俟景侯猛地手臂一探,匕/首“嗤——”的一声穿透了狗熊的爪子,狗熊发出“吼吼——”的吼叫/声,更加暴怒了。
狗熊自从喝了鹿血,就跟发疯一样,但是很快因为受伤太重,不得不逃向树林深处。
江老板又很是时候的从斜坡下面爬上来,还探头看了两眼,发现狗熊已经跑了,地上一片血粼粼的,有狗熊的血,也有鹿的血,看起来非常可怕。
江老板又拽着年轻人从斜坡下面爬上来,把年轻人拽到帐篷旁边。
他们的帐篷已经被狗熊一爪子给拍瘪了,众人走过去一看,帐篷的支架全都烂了,根本不能用了,也就是说今天晚上要幕天席地了。
江老板看着自己的帐篷,一脸的可惜,说:“哎呀,这个好贵的呀。”
江老板把年轻人扔在火堆旁边,然后开始翻找背包里的药品,拿出药品和纱布来,涂在自己脸上,一边涂一边说:“这该死的狗熊,打哪里不好,竟然打脸,看我的脸肿的。”
刚才江老板抱着年轻人滚下土沟,其实还挺及时的,不然熊掌打得就不是脸了,而是脑袋,直接给开瓢了,再加上那狗熊一副癫狂的样子,指不定会把脑袋直接打飞出去。
江老板喋喋不休的说着,众人在火堆边也坐下来,万俟景侯去处理了一下死鹿,把死鹿拖开,血/腥味不是一般的浓。
只见那死鹿的脖子上一片撕扯的痕迹,血大量的溢出来,狗熊喝掉了不少,但是也有不少流在地上。
万俟景侯处理回来,江老板已经上了药,温白羽正在处理年轻人头上的磕伤,稍微有些肿,不过因为磕到了头,可能晕过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众人都坐在一起,叶流响好奇的说:“他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东西?”
温白羽也挺好奇的,这个东西竟然招惹的一头狗熊对年轻人紧追不舍。
他们遇到这个年轻人很多次,每一次都带着很多谜团,比如在树林里遇到年轻人的那一次,年轻人脸色惊慌,不断回头看着后面,然后往树林外面逃跑,不知道他在躲避什么。还有在湖边的那次,年轻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忽然跳进湖里去,两分多钟没出来,最后还是被骆祁锋给拽出/水面的。
温白羽探头看了看年轻人怀里的青铜盒子,长方形的,有点扁,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看这个花纹,非常古朴,而且质地也很古老,绝对有些年头了。
大家都是好奇,江老板笑着说:“想知道什么东西,看看不就行了?”
他说着,把年轻人的手臂掰/开,从他怀里把青铜盒子拿走了。
年轻人虽然昏死过去,但是手紧紧抱着青铜盒子,江老板还费了不少功夫,更加对这个青铜盒子感兴趣了。
温白羽说:“这样不好吧?他还没醒过来,咱们把人家都东西打开了。”
江老板挥挥手,说:“这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信件,又不是包裹的,再者说了,加上刚才那次,我救了他两回呦,我可是他救命恩/人,看看怎么了,看完了我再给他放回去。”
江老板说着,“咔”的一声,打开了青铜盒子。
众人都是一愣,只见青铜盒子里装的东西不完整,一块一块的,但是大家全都能认出来,这是一张玉做的蝉形面/具!
这个面/具和江老板之前手里的面/具几乎一模一样,可能是因为刚才搏斗,已经给摔碎了,碎成了一块一块的,怪不得刚才拿盒子的时候,里面还传出了轻微的响声。
江老板一愣,随即说:“哎呀,不是吧,怎么碎成这样了?”
江老板手里有一个玉蝉面/具,又有一个玉蝉,据说是从这附近的墓葬里拿出来,所以他们才跟着江老板去找这个墓葬,结果现在这个年轻人也有这幅面/具。
温白羽说:“这个人不会刚才去过墓葬了吧?”
江老板摸/着下巴,说:“哎呀,这不好说,不过咱们都没找到,这小子能找到吗?”
温白羽狐疑的看了一眼江老板,怎么觉得他的说法不太可信。
江老板也不管温白羽的目光,仔细研究盒子里的面/具,突然“咦”了一声,伸手进去把一块碎裂的面/具拿出来,对着火堆的光线看了看那面/具。
温白羽说:“你发现了什么?”
江老板笑了一声,说:“我发现这个面/具设计的还挺人性化,你看这是气流阀吗?还能给人呼吸用?戴面/具不会憋死了。”
温白羽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万俟景侯却伸手把江老板手中的面/具直接抢过去。
江老板哎呀了一声,说:“抢什么呀,要看就直说嘛。”
万俟景侯把面/具对着光线照,面/具对应口鼻的地方,的确有一个江老板所说的“气流阀”,非常小,做工很精致,好像是给佩戴者换气用的。
万俟景侯眯眼看着个装置,突然用龙鳞匕/首在上面一翘,就听“咔嚓”一声,那装置一下就被万俟景侯野蛮的撬开了。
江老板又“哎呀”一声,说:“你做什么呀?碎了也是古董呀,能卖好多钱呢,你怎么又给敲碎了!”
万俟景侯却不理他,温白羽看万俟景侯的表情认真,就问:“发现了什么?”
万俟景侯指着面/具口鼻的地方,说:“这里的装置,是一个非常细小的机/关,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么小的空间,里面放的只能是蛊虫,蛊虫会顺着机/关爬进佩戴者的口鼻,控/制佩戴者……”
温白羽顿时瞪大了眼睛,说:“那刚才那只熊……?”
叶流响皱眉说:“虫子爬进鼻子和嘴里,真够恶心的。”
熊一直处于癫狂的状态,刚才万俟景侯也说了,那只熊不对劲,看起来被人控/制了,很可能是因为这张面/具。
这张面/具看起来年代非常久远了,没想到上面的机/关还能用,而且蛊虫也还活着。
众人仔细研究着那张面/具,除了口鼻的位置有个小巧的机/关,其他位置都没有机/关这种东西了。
年轻人一直没有醒过来,他们的帐篷也报废了,现在天色非常黑,除了他们点燃火堆的位置,其他地方根本看不清楚,需要明天早上才能下山。
而且众人都没想到江老板这么不靠谱,去过的地方都能迷路,所以没有带多少补给,必须要下山去补充补给,起码要带一个能用的帐篷再上山来。
温白羽有些困了,就靠着万俟景侯睡着了,叶流响也靠着骆祁锋睡觉。
倒是江老板,把自己的睡袋抽/出来,幕天席地的睡得也很香,还“呼呼”的打着震天的大呼噜。
后半夜一直相安无事,万俟景侯并没有睡得太死,一直保持着警觉,毕竟这个林子不安全,现实老大/爷的儿子在林子里出事,之后又跑出一只喝血的熊,或许这两件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现在还说不好,唯一能说好的是,这片树林肯定有问题。
万俟景侯轻轻闭着眼睛,阖目养神,就听“呼——呼——”的呼吸声,立刻就睁开了眼睛,躺在地上的年轻人似乎从昏迷转变成了昏睡,而且睡得非常不安稳。
年轻人躺在地上,粗重的喘着气,身/体不断抽/搐,双手在地上乱抓,指甲里抓的全是土,嘴里除了发出粗重的喘气声,还在胡乱梦呓着什么,好像在做恶/梦。
万俟景侯一动,温白羽也醒了,因为没睡好觉,头有些发晕,他身上还中了梼杌毒,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总觉得有些偏头疼。
温白羽看向地上的年轻人,不知道他怎么了,叶流响和骆祁锋也醒了,最后醒来的是离年轻人最近的江老板。
江老板一边砸着嘴,擦着睡觉流/出来的口水,一边从睡袋里爬出来,看着地上抽/搐的年轻人,惊讶的说:“哎呀,不会是羊癫疯吧,太可怕了!”
叶流响说:“他是做噩梦了吧?在说什么?”
叶流响仔细看了看年轻人的口型,但是因为是梦呓,口型非常杂乱,叶流响看不出来他在说什么。
温白羽仔细听了听,年轻人的声音很微弱,说的很快,一边说一边抽/搐,断断续续的说:“不……不要……不要戴……走开……”
年轻人身/体越抽/搐越快,几乎要癫狂了,但是就是醒不过来,样子有点可怕,江老板坐起身来,伸手一够,对着年轻人的脸,“啪、啪!”甩了两耳刮子。
温白羽:“……”
江老板甩的声音又脆又香,年轻人的脸顿时被打红了,不过也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猛地坐起来。
“嘭!”的一声,年轻人猛地坐起,江老板被他一顶,两个人的额头真好撞在一起,江老板嘴里喊着“哎呀妈呀”,随即就像王/八翻个儿一样,向后翻去,捂着额头在地上滚了好几下才爬起来。
年轻人一睁眼就看到了江老板,脸上出现一股厌恶的表情,随即有些惊慌,立刻伸手抱住自己旁边的青铜盒子,“啪”的一声打开,发现里面的东西碎了,一脸的震/惊。
江老板爬起来,凑过去,说:“哎呀,年轻人啊,这东西你从哪里搞来的?是干什么用的你知道吗?”
年轻人根本不理江老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机,发现耳/机不翼而飞了,在地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只能作罢,把青铜盒子合上,站起身来就要走。
江老板也站起身来,大臂一伸,比年轻人高出很多,手臂自然也长,就拦住了年轻人,说:“哎呀,年轻人啊,我可是你救命恩/人,湖边那次咱们就不说了,刚才那头狗熊追你,还是我救了你的,是不是啊,做人要知道知恩图报嘛,你告诉我这东西在哪里找到的。”
年轻人鄙夷的抬头看着江老板,江老板一脸拉黄,满脸的褶子,也就身材高大,但是穿着一身土黄/色的西装,品味真是敬谢不敏,整个人透露/出一股猥琐的气场。
年轻人说:“刚才掉下土沟的时候,如果不是你撞我,我也不会晕过去。”
温白羽看了一眼江老板,江老板好像每次救人的时候都会搞小动作……
原因不用说了,肯定是想趁着年轻人晕过去的时候,把青铜盒子打开。
江老板说:“啊呀,错手撞得嘛,这些细节就不要深究了,重点是你好端端的,我还被熊拍了一巴掌,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是两次,年轻人啊,你必须告诉我这青铜盒子哪里来的。”
年轻人根本不理江老板,转身就要走,温白羽也想知道这东西哪里来的,毕竟找到了这个东西的出处,应该就能找到那些大批的墓葬,现在完全相信江老板能带他们去,脑袋肯定是进水了。
温白羽刚要拦,万俟景侯却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年轻人转身要走,江老板突然跨出一步,长臂一展,一下将年轻人抱了个满怀。
年轻人吓了一跳,他怀里还抱着青铜盒子,猛地挣扎,双臂往外撑,但是别看江老板一脸拉黄,感觉像吸了大烟严重肾亏似的,但是竟然一身怪力,可以说是力大无比,年轻人也是个练家子,竟然撑不开他的手臂。
年轻人试了两次,一脸的震/惊,难免多看了江老板一眼。
江老板则是笑嘻嘻的说:“快点告诉我,不告诉我不让你走,你不告诉我我要给你上/刑了,信不信我再舔你舌/头?”
年轻人的脸顿时涨红,随即变得铁青,黑的像锅底一样,咬着嘴唇,气得胸口快速起伏,似乎在找词语骂江老板,不过被气得实在找不到词,最后咬牙切齿的愤愤说:“你!你敢!你这个无赖!”
江老板突然“哈哈哈”的笑了出来,似乎觉得年轻人骂自己的词还挺有/意思的。
江老板笑着,真的把头往前探,立刻就要亲到年轻人的嘴唇,年轻人拼命把头往后仰,眼珠子都气红了,嘴唇直哆嗦,说:“我……我告诉你,快放开我!”
江老板倒是立刻把人放开了,笑眯眯的说:“哎呀,年轻人啊,早说不就完了,我还能为难你吗?我可是善男信女呦,信佛的!”
温白羽:“……”
年轻人被江老板放开,立刻戒备的后腿了好几步,这个时候才惊觉自己竟然一头都是汗,是刚才挣扎的,江老板一身怪力,实在太吓人了。
年轻人踉跄了两步,很快坐了下来,坐在火堆旁边。
年轻人很快扫了一眼众人,说:“你们是来倒斗的?”
温白羽说:“差不多。”
年轻人笑了一声,说:“来这里倒斗的,每年都有,但是这几年消停多了,没想到还会有人来。”
温白羽说:“看起来你知道的挺多?”
年轻人看了看自己的青铜盒子,把他放在地上,说:“我叫安然。”
年轻人自报了姓名,这是一重要拉帮结伙的前提预兆。
温白羽也介绍了他们的人,轮到江老板的时候,江老板笑着说:“我姓江,你可以叫我江大哥,也可以叫我恩/人,随便你了。”
温白羽:“……”
安然根本不理他,看向万俟景侯有些吃惊,说:“原来你就是万俟景侯。”
安然很坦然的说:“我来这边的确不是旅游的,是来找附近的悬棺墓。”
温白羽说:“悬棺墓?”
安然点头说:“你们难道自己在找什么都不知道?”
温白羽看向江老板,说:“江老板说是成百上千的墓葬。”
安然点头说:“这样说也没错,应该是成百上千的墓葬,而且全是悬棺墓,就是挂在悬崖上和洞/穴里的墓葬。”
温白羽看了看那青铜盒子,说:“你已经找到了?”
安然说:“我如果找到了,还用和你们说这些始末吗?”
江老板笑着说:“哎呀,我知道了,你想和我们搭伙吗,一定是看我们人多,而且我们的人都非常靠谱。”
安然并没有反驳这种说法,看来是默认了,但是依旧不理江老板,对温白羽说:“我确实想和你们搭伙,因为我发现这件事情我一个人完不成。”
他说着,指了指地上的青铜盒子,说:“这不是从墓葬里带出来的,这是我从树林的土地里挖出来。”
温白羽越听越奇怪了,难道这附近除了悬棺葬,还有其他的墓葬?
安然见他的表情,倒是挺了然的,解释说:“我也是听说的,之前在湖边,好多人在聊天,我听到她们说了,说每年都有人来这里旅游,还有探险队,但是听她们的描述,这些旅游的人,还有探险队,应该全是来倒斗的土夫子。”
温白羽想到之前彩鹊说的,那些探险队进了山,就没出来过,后来有一个人出来了,但是因为太可怕了,彩鹊就没有出门去看。
这山里或许有什么蹊跷,也或许有什么危险,安然进来之后,也发现自己一个人完成不了,所以才选择和他们搭伙。
安然指了指林子深处,说:“我之前进来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这片树林里有勘测的痕迹,而且非常奇怪的是,很多地方的土是五花土的样式,我就挖开来看了,像这种青铜盒子,这片树林里还有很多。”
温白羽有些惊讶,看向青铜盒子,也就是说,像这样的面/具也有很多,而且全都埋在树林里?
安然继续说:“虽然面/具和盒子都很古老,但是看翻土的年代,绝对不算太久,我怀疑是之前进山的土夫子,把这些青铜盒子埋下来的,但是为什么找到了古董却不带出山去,反而全都埋下来,我一直也没想到。”
他说着,顿了一下,又说:“在湖边的时候,我听见那几个人聊天,说他们那天早起,听到一声惨叫/声,就走到湖边来看,结果看到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但是没有看到人影。”
温白羽说:“所以你就下水去看了?”
安然点点头,说:“水里有一个青铜盒子,盒子是打开的,但是没有面/具。”
温白羽说:“你知道这个玉蝉面/具是干什么用的吗?”
安然这次摇头了,说:“不知道。”
安然说完,就开始出神,似乎谈起这个玉蝉面/具,安然有些话没有说,而且眼睛里露/出浓浓的悲伤。
江老板是这次的出资人,显然江老板非常喜欢安然加入队伍,所以安然就顺理成章的加入了队伍里。
已经是后半夜了,再有一两个小时估计就要天亮了,大家准备各自迷瞪一下,等天亮了就下山去拿补给。
温白羽靠着万俟景侯,侧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安然,他似乎头有点疼,毕竟磕流/血了,有一点脑震荡,就直接躺在了地上,拉了拉自己的领子,把领子拉高,缩圈起来。
安然缩圈起来之后,闭上眼睛,等了几秒钟,突然伸出两只手,按住了自己的两个耳朵,然后整个人蜷缩的更加厉害,几乎圈成一个球,死死捂着自己的耳朵。
温白羽看的奇怪,小声对万俟景侯说:“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怪怪的?”
万俟景侯点头说:“他肯定还保留了事情没说。”
温白羽想起树林里遇到安然的那一次,不知道他在恐惧和躲避什么,这一点儿安然也没有说。
一个小时之后,天就开始灰蒙蒙的发亮了,一个半小时完全大亮了,江老板没心没肺的“呼呼”打着呼噜,其他人已经全都醒了。
众人把江老板叫起来,江老板睡眼惺忪的,赖在睡袋里不起来,其他人则是收拾东西,然后背上行李,灭了火堆就往山下走,江老板喊了好几声,这才爬起来,跟着他们往山下走。
江老板带着他们迷路了,是不认识路的,不过还好安然认识路,他上山这么多次了,而且比江老板靠谱的多,带着他们往山下走。
他们在山上转了四个多小时,结果安然带着他们下山,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很快他们就走出了树林,来到了山下的湖水旁边。
昨天晚上他们一夜未归,彩鹊一大早看到他们,吓得要死,说:“客人,你们去哪里了,啊,这位客人怎么流/血了!”
安然的头上流/血了,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不过血迹有点阴出来。
众人在山上一晚上,都累得要死,准备回去洗个澡,再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弄些补给,还要继续上山。
他们路过湖水的时候,众人都不约而同往水里看了看,安然说水下有个青铜盒子,但是并没有面/具,但是因为水下太深了,没有水肺,安然潜下去已经很困难了,所以根本没办法捞东西出来。
万俟景侯停了脚步,说:“我想下去看看。”
这么深的湖水,温白羽肯定是不可能下去的,他潜水憋气的时候估计也就一分钟,撑死了一分半,绝对潜不下去。
万俟景侯让其他人等着,自己下去看看,然后就开始脱外衣。
彩鹊也在旁边,看得脸红扑扑的,温白羽见他脱掉了外衣,咳嗽了一声,说:“那个……裤子就别脱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也没打算脱掉裤子,把鞋子脱了,然后扎进水里。
温白羽看万俟景侯一下没入水面,多少有些担心,紧紧盯着湖水一直看,还抬手看着腕表,给万俟景侯掐着时间。
一分多钟很快就过去了,水面静悄悄的,万俟景侯扎进去的涟漪已经不见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两分钟的时候大家有些沉不住气,江老板说:“哎呀,不会淹死在里面了吧?”
温白羽不停的看着腕表,几乎是下意识的一秒看一次,看一下表再看一下水面。
几秒钟过的简直像几年一样漫长,就听“呼啦!”一声水响,万俟景侯猛地从水面上扎了出来,并没像安然那样把血管挤爆,看起来没有任何事情。
万俟景侯猛地从水中扎了出来,身上自然湿/透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体上,衬托着万俟景侯衣架子一样的身材,宽肩外加大长/腿,虽然穿着衣服,一点儿也不暴/露,但是衣服贴在身上,隐隐描绘出腹肌和胸肌,那种感觉就是让人脸红心跳。
万俟景侯手中拎着一个青铜盒子,青铜盒子因为常年泡在水里,全是锈迹,里面果然没有东西。
因为是清晨的缘故,多少有些凉,温白羽赶紧把外套给万俟景侯披上,同时也挡住了万俟景侯乱洒荷尔蒙。
彩鹊看的脸红心跳,有些不好意思,先跑回去给他们烧热水去了。
众人一边往回走,一边检/查了一下青铜盒子,跟安然挖出来的一模一样,但是因为常年泡水,已经长了一层的青苔,锈迹非常重。
温白羽看了看盒子,说:“咦,这个盒子,看起来才被打开没多久?”
他说着指了指盒子里面,青铜盒子里面的锈迹并不重,但是据万俟景侯和安然说,盒子在水底是打开的,如果是一直打开的状态,盒子里面的锈迹和外面应该差不多,但是现在反差很大,说明打开并不久,里面的东西被人拿出来了,而且才拿走不久。
但是是谁拿走了里面的玉/面/具?
大家回了招待所,彩鹊已经去烧水了,这里洗澡完全靠烧水,没有电热水器,甚至屋子里都没有电灯。
老大/爷和彩鹊帮忙抬了一个大澡盆进来,每个屋子一个,因为澡盆没有那么多,所以大家只能一个洗完一个再洗,万俟景侯倒是不怎么介意,表示他完全可以和温白羽一起洗。
温白羽当即脸就红了,但是万俟景侯说的很自然,彩鹊和老大/爷都没反应过来,彩鹊还笑着说:“万俟大哥和温大哥的感情真好呢。”
温白羽:“……”
热水一壶一壶的打进来,把澡盆全都灌满了,热/乎/乎的,飘起一阵阵热起来。
温白羽又管彩鹊要了一脸盆的温水,这当然是给小家伙们洗澡用的。
彩鹊给他打来了温水,就关门出去了,临走前还脸红扑扑的看了看万俟景侯。
温白羽把脸盆放在架子上,试了试水温,感觉刚刚好,然后就把小家伙们抱出来,放在水盆里。
昨天晚上的条件比较艰苦,小家伙们都在背包里过的夜,此时泡着水热,都有些撒欢,只有小烛龙一副淡定老成的样子。
小羽毛已经渐渐习惯了洗澡,好像觉得水深没什么威胁,就在里面不断的撩水玩。
温白羽看小家伙们玩的高兴,就准备给他们打/泡泡,结果被万俟景侯从后背抱住了,万俟景侯已经把上衣脱掉了,但是身上凉冰冰的,还带着一股湿气,头发也是湿的,擦在他耳朵边,凉丝丝的感觉,温白羽的后背顿时爬起鸡皮疙瘩来,麻嗖嗖的。
万俟景侯笑着咬了咬温白羽的脖颈,用舌/头去/舔/他的耳根,说:“让他们自己玩会儿,咱们先洗澡。”
温白羽挣扎了一下,说:“你身上那么凉,你先去洗,我给儿子洗澡,之后再说……”
他话还没说完,结果万俟景侯就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来,温白羽“啊”了一声,吓了一跳,万俟景侯抱着他,大跨步往前走,两个人就全进了澡盆里。
“哗啦!”一声,也亏的是澡盆很大,两个大男人一下没进去。不过剩余的空间就不太大了,有点胳膊挤胳膊。
温白羽身上还穿着衣服,一下全湿/了,瞪着眼睛看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笑眯眯的说:“没事,我给你脱/下来。”
温白羽伸手去拦他,万俟景侯的动作非常快,抓/住他的手腕,探头过去在他脖子上亲/吻,笑着说:“水温怎么样?暖和吗?”
温白羽的上衣贴在身上,难受极了,想要伸手把衣服脱/下来,万俟景侯却压住他的手,低下头来,一下一下的亲吻着温白羽的嘴唇,偶尔伸出舌头舔着他的嘴唇,声音沙哑的笑着说:“别脱,就这样吧。”
温白羽说:“穿着衣服怎么洗澡啊?”
万俟景侯又笑了一声,咬着温白羽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你这样我特别兴/奋。”
温白羽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万俟景侯简直越来越流氓了,果然万俟景侯的目的根本不在洗澡。
热水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温白羽的意识已经在半游离的状态,万俟景侯抬起头来,双眼温柔的注视着温白羽,笑着说:“白羽,亲/亲我,不想亲亲我吗?”
温白羽就像被蛊惑了一样,立刻低下头,吻住万俟景侯的嘴唇,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舌/头猛地乱/顶,虽然没有什么章法,但是已经最大程度的取悦了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笑着一边回应温白羽的亲吻,一边轻轻的捏他的耳朵和脖子,温白羽最喜欢被万俟景侯这样揉脖子,乖得像小猫一样,一点儿也不反抗,反而用湿润的软软的头发蹭着万俟景侯的脸。
小家伙们玩水玩的不亦乐乎,根本没发现万俟景侯和温白羽也玩的不亦乐乎……
温白羽最后直接睡过去了,万俟景侯给他洗了澡,然后裹上浴巾,抱出来放在床/上,又拉过被子来,让温白羽躺在自己腿上,给他慢慢把头发擦干。
擦头发的动作就像按摩一样,温白羽睡得还挺舒服,鼻子里哼哼了一声。
万俟景侯把温白羽安顿好,小家伙们的水早就凉了,小血髓花也学着万俟景侯的样子,拿了毛巾给小羽毛擦干,对着小羽毛来回揩油。
小烛龙实在看不过去了,送给小血髓花一个鄙夷的眼神。
温白羽醒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摸/到自己的手/机,按亮一看,竟然显然下午三/点。
温白羽赶紧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穿着衣服,不过已经不是那件湿衣服了,显然万俟景侯已经给他换了,而且头发是干的。
小家伙们都睡在另外一张床/上,睡得都很熟,蛋蛋窝在小烛龙怀里,盖着被子,小烛龙还用羽毛卷着蛋蛋,小血髓花则是抱着小羽毛,万俟景侯并不在屋子里,应该是出去了。
温白羽挣扎着坐起来,感觉浑身都疼,尤其是腰,腰酸的厉害,而且膝盖也疼,温白羽撩/开被子看了看,膝盖有点红,肯定是澡盆里太挤,给磨了,不过幸好没有破皮。
他正看着,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万俟景侯从外面走近来,看见他醒了,笑着说:“睡好了?”
温白羽说:“你怎么没叫醒我?”
万俟景侯说:“你昨天晚上就没休息好,让你多睡会儿。”
他说着走过来,坐在床边的位置,看见温白羽撩/开裤腿看自己的膝盖,转身把桌上的药拿了过来,给他涂在膝盖上,说:“还有点红。”
温白羽被他摸得痒痒的,赶紧把裤腿放下来,说:“没事,不是太疼了。”
万俟景侯说:“饿不饿?早饭没吃,中午饭也没吃,要不要现在吃?”
温白羽点点头,他饿得要死了,肚子里空荡荡的。
万俟景侯要把饭菜端上来,不过温白羽觉得自己又不是坐月子,完全可以下楼吃饭。
他们出房间的时候,正好碰见骆祁锋和叶流响,万俟景侯拜托他们帮忙看着小家伙们,里面的小家伙们还在睡午觉,从吃了午饭就开始睡,现在还没醒呢。
叶流响欣然就答应了,美颠颠的进了他们的房间,骆祁锋跟着进去。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就下楼去吃饭了,彩鹊很热情的把留给他的饭菜热了热,端上来。
彩鹊把菜放在桌上,一抬头就看到温白羽脖子上的吻痕,顿时吓了一跳,说:“啊,温大哥,你脖子上好大一个包,是被虫子叮的吗,我们这里虫子就是多,我去给你拿点药膏来,抹上就不痒了。”
温白羽下意识的一摸,什么虫子包,分明是万俟景侯这个大虫子咬出来的,现在是红的,过两天就该青了,根本不痒,摸起来有点疼。
彩鹊已经热情的跑出去拿药了,温白羽瞪了万俟景侯一眼,万俟景侯把筷子递到他手里,笑着说:“吃饭吧,肯定饿了。”
温白羽接过筷子,使劲插了插碗里的菜,就把它们当成了万俟景侯,在嘴里“嘎吱嘎吱”的嚼,好像要把万俟景侯嚼碎似的。
温白羽饿得不行,吃了好多东西,然后又撑得不行,刚吃好饭,就听到“蹬蹬蹬”的声音,抬头一看,是安然从楼上走下来了,不知道要去干什么,耳朵里又塞了耳/机,音乐声非常大。
安然从上面走下来,脸色非常不好,有点惨白,虽然年轻人的皮肤本身就很白,不过现在看起来是缺血的白,早上他们才在招待所里各回各屋,没想到过了几个小时之后一见,安然竟然一脸憔悴的表情。
温白羽刚要打招呼,就见安然的腿突然一弯,就听“咚咚”的声音,竟然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温白羽吓了一跳,正好彩鹊回来了,一进来就看见客人从楼梯上滚下来,也吓得尖/叫起来。
万俟景侯伸手过去,一把将安然拎起来,安然脸色惨白,已经没有/意识了。
众人把安然抬到房间里,放在床/上,安然的房间非常简单,也是两张床,一张睡觉用,另外一张放着行李,收拾的很干净,桌子上摆了一片的耳/机,好几副耳/机。
温白羽一看就傻眼了,这么多耳/机,安然到底带了多少备用的耳/机?
安然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好像还有点发高烧,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病了。
大家都闻讯赶过来,老大/爷去找了他们寨子里唯一的大夫,大夫给安然看了,但是看不出所以然,只能让他吃一点退烧的药。
退烧药他们都有带,温白羽找出来,喂安然吃药,但是安然一直在昏迷,没有/意识,死气沉沉的样子,根本不张嘴,就算把水灌进去,嗓子也不会吞咽,全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江老板站在旁边,看了看,说:“哎呀,我告诉你,不能这么样,我来我来。”
他说着,抠下一片退烧药,然后塞在安然嘴里,同时大手一张,捏住安然的脸颊,迫使让安然张/开嘴来,不过他并没有把水灌进安然的嘴里,而是自己喝了。
温白羽眼皮一跳,顿时感觉不好,刚要拦住江老板,就见江老板果然不负众望的含/着水低下头来,嘴唇压在安然的嘴唇上,然后快速的把水渡了过去。
安然还是没有/意识,根本不知道吞咽,江老板伸出舌/头,快速的拨了安然的舌/头两下,然后又去弄他的舌根。
安然嘴里发出“唔”的一声,舌/头下意识的卷起来,牵动了嗓子,猛地将水和和药片咽了下去。
众人看得都是目瞪口呆,尤其是淳朴的彩鹊和老大/爷,从没见过两个男人亲/吻,还这么劲爆的舌吻,因为安然的嘴被江老板掐开,长得很大,所以两个人的舌/头贴在一起,江老板拨/弄安然舌/头的场景,大家看的一清二楚,都吓傻在了当地。
温白羽咳嗽了一声,心想着幸亏安然没有/意识……
安然吃了退烧药,但是好像并不管用,仍然一直发高烧,苍白的脸色变的潮/红,不停的出汗,衣服全都湿/透了。
温白羽奇怪的看着安然,就算是伤风感冒,但是安然这体质,还是个练家子,怎么可能说发烧就发烧,而且这么严重?
众人的行程因为安然突然病倒了,所以被/迫拖了一天,不过江老板不着急,还主动留下来照顾安然。
江老板顺理成章的把东西搬到安然的屋子里,温白羽有点怀疑的看着江老板,不过江老板虽然不太靠谱,但是照顾人很细心。
众人守了安然一下午,到了晚上的时候,江老板让大家先去吃饭,自己看着就可以了。
温白羽他们吃了饭,打包了东西带上去,给小家伙们吃。
吃了饭没有事情做,温白羽研究了一下泡水的青铜盒子,和安然的那个一模一样,里面肯定也装了一个面/具。
应该是之前的那些土夫子带出来的,但是为什么要丢掉?
临睡觉前,众人也去看了一次安然,安然还是昏迷,而且高烧不退,嘴里一直说着梦呓的胡话,喊着:“不……不要戴……不要戴……”
众人听了半天,实在听不懂安然说的是什么意思,安然也叫不醒,都没办法吃晚饭。
彩鹊把饭放在厨房的火上,安然如果醒了,直接热一热就能吃。
众人各自回房,留了江老板照顾安然。
温白羽白天睡得有点多,小家伙们虽然睡的也很多,但是毕竟是小宝宝,到了时间又要睡觉,很自然的犯困,就钻进被窝去睡觉了。
温白羽被万俟景侯抱在怀里,万俟景侯伸手撩/开他的袖子看了看,梼杌毒的绿色花纹并没恶化,还是淡淡的,但是非常扎眼,让万俟景侯不太高兴。
万俟景侯搂着温白羽,说:“睡不着?”
温白羽白天睡得太多了,现在还很精神,没什么困意。
万俟景侯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说:“那再来一次?早上的时候,我还没尽兴。”
温白羽吓得一激灵,后背都发/麻了,虽然这次万俟景侯碍于小家伙们都在,的确没有折腾他太长时间,但是温白羽还是晕过去了,烛龙的体力实在太惊人,温白羽有点吃不消。
温白羽嗓子发紧,小声说:“我后面还疼呢。”
万俟景侯笑了笑,说:“逗你玩的,我知道你还难受,睡不着咱们说会儿话。”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就和万俟景侯小声的聊天,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聊天变成了亲/吻,万俟景侯亲/吻的技术越来越高超了,温白羽几乎不能自拔,被他亲的非常有感觉,两个人呼哧带喘的吻着对方的嘴唇,温白羽眼睛里全是水光,好像中了万俟景侯的美人计。
万俟景侯抓/住他的手,声音沙哑,说:“别再亲了,再亲/我可来真的。”
万俟景侯的眼睛几乎变成了火红色的,在黑夜里熠熠生辉,只是盯着温白羽,温白羽就感觉到了一股窒/息的酥/麻感。
温白羽当然不敢再动了,不过万俟景侯已经有感觉了,而且很难受,早上因为顾忌到温白羽,也没有发泄出来,温白羽嗓子滚了好几下,终于还是贴了过去。
万俟景侯深吸了一口气,说:“不听话,嗯?”
温白羽闷声闷气的说:“你不是难受吗,我那……那个帮你啊。”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吻着温白羽的耳朵,说:“好。”
温白羽足足用了三个小时,九点他们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结果一直到十二点,万俟景侯才勉强舒服了,温白羽感觉身心疲惫。
温白羽帮完了万俟景侯,这回不觉得精神了,疲惫的睡过去了,睡着的时候还在想,明天胳膊一定会疼的,这绝对属于无氧运/动。
温白羽刚睡下,就听“呜呜”的声音,非常微弱,弄得温白羽“腾”一下坐起来,然后转身往另外一张床/上看,果然是蛋/蛋在哭。
万俟景侯也坐了起来,四下黑灯瞎火的,温白羽直接摸了一个手电筒打开,小家伙们全都醒了,或许是被蛋/蛋哭醒的。
蛋/蛋本身在小烛龙怀里睡得好好的,但是突然就醒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呜呜”的哭,哭的还挺委屈。
温白羽以为他做噩梦了,蛋/蛋是早产儿,而且看起来比较纤细,神/经又敏/感,不像小羽毛虽然看起来比较小,但是其实武力值也很大,还会喷火,更不像小烛龙那么暴/力。
蛋/蛋一哭,额头上的火精就开始一闪一闪的发光,照的屋子里也开始明明暗暗的。
小烛龙哄着蛋/蛋,蛋/蛋抓着他的衣服,还是呜呜的哭,也不知道为什么,哭的非常委屈,而且一抽一抽的,睁着大眼睛,看着窗外,似乎觉得非常可怕,一瞬间,突然闭起了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窗户外面窜进来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咔……咔……”的声音。
万俟景侯立刻转过头去,一跨步走到窗户旁边,打开一个缝隙往外看。
温白羽也听到了动静,跑到窗边往外看,立刻“嗬——”的一声抽气。
温白羽吓得后背直凉,只见窗户外面,有一张惨白的脸。
那张大脸“呼——”的一下就冒了过来,大半夜的,外面非常黑,只能透过屋子里的手电光,和蛋蛋额头上的火精,去看那张惨白的打脸,他蹲在他们窗户外面,用一双呆滞且兴/奋亢/奋的眼睛,正从窗户的缝隙往里看,也正看着他们。
温白羽吓得后退一步,只在一瞬间,那张大脸露/出一阵狞笑,然后猛地朝窗户扑过来。
“嘭!”的一声,万俟景侯立刻伸手拽住窗户,那张惨白的大脸想要拉开窗户,但是窗户被万俟景侯拽住,只能发出“哐哐!”的声音。
蛋蛋被“嘭”的声音一吓,哭的抽噎起来,之前蛋蛋哭泣,肯定也是因为感应到了什么。
温白羽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三更半夜的,一张惨白狞笑的脸突然出现在窗户外面,你从缝隙里往外看的时候,那个人也在往里看,就好像恐怖故事里写的防盗门猫眼一样,那种视角让人心里发/颤。
刚才因为没有准备,被吓了一跳,温白羽猛地一想,发现那张惨白的大脸,正是老大/爷的儿子,而起他也不是第一次拽他们的窗户了。
怪不得蛋/蛋会哭,蛋/蛋开始哭的时候,肯定就是旁边窗户里的怪人开始手舞足蹈的时候,像上次似的,怪人手舞足蹈之后,会爬出窗户来。
怪人不停的拉着窗户,但是没有万俟景侯手劲儿大,根本拉不动窗户,最后就变成撞击,向里撞击窗户,发出“哐哐!哐哐哐!”的声音,似乎想要把窗户整个给撞开。
小楼是老大/爷自己盖的,窗户也老化了,根本禁不住这么疯狂的撞击,眼看着窗户马上就要碎了,万俟景侯突然眯了一下眼睛,猛地往外一推,窗户一下打开了,怪人正好在撞击窗户,被一撞,“呼——”的一下直接飞了出去,“咚!”一声掉在小楼外面。
就听“哐啷……”的声音,怪人压倒了一片晾在小楼外面的衣服。
蛋/蛋哭的更凶猛了,抽噎着趴在小烛龙怀里打哆嗦,小烛龙一边哄他,一边给他擦眼泪,蛋/蛋的眼睛好不容易消肿了,现在又肿的跟桃子似的,让人心疼不已。
怪人掉下去之后,并没有再顺着墙爬上来,温白羽低头一看,那怪人朝着鸡窝又去了,估计又要吸血去。
万俟景侯招呼了温白羽,把小家伙们放进背包里,然后快速的背起背包,让温白羽跟上自己。
万俟景侯一跃跳上窗户,然后顺着开着的窗户,一下跳到了旁边的窗户,身/体一翻,就顺着窗户进了怪人的房间。
温白羽也赶紧跟上,万俟景侯伸手拉他一把,两个人很快就进了怪人的房间。
他们进入房间之后,很快就听见了鸡鸭的惨叫/声,大狗开始狂吠不止。
宁静的夜晚又充斥着疯狂的犬吠声,还有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寨子里所有的住户都不敢出来。
房间里果然没有人,还点着油灯,床铺的被子翻开了,万俟景侯伸手摸了一下,还有一点儿温热,而且怪人常年躺在床/上,床铺的褥子有些发潮,屋子里一股发霉的味道。
桌子上放了一碗药,药还没有喝,屋子里非常简单,桌上有一个茶壶茶杯,其余什么东西也没有。
万俟景侯快速的低下头,翻看床底下,但是床底下也什么都没有,这间屋子似乎没什么特殊的。
蛋/蛋这个时候从小烛龙的怀里钻出来,探头看着他们,然后嘴里“啊啊”的叫着,又喊了两声“爸爸”。
温白羽转头一看,蛋/蛋正指着屋子里的床铺。
万俟景侯伸手将床铺的褥子全都掀开,发现床板上竟然有一个正方形的板子,万俟景侯伸手把板子翻开,里面是个小暗箱,但是非常简陋。
暗箱里装了很多东西,什么手/机、MPS,好多寨子里看不到的东西。
还有一张玉做的蝉形面/具!
温白羽一阵惊讶,说:“面/具?”
万俟景侯立刻伸手把面/具拿出来,这张面/具是完好的,没有碎裂,面/具口鼻的位置也有一个小机/关,肯定是放蛊虫用的。
万俟景侯把面/具正反面都看了一遍,说:“这是湖里的那个面/具。”
他刚说完话,鸡鸭的惨叫/声就不见了,温白羽说:“快走,那个人要回来了。”
温白羽说着,就听狗叫/声突然高/亢起来,随着狗叫/声,“啊啊啊啊啊”的大叫/声传了过来。
凄厉的大叫/声,温白羽低头一看,窗户外面,那个怪人已经到了小楼的门口,但是却被一个人影往后拖,那个人影身材佝偻,借着暗淡的月色看不出来是什么样貌,但是手劲很大,竟然将怪人快速的往后拖。
万俟景侯皱眉看着楼下,说:“尸气,是粽子。”
怪人被粽子劫走了?小寨子里竟然还有粽子出没。
这件事情越来越蹊跷了。
温白羽说:“跟上。”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跃上窗户,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悄无声息的落地,动作又帅气又干脆利索。
温白羽低头一看,万俟景侯朝他招手,让他跳下去,示意会接着自己。
温白羽刚要往下跳,突然肩膀被人捏住了,心中腾腾一跳,难道是怪人回来了?但是他明明看见怪人被拖走了,怎么可能又回来了?
温白羽回头一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竟然是安然。
安然已经醒了,而且破天荒的没有戴耳/机,伸手搭在他肩膀上。
温白羽说:“安然?你病好了?”
安然没有说话,温白羽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安然的表情直勾勾的,有点发木,好像中邪了,眼睛里没有光彩,就呆呆的盯着温白羽,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温白羽戒备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把自己的肩膀从安然的手下挪出来,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安然突然大吼了一声,然后猛地抓/住温白羽,一下扑上来。
温白羽被他扑的向后一仰,腰挂在窗户上,上身在窗户外面,下/身在窗户里面,忽悠忽悠的。
“嘶——”
温白羽只觉得脖子一阵剧痛,安然竟然发疯的咬住了他的脖子,并不是开玩笑,完全是撕咬,见血之后,疯狂的吮/吸着温白羽的血液。
温白羽手脚发/麻,脑子里“嗡——”的一下,安然的反应和那头发疯的熊,还有杀鸡的怪人一模一样……
面/具……
温白羽突然想到安然也拿到了一面面/具,虽然碎了,但是碎之前安然定然已经打开过了。
难道是蛊虫?
万俟景侯在楼下看到了上面的变故,立刻要上去,就在这个时候,江老板猛地从门口冲进来,看到安然抓/住温白羽喝血,立刻从后面冲上去,一下敲在安然的脑后。
安然顿时晕了过去,一下软倒在地上,温白羽脖子发木,手脚发/麻,安然的牙齿好像有麻药一样,温白羽身/子往后一仰,立刻就要顺着窗户掉下去。
江老板一手抓起地上的安然,一手去拽温白羽,低头往下一看,就看到万俟景侯在那里,立刻大喊着:“接好了啊!”
他说着,一松手,温白羽脑子里“嗡嗡”响,顺着二楼就掉了下去,万俟景侯手一伸,将人抱在怀里,压住温白羽脖子上的伤口,紧张的说:“白羽?”
温白羽嗓子里“嗬——嗬——”的吸了两口气,但是发现自己的嘴唇竟然都麻痹了,不能张/开也不能闭合,舌/头僵直着不能动,根本说不话来。
江老板这个时候抱着安然从楼上蹬蹬蹬的跑下来,骆祁锋和叶流响也出来了,因为外面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估计整个寨子的人都听见了动静,但是没人赶出来看看究竟。
江老板看着温白羽,说:“没事,只是有麻药,安然这小子中了蛊毒,我刚才也被咬了,身上一点儿都不能动,不过五分钟就好。”
他说着,众人就看见江老板脖子上也有一个狰狞的伤口,看样子比温白羽的还狰狞。
江老板把安然扔给骆祁锋,说:“等着,我上楼拿东西。”
江老板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蹬蹬蹬”快速的跑回楼上,没有半分钟,手里提着大小背包就下来了,他的臂力竟然如此惊人,提了那么多背包,扔给众人,指着地上的血迹,说:“追,不知道有没有收获。”
他说完,把安然背起来,提着背包,沿着地上的血迹飞快的往前走。
温白羽暂时还动不了,伤口被万俟景侯处理了,已经不流/血了,正在愈合,万俟景侯背着背包,把他打横抱起来,追着前面江老板往前走。
骆祁锋和叶流响也跟上去。
地上的血迹很多,是怪人留下来的,那个粽子把怪人拖走了,不知道拖准备拖到哪里去。
他们顺着血迹一直往前走,这个方向并不是上山的方向,众人都有些狐疑,继续往前走,血迹一直在蜿蜒,很快就出了寨子。
温白羽终于能动了,舌/头还有些麻,说话不太利索,感觉就像嘴里含着茄子,又像大舌头一样,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
江老板见他的动作,笑了一声,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们都不知道,当时安然这小子发疯咬我的时候,旁边都没人救我。”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伤口挺狰狞的,不过已经不流/血了,估计简单处理过。
众人往前走,血迹洒在草丛里就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但是气味还是有的,并不难跟/踪。
很快众人就看到了前面的草丛里出现一个大洞,洞深不见底,里面一团黑,但是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冲出来,十分刺鼻。
江老板看了一眼深洞,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绑在自己胳膊上,说:“咱们进去看看,大家都小心。”
他说着,背着安然,矮身钻进深洞里。
温白羽看了一眼万俟景侯,万俟景侯也把手电拿出来,捆在自己胳膊上,伸手抓/住温白羽的手,带着温白羽钻进深洞。
骆祁锋最后一个进去垫底,众人很快往里钻。
深洞地上全是血迹,想必是粽子把怪人拖进来了,蹭的满处都是,味道十分难闻,而且还有一种腐烂的气味从里面飘出来。
土洞/开始并不窄,但是后来越来越窄,江老板往里爬,已经背不了安然了,就拽着昏迷的安然往里爬,爬了将近十分钟之后,土洞又开始开阔起来。
江老板又背上安然,在爬几步,猛地往外一钻,前面已经变得可以直立行走了。
土洞变成了一个洞窟,看起来是天然的,洞窟的空洞很多,好像无数眼睛从半空俯视着他们。
这种洞窟,让温白羽一下就想到了他们才去过不久的古井墓葬,井下面也有这种密密麻麻的空洞,里面钻着好多白皮粽子。
温白羽看着那些像眼睛一样的空洞,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万俟景侯攥着他的手,说:“怎么了?伤口还疼?”
温白羽其实只感觉到了一瞬间的疼痛,然后整个身/体就被麻痹了,根本无从反/抗,那种感觉比疼痛还可怕,让温白羽现在还心有余悸。
温白羽摇了摇头,说:“只是感觉这些洞窟有点问题。”
江老板笑了一声,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可不要乌鸦嘴,呸呸呸。”
他说着,背着安然继续往前走,洞窟里有些潮/湿,还有隐隐的水声,很快就看见前面出现了一片水流,看起来像是积水,水是墨绿色的,很浑浊,但是腐烂的臭气,恶心的要命。
血迹在积水的地方就消失了,看起来是被水化开了,他们失去了怪人和粽子的踪迹。
众人停顿下来,看了看周围,这鬼地方有无数孔洞,也就是说有无数条路可以走,没有血迹他们根本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追。
江老板看着那些孔洞,眯着眼睛来回找。
温白羽奇怪的看了看江老板,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江老板竟然不用他的口头禅“哎呀”了,而且也不翘兰花指了,虽然还是一张拉黄带着褶皱的脸,但是那种很不靠谱的感觉竟然消失了。
温白羽正在奇怪,江老板突然回头,不过不是看温白羽,而是看向自己背上的安然。
安然动了一下,似乎是醒过来了,皱着眉,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动了动手脚,感觉有人勒着他,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着黑/洞/洞的四周,说:“这……这是什么地方?”
江老板把安然放在地上,笑着说:“怎么?不记得了?你还记不记的自己咬人啊?见人就咬。”
安然被他一说,愣了一下,坐在地上有些疲惫的喘着气,看了看江老板脖子上的伤口,又看了看温白羽脖子上被包扎的地方,不由得脸色一僵,好像慢慢想起了什么。
安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乎嘴里还有血/腥味道,震/惊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说:“我……为什么我……”
江老板拍了拍安然的肩膀,说:“我问你,你是不是戴了那张面/具。”
江老板一说,安然一下愣住了,随即露/出惊恐的表情,伸手摸自己的耳朵,发现没有耳/机,随身掏了好几下,不过安然的衣服全都汗湿/了,江老板早给他换过了,随身的耳/机也换下去了。
安然的样子很惊恐,摸不到耳/机,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睛,眼神在闪烁,好像随时会疯掉。
江老板伸手从背包里掏出耳/机,给他塞在耳朵里,安然陡然像是松了一口气,深深的喘着气。
众人都不知道安然怎么了,他颓然的靠着墙坐在地上,耳朵里塞着耳/机,把音乐的声音调到最大,然后慢慢的点头,说:“我戴过。”
江老板说:“你知道面/具上有蛊虫吗?”
安然愣了一下,立刻摇头,说:“我不知道。”
江老板皱起眉来,收起不靠谱和吊儿郎当的表情,声音似乎也变了,说:“不知道就敢戴,你不要命了?”
安然没有注意江老板的变化,只是喘着粗气,耳朵里听着杂乱的声音,眼神有些发呆,慢慢的说:“我不知道这个面/具有什么端倪,但是我师父的死跟着有关系,我师父死的时候,就戴着这样一张面/具,摘掉面/具之后,脸上的表情非常……非常奇怪,有惊恐,有兴/奋,还带着狞笑,那种表情我实在不能描述。”
江老板说:“你为了追查你师父的死因,所以想知道这个面/具有什么特殊?”
安然点了点头,说:“我和师父相依为命,师父突然死了,我不能不管,而且师父的死状让我很害怕……那种表情……青铜盒子里的面/具和我师父死的时候戴着的,一模一样……我就在想,或许戴上这个面/具,就会知道当时师父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然慢慢的说着,声音开始粗重,似乎回忆起了戴上面/具的一霎那,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我的耳朵,天生能听到很多声音,很奇怪的声音,就像耳鸣,从小开始就这样,能把人逼疯……当我发现那个面/具的时候,我清楚的听到有人让我把它戴上,让我戴上,一直在我耳边喊着,让我戴上面/具……”
安然说着,猛地用手双捂住耳朵,似乎又听到了那种声音,“嗬——嗬——”的喘着气。
江老板伸手拍了拍安然的后背,似乎是想安慰他。
这下众人都很明白了,面/具里有蛊虫,看起来那个怪人也是戴了面/具,蛊虫爬了进去,而安然也戴了面/具,显然安然是中蛊的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
安然刚才晕过去之后就清/醒了好多,很可能是因为喝了一些温白羽的血,温白羽的血虽然不能完全把蛊虫逼出来,但是也起到了镇定的作用,让安然头脑清/醒了。
众人听着安然的话,万俟景侯突然眼睛一眯,手中白光一闪,龙鳞匕/首“唰——”的一转,突然将匕/首拔/出鞘来。
只见一道白光,江老板喊了一声,立刻向后退去,万俟景侯的匕/首已经递了过来,横向一削,江老板快速的向后一仰,“唰”的一声,一缕头发被削了下来。
众人都是看得呆了,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万俟景侯的动作太快了,不过没想到江老板的反应这么迅速,骆祁锋立刻皱起眉来,江老板不过是个古董商,如果有这么好的身手,还需要雇什么打/手?
万俟景侯一下削过去,匕/首一转,又向下扎去,江老板向后跳开,说:“来真的啊?我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
万俟景侯却冷笑了一声,就听“嗤——”一声,江老板虽然躲开了万俟景侯的匕/首,但是衣服一下被划中了,衣服的口袋破了,一个黑皮本子从里面“啪”的一声掉了出来。
江老板低头一看,迅速去捡,但是不及万俟景侯速度快,万俟景侯已经把黑皮本子捡了起来,那上面是江老板记地图用的。
万俟景侯冷眼看着江老板,然后将本子当着众人翻开,里面空荡荡的,全都是白纸,根本没有什么地图,翻了几页之后,就好看到好多铅笔画的设计图纸,一些奇形怪状的图纸,像是零件,也像是机/关,有的干脆什么都不像,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
温白羽吸了一口气,说:“地图呢?”
万俟景侯冷笑一声,看着江老板,说:“根本没有地图。”
江老板笑嘻嘻的,说:“就算看出来也不用拆穿吧?”
万俟景侯捏着手中的黑皮本子,说:“江老板呢。”
眼前的江老板很自然的说:“死了。”
温白羽睁大了眼睛,说:“你杀的?”
眼前的江老板摇摇头,笑着说:“我早说过了,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杀/人呢?”
万俟景侯冷不丁的抛出一句话,说:“有缘故呢?”
眼前的江老板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江老板虽然真的死了,但是绝对不是我杀的,你们还记得江老板手里也有一个面/具吧,他也戴过了。江老板有名的讳疾忌医,觉得吃尸体能长生不老,身/体本身就掏空了,再中了蛊毒,后果可想而知。”
温白羽说:“你为什么要冒充江老板?”
眼前的江老板笑着说:“因为我听说他找了万俟景侯,准备去挖悬棺墓,正好我对这个感兴趣。”
温白羽狐疑的看着他,说:“你到底是谁?”
安然看到万俟景侯手中的黑皮本子,上面有好多奇怪的图纸,诧异的说:“机/关图?你是墨派的人?”
安然说的墨派,就是莫阳的门派,墨派有很多分支,像莫阳只是精于桃木针破/解机/关,显然眼前的人是设计机/关。
眼前的男人笑了笑,万俟景侯说:“是时候也把你的面/具摘下来了。”
男人耸了耸肩,说:“我本身就没有恶意。”
他说着,身后突然在自己的脸皮上摸,他的手掌很大,手指很长,指节稍微有点粗,不停的捻动着,好像弹钢琴一样,显得优雅又灵活,一张人/皮/面/具就从男人的脸上脱落下来。
男人原本的面貌露/出来,和安然正巧相反,安然是五官精致完美,但是拼在一起互相遮掩了光芒,竟然像是个大众脸。
而这个男人,五官但看都很普通,不是双眼皮,竟然还是个三角眼,但是并不会显得没精神,也不会显得老奸巨猾,稍稍下垂的眼尾竟然让人感觉到一种多/情风/流,加上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眸,充斥着一股温柔的气息。
男人的鼻子有点鹰勾,嘴唇很薄,鹰钩鼻和薄嘴唇,应该是刻薄的长相,但是拼在这样一张脸上,竟然也衬托着男人的风/流气息。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说:“墨一是。”
男人笑了一下,说:“景爷真是好记性,毕竟咱们只见过一面,还是好多年/前,景爷竟然记得我。”
“墨一是?”
安然吓了一跳,看向男人。
墨派一字辈的人,地位要比他们认识的莫阳高很多,莫阳见了都要喊一声师伯。
安然嗓子抖了一下,看向男人有点不甘心,还是咬着牙,轻喊了一声:“师叔祖。”
墨一是笑眯眯的说:“徒孙乖。”
说着还摸了一把安然的脸。
温白羽:“……”
温白羽现在是彻底糊涂了,这个人是墨派的,万俟景侯也认识,应该是道上的人,而且地位还挺高。
万俟景侯冷眼看着墨一是,说:“你来干什么。”
墨一是笑着说:“我没有敌意,只是想要搞清楚这个面/具的事情,墨派有小辈死在这件事情上,作为长辈我肯定要出力的,再说……”
墨一是眯了眯眼睛,说:“再者说,玉蝉面/具上的机/关,也是出自墨派老祖/宗之手,我也不算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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