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羽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是坟。
黑色的羽毛,他家四蛋难道是坟鸟?
就在这个时候,黑色的羽毛完全张/开了,凌厉的张/开着,温白羽看清楚了他家四蛋的长相……
黑色的长发,披散的垂下来,一直垂到腰间,皮肤非常白,有种透/明的莹白,映衬着黑色的长发,显得泾渭分明,有一种莫名的凌厉感,一双丹凤眼吊起尾部,平视的时候眼下微微有些三白,更显得清冷凌厉,漆黑色的眼眸,额头的正中和蛋/蛋一样,也有一颗火精,只不过蛋/蛋的火精是淡粉色的,哭起来会发红光,而黑羽毛的火精,则是淡黑色的。
黑羽毛微微一展翅膀,身后的凤尾就随风而动,羽毛的凤尾没有翅膀那么硬,显得非常柔/软,像黑色的缎子,在风中流淌着光彩。
温白羽眼睛晃动,快速的数了一下四蛋的凤尾,一共六条!
这让温白羽松了一口气,不是坟,是凤凰,不过竟然是黑色的凤凰,而且额头上还带着火精。
黑羽毛飞在高空之中,眼睛微微垂着,有点俯视的感觉,显得眼睛有些狭长,莹白的脸上毫无表情,一张完美的脸,五官立体,和万俟景侯有些相似,却没有万俟景侯的棱角,但着一丝温白羽的柔和,但是那种柔和融合在黑羽毛身上,又不显得是柔和。
身上一/丝/不/挂,只有黑色的头发遮挡着,身/体也莹白完美,不过一看就知道,又是一个儿子!
温白羽只能给出两个字形容他家四蛋……
妖孽……
黑羽毛的长发在风中微微吹拂晃动着,薄唇很自然的闭合着,因为高度的原因,嘴角有些下垂,或许是因为突然被砸出来,看起来不太高兴。
七笃眼睛散发着寒光,粗喘着气,抬头看着飞在半空中的黑羽毛,突然发出怒吼声,冲着黑羽毛快速的冲过去,借着树干猛地一踩,往上一纵。
七笃的身材本身就高大,而且有狼的血统,体格自然比一般人强,一下借力纵起,伸出尖锐的爪子,猛地去抓黑羽毛。
黑羽毛停在半空没有动,就在七笃的爪子刚要抓到黑羽毛的翅膀的时候,一瞬间狂风大作,整个树林都发出“嗖嗖——”的声音,地上的落叶一下被狂卷起来。
与此同时,半空中的黑色羽翼突然暴/涨,羽毛快速的伸展,翅膀在瞬间竟然涨大了数倍,变成了巨大的黑色羽翼,只是一瞬间,额头上的火精绽放出一阵刺眼的金色光芒,刚刚出生的黑羽毛竟然立刻长大了,身形也随着黑色的羽毛暴/涨起来,一下就变成了成年人的身高,五官也随着羽毛的暴/涨而变得成熟起来,眼睛更加狭长,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威慑力,五官更加立体突出,和万俟景侯有七分相似,侧脸又有些像温白羽。
黑羽毛身在半空中,眼看着七笃抓上来,低垂着眼睛,黑色的长发被风吹的凌/乱,遮住了一些眼角,下垂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容,黑羽毛一笑起来,完美的五官似乎要绽放光彩一样,有一股莫名的蛊惑人心的作用,但是让人看得直打冷颤。
黑羽毛瞬间伸出手,就在七笃冲上来的一霎那,一只手一把抓/住七笃的手腕,随即快速向后一拧,就听七笃一声怒吼,手臂竟然被拧在了背后。
七笃想要再动,黑羽毛的另一只手已经从后面伸过来,一把卡住他的脖子,长长的食指在他脖子上轻轻的滑/动,抵在七笃的喉结上。
七笃的喉结上下一滑,一双深蓝色的眼睛蓦然睁大,随即脖子一垂,一下失去了意识,四肢松散下来。
黑羽毛的翅膀一震,从空中俯冲下来,把七笃放在地上,让他靠着树干,随即慢慢走了过来。
温白羽有些吃惊,他家四蛋确实和之前几个蛋都有些与众不同,孵化的时间很长,但是就算孵化的时间长了一点儿,也不至于一生出来就这么大个儿?!
这实在太吓人了,黑羽毛走过来,温白羽更加惊讶了,他发现他家四蛋,比自己高了一头还有余,转头看了看万俟景侯,四蛋好像和万俟景侯一样高,身材也差不多。
一说到身材,温白羽才发现,他家四蛋一直光溜溜的,虽然黑发很长,遮住了不少身/体,但是始终没有遮住重点位置……
温白羽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件衣服,拿出来一看有点短,应该是自己的,然后又掏了一件万俟景侯的衣服,把衣服递给四蛋。
黑羽毛把衣服接过来,对温白羽笑了笑,说:“谢谢爸爸。”
温白羽手一抖,直接把衣服给扔了……
他家儿子刚生出来几分钟,就长得比他高了,温白羽以前以为小烛龙长得最快,因为现在的小烛龙已经是个高冷少年的模样,看起来应该有十几岁的模样,原来一山还比一山高,他家四蛋几分钟就长成了成年人的模样。
而且声音低沉沙哑,烛龙的基因果然比较强大,还是遗传万俟景侯多一点,声音都有遗传,不过听起来更加具有蛊惑力一些。
刚才看到四蛋出手,还以为四蛋不喜欢笑,不过事实证明温白羽想错了,四蛋喜欢眯着眼睛笑,但是笑的总觉得无比妖孽,黑色的眼珠里还带着一丝温柔。
温白羽真想大喊一句,哪来的妖孽!
温白羽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家四个儿子,只有小烛龙长得像自己,但是又遗传了万俟景侯的臭屁和装/逼,自己这么良好的基因全都没有显现出来啊。
黑羽毛拿着衣服,黑色的翅膀在身后收拢,贴住后背,连同六条黑色的凤尾一起,金光一现,一下就都消失了。
黑羽毛这才慢条斯理的穿衣服,他手上的衣服是万俟景侯的,万俟景侯就是喜欢一身黑,黑羽毛显然遗传了万俟景侯完美的身材,穿上衣服之后刚刚好,而且非常合身,宽肩大长/腿,就跟模特一样,再加上一头长发,还是装/逼的中分,直接披散下来,头发将凌厉上挑的尾梢遮住,看起来柔和了不少,少了几分凌厉,却依然很妖孽……
黑羽毛穿好了衣服,蛋/蛋和小羽毛眼巴巴的仰头看着黑羽毛,随即颠颠跑过来,一边一个,“啪嗒”一声一左一右抱住黑羽毛的两条腿,小羽毛和蛋/蛋立刻奶声奶气的喊着:“弟/弟!弟/弟!”
温白羽:“……”
虽然确实是这样的,黑羽毛是老四,这里面小羽毛才是老大,蛋/蛋终于不是老小了,但是两个还没断奶的小不点,抱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喊弟/弟,温白羽顿时觉得这个世界都错乱/了。
黑羽毛眯起眼睛来笑了笑,蹲下来,一左一右将两个小不点抱起来,小羽毛拽着弟/弟黑长直的头发,小肉手一边捋一边咯咯笑,说:“弟/弟的头发好滑!”
蛋/蛋也好奇的去摸,还戳了戳黑羽毛额头上黑色的火精,说:“跟我一样!”
而小血髓花和小烛龙则是插着胳膊,站在一边用眼睛盯着,小烛龙高冷的脸终于不得已的仰视着比自己高许多的弟/弟。
这个时候其他受伤的人也从后面赶了上来,小羽毛很舍不得的被小血髓花抱着,钻进了背包里,蛋/蛋则是被小烛龙抱走了。
后面追上来的人看见多了一个陌生人,都是愣了一下,不过这个陌生人乍一看和万俟景侯非常像,所以大家都有些猜测是认识的人,一时间没说话。
黑羽毛从地上将昏迷的七笃抱起来,七笃身材非常高大,但是黑羽毛竟然不费吹灰之力,说:“先离开这里,这里的雾气有毒。”
温白羽忍不住拉了拉万俟景侯,说:“咱家的儿子真的一个比一个神奇。”
万俟景侯笑着说:“全是惊喜。”
温白羽心想,确实是惊喜,他家四蛋比二毛还省心,连养孩子的过程都不需要了,直接可以上阵帮忙,刚才露的那一手很帅,果然得了万俟景侯的真传,身手又凌厉又迅猛。
因为伤员太多,众人都互相搀扶着,他们都滴了蛋/蛋的眼泪,所以一时间不会再中毒,大家一直往前跑,不过受伤比较重,蛋/蛋的眼泪又有限,只能先用来解毒,伤口都没有处理。
众人一直往前跑,很快就冲出了浓雾,但是谁也不敢停留,一直继续穿梭在绿洲之中,继续往前冲,远离了浓雾很远,实在跑不动的时候,大家才停了下来,好多人一停下来,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秦珮一下跪倒在地上,他的脚腕受伤很厉害,身上全是冷汗,跪在地上喘了两口,直接就瘫在地上,胳膊上还有很多伤痕,流了好多血。
魏囚水把他抱起来,让他靠着树坐着,从医药包里掏出止血药给他止血。
温白羽受伤也不浅,刚才因为逃命,根本没有时间去管,温白羽的胳膊让子弹给打穿了,幸好打了一个对穿,子弹直接飞了出去,不需要再取子弹。
温白羽坐下来,伤口已经止血了,但是没有处理过,非常疼,刚才还不觉得,现在有些出冷汗。
万俟景侯托着他的手臂,将袖子剪开,血黏在衣服上,轻轻一动伤口就又开始流/血,疼的温白羽“嘶——”了一声。
蛋/蛋从小烛龙怀里钻出来,瘪着嘴巴,似乎是听到温白羽的痛呼声,眼泪吧嗒吧嗒就要流下来,万俟景侯快速的接了一些,温白羽就赶紧抱着哄着他家蛋/蛋。
万俟景侯把蛋/蛋的眼泪滴在温白羽的伤口上,很快就不流/血了,慢慢在愈合,蛋/蛋看到温白羽好了,这才委屈的不哭了,撅着嘴巴,眼巴巴的看着温白羽。
温白羽侧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蛋/蛋的眼泪简直就是神器,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而且瞬间就不疼了。
万俟景侯摸了摸温白羽的脸颊,说:“抱歉。”
温白羽摇头说:“没事,不过你刚才在雾气里看到了什么?”
万俟景侯难得有些尴尬,说:“把你看成粽子了。”
温白羽眨了眨眼睛,说:“我这么帅,你把我看成粽子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下,说:“刚才的雾气应该可以迷惑心智,看到的幻觉都是一些之前见过的东西,我猜他们看到的跟我也差不多,就是补给站的那些血粽子。”
温白羽更是无语了,刚才万俟景侯那么掐他,原来把他当成血粽子了。
温白羽说:“或许前面的人也是种了雾气,不然怎么把装备都丢/了一地,这些装备里好多都是水和食物。”
大家各自包扎着伤口,秦珮的伤口包扎好了,一抬头就看见罗开正在脱秦老板的衣服,顿时跳起来,说:“卧/槽罗开,你给我滚开,你别动我姐!”
秦老板受伤在后背,如果能自己包扎就自己包扎了,不过后背也看不见,只好让罗开过来帮忙,上次秦老板也当着罗开的面说了,自己是个男人,不过那时候秦珮是睡过去的,所以其他人全都知道秦老板是男人了,只有他这个做弟/弟的,还不知道……
眼看有人要脱自己姐姐衣服,秦珮这个不承认的姐控,哪有不炸毛的道理。
罗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不脱/下来怎么包扎伤口?”
秦老板脸色有点黑,干脆自己把衣服脱了下来,一下袒露/出自己的上身,秦老板虽然是秦家的当家,家里财产很多,但是他一直在寻找自己母亲,斗没少下,虽然皮肤白/皙,但是身上也有肌肉,尤其是腹部,乍看很纤弱,仔细一看全是肌肉,而且非常紧致。
秦珮一下纠正愣在当地,说:“你……你……”
秦老板见秦珮吃惊,说:“你没有姐姐,我是个男人。”
秦珮愣了一下,不过好像没有那么不好接受,随即才说:“我知道了,怪不得爹只交你一个人手艺。”
秦老板摇头说:“秦珮,父亲也是为你好,你身上是三阴脉,不能接/触阴气的东西,父亲不交给你手艺,也是为了让你避免这些。”
秦珮没听懂什么是三阴脉,魏囚水则是脸色一沉,说:“三阴脉。”
如果不是真的见过三阴脉,谁也看不出来秦珮身上是三阴脉,起初秦老板也不知道,还是万俟景侯最先看出来的。
秦珮有些不解,但是没人给他解释什么是三阴脉。
其实温白羽也有些吃惊的,秦老板身上竟然那么多肌肉!
温白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肚子,自己也跟着万俟景侯下斗啊,但是肌肉始终是薄薄的,根本没有多少。
万俟景侯见他摸自己肚子,笑着说:“我帮你摸/摸?”
温白羽翻了一个白眼,把他的手拨/开。
这个时候躺在一边的七笃有些转醒,他一醒来,竟然还在癫狂的状态,猛地睁开深蓝色的眼睛,一下从地上扑起来,嗓子里还发出吼声。
温白羽被他一吓才想起来,刚才大家都忙着包扎伤口,都忘了昏迷的七笃,七笃受伤不严重,只是脸颊的地方被黑羽毛的蛋壳划破了一点儿,已经不流/血了,但是他没有滴蛋/蛋的眼泪,已经出了浓雾的地方,竟然还在癫狂。
七笃又因为有狼的血统,所以性格非常暴戾,猛地从地上窜起来,朝着旁边的秦老板就撕咬过去。
黑羽毛手一拍地,立刻从地上也窜起来,一把抓/住七笃的肩膀,将人往后一扯。
与此同时罗开扑过去,将秦老板抱在怀里,躲开了七笃的撕咬。
七笃被黑羽毛一手按住肩膀,还在不停的挣扎,双手乱挠,疯狂的露着獠牙。
黑羽毛一手按着七笃的肩膀,一手突然压住七笃的后脖子,将人快速的往自己面前压。
温白羽“嗬——”了一声,感觉他家四蛋的早熟程度也太提前了吧,眼看七笃和黑羽毛的嘴唇就要碰在一起,黑羽毛却突然微微低下头,额头上的火精一下碰到七笃的额头上。
七笃就像过电一样,萌的睁大深蓝色的眼睛,全身一抖,随即快速的喘着气,嘴里发出“呋——呋——”的声音,然后慢慢安静了下来。
黑羽毛这个时候松开了压/制着七笃肩膀的手,另外一只手也微微松开,改为捧着七笃的脸,七笃还有些发愣,退去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的憨相。
黑羽毛的嘴角挑了挑,眯起眼睛来,额头上的火精渐渐熄灭下来,却突然伸出舌/头,舌/尖在七笃脸颊上的伤口上舔/了舔。
温白羽:“……”
温白羽立刻转头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咳”的咳嗽了一声,黑羽毛绝对是遗传万俟景侯太大发了,竟然跟万俟景侯一样,喜欢舔人。
七笃被他一舔,感觉脸上先是火/辣辣的,被风一吹,又凉丝丝的,随即脸上一红,深蓝色的眼眸里有些茫然。
黑羽毛身上散发着一股温暖的气息,就和蛋宝宝一样,只不过现在没有了蛋壳,那股温暖的气息更加猛烈了,七笃不禁伸出手来,轻轻抓起黑羽毛的一缕头发,非常的滑,入手像黑色的缎子一样,就连头发也散发着一股暖意。
七笃好像有些回忆起刚才做的事情,他把蛋宝宝扔出去,砸在了树上,深蓝色的眼睛晃了晃,眼眸里露/出了一丝愧疚,然后把黑羽毛抱在了怀里。
黑羽毛愣了一下,不过没有动,让七笃抱着自己,伸手摸了摸七笃的发顶,七笃起初也是长头发,但是因为实在很长,而且也没有黑羽毛这么直顺,再加上七笃整天上蹿下跳的,就给剪了,剪成了短发,七笃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憨憨的比较温顺,但是实际有狼的血统,发起火来非常吓人,连头发也是这样,摸起来有些扎手心。
七笃本身就喜欢长头发的人,例如温白羽,不过温白羽一般把头发扎起来,这样方便行动,又例如血髓,血髓是长发散下来的,七笃之前就一直粘着血髓,然而血髓不是一般的面瘫,生气的时候还有辛辣刺鼻的味道,没有温白羽好亲近。
七笃似乎又发现了更好的人,自然就是黑羽毛,黑羽毛的头发不止又长又直,而且浑身暖洋洋的,七笃以前就喜欢抱着蛋宝宝,因为蛋宝宝暖洋洋的。
不知道是不是七笃刚才发狂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竟让抱着黑羽毛,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就把头搁在黑羽毛肩膀上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黑羽毛将七笃慢慢平放下来,七笃躺在他腿上,手上还抓着黑羽毛的头发,幸亏黑羽毛的头发比较长,不然一直弯着腰还挺累的。
大家折腾了一番,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不可能立刻赶路了,全都坐在原地,有的累的直接睡了过去。
秦珮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打击,以后要从姐控变成兄控了,很快也睡着了。
温白羽着急赶路,但是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没办法走,只好静下心来坐着,不一会儿也困了,刚才本身就没睡好,现在靠在万俟景侯身上,迷迷瞪瞪又想睡了。
温白羽迷糊的沉入梦乡,还在想着,如果万俟景侯把头发留长,会不会像四蛋这么妖孽呢?
一想到这样,温白羽一边睡觉,一边差点流口水。
万俟景侯则是看着温白羽睡着了还傻笑,忍不住伸手刮了刮温白羽的鼻子,笑了一下。
七笃睡着了,不过很快又醒来了,手掌下意识的一缩,猛地一拽,黑羽毛的头发还在他手里,拽得稍微底下一点头,两个人眼睛就对在一起,七笃有些发愣的看着黑羽毛,然后伸出手来,指尖轻轻摸了摸黑羽毛额头上的火精,火精入手竟然有些滚/烫,烫的七笃把手一缩。
黑羽毛眯起眼睛来笑,看着七笃惊慌失措的样子,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他一笑起来,七笃看的眼睛发直,差点被黑羽毛的笑容吸进去。
黑羽毛抓/住他的手心,握着他的食指,将七笃的手往上拉,轻轻碰在自己额头的火精上,火精闪烁出一丝金色的光芒,七笃下意识的眯起深蓝色的眼睛,有些戒备,似乎怕火精又会烫他。
不过这回火精没有烫人,反而非常温暖,一丝丝的暖流从七笃的食指流淌下去,七笃突然觉得身/体的疲惫就消失了,变得精神了很多,有些诧异的看着黑羽毛。
黑羽毛放下他的手,七笃张了张嘴,他不会说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几声无意义的类似于低吼的声音,黑羽毛又眯起眼睛来笑,用食指点了点他的嘴唇,“嘘——”了一声,笑着说:“休息。”
黑羽毛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股蛊惑的感觉,似乎让人不能辩驳,七笃立刻就闭上了眼睛,不过立刻又挣开,然后把黑羽毛的一缕头发抓起来,放在掌心里,随即才又闭上眼睛,真的睡了过去。
温白羽醒来的时候,发现天都黑了,虽然太阳还没有真的落下去,但是今天有些发阴,树林里树木茂/密,阳光本身就漏下不下来,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昏暗了。
温白羽看了看腕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冬天五点左右差不多就天黑了,众人这个时候全都醒了,准备往前再走一个小时,五点天黑下来的时候扎营帐。
大家背起行李,因为多了一个黑羽毛,所以行李自然多了一个人背,黑羽毛的体力非常好,背着一个五十来斤的背包,提着一个五十来斤的背包,竟然一点儿也不出汗。
大家都不认识黑羽毛,黑羽毛则是眯着眼睛,笑着介绍自己,说其他人可以叫自己小黑。
黑羽毛看起来挺有亲和力的,尤其是长相太完美了,笑起来虽然没有多少诚意,看起来笑容有些单薄,但是架不住长得太好看了,车队里的人差点都被黑羽毛的笑容给晃瞎了,一个个挣着抢着喊黑哥。
温白羽心想自己儿子刚破壳,就已经升级做“哥”了……
七笃则是戒备的看着那些人,黑羽毛和七笃差不多高,七笃就来回来去的,在黑羽毛身边绕,似乎要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就像一只哈士奇一样来回来去的跑,用深蓝色的眼睛瞪着那些看黑羽毛的人,显得非常不高兴。
众人背着行李往前走,因为刚才都休息过了,所以走得并不慢,这片绿洲竟然大得出奇,大家穿梭在绿洲里,根本看不到头,眼看天色越来越黑,时间也趋近五点,大家就开始寻找扎营的地方。
在沙漠里想要寻找扎营的地点,是非常困难的,首先不能在背风面,虽然能挡风,但是沙子很松/软,万一风来了直接把人掩埋起来就惨了,还要找平坦的地方,最好是两个沙丘之间。
绿洲里没有被沙子掩埋的危险,但是这里的绿洲像原始森林,他们不停的行走,还有好多虫子扑上来咬他们,蜘蛛蜥蜴,这些都非常常见,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花斑虫子。
虽然是冬天,但是树林里气候并不是太冷,而且又潮/湿,本该进入冬眠的虫子竟然全都活跃着。
众人一路走下来,都非常的困扰,树木太多,根本没办法扎营,刚才大雾里是难得的扎营好地方,营地选的也不错,但是谁知道雾里竟然有毒呢。
有了刚才的教训,众人竟然遇见好的地方,都不敢停留下来,怕又有什么突发/情况。
他们一直走到了五点半,一个半小时的负重疾走,让好多人/体力已近跟不上来了,尤其是三阴脉的秦珮,累的已经不行了。
魏囚水伸手托住他,夹/着他往前走,说:“咱们应该尽快找个地方扎帐篷,再走下去天黑就危险了。”
众人都同意他的说法,在野外本身就不清楚情况,天黑下来不宜行动,免得发生危险。
众人四处寻找着相对平坦的空地,这个侍候罗开把大家叫过去,说:“你们来看,这个地方怎么样?”
大家走过去一瞧,似乎确实还不错,树木比较稀疏,但是也是相对的,能扎几个帐篷在这里,还有地方可以生火取暖。
万俟景侯也向四周看了看,说:“就扎在这里吧。”
大家立刻开始分工合作,把自己的背包全都卸在地上,每个背包都要有五十斤,所有人都呼哧带喘的,然后开始把帐篷掏出来,挖坑扎帐篷。
温白羽说:“我去找点树枝生火。”
温白羽刚要站起来,结果这个时候黑羽毛走过来,拍了拍温白羽的肩膀,说:“我去吧。”
温白羽点了点头,真的很不喜欢仰视自己的儿子……
黑羽毛很快就往远处走,去找树枝去了,七笃一回头看见黑羽毛要走,立刻也追上去,扒住黑羽毛的手,似乎也要和黑羽毛一起去,黑羽毛则是抬手摸了摸七笃的头顶,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找树枝去了。
小羽毛从背包里钻出来,露/出一个头,奶声奶气的笑着说:“七七可爱!弟/弟也喜欢七七!”
小血髓花则是非常不爽的把小羽毛的脸颊掰过来,认真的说:“我最可爱!”
小羽毛“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忍不住“咯咯”直笑,用小肉手刮着自己的脸颊,说:“羞羞,怎么能说自己最可爱。”
小血髓花一阵无语,说:“好吧,那你最可爱。”
小羽毛脸上一阵发红,不过仍然“咯咯”笑着,“吧嗒”一声亲在小血髓花的脸颊上,小血髓花被小羽毛亲的都愣了,过了两三秒,才抱住小羽毛一顿猛亲,亲的小羽毛脸颊都红了一片。
小烛龙看的眼皮直跳,蛋/蛋也一脸好奇。
众人正在扎帐篷,结果就听见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吼声,吓得众人都是一哆嗦,温白羽抬起头来,说:“七笃?”
万俟景侯说:“应该是,去看看。”
他说着率先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温白羽快速的跟上来,秦老板和罗开也跟上去,不过没让其他人跟上来,其他人则是留在营地待命。
众人寻着声音走过去,的确是七笃的吼声,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情况,一般七笃戒备的时候都会这样。
众人立刻冲过去,再往前走几步,结果就看到一片红色的花海,花海隐藏在绿洲之中,并不是一大片,大约两米长两米宽,但是足够让人震/惊的了。
娇/艳鲜红的花海,一朵朵鲜花开的无比妖冶,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香气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众人下意识的都捂住了鼻子,七笃正对着花海戒备的大吼着。
众人走过去,温白羽说:“怎么回事?”
黑羽毛指着花海,说:“有人在里面。”
他一说,众人这才仔细的去分辨,果然花海之中,有一个人躺在里面。
确切的说,那个人并不是躺在花海里面,而是躺在花海底下,温白羽仔细一看,顿时震/惊的不行。
第一点震/惊的比较直接,那就是躺在花海里的人,是他们先头的队伍,竟然是穷奇!
穷奇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躺在花海里,毫无生气,胸口还在起伏,但是看起来呼吸非常微弱。
第二点让温白羽震/惊的是,这些鲜花竟然是从穷奇的身上长出来的,一朵朵花藤刺破了穷奇的皮肉,从皮肉里钻出来,绽放出妖冶的花朵,穷奇好像就是土壤一样。
这种花朵温白羽见过,还是在好久以前,那时候万俟景侯带人进入昆仑山,温白羽后来去找他,在昆仑山里的一座冰池旁边遇到了怪兽窫窳,当时冰池四周就长着这样的花朵,花朵是用人作为肥料和土壤,当时受伤的是甘祝。
现在穷奇和甘祝一模一样,温白羽没想到这种花竟然在这里也有。
这种花的根茎深入皮肉,就算把花朵全都拔掉,皮肉里的根茎还在,仍然会继续长出来,长出来就需要消耗养料,穷奇的身/体会一点点被掏空而死,甘祝当时是因为得到了凤凰燃/烧不死树的不死药,身上的花毒才解清的,但是他们现在怎么可能远赴昆仑山,而且就算到了昆仑山,凤凰也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能火焚的,不死药这种东西绝对是可遇不可求。
温白羽说:“先把他拽出来。”
他说着拿出凤骨匕/首,万俟景侯也拿出龙鳞匕/首,两个人小心的削着周围的花藤,那些花朵全都带刺,一旦被扎上,花毒立刻就会在身上生根。
众人都小心翼翼的,秦老板和罗开把橡胶手套戴上,然后小心的清理着砍下来的花藤,众人终于从外面走了过去,穷奇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看起来他中毒不轻,刚刚砍掉了花藤,皮肉里立刻又钻出一个个花藤,立马开始生长。
万俟景侯拽住穷奇的肩膀,将人往外拖,成功的把穷奇拖出了花丛,穷奇的身上又开始长花,他们身上还带了点蛋/蛋的眼泪,立刻滴在穷奇的身上,但是蛋/蛋的眼泪实在太少了,低落的部分,花毒立刻被控/制中,砍掉花藤之后,没有立刻再长出来,其他部分的花藤还在疯狂的生长。
万俟景侯说:“先把他抬回去。”
温白羽要去帮忙,罗开说:“我来,我力气比较大。”
万俟景侯和罗开抬着穷奇,小心翼翼的往营地走,其他的人都在东张西望的寻找着他们,见人回来了,立刻簇拥上去。
温白羽他们带回来了一个伤员,而且气息奄奄。
众人把穷奇抬进了帐篷里,穷奇的衣服都被花藤撕坏了,身上还在不断的长着蔓藤,看起来非常可怕,蛋/蛋当时被吓哭了,可是蛋/蛋的眼泪竟然远远不够,穷奇的伤口太多,蛋/蛋眼睛都哭肿了,还是不够用。
温白羽着急的说:“我来,我的血管用。”
温白羽记得之前甘祝受伤了,也是用自己的血克制住的毒性,虽然不能全解,但是起码可以克制毒素。
温白羽刚要伸手,但是突然记起来,自己中了梼杌毒,穷奇身上也有梼杌毒,穷奇身上的梼杌毒,应该最正经的梼杌毒,用古老的梼杌提炼出来的,而自己身上的梼杌毒,是西王母国之后的女王嫁接的假梼杌树,这两种毒如果融合在一起,不知道对穷奇有没有伤害。
温白羽迟疑的时候,黑羽毛突然走过来,说:“用我的血。”
黑羽毛也是凤凰,不过是黑色的凤凰,温白羽以为他是坟,但是他长着六条凤尾,而且还有火精。
黑羽毛丝毫没有迟疑,伸手抓过凤骨匕/首,在火上稍微烤了一下,随即左手抓/住凤骨匕/首的刀刃,双手一分,就听“嗤——”一声,黑羽毛的虎口到小拇指下方,一下全都划破了,开始“滴答滴答”的流/血。
黑羽毛立刻将手掌放在穷奇上方,血液滴答滴答的就流了下来,滴在穷奇身上。
万俟景侯赶紧用刀子将穷奇的伤口划开,手法很精准,刀子在里面一剜,立刻将毒刺剜了出来,然后在上面滴上黑羽毛的血。
黑羽毛的血看起来和蛋/蛋的差不多,不过没有蛋/蛋的愈合功能那么好,幸/运的是,也可以镇/压毒性。
穷奇被万俟景侯一剜,立刻就疼醒了,身/体一弹,立刻发出“嗬——”的一声低吼,全身都震颤起来。
万俟景侯说:“压住他,咱们没有麻药,别让他乱动。”
温白羽赶紧伸手按住穷奇,穷奇身材高大,浑身又都是肌肉,古铜色的皮肤上全是冷汗,一下睁开眼睛,一双鹰目瞪得直吓人,不过因为是刚醒来,还没有什么意识,只知道疼痛和挣扎。
温白羽实在按不住这个力大无比的凶兽,小烛龙也过来帮忙,别看小烛龙现在只有少年体型,但是也是一身的怪力,丝毫不输给高大的穷奇,小烛龙双手一压,穷奇立刻就像钉在了地上,一动都不能动。
万俟景侯把一些毒刺剜出来,穷奇嘴里发出怒吼的声音,疼的“嗬——嗬——嗬——”一直喘气,不过很快就禁不住疼痛,直接晕了过去。
穷奇流了许多血,万俟景侯皱起眉来,说:“能挖出来的毒刺,已经全都挖出来了,剩下的扎得太深,怕碰到动脉,他中毒的时间恐怕有点长。”
穷奇已经完全昏死过去,因为万俟景侯不再挖毒刺,穷奇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呼吸也平稳了很多,已经从昏迷转入了昏睡之中。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黑羽毛的伤口还在流/血,黑羽毛是凤凰,但是因为遗传了万俟景侯的特性,伤口会自动愈合,虽然没有蛋/蛋那么神奇,但是自动愈合的速度也很快,刚才给穷奇滴血的时候,黑羽毛的伤口就慢慢愈合了,然后又反复在伤口的位置划了几下。
乍一看手掌有些可怕,血粼粼的一大片,有种血肉模糊的感觉,蛋/蛋看着直害怕,可怜巴巴的说:“弟/弟,弟/弟的手……”
蛋/蛋伸着手让黑羽毛抱,黑羽毛单手把蛋/蛋抱过去,放在怀里,然后用没受伤的手,在蛋/蛋头顶上摸了摸,蛋/蛋眼巴巴的憋着嘴,挤出了两滴眼泪,蹭在黑羽毛手心里。
黑羽毛的手心立刻就愈合了,立马就只剩下一道浅浅的伤疤。
黑羽毛捏了捏蛋/蛋肉肉的小/脸,笑着说:“谢谢。”
蛋/蛋立刻笑起来,这引来了小烛龙极大的不满,将蛋/蛋抱回来,除了小烛龙之外,七笃也非常不满,七笃冲过来,把自己的头塞在黑羽毛手下面,非让黑羽毛去摸/他的脑袋。
黑羽毛愣了一下,随即使劲揉了揉七笃的头发,七笃立刻就温顺下来,看着黑羽毛,黑眼睛直发光。
温白羽觉得,自从他家小黑破壳出来之后,七笃真的越来越像哈士奇了……
七笃拉着黑羽毛的手,看着他的手心,还有一道红色的痕迹,上面有些血迹,已经干涸了,七笃眨了眨蓝色的眼睛,突然伸出舌/头,用舌/尖学着刚才黑羽毛的样子,顺着血迹舔/了舔,然后又顺着伤口舔/了舔。
黑羽毛发出“嗬——”的一声,七笃的舌/头有些粗糙,舔/起来让手心都觉得麻嗖嗖的,而且非常火/热,帐篷里灌着风,风一吹,手心里又凉丝丝的,黑羽毛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长长的头发遮住了眼神里的深沉。
七笃舔/了舔黑羽毛手心里的血迹,不知道是不是狼的本性,尝到了血/腥味之后,呼吸竟然加快了,喷/出来的热气撞在黑羽毛的手心里,喘气越来越粗重。
就在七笃尝到血/腥味要发/怒的时候,黑羽毛突然收回了手,反手抓/住七笃的手腕,抓/住七笃的食指,在自己额心的火精上点了一下。
七笃的呼吸顿时就平稳起来,身/体猛烈的一抖,深蓝色的眸色微微减退一些,变成了正常的淡蓝色。
温白羽听着两个人的粗喘声,有点面红耳赤的感觉,黑羽毛虽然身手厉害,而且又有治愈功能,不过看起来的确像是刚破壳的蛋宝宝,在完美的相貌之后,有点不谙世事的感觉。
七笃就更别说了,刚才在舔黑羽毛掌心的时候,浅蓝色的眸子一下变成了深蓝色,里面充斥着嗜血的野性,还有浓浓的情/欲。
温白羽虽然脸皮,不过这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万俟景侯则是非常淡定,给穷奇快速的包扎了伤口,然后把被子拽过来给他盖上,随即用酒精擦了一下手,说:“可以了。”
温白羽点点头,说:“不知道穷奇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这种花竟然在这里也有。”
万俟景侯说:“根据齐三爷说的,昆仑山的那个墓葬,就是由西王母国的女王移过去养尸的,很可能昆仑山冰池旁边的那些花,也是当时种下来,在这种地方出现,其实不足为奇。”
温白羽说:“虽然穷奇的毒素已经克制住了,但是他现在种了两种毒,而且咱们没办法找不死药给他解毒,这要怎么办?”
万俟景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担心,等穷奇醒了问一问,总会有办法,如果这种花真的是西王母国特有的,或许咱们也可以找到解药。”
温白羽觉得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万俟景侯说:“走,先出去吃饭。”
他们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快要七点,帐篷里面给穷奇包扎伤口,外面的人还是要生火做饭的,不然吃不饱肚子,其他都是白搭。
万俟景侯和温白羽,还有小烛龙抱着蛋/蛋全都从帐篷出来,黑羽毛和七笃先留下来看着穷奇,等一会儿大家吃完了,再过来交/班。
温白羽他们出来,秦老板立刻问:“穷奇怎么样了?”
温白羽说:“暂时没事了,但是还没有醒过来,解药还是要找,不能完全解毒。”
秦老板抿着嘴,思考了一会儿,说:“不知道先进沙漠的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还有之前你捡到的那块木牌。”
秦老板这么一说,温白羽刚平稳下来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险些忘了谢衍的那块梼杌木牌。
看现在的情况,谢衍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意外,梼杌木牌丢/了,谢衍只是魄,没有阳气,没有梼杌木牌,不知道会不会虚弱下来。还有先头的队伍,最先看到了破败的营地,到处是血,还有丢弃的装备,很有可能是中了浓雾,然后自相残杀起来,先头队伍里全都是身手好的人,不过这种情况下,反而身手越好,就越是危险,最后他们发现了昏死过去的穷奇,还中了花毒。
温白羽实在难以想象,前面的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温白羽吃饭吃的有些漫不经心,万俟景侯握住他的手,说:“好好吃东西,想什么呢?要我喂你?”
温白羽顿时身/体一僵,感觉整个人都僵了,连大脑都僵住了,万俟景侯现在这个动作,实在太苏了,已经苏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万俟景侯比他高很多,两个人本身是并排坐在一起的,结果万俟景侯长臂一展,从他肩膀跨过去,握住了温白羽的手,就感觉把温白羽整个人圈在怀里一样。
温白羽顿时脸上冒烟,说:“我自己吃。”
万俟景侯笑着说:“我怕你这么漫不经心的,一会儿咬着舌/头。”
温白羽呸了一声,心说吃饭我还不会?!
万俟景侯把手收回来,说:“老实吃饭,你比蛋/蛋还不如。”
蛋/蛋窝在小烛龙怀里,听到这句话,立刻自豪的仰起脖子,因为万俟景侯的夸奖,特别的开心,冲着温白羽“咯咯”笑,一边笑还一边张大/肉肉的嘴巴,一口吃掉一大勺的饭。
温白羽:“……”
温白羽匆匆吃了饭,就准备和黑羽毛、七笃换班,让他们来吃饭,自己和万俟景侯去看着穷奇。
两个人刚要进帐篷,结果就听见帐篷里有喘气的声音,声音特别粗重,温白羽心里奇怪,还以为是穷奇醒了,伤口特别疼,走到帐篷旁边,帐篷帘子正好没掖住,被风吹开了一个缝。
温白羽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要偷看的意思,他只是顺势往里一看,一下就愣了。
只见七笃死死抱着黑羽毛,将黑羽毛压在帐篷地上,黑羽毛的头发散落一地,像瀑布一样扑散下来,七笃粗喘着气,双手压住黑羽毛的双手,压在黑羽毛的耳朵两侧,嘴唇压下来,和黑羽毛的嘴唇紧紧/贴合着。
七笃不会接/吻,有些方寸大乱,却依靠着本能,不断的张/合/着嘴唇,有点像咬人,伸出舌/头来,粗糙的舌/头不断乱/舔/着,纠缠着黑羽毛的舌/头,不断变换着角度去/舔/他的舌/头。
黑羽毛眯着眼睛,漆黑的眼眸非常深沉,颜色浅淡的嘴唇被七笃咬的有些发红,偶尔回应着七笃的舌/头,看起来反应没有七笃那么激烈。
七笃“呼——呼——”的喘着气,黑羽毛虽然呼应他的亲/吻,但是呼吸非常平静,七笃的眼神晃动了起来,又开始卖力的在黑羽毛脖子上舔/吻着。
七笃就像碰到了黑羽毛的机括一样,黑羽毛突然“嗬——”了一声,猛的眯起眼睛,嘴角微微挑着,双手一抬,七笃立刻惊讶起来,猛地一下就被掀翻了,直接被黑羽毛按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七笃睁着眼睛,“呼——呼——”的喘着气,张/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獠牙,似乎还想去吻黑羽毛,但是够不着,也挣扎不开,舌/头在嘴里来回扫动着,舔/着自己的獠牙。
黑羽毛眯着眼睛,低下头来,先是一头黑发垂下来,滑丝丝的,洒落在七笃的脖颈间,七笃痒的缩了缩脖子,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黑羽毛的嘴唇,嘴唇微微颤/抖着。
黑羽毛终于不负七笃的希望,猛地压下嘴唇来,两个人嘴唇很快紧紧/贴合在一起,黑羽毛的呼吸粗重起来,卷着七笃的舌/头,随即去/舔/他的獠牙,七笃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好像要吃/人一样,獠牙疯狂的张合,刺破了黑羽毛的嘴唇,血/腥味一下席卷而来。
黑羽毛刚刚破壳,即便身手好,不过也有很多事情不懂,只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很快觉得脑袋有些发/热,下面非常难受,下意识的攥紧七笃的手,膝盖顶开七笃的双/腿,眯起眼睛,用自己下/身去撞七笃的身/体。
七笃猛地/震颤了一下,深蓝色的眼睛有些受惊的感觉。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黑羽毛突然停止了动作,一下将七笃从地上拽起来,随即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呼吸一下就平稳下来。
穷奇这个时候发出了一声猛烈的咳嗽声,一下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哇”的一声,侧头吐出一口血来,黑色的血顺着脖子涌下来。
温白羽他们在外面,听见穷奇吐血的声音,赶紧冲进来。
穷奇一动,身上就疼得要死,努力喘着气,但是脸色已经不是那么苍白了,吐出一口黑血,反而觉得胸口不再那么憋闷,竟然好了一些。
因为穷奇吐血的事情,温白羽暂且把小黑和七笃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穷奇吐了血,神志就清/醒了,迷迷糊糊的看向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虚弱的说:“太疼了……刚才谁用刀子剜我肉……”
温白羽一阵无奈,说:“先别动,躺好了,你中毒了,而且身/体虚弱,休息一下。”
穷奇则是耸了耸鼻子,声音照样虚弱,说:“我好饿啊……”
温白羽更是无奈,这个时候黑羽毛站起来,说:“我去弄点吃的来。”
他说着,气息非常平稳,好像刚才在帐篷里面干坏事的不是他一样,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七笃像一只大哈士奇,也跟着黑羽毛跑了出去,不过七笃显然没有小黑那么冷静,呼吸还是很粗重。
两个人出了帐篷,外面的人还在吃饭,给他们盛好了饭,还有一份是穷奇的,黑羽毛拿起穷奇的饭,就准备送回去,七笃像跟屁虫一样,一直跟在黑羽毛后面,蓝色的眼睛,竟然目光灼灼的一直盯着黑羽毛的嘴唇。
黑羽毛擦了擦嘴唇,发现自己嘴唇有些流/血,肯定是刚才七笃的獠牙咬破的,七笃接/吻的时候非常“凶/残”,喜欢用獠牙啃黑羽毛的嘴唇,獠牙又那么尖锐,自然一啃就破了。
黑羽毛食指在嘴唇上蹭了一下,血迹就都跑了手指上,莹白的指肚上有些血迹,看起来挺扎眼的。
七笃眼睛明亮的盯着那些血迹,嗓子在快速的滑/动,似乎觉得那是什么美味的东西。
黑羽毛眯起眼睛来笑了一下,将食指上的血迹在七笃的嘴唇上轻轻一蹭,七笃睁大了眼睛,然后抖了一下,快速的伸出舌/头一卷,不过黑羽毛已经把手撤回去了。
七笃没有卷到他的手指,就来回的舔/着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有黑羽毛的血的味道,好像甘甜的蜂蜜,七笃来回的舔/着,呼吸有些急促。
黑羽毛笑着说:“好吃吗?”
七笃想都没想,立刻使劲点头,盯着黑羽毛的嘴唇看,不过那里已经不流/血了,七笃似乎想要喝更多的血,呼吸越来越粗重,却克制着自己,像一直挫败的大狗。
黑羽毛揉了揉七笃的头发,回身掀开帐篷帘子,进了帐篷里,把穷奇的饭送过来。
穷奇闻到了饭香味,立刻挣扎着坐起来,说:“快饿死我了!”
温白羽见穷奇恢复的挺好,好像只要有的吃,立刻就能恢复似的。
穷奇托着一次性的大碗,“呼噜呼噜”的吃着饭,吃香非常不雅观,几乎不需要筷子和勺子,只要上手去抓,看起来真是饿坏了。
温白羽等穷奇吃完了,穷奇摸了摸自己肚子,似乎没饱,把大碗往前一送,对黑羽毛说:“小哥儿,再来一碗!”
温白羽太阳穴一跳,说:“这是我儿子。”
穷奇立刻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温白羽,把温白羽看的直发毛,说:“干什么?”
穷奇说:“你怎么生出来这么大的儿子,而且长得这么好看!我也想让死人脸给我生一个。”
“噗——”
温白羽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如果明鬼在这里,一定会告诉他自己的针有多粗的……
穷奇一点儿自觉都没有。
黑羽毛接了碗,又出去盛了一碗拿回来。
穷奇感叹着:“就是没有熏肉吃,太遗憾了。”
温白羽见他完全恢复了,说:“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呢?”
穷奇被他一问,有点发愣,说:“你们没找到其他人吗?”
温白羽说:“只找到你一个人,而且你全身都是伤。”
穷奇有些诧异,说:“我们当时是在一起的啊,但是遇到了意外。”
温白羽问他具体是什么意外,穷奇说:“我们一路长途跋涉的,但是中途遇到了沙暴,有点偏离了方向,想要继续往西北走,修正方向,结果就遇到了绿洲,想在绿洲里过夜,半夜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群白皮粽子偷袭我们,好多好多的白皮粽子,就跟咱们在湘西洞窟里似的,特别的多,铺天盖地的,当时很混乱,我听见有人让我往前跑,我就一直跑啊,然后突然摔了一跤,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了,我就睡着了。”
温白羽一口气差点呛死自己,感觉穷奇要是离开了明鬼,连一天都活不到,穷奇竟然说自己是睡着了?!他差点睡死了!
温白羽说:“你们在营地里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起雾?”
穷奇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睡觉的时候有点气雾,怎么了?”
温白羽说:“那你们可能也是中了毒,雾气里有毒,能让人产生幻觉。”
穷奇惊讶的说:“幻觉?”
温白羽点头说:“那些白皮粽子,是不是都戴着蝉形面具?跟咱们上次看的一模一样?”
穷奇点点头,说:“温白羽你怎么知道的?”
温白羽说:“因为那些很可能都是你臆想出来的,根本没有什么白皮粽子,因为你产生了幻觉,所以你把周围的人都看成了臆想中白皮粽子。”
穷奇睁大了眼睛,说:“那……那其他人是不是也?”
温白羽点了点头,说:“我们找到了你们之前的营地,营地上有血,我估计他们受伤不轻。”
穷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怎么办?其他人都没找到吗?”
温白羽摇了摇头,说:“你别担心,先恢复一下/体力,等天一亮,咱们马上出发去找其他人,应该也走不远的。”
穷奇还是有些担心,但是天太黑根本没有办法。
万俟景侯说:“今天我守夜,你们好好休息。”
黑羽毛说:“我来守夜,你们休息。”
万俟景侯看了看黑羽毛,不过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点了一下头。
夜深了之后,黑羽毛就坐在营地的火堆旁边,守夜的还有车队里的一个人,两边都抽/出一个人来,其他人吃了饭,就全都去休息了。
帐篷都是小帐篷,最多睡四个人,所以扎了好多帐篷,全都聚拥在一起,这样也比较挡风。
因为黑羽毛长相完美,看起来又有亲和力,大半夜的只有两个人守夜,自然要聊聊天,以免无聊见鬼,
车队的那个人就抱着一把枪,因为天气很冷,哆嗦的在火堆边烤火,和黑羽毛没事闲侃,一口一个黑哥,完全没看出来,其实小黑是刚破壳不久的。
温白羽躺在帐篷里,感觉这一天过得还挺疲惫的,发生了很多事情,最让他想不到的就是他家小黑了,小黑一下就变大了,生长速度比小烛龙还快了无数倍,长得比他还高,开口叫爸爸,真是让温白羽腿肚子发软。
因为没有睡带,万俟景侯就搂着温白羽入睡,绿洲里的黑夜也非常寒冷,帐篷里都结了一层霜,大家用来当枕头的热水瓶都冻成了冰坨子。
温白羽被万俟景侯搂着,感觉比黑冰鹅绒睡袋还暖和,很快就睡着了,万俟景侯见他呼吸平稳了,亲了亲温白羽的嘴唇,将人搂紧,也闭上了眼睛。
七笃和小家伙们睡在旁边,因为小家伙们很小,这个帐篷睡起来还挺宽松的。
七笃闭着眼睛,听着帐篷里的声音,很快大家都睡熟了,七笃就慢慢张/开了眼睛,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在黑夜中显得熠熠生辉。
七笃轻声爬起来,偷偷掀开帐篷,钻了出去。
万俟景侯睁了一下眼睛,不过没动,又闭上了眼睛。
七笃钻出帐篷,因为时间晚了,外面守夜的人也不再说话了,尤其是车队那个守夜的人,抱着枪直接睡了过去,还在打呼噜,头一点一点的。
而黑羽毛坐在火堆旁边,一头长发垂下来,后背很挺拔,微微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垂眼看着火堆,还是在闭目养神。
七笃慢慢走过来,绕着黑羽毛转了一圈,这个时候黑羽毛一下张/开了眼睛,说:“去哪里?”
七笃吓了一跳,深蓝色的眼睛眯了一下,很快就坐下来,坐在黑羽毛旁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毯子,放在黑羽毛身上。
黑羽毛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谢谢。”
七笃似乎被夸奖了一样,笑容有些憨憨的,一双蓝色的眼睛,仿佛就天生应该生在黑夜里,绽放出蓝色的光芒,有点寒冷,充斥着兽血的野性。
黑羽毛说:“不去睡觉?”
七笃立刻摇了摇头,然后挨近了一些黑羽毛。
黑羽毛将毯子打开,披在两个人身上,黑羽毛身上非常的温暖,好像散发着暖气一样,七笃靠着他,嗓子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好像野兽的声音,但是轻轻的,没有一点儿威胁性。
七笃说不去睡觉其实是假的,被黑羽毛身上暖洋洋的气息蒸腾着,很快就开始眼皮沉重,头一点一点的,瞌睡虫上来了,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
黑羽毛笑了一下,伸手搂住往火堆划过去的七笃,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温白羽睡得很踏实,半夜醒了一次,一抬头发现七笃不见了,吓了一跳,他一动万俟景侯就醒了,说:“没事,睡吧,七笃在外面。”
温白羽脑子还晕乎着,听万俟景侯一说,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很快又睡着了。
温白羽刚刚沉睡下去,就听到“嘭!”的一声声音,随即是秦珮的大喊声,喊了一声“魏囚水!”
温白羽一下就吓醒了,这回不止是温白羽,其他人也都吓醒了,纷纷钻出帐篷,守夜的人被一声大喊喊醒了,立刻蹦起来,端着枪,说:“怎么了!?怎么了!”
黑羽毛立刻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招呼了一下七笃,往声音的地方跑过去。
就见一个帐篷竟然塌了下来,帐篷的支架是铝的,一般能承风七级以上,竟然被撞得塌了,帐篷都塌陷下来,秦珮狼狈的从里面挣扎出来。
温白羽众人冲过来,说:“怎么了?”
秦珮说:“我不知道,我睡着觉,就听见魏囚水低吼的声音,我问他是不是受伤了,他突然就发疯冲出去了。”
温白羽看向帐篷后面,有草丛塌陷的痕迹,魏囚水估计是从这个地方跑过去了,再往前跑就是那片花丛,温白羽立刻脸色一边,说:“不好,咱们快追。”
众人抓起照明的营地灯和手电,快速的往前冲,留了车队里一部分的人在原地看着行李,还有照顾伤员穷奇,其他人全都冲出去找魏囚水了。
众人往前冲,魏囚水奔跑的一定非常疯狂,地上都是踩烂的草,还有折断的树枝,很快众人就看到了一个黑影在前方,那个黑影还在不断的奔跑着,嘴里发出粗重的吼声,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痛苦。
秦珮追在后面,举着手电,大吼着:“魏囚水!魏囚水?!站住!你站住啊!跑什么跑啊!”
魏囚水听到他们的声音,似乎跑的更加快了,冲着那片花丛就冲过去,温白羽喊了一声:“不好!别再跑了!”
万俟景侯眼睛一眯,抄起地上一截断掉的树枝,猛地往前一甩,就听“啪!”一声,魏囚水突然应声跪倒在上,因为惯性太大,竟然往前倒去,栽在地上还在往前滚。
秦珮眼见魏囚水要滚进花丛,立刻从后面冲上去,秦老板大喊了一声“秦珮!”,秦珮却像没听见一样,猛地扑出去,抱住魏囚水,两个人又滚了一下,随即停了下来。
秦珮这个时候一身的冷汗,瞪着近在眼前的花刺,差一点点就插/进他的肉里,吓得直哆嗦,咽了一口唾沫。
魏囚水“嗬——嗬——”的粗重喘着气,呼吸非常急促,脸上的表情有些癫狂,脸色也比较狰狞,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松了一口气,重重的仰躺在地上。
秦珮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魏囚水,顿时肚子里一股怒火,翻身起来,对着魏囚水的腹部狠狠揍了两拳,打得魏囚水直咳嗽,秦珮说:“你他/妈有病啊!他半夜把帐篷弄塌了,还跑出来找死!你脑子里是不是有草!姓魏的,我/草/你大/爷!”
魏囚水躺在地上,一脸的冷汗,秦珮骂的很凶,声音非常大,但是看得出来一脸的担心和着急,魏囚水仰面盯着他,眼神非常沉静,看的秦珮后背一紧,说:“看什么看!我骂错了吗,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草!”
魏囚水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下来自己的呼吸,伸手拍了一下秦珮坐在自己腰间的屁/股,声音沙哑的说:“再不起来现在就干/你。”
秦珮浑身一僵,随即快速的跳了起来,跳起来还对着魏囚水踢了一脚,不过踢得不重,只是做做样子。
罗开跑过来,将魏囚水从地上拉起来,说:“魏哥,你没事吧?”
魏囚水摇了摇头,说:“没事,只是老/毛病,不用担心,都去睡觉吧。”
温白羽有些狐疑的看着魏囚水,什么叫老/毛病?魏囚水刚才的样子显然非常失控,就好像没有心智一样,正常人怎么会往有毒的花海里面跳?
不过魏囚水没说什么,似乎对于自己的失常,魏囚水自己很清楚,但是一点儿也不想对别人说,就连同一个队的人也不知道,看罗开的样子,肯定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而秦珮身为老板,也是第一次见这个情况。
众人都是惊魂未定,松了一口气,往回走,万俟景侯这个时候抬头看了看天色,刚过了半夜,早上是阴天,晚上刮了大风,好像敞亮了一些,月亮悬在天上,被层层的树木遮挡着,露/出一个边沿来。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说:“原来今天是血月。”
温白羽抬头看了看,透过树木的缝隙,真的看到了一轮血月,血红的颜色很清晰,就悬在空中。
土夫子都忌讳血月,觉得血月是不祥的标志,因为月亮代表指阴,血色的月亮则是阴邪的表现,下斗最忌讳的就是过阴。月亮上镀上了一层血,一般都代表了血光之灾。
众人慢慢往回走,他们跑出来不算远,这个时候秦珮退回来,走到魏囚水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魏囚水,说:“你不会是吸/毒了吧?”
魏囚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一声,说:“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秦珮见他反应,应该不是吸/毒了,但是他发疯那个样子,就跟染了毒/瘾似的,秦珮哼了一声,说:“谁知道你是什么人。”
魏囚水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说:“我就是老/毛病犯了,不用担心。”
秦珮脸上立刻不自然起来,挥掉他的手,说:“谁担心你?我担心帐篷,只有那么几顶帐篷了,你还给弄坏了!”
魏囚水故意“嘶……”了一声,秦珮立刻就不动了,让他还是把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半架着魏囚水走,一边走一边说:“也不知道是谁拖后退,还说要把我送出沙漠去,结果自己跟疯/子一样。”
魏囚水说:“行,行,是我拖后腿,我最没用。”
秦珮满意的说:“知道就好。”
魏囚水笑了笑,没再说话。
众人回了营地,穷奇有些担心,在火堆旁边站着,往他们这边看,见他们回来了,立刻迎上去,说:“没事吧?”
温白羽摇头说:“没事了,还有几个小时天亮,大家去休息吧。”
众人纷纷回了帐篷,因为秦珮的帐篷坏了,所以只好和魏囚水去挤别人的帐篷,反正只有几个小时能休息了,凑合着睡一下就好了。
黑羽毛继续在外面守夜,七笃也不回去,就蜷缩在黑羽毛旁边睡觉,黑羽毛见七笃睡着了,就把毯子给他披上,自己坐在火堆边,睁着眼睛看着跳动的火焰。
黑羽毛张/开手,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心里还是有一道血红的痕迹,滴上了蛋/蛋的眼泪,伤口本身已经全部要愈合了,但是过了这么长时间,黑羽毛的手心里照样有一条血红的痕迹,像是浅浅的伤疤,一直没有完全愈合。
黑羽毛看着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看蜷缩在一边的七笃,七笃睡得很熟,身上盖着毯子,老实的蜷在一起,身体往火堆边搓了搓,睡着了脸上还露出憨憨的表情,就像一只大哈士奇一样。
黑羽毛看着七笃,他的手心之前被七笃舔过,舔过之后一直就不再愈合了……
温白羽钻进帐篷,因为一惊一乍的,头都有些疼了,不知道魏囚水到底得了什么病,只是说老/毛病,好像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但是发病的时候还挺可怕的。
温白羽躺下来,万俟景侯搂着他,说:“快睡吧,一会儿就天亮了。”
温白羽很疲惫,但是脑子里有疑问,绕的他睡不着觉,靠在万俟景侯的胸口上,反而越来越清/醒了。
万俟景侯笑着亲了亲他的发顶,说:“睡不着了?那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温白羽吓了一跳,万俟景侯的手从他背后钻了进来,温白羽按住他的手,说:“等等,什么是有/意思的事情?”
万俟景侯笑了笑,说:“聊聊天?你脸这么红,想到什么了?”
温白羽“嗬——”了一声,说:“万……万俟……”
万俟景侯贴着温白羽的耳朵,笑着说:“这么舒服?”
温白羽一听,老脸一片通红,只是被万俟景侯摸了两把,自己已经有了反应,一翻过身来,还抵在了万俟景侯身上,简直无/地/自/容了,不过他们这几天进沙漠,温白羽真的是积攒了不少。
温白羽一把抱住万俟景侯,恶狠狠的说:“信不信我咬死你!”
万俟景侯挑眉,在他耳朵边呵了一口热气,说:“你想往哪咬?”
温白羽:“……”
温白羽顿时更加无语了,他明明说的那么恶狠狠的,一点儿颜色都没有,但是被万俟景侯一说,立刻就色/气满满了。
因为是在野外,而且小家伙们还都在熟睡,两个人也不敢太放肆。
结果外面突然传来“吱吱——”的声音,随即是七笃“呋——”的大吼声,温白羽吓得眼睛一翻白,眼前白光乱炸,“嗬——”的吸了一口气,身/体立刻抖动起来。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温白羽猛地醒过来,脸色通红,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哪想到自己腿一软,险些跪下来,万俟景侯伸手一抄他,将人抄起来,说:“腿软?还行吗?”
温白羽瞪了他一眼,赶紧掀开帘子冲出去,一边冲出去还一边匆忙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这个时候就听到“簌簌簌……簌簌簌……”,伴随着“吱吱——”的叫/声,有什么东西从远处逼近。
随即就听到有“沙沙”的声音,是跑步声,一个黑影快速的从远处冲着他们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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