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把火升起来,然后把衣服脱/下来烤干,这里的环境湿/润温暖,根本不像冬天,有一种暖春的错觉。
大家从船上逃下来的匆忙,根本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是靠船上的补给品,更加没有什么联络工具,也不知道屠三那伙人跑到哪里去了。
贺祈受伤最严重,侧靠着一根树闭目休息,湿衣服就裹在身上,也懒得去动。
程沇走过去,见他头发和身上还是湿的,说:“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吧?”
贺祈睁开眼睛,这动作有些吃力,不过还是笑了一下,说:“求之不得。”
程沇听他这个时候还开玩笑,想要揍他,可是还真下不去手,只能帮他小心翼翼的把外衣脱/下来。
贺祈的后背有伤口,外衣和伤口粘黏了,脱起来特别费劲,疼的贺祈满头都是冷汗,粗重的喘着气。
程沇感觉压力很大,手都在抖,说:“你忍一下……要不我让别人来帮忙吧?”
贺祈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脸色有些惨白,后背的伤口又有些流/血,贺祈却笑着说:“脱衣服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别人做呢?”
程沇这个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小心翼翼的把他的伤口摘出来,衣服上全是血,血糊糊的一片,有的已经应硬成了痂。
程沇给他脱完了衣服,就听到贺祈不说话了,探头一看,差点吓死,贺祈好像晕过去了。
温白羽他们听到程沇的喊声,立刻冲过去看个究竟,贺祈满脸惨白的靠着树,一动不动的,身/体冰凉,也吓得温白羽一跳。
温白羽探了探贺祈的鼻息,说:“没事没事,只是晕过去了,吓死我了。”
贺祈的伤口有些流/血,万俟景侯突然皱眉说:“等等。”
他说着,拦开众人要碰贺祈的手,指了指他的伤口说:“你们看,这些粉红色的印记,是血尸毒。”
温白羽仔细一看,真的是粉红色的印记,就在伤口周围,呈逐渐蔓延的状态,因为这里都是树木,光线被遮挡着,所以一时没有注意。
温白羽诧异的说:“血尸毒?他真的是贺祈!?”
程沇的手都在打颤,真的是贺祈……
但是不知道贺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明明那时候把贺祈给埋了,贺祈的身/体已经凉透了,然而贺祈现在却好端端的站在他们的面前?
凉透了?
程沇突然脑袋里精光一闪,说:“他……他的身/体是凉的。”
万俟景侯皱眉,伸手过去碰了碰贺祈的手背,果然是凉的,冰凉冰凉的。
起初程沇还以为是海风的缘故,毕竟海上太冷了,现在烤着火,大家的体温都回归正常了,而贺祈的还是凉的,刚才程沇以为贺祈受了重伤,虚弱的所以体温不正常,但是现在他突然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温白羽说:“可是他有呼吸,而且还有/意识,不可能是……”
是起尸……
这是三个字温白羽实在说不出口,虽然贺祈之前算计了他们,但是他救了程沇好几次,而且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有很多自己的不得已。
万俟景侯站直身/体,突然说:“你们难道忘了太平鼎那个墓葬里,最后的黑/毛粽子了吗,他也有呼吸。”
万俟景侯这样一说,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实在说不好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了。
黑/毛粽子有呼吸,那是因为他是用太平鼎炼出来的僵尸,而贺祈呢……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贺祈也是炼出来的僵尸?
那谁炼造的贺祈?贺祈遇到了什么,突然起尸了,而且还有了意识,有了呼吸,和常人无异。
而他们在港口码头再次相遇了,看起来是个巧合,如果真是有人炼造了贺祈,那这个巧合,似乎也不是那么巧了。
或许是带有目的性的……
温白羽觉得这个问题越想越复杂,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个时候贺祈突然咳嗽了两声,慢慢醒了过来。
万俟景侯在他还没有完全苏醒的时候说:“他的血有毒,碰过的赶紧清理,另外先静观其变。”
众人点了点头,贺祈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一堆人围着自己,扯了一个笑容,说:“我感觉自己像国宝一样。”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想要在道上找找有没有特别的东西,食物或者淡水之类的。
万俟景侯打算去周围找找,温白羽肯定要跟着他,贺祈受了重伤,不能再走路了,要留下来休息,程沇就陪着他。
但是程沇一个人陪着他们也不放心,九爷提出来在原地等待。
温白羽考虑了一下九爷的身手,九爷的功夫很厉害,虽然腿有些微跛,但是他的功夫真的很厉害,而且他贯手的武/器竟然是细线,好几股细线同时打出去,就跟牵木偶一样把东西捆住,几乎是无形无声。
温白羽就点了点头,牧冬站起来和他们一起去找,如果真的找到了食物,还能帮忙搬一下。
三个人就出发了,小白狼趴在温白羽的肩膀上,说实在了,太沉了!
小家伙吃的太多,竟然长得如此快,温白羽抱了一会儿就抱不动了,脸色有些发红,沉得一脸都是汗。
万俟景侯笑着把小家伙接过来,抱在怀里,果然很沉很沉,小家伙心很宽,他们身在孤岛之上,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似乎是在海上漂泊得有些累了,就趴在万俟景侯的肩膀上,两条小肉手抱着万俟景侯的脖子,睡着了,睡得还挺香。
他们一路往前走,前面都是树木,特别的错综复杂,地上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到处都是断裂的树枝,一不小心就会把腿给划破了。
牧冬人高马大的,站在前面开路,路一直就是这样,只有树木和植物,高矮都有,但是没见到动物,也没有鸟兽之类的。
众人往前走了半个小时,感觉再走就不好了,于是决定无功折返,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突然说:“前面有个房子。”
温白羽和牧冬同时往前看,都没有看到房子,看起来是万俟景侯的眼力特别尖。
万俟景侯用吴刀开路,将树枝拨/开,然后穿过茂/密的树丛,温白羽和牧冬跟在后面,走了几步之后,果然看到了那个隐藏在森林之中的小屋子。
屋子非常简陋,看起来就像是临时搭建的窝棚一样,门上也没有挂锁,毕竟这个地方没有人烟,根本不需要锁门。
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孤岛上竟然有人在居住?
温白羽说:“这有人住?”
万俟景侯慢慢走过去,看了一眼房子的台阶和窗台,上面全都是灰土,说:“可能曾经有人居住过。”
他说着,伸手去推门,“吱呀——”一声,门就打开了,里面黑/洞/洞的,因为只有一个窗户,但是窗户开的位置很不好,屋子里晒不进阳光,里面阴森森的,涌/出一股发霉腐烂的臭气。
万俟景侯把门推开,慢慢走了进去,温白羽跟在后面,最后是牧冬,三个人走进去,里面黑乎乎一片,转身大小的屋子,只有一间,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乱七八糟的堆得都是东西,旁边是一个大箱子,很破旧,但是里面满满当当的堆满了东西。
最前面则是一张大通铺,特别的大,占了一面墙的位置,通铺上竟然有人!
有人躺在那里!
温白羽刚要说:“这屋子还有人。”
但是他的话没说出口,就听到身后有风声,然后什么东西突然砸了过来,牧冬喊了一声:“白羽大哥!”
他的话没喊完,温白羽就感觉有东西砸中了他的脖子,“乓!”一下,温白羽被砸的后退两步,差点磕晕了,而那个东西就跟黏住了自己一样,还往前歪倒,几乎要压在自己身上。
温白羽睁眼一看,顿时一声大喊憋在了嗓子里,他实在不敢张嘴,因为那东西散发出一股恶臭的气息。
一张腐烂的人脸,几乎脸对脸的贴着温白羽,鼻子已经烂的凹陷下去,眼珠子萎/缩了,眼眶有些空洞,看起来分外吓人。
竟然是一个死人!
死人本身就在门后面,万俟景侯推门的时候轻轻碰了一下那个死人,但是因为死人不会动,没有呼吸,当时谁也没注意。
他们的目光都盯在躺在床/上的人身上了,那个死人身/体僵硬,站立不稳,被一碰之后慢慢的从门后砸了过来,正好砸中了温白羽。
温白羽屏住呼吸后退了两步,万俟景侯赶紧冲过来,吴刀抵住那个尸体,将尸体翻开,把温白羽拽起来。
温白羽摸了自己脖子两把,那地方痒痒的,刺辣辣的,不知道是不是有尸毒。
温白羽吓得喘粗气,说:“怎么……怎么回事,这里竟然有死人?”
万俟景侯指了指床/上的那个人,说:“那也是个死人。”
这地方太可怕了,荒岛上有个木屋,里面却都是死人,怪不得走进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阴凉腐臭的气息,一个屋子里面两个死人,能不腐臭吗。
万俟景侯走过去,把窗户打开,让风吹进来,把臭气驱散,然后走过去蹲下来,看了看那个倒在地上的死人,又去窗边看了看那个躺在床/上的死人。
温白羽也小心翼翼的跟过去看了看,这两个死人的面部表情很可怕,虽然已经僵硬了,但是能看得出来,死前受了极大的痛苦,表情非常的绝望无助。
万俟景侯用吴刀抵住尸体的脖子,侧过去看了一眼,说:“中毒死的。”
温白羽说:“怎么会中毒?”
牧冬说:“他们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吗?”
万俟景侯摇头,用吴刀把床/上尸体的手抬起来,那是一只腐烂的只剩骨头的手,说:“中毒的根源应该是手,手部腐烂的最严重,他的手骨是黑色的,应该不是吃了什么东西,而是摸了什么东西。”
温白羽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摸了什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孤岛上还有不能碰的东西?
万俟景侯说:“分头看看有没有能带走的应急物品,别瞎摸。”
温白羽和牧冬都点了点头,然后就分头在四周寻找,但是也不敢碰东西。
牧冬突然“嗯?”了一声,垫着自己的衣服拨了一下桌上乱糟糟的纸,竟然从桌上找到了很多身/份/证,不过看起来是假的,因为这两个人的身/份/证太多了!
牧冬说:“这个人我认识,庞爷?还和磊爷做过不少生意的。”
万俟景侯和温白羽走过去,看到牧冬说的那个“庞爷”的身/份/证,万俟景侯看了一眼,说:“身份是假的。”
他说着,用吴刀去拨桌上其他的东西,有很多证/件,多半是假的,应该是为了行走方便制备的,另外桌上还有很多图纸,筹划书之类的,还有开销和补给补充。
万俟景侯眯眼说:“你所说的这个庞爷,应该是个土夫子。”
温白羽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是土夫子?那也就说明这个荒岛上有墓葬?
牧冬则是不解的说:“土夫子是什么意思?”
温白羽:“……”
温白羽突然想起来了,两个叔叔已经洗手不干很多年了,他招来的伙计刚刚大学毕业,是正直的好青年,根本没涉足这个圈子。
温白羽说:“就是……盗墓贼。”
牧冬吓了一跳,说:“庞爷是做这个的?我一直以为他是古董商。”
温白羽拍了拍牧冬的肩膀,感觉牧冬真是正直好青年啊,虽然人高马大的,但是还是嫩了点儿。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温白羽拍着牧冬肩膀的手,温白羽只觉得如芒在背,赶紧把手给收回来了,瞪了一眼万俟景侯,心说小心眼。
万俟景侯从箱子里找到了一些补给,一些已经腐烂了,但是有些保质期很长的还能吃,就把那些补给收拾了一下,让牧冬撑开背包,把补给全都塞了进去,然后把桌上那几张看似是地图的东西也塞了进去。
水已经不能喝了,有点发毛,只好全都扔在这里。
另外牧冬在一块松动的地板下面,找到了一个集装箱,众人搬出来之后,发现里面是满满一箱的枪/支,火力充足,而且子弹很充足。
牧冬没见过这么多枪,他这辈子是好公/民,还没见过这个东西,除了在电视剧里。
万俟景侯拿起一把枪,在手掂了掂,说:“还挺先进的。”
温白羽说:“他们有补给,有火力,竟然就这么死在这里了?”
万俟景侯说:“看来这个孤岛不能久留。”
温白羽也表示同意,不知道时间长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牧冬说:“咱们拿了他们的东西,好歹把人埋了吧。”
万俟景侯对此无所谓,不过温白羽表示赞成,于是大家就合力把尸体埋了起来,然后才背上行李准备回去。
小白狼还在睡觉,刚才尸体倒下来竟然都没有醒过来,他们一路往回走,走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小白狼突然从万俟景侯的身上抬起头来,看着前面,一蓝一黑的眼睛突然露/出敏锐的光芒,嘴里发出“呋——呋——”的低吼声。
那种低吼声很耳熟,是七笃经常发出来的,一种警戒的声音,小家伙到底也是狼,警觉力非常高。
万俟景侯突然说:“警戒。”
温白羽立刻把凤骨匕/首拿出来,万俟景侯扔了一把枪过去,给牧冬。
牧冬手忙脚乱的接过来,说:“我……我不会用这个。”
万俟景侯说:“记得拉保险,不要打自己人,实在不会用就当砖头用。”
牧冬一脸憨气的说:“砖头?这个我会用。”
温白羽:“……”
声音火速的向他们这边扑来,速度非常快,而且脚步声很凌/乱,似乎是很多人在同时奔跑,同时还有“簌簌簌——簌——”的声音,就好像蛇蹭着地面再快速爬行。
蛇!
温白羽想对了,真的是蛇,大老远他就看到了蛇,那种有着巨大蛇尾,女人的身/体,还有青蛙脑袋的怪物。
水妖竟然可以从水里窜上岸来,飞快的扫/荡着,而脚步声则是程沇他们发出来的。
程沇他们在岸边烤火,等待着温白羽他们查看情况回来,结果温白羽他们暂时没等到,突然看到了海里涌起巨大的海浪和波澜。
九爷猛地站起来,说:“快走!”
当时众人都懵了,有点反应不过来,贺祈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把拽起程沇,说:“走!”
与此同时,巨大的水妖一下从浅海冲了上来,甩着巨大的蛇尾。
贺祈拉着程沇快跑,九爷在后面,猛地抖手甩出几缕银丝。
银丝发出“嗖——”的一声,一下卷了过去,原来银丝的尖端有锋利的三角勾,就像箭头一样,有锋利的倒刺。
银丝甩出去,三角勾一下剁进了水妖的尾巴里。
“咯咯咯咯咯——!!”一声大吼,水妖的尾巴来回骚/动。
九爷猛地伸手一拽,三角勾“咔!”一声卡在了水妖的肉里,巨大的牵引力让水妖的尾巴一下就砸中了地面。
九爷牵引着水妖,贺祈和程沇已经跑远,九爷这个时候才猛地一用/力,他的手指牵引着银丝,指缝还夹/着一个特制的刀片,刀片顿时割断韧性十足的银丝。
九爷快速的往后一翻,就地一滚,爬起来快速往前跑。
水妖受了伤,大吼着,疯狂的冲出/水来,卷上岸去,快速爬行着冲他们追去。
九爷虽然身手厉害,但是他的左腿微跛,普通走路根本看不出来,但是跑起来相当吃力。
程沇和贺祈看到了温白羽他们,同时温白羽他们也看到了他们身后的水妖和九爷。
水妖巨大的尾巴一扫,九爷听到后背生风,猛地往前一扑,快速一滚,但是水妖的尾巴不间断的横扫。
九爷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气,一下把他甩了起来,猛地飞上了天去。
“九爷!”
牧冬大喊了一声,九爷的身/体像断了线一样,他的身材高挑,但是并不健壮,一下被甩飞出去。
牧冬立刻冲上去,迎面就扑过去,一把抱住九爷,水妖的尾巴非常有力,两个人一起向后撞去,“咚!!!”的一声巨响,撞断了一棵不算粗的树干,这才停了下来。
牧冬“呕——”的一口突出一口浓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脑后一阵生疼,凉丝丝又暖呼呼的,不用摸也知道,肯定是流/血了。
温白羽听着树木撞断的声音,简直惊心动魄,万俟景侯一下跃出去,吴刀发出“咔!”的一声,水妖立刻伸出尾巴去扫他,只是一瞬间,万俟景侯左手的龙鳞匕/首“嗖——”的甩出去。
“哆!!!”
水妖的尾巴再一次被贯穿了,巨大的蛇尾被穿出了一个大窟窿,巨大的身/体竟然向后飞去,可见万俟景侯甩出匕/首的力气有多大。
水妖被打飞,但是万俟景侯往前跃出去的势头并没有减弱,应该是想要乘胜追击。
万俟景侯的吴刀快速一摆,水妖想要翻身逃窜,被“咔!”的一声剜掉了一片肉鳞,鲜血呲出来,猛地突出青蛙一样的舌/头去卷万俟景侯的吴刀。
吴刀“嗖——”一声,在半空中突然又缩短了,这让水妖毫无防备,一下没有卷住,但是下一刻缩短的吴刀瞬间发出“咔!”的一声又伸长了。
万俟景侯手腕一卷,就像电视剧里的大侠挽剑花一样,“唰——”一声,水妖来不及收回去的舌/头一下被挽了下来。
只是一瞬间,水妖就受了重伤,立刻向后撤退,飞快的卷着蛇往回逃窜。
万俟景侯本身想追,解决一个后顾之忧,但是牧冬的样子看起来不好,又吐了一口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万俟景侯立刻跃回来,温白羽想要划开手掌给牧冬一点血,被万俟景侯制止了,温白羽现在身/体虚弱,灵力受制,而且算一算时间,小六估计马上要出生了,更不能让温白羽再消耗。
万俟景侯后划开自己的手掌,把血抹在牧冬的嘴唇上。
牧冬吐了两口血,五/脏/六/腑剧痛,整个人有些昏沉,喝了万俟景侯的血,似乎好一些了,但是应该脑震荡,还是晕的厉害。
温白羽说:“得让牧冬休息一下。”
万俟景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木屋子,说:“进去。”
他说着,一下把牧冬扛起来,牧冬身材高大,被万俟景侯这样一扛,竟然也跟扛小鸡仔一样,不费吹灰之力。
众人快速的进了木屋,好在尸体已经掩埋了,屋子里的臭气也驱散的差不多了。
万俟景侯把牧冬放在床/上,九爷赶紧从背包里拿出医药箱,处理了一下牧冬脑后的伤口。
牧冬很快就醒过来了,他趴在床/上,九爷还在给他包扎头上的伤口。
牧冬傻笑了两声,说:“哎,我真没用啊,本身想救人的,结果自己受伤了。”
九爷的手顿了一下,给牧冬包扎好伤口,说:“谢谢。”
牧冬有些受宠若惊,摇头说:“没事。”
他这一摇头,顿时感觉头晕的厉害,趴在床边干呕,九爷给他轻轻拍背,动作很温柔,那一瞬间,牧冬突然觉得自己受伤也是值了的。
程沇也把贺祈扶上/床去,正巧了,贺祈和牧冬都只能趴着,一个后背有伤,一个脑后有伤,两个人成难兄难弟了,趴在一起还挺惺惺相惜的。
温白羽松了口气,在桌边坐下来。
九爷也坐下来,说:“水妖把咱们的救生艇卷走了。”
温白羽说:“这下好了,咱们可以长时间征用这个屋子了,真没有白发现。”
程沇说:“那水妖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追着咱们不放?”
他说着,九爷突然皱起眉来,伸手拨了一下桌上的那堆纸,温白羽赶紧说:“小心,小心有毒啊。”
九爷摇头说:“这上面没有毒。”
他说着,把那些纸拿起来看,脸色越来越诧异,随即露/出一抹笑容,众人都没见过九爷这样的笑容,九爷这个人经常笑,但是笑的都很温柔疏远,并没有会心的笑容。
牧冬第一次见到九爷这种笑容,突然又觉得,这种笑容,应该自己以前也见过,而且见过很多次,很多次……
九爷将那些图纸拿起来,说:“是这里,竟然就是这里!”
温白羽说:“什么这里?”
九爷将图纸拿给他们看,修/长的食指点着上面的一个玉佩,说:“你们看这些花纹。”
温白羽诧异的睁大眼睛,说:“几何?!”
九爷抖着那几页纸,说:“这些资料非常全面,屠三要找的墓葬群,应该就在这附近,这里还有地图。”
贺祈听到墓葬群,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手里捏着的图纸,然后又趴回床/上去了。
温白羽诧异的说:“原来就在这个荒岛上?”
温白羽回忆了一下刚遇到屠三的情景,屠三确实说是要出海,而且地点很隐秘,没有他就找不到地方。
但是谁也没想到,现在屠三/不见了,而他们竟然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地方。
九爷有些激动,他快速的翻着那些图纸,说:“少了几页,这块缺页了。”
温白羽赶紧打开背包,说:“没有没有,在这里。”
他说着把背包里那几张纸也掏出来,递给九爷。
九爷拿过来,按照顺序摆好,说:“没错……是这里。”
温白羽看他的表情,有些不解,探头过去看,就看到墓葬似乎已经被人命名了,上面用碳素笔写了几个大字。
赵佗墓……
万俟景侯也走过来,坐在桌边,翻了翻那几页资料,九爷笑着说:“两位不是要找九鼎吗?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附近就应该是南越武帝赵佗的墓葬,南越上古地处九州中的扬州,扬州鼎,应该就在赵佗墓中。”
程沇说:“赵佗墓?赵佗的墓葬,不是有古书/记录,应该在广州吗?”
万俟景侯说:“也不能确定,书上记载‘佗死,营墓数处,及葬丧车从四门出,故不知墓之所在’。”
贺祈看着他们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累了。
那边的牧冬是听得似懂非懂,他当然知道赵佗是谁,毕竟牧冬跟着温白羽的两个叔叔学习,都是搞古董生意的,然而让他似懂非懂的是,他们怎么开始讨论墓葬了,而且听起来是此次的目的地……
万俟景侯把那些资料放在桌上,突然看向九爷,说:“既然咱们已经接近目的地了,那么九爷也可以开诚布公的说一说了吧?九爷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九鼎,那九爷呢?目的是什么?”
九爷轻笑了一声,说:“景爷还真是谨慎的人。”
万俟景侯说:“请讲吧。”
九爷点了点头,看起来挺坦然的,也没什么想隐瞒的事情,说:“说起我要找的东西,或需要讲一个小故事,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耐心听完。”
百越,是古人对长江中下游,和南方各民/族的泛称,在先秦的典籍中,就能看到“越人”的出没,秦汉时期形成了百越,或许提起百越,很多人都会迷茫,那是一种古老民/族的泛指,但是其实百越的习俗,也渗透到了而今,例如“姑苏”、“余杭”,这种齐头双音节的地名,就是百越语的遗留。
百越人的居住范围,正巧和九州之中扬州的范畴相重叠。
赵佗是南越第一位皇帝,自称南越武帝,秦汉时期,赵佗发展南越,融合汉文化,将南越推上了一个高/潮。
九爷说:“或许只是单说赵佗这个人,也不算太有名,毕竟提起武帝,只能想到汉武帝,谁也不会第一个想到南越武帝,但是赵佗的手中,有一样国宝,据说也是这样国宝,才将赵佗的南越国,推向强盛的,这样宝贝在赵佗离世之后,就变成了殉/葬品,埋葬在了赵佗的墓葬中。”
他说着,万俟景侯立刻皱眉,说:“阳燧珠?”
九爷点了点头。
程沇迷茫的说:“阳燧珠?那是什么东西?”
九爷笑着说:“传/奇记载了一个关于阳燧珠的传说故事,相传唐朝有个人叫崔炜,失足跌进了一口古井之中,古井之下就是赵佗的墓葬,赵佗将国宝阳燧珠赠与崔炜,崔炜返回人间之后,将阳燧珠卖了,一个胡人用高价将阳燧珠买走,后来坐船返航的时候,阳燧珠不慎落入水中,火珠入水,形成了如今的珠江。”
温白羽说:“真的有阳燧珠这种宝物?”
九爷说:“应该是确有其实的。”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九爷既然听说过这个传说,那也该知道,无论如何,赵佗的墓葬里,都不可能拥有这颗阳燧珠了,传说是一种渲染手法,或许这个故事想说的就是,赵佗的墓葬已经被盗窃,阳燧珠不知所踪了。”
九爷笑了笑,说:“景爷说的没错。”
万俟景侯皱眉说:“所以你到底要找什么,必然不是阳燧珠。”
九爷点了点头,说:“阳燧其实是一种古代放在日光下取火的工具,多半用痛铜、锡制成,制/造的工艺一样,但是制/造的时间不一样,得到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五月丙午日的正午铸造,得到的就是阳燧,十一月壬子日的子夜铸造,得到的就是阴燧,阳燧取火,阴燧接露,是古代祭祀的阴阳礼器。大名鼎鼎的汉武帝承露盘,以求长生不老,就是阴燧盘。而宝珠,其实也有两颗,阴阳相生,一枚是阳燧珠,已经被偷盗遗失,另外一枚,则是阴燧宝珠……我的目的,就是这枚宝珠。”
长生不老……
温白羽觉得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他狐疑的看着九爷,难道九爷找阴燧宝珠,为的是长生不老吗?
万俟景侯听完了,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别的,看起来他是相信九爷的话了。
九爷笑着说:“两位放心,我们的利益并不冲/突,反而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九爷并不提他想找阴燧宝珠干什么,但是表明他们并不是敌人。
众人在木屋里休息了一会儿,拿出食物来吃,因为大家晚上都没有睡好,吃了东西就窝在通铺上休息会儿,还能盖上毯子,感觉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温白羽感觉特别的累,肚子里有些隐隐的疼,但是不是很严重,靠在万俟景侯怀里很快睡着了。
众人全都睡着了,这个时候通铺上有人动了一下,慢慢翻身坐了起来,是贺祈,贺祈慢慢的撑着自己的胸口,坐了起来。
贺祈坐起来之后,慢慢的下了通铺,他的伤口很疼,走的很慢,也很轻,走到了桌边,慢慢的坐下来,然后拿起一张一张的资料,一张一张的翻,眼睛快速的浏览着那些资料。
“沙沙……”
“沙沙……”
声音很轻微,贺祈坐在桌边,浏览的很快,而且眼睛里似乎有些失焦,眼神很呆滞,眼睛里一片混沌,但是眼珠子转动的很快,那感觉不像是一对眼睛,倒像是一对摄像头,快速的浏览着那些文件。
“唔……”
程沇一翻身,突然感觉到身边的人没了,吓了他一跳,桌边的贺祈也吓了一跳,失焦的眼睛顿时收了回神,赶紧把资料扔在桌上,站起来扶着床边。
程沇见他下床了,轻声说:“怎么了?你去干什么?”
贺祈扶着床边说:“没什么,坐起来休息会儿,总是躺着,伤口有点疼。”
程沇没有多想,说:“尽量躺着吧,别撕/裂了伤口。”
贺祈笑了一声,说:“你关心我?”
程沇愣了一下,他们已经确定这个人就是贺祈了,程沇怎么可能不关心他,程沇没说话。
贺祈慢慢撑着上了床,没有躺下来,突然伸手搂住程沇的腰,程沇不敢挣扎,怕他把伤口弄裂。
贺祈似乎得到了鼓励,慢慢凑过去,嘴唇在程沇的嘴唇上轻轻摩擦,轻轻的啜,浅浅的吻,说:“程沇,我想吻你。”
程沇脸上很不自然,不好意思的说:“你已经在做了!”
贺祈笑着说:“不,深/吻。”
他说着,舌/头猛地钻出去,舔sh着程沇的嘴唇,钻进他的嘴里,使劲啜/着他的口腔和舌/头。
程沇“嗬……”了一声,想要抱紧他的后背,但是又怕碰到贺祈的伤口,只能张/开嘴来,用舌/头轻轻的回应贺祈。
贺祈简直受宠若惊,疯狂的将程沇压在床/上,亲/吻他的嘴唇和脖子,程沇赶紧拦住他,说:“别……别,够了。”
贺祈见程沇满脸通红,呼吸也急促了,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声音沙哑的说:“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程沇脸上更是红,贺祈真是太会说情话了,程沇根本招架不住。
牧冬听见那边粗重的呼吸声,立刻就醒了,其实他是头晕,嗓子里恶心,脑震荡的感觉还没有消失,所以本身就睡不着。
他听着后背两个人的接/吻声,有些不好意思,牧冬还很年轻,在感情上是个青瓜蛋/子,牧冬虽然长得高大帅气,有很多女生倒追,但是因为家里不富裕,从大学开始就忙着打工,所以没时间搞对象,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牧冬睡不着,一张眼,就看到了躺在他旁边的九爷。
九爷一身红色的半古长袍,衬托的身材纤细,他的腰很细很细,双/腿又长又直,脸颊白/皙,嘴唇边有浅浅的皱纹,并不显得苍老,反而增加了一份成熟的性/感。
牧冬嗓子里发出“咕咚”一声,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想要移开目光,但是他的眼神无比热烈,又不由自主的盯着九爷。
就在这个时候,九爷突然睁开了眼睛,毫无征兆的睁眼了,牧冬和九爷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一瞬间,牧冬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他想要狠狠的拥住九爷的细/腰,啃/咬他薄薄的嘴唇,舔/吻他嘴角上那些浅浅的纹路,想知道那些淡淡的性/感的纹路,到底是不是甘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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