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离河边不远,万俟景侯就一路公主抱着温白羽往招待所走,那姑娘就一瘸一拐的跟着他们,眼神无比幽怨哀伤,时不时抬头注视着前面两个正在说悄悄话的人。
姑娘觉得温大哥对这个男人的态度果然是不同的,虽然说话的时候呲牙咧嘴,好像苦大仇深似的,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其实很亲近,时不时还笑一下。
男人的面容本身就完美无缺,再一笑起来那就更是好看,不过男人只对温大哥一个人笑。
温白羽窝在万俟景侯怀里,他的腿疼的厉害,上面满是刺痛的感觉,显然那水鬼的爪子上有毒,被万俟景侯抱着也不用走路,温白羽挣扎了几下也就老实了。
温白羽默默的想,虽然自己之前恶毒的诅咒了一番,不过那不作数的,只是两句吐槽而已,而且反正已经和万俟景侯说过话了,再说几句也没事。
温白羽伸手戳了戳万俟景侯的胸,硬/梆/梆的。
万俟景侯垂眼看了他一下,说:“别乱动。”
温白羽“哼”的冷笑一声,呵呵,不让他戳,他就戳!于是温白羽伸手使劲戳。
万俟景侯突然抽/出一只手,捏住了温白羽戳自己的手,温白羽“啊”的吓了一跳,万俟景侯只有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腰了,差点掉在地上。
温白羽觉得自己太机智了,幸好他双手搂住了万俟景侯的脖颈,不然腿本身就受伤了,再摔地上,那还不半残?
温白羽瞪眼说:“你干什么?!”
万俟景侯淡定的重新抱好他,淡淡的说:“没什么,想吻你。”
温白羽:“……”
温白羽顿时浑身都僵直了,压低了声音说:“你怎么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发/情!让人家小姑娘听见了多不好意思!”
万俟景侯并不当回事,说:“只是不好意思?那你喜欢亲我吗?”
温白羽:“……”
温白羽忽然觉得他们讨论的问题正向一个诡异的方向狂奔而去。
万俟景侯又说:“可是在车上,你就不喜欢我动你。”
温白羽:“……”
温白羽实在忍不住了,握起拳头,狠狠给万俟景侯的胸口一拳,“嘭”的一声,他也是个大老爷们,手劲儿在普通人里并不小,这么一打,万俟景侯竟然还有点吃惊。
姑娘在后面默默的走,前面嘻嘻哈哈的笑,然后一下变成打架了,让小姑娘有些吃惊,刚想上前去劝架。
温白羽咬牙切齿的说:“你还敢提!你的手突然拿开,我差点萎了!是个男人都会把你鼻子打掉,人干事儿!”
万俟景侯愣了一下,说:“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才不理我。”
温白羽继续咬牙切齿的,说:“别说的自己刚知道似的。”
万俟景侯说:“我是真的刚知道。”
他说着,态度很良好的说:“下次让你舒服,这样好吗?”
温白羽:“……”
不好!
一点也不好!
好个屁啊!
温白羽心里吐槽的都要炸了,为什么万俟景侯要顶着人畜无害的表情对自己说这种话,简直就想打他一个熊猫眼,只不过温白羽衡量了一下,显然是打不过的,就不做无谓的挣扎了……
他们到了招待所,姑娘恋恋不舍的对温白羽说:“温大哥,我那里有药,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吧,今天你救了我,实在谢谢你。”
温白羽赶紧摇手,说:“不麻烦了,我们也有药,你回去赶紧上药吧。”
姑娘顿时脸上红了,心想着温大哥真是好人,心地善良不说,还很温柔。
他们俩话还没说完,万俟景侯已经抱着温白羽上了楼。
打开门的一瞬间,温白羽看到里面的雨渭阳和唐子都是神情诧异的看着他们。
雨渭阳顿时笑起来,上下打量着他们,说:“呦,都湿了,我说呢大黑天的一个两个都不回来,原来这样啊……”
说着别有深意的盯着他们瞧。
温白羽闹了一个大红脸,说:“我是被水鬼拖进河里了!水鬼!你满脑子都是什么龌蹉的思想啊!”
雨渭阳好奇的说:“水鬼?”
温白羽把河边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万俟景侯要给他“止血”,温白羽抵死不从,说:“那那那那……那个什么,你身上都湿了,快去洗澡吧,我……我用包里的伤药擦一擦就好了,伤口也不深。”
万俟景侯拧不过他,只好自己去洗澡了。
温白羽一边给自己涂药,雨渭阳就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他,说:“哎,你不是不理万俟景侯了吗?”
温白羽:“……”
万俟景侯很快洗好了,只穿了裤子,裸/着上身走了出来,八块完美的腹肌,流线型的曲线,皮肤很白,五官精致,但是并不显得娘气,反而让温白羽羡慕的流口水。
“咳……”
温白羽咳嗽了一声,说:“快穿衣服,又抖骚儿,我、我去洗澡了。”
温白羽刚去洗澡不久,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雨渭阳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有个小姑娘的声音,说:“温大哥在吗?我是来送药的。”
雨渭阳和唐子一听,“温大哥”这三个字很与众不同啊,顿时都笑了一声。
万俟景侯态度很冷淡,说:“我去开门。”
他说着就走过去,“咔哒”一声拧开门,也不让开,就堵在门口。
万俟景侯的身材很高,那小姑娘只到他胸口,看见一个裸/露着上身的男人打开门,顿时吓了一跳,脸一下就红了。
小姑娘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还能感受到万俟景侯身上散发的凉丝丝的水汽,他的头发还在滴水,贴在完美的容颜上,比平时显得柔和了一些。
小姑娘害羞极了,说:“万……万俟大哥,这是给温大哥的伤药,那、那个……万俟大哥快把头发擦干吧,不然会感冒的,我……我先走了!”
小姑娘说着,把药往万俟景侯手里一塞,然后转头一瘸一拐的跑了。
温白羽出来的时候,万俟景侯已经关了门,坐在床上,温白羽根本不知道就在刚才,万俟景侯已经用实际行动,抢了温白羽的爱慕者……
温白羽坐在床上,一边擦头,一边说:“这个镇子还挺邪门的,河里真的有水鬼!我亲眼看见的,那个水鬼把我拖进河里,一直往河底拽,那姑娘也说,河水淹死过成年人,打捞上来的时候都是淤泥。”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看刚才的样子,你说的水鬼是水猴子。”
温白羽诧异的说:“水猴子是什么?”
万俟景侯说:“水猴子和小孩一般大,但是长着一张猴子脸,只有四根手指,身材瘦弱,力气极大,在一些河川里会把行人拖进水里,用淤泥掩埋使其窒息。”
温白羽打了一个冷颤,说:“水猴子吃人?”
万俟景侯说:“不吃人,只是喝血。”
温白羽翻了一个白眼,吃人和喝血有什么区别吗,都很吓人!
温白羽说:“这地方看起来很邪门,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说不定真的有水底墓。不过这河水也太浅了,怎么建造水底墓?”
万俟景侯则说:“或许有,只是咱们没发现,这条河水的水流速度很奇怪,比正常的水流要快。”
温白羽倒没注意过河水的水流速度,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河水的正常水流速度是多少,这不是要回到中学做题的节奏了吗!
温白羽瞬间觉得,下斗也是个技术活啊,没文化太可怕……
大家也都累了一天,就准备早点睡觉。
四张床摆放在四个角落,床不小,两张床中间的空隙不大。温白羽躺在床上,镇上的温度有点低,尤其是入夜之后,凉风从窗户灌进来。
温白羽缩在被子里,感觉有点冷,而且脚裸的地方阵阵刺痛,水猴子的抓痕虽然不深,但是伤口有点发青,温白羽涂了药,但是药膏又不是万俟景侯,伤口要慢慢愈合,刚开始还能镇住疼痛的感觉,半个小时之后药劲过了,疼的温白羽直发抖。
“吱呀……”
温白羽吓得一睁眼,就看见万俟景侯从旁边的床上跨了过来,掀开被子,挤进了他的被窝。
温白羽瞪眼看他,压低声音说:“你干什么?快去睡觉。”
万俟景侯则是伸手搂住温白羽,他的体温本身就低,温白羽打了一个寒颤,嫌弃的说:“你好凉,离我远点。”
万俟景侯只是抱着他,偶尔感受到温白羽轻轻抖一下,睁开眼睛,说:“很疼?”
温白羽说:“也不是很疼……不过隐隐约约的,伤口刺痛还有点痒,也不敢抓,这么折腾的我睡不着。”
万俟景侯突然坐起身来,掀开被子,抓/住了温白羽的脚裸。
“哎……”
温白羽疼的低喊了一声,怕吵醒那两个人,说:“干什么?”
万俟景侯说:“我看看。”
万俟景侯把温白羽脚裸上的绷带解下来,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是伤口还是青黑色的,显然有毒,伤口也并没有愈合,还有点微微发肿。
万俟景侯脸色不好,说:“你中毒了,要消毒。”
温白羽赶紧去推万俟景侯,说:“等等……你干什么,被他们看到了怎么办?”
温白羽说着,缩了一下腿,像受气包一样,生怕万俟景侯扑上来就舔!
万俟景侯叹口气,说:“算了。”
他说着,回身将桌上的龙鳞匕/首拿过来,快速的在食指上一划。
“啊!”
温白羽叫了一声,说:“你的手!”
万俟景侯的食指立刻被划破,血珠一下涌/出来,万俟景侯把流/血的手指放在温白羽的脚裸上,血珠滴下来,一滴,两滴,流在温白羽的微肿的伤口上。
“嘶——”
温白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万俟景侯的血滴下来,伤口立刻一阵剧痛,就跟灼烧一样,温白羽有一种错觉,自己的脚马上就熟了!
温白羽疼的不行,直流冷汗,不过伤口的青黑色立刻就退去了,而且也不肿/胀了,除了疼,也没有痒的感觉了。
等血干了,疼痛的感觉也没有了。
万俟景侯又拿了绷带给他包扎伤口,说:“别用力,小心伤口崩裂。”
温白羽点点头,然后就躺下来继续睡觉,万俟景侯躺在他旁边,手指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按在床上,雪白的枕头顿时多了一个血印。
温白羽说:“你的手还流/血呢。”
万俟景侯没当一回事,又钻进温白羽的被我,伸手抱住他,和他面对面的躺着,随即把手伸过去,用食指的指肚抵着温白羽的嘴唇。
温白羽的嘴唇上立刻一股血腥味。
万俟景侯说:“帮我舔舔。”
温白羽:“……”
温白羽看着万俟景侯脸不变色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说:“呸呸呸,谁帮你舔!快回去睡觉……唔……”
温白羽一张嘴,万俟景侯就顺利的把手指顶了进来,伸进他的口腔里,感受着温白羽口腔的高温。
温白羽顿时不敢说话了,僵硬的张着嘴,万俟景侯笑了一声,手指灵活的动着,压住温白羽的舌尖儿,温白羽的舌尖剧烈的颤抖起来,立刻卷起来想要躲开,万俟景侯的手指反而追上去。
万俟景侯又说:“给我舔舔。”
温白羽眼皮一翻,说:“你信不信老/子咬掉你的手指!嘎嘣脆!”
温白羽外强中干的样子,脸上则是一片烧红,万俟景侯的手指带着血腥的味道,一直在捉弄他的舌头,温白羽实在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妥协,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来,轻轻/舔在万俟景侯的伤口上,慢慢的来回扫动。
万俟景侯的神色突然有些严肃,揽住温白羽腰的手一下缩紧,温白羽说:“你要捏死我啊!”
万俟景侯没有说话,只是把食指抽/出来,然后低下头,狠狠咬住温白羽的嘴唇。
“嘶——卧/槽/你这个属狗的,好疼……啊……”
温白羽的控诉声立刻变了味道,变成了轻轻的叹息,双手也紧紧抱住万俟景侯的后背。
这边两个人大晚上搞和谐运动,可苦了对床的雨渭阳,默默的心里流泪,心想着不应该要四人间的,应该要两个标间。
而且这招待所的床太大了,怎么可以足够两个男人在上面激烈的翻滚呢?应该弄一张小点的床,这不是引人犯罪吗?
雨渭阳一张眼,没想到对面的唐子也没睡着,而且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雨渭阳的眼神和他一对,唐子立刻仓皇的收回目光,好似刚才是个意外一样。
雨渭阳看他那呆呆的样子,不禁笑了一声,唐子看到雨老板的笑意,眼神又痴痴的投过去,盯着雨渭阳看。
唐子那种眼神,特别专注,弄得雨渭阳有点不好意思,这下反而是轮到他不知道把目光放在哪里好了。
就在温白羽被万俟景侯亲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一阵风从窗户吹了进来,紧跟着是轻缓的歌声……
有歌声……
大半夜的从远处飘来了歌声,缥缈、动听,具体在唱什么,竟然是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温白羽愣了一下,随即觉得眼睛有点空洞,突然很想睡觉,抓/住万俟景侯的手都放松了。
雨渭阳也是,刚刚明明不困,耳边听到歌声,竟然开始犯困,眼皮打架。
唐子一下翻身坐起来,跨到雨渭阳的床上,将人突然抱起,说:“雨老板!雨老板!醒醒,别睡!”
唐子随即大跨步去把吹开的窗户关紧,还拉上了窗帘,悠扬的歌声被阻拦在窗户外面,温白羽和雨渭阳这才有点慌神,突然从梦中惊醒。
温白羽还迷迷糊糊的,说:“咦,我怎么了?刚才好像睡着了?”
雨渭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而是唐子突然抱住他,说:“雨老板,你没事吧?”
雨渭阳被唐子紧紧抱在怀里,温白羽那边还投来好奇的目光,雨渭阳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说:“有歌声,是海怪。”
温白羽诧异的说:“歌声?”
他刚才犯困,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是在河边的时候,小姑娘也说过,夜晚的时候,河边会传来歌声,很好听,不过听不懂在唱什么。
温白羽打了一个寒颤,说:“还真的是海怪?海怪是什么,难道是墨斗鱼在唱歌?”
万俟景侯摇头,说:“所谓的海怪是黑鳞鲛人,也就是常说的美人鱼。”
温白羽更是诧异,说:“美人鱼?”
温白羽脑子里的美人鱼还定位在童话故事里的样子,脸蛋漂亮清纯,身材又火/辣!怎么就突然变成海怪了呢!
唐子点头说:“其实很多人对鲛人的了解有误区,雄性的黑鳞鲛人身材高大,而且十分好斗凶残,雌性鲛人虽然看起来柔美漂亮,但是力气比一个成年男人大得多,可以轻而易举的撞翻一条渔船。鲛人的歌声具有蛊惑性,很多沿海的人民把鲛人供奉为水神,出海捕鱼的时候如果听到歌声,会立刻返航,否则就会歌声蛊惑,葬身深海。”
温白羽说:“这地方又有水鬼,又有海妖,看起来真是不简单。”
万俟景侯说:“明天咱们再去河边看看,水猴子身材瘦小,可以轻而易举的躲在浅水区司机捕食,而黑鳞鲛人身材高大,群居在深水之中,说明这附近一定有深水。”
温白羽点点头,赶紧躺下来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决定出发去河边走走,他们随便吃了点带来的面包,就下楼往外走。
前台的地方已经有人了,是那个姑娘。
姑娘见到他们下来,脸一下就红了,然后频频抬头过来,脸上一片羞涩之情,嘴巴张了又合,欲言又止的模样。
温白羽见姑娘羞涩的瞟过来,心里那叫一个得意,自己的魅力真是无极限,看把人家小姑娘羞涩的。
就在温白羽自我陶醉在自己的帅气中的时候,小姑娘终于鼓足勇气,说:“早……早呀,万俟大哥,你……你吃早饭了吗,我做了一些咱们好这里的糕点,万、万俟大哥要吃吗?”
万……俟……大……哥……
姑娘鼓足了勇气,一开口叫万俟大哥是怎么回事!
不应该是温大哥吗!
温白羽心里酸不溜丢的,差点蹦起来踹万俟景侯一脚,在他不知道时候,万俟景侯竟然随便勾搭小姑娘,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无耻的办法!
万俟景侯倒是很冷淡,说:“不用了。”
姑娘失落的说:“啊……是,是嘛。”
温白羽:“……”
雨渭阳则是在后面憋笑憋的不行。
四个人一起走出了招待所,温白羽已经轻车熟路了,带着他们往河边走,经过一晚上,万俟景侯的血竟然也特别管用,除了疼一点,温白羽的脚裸已经没事了,而且伤口也愈合了。
他们来到河边,比起昨天晚上的荒凉,现在河边有不少行人了。
他们站在河岸上往里看,水很清,看得出来非常浅,而且水里没有任何黑影,也不知道那水猴子跑到哪里去了。
河岸上还有昨天姑娘和温白羽挣扎留下来的痕迹,温白羽看着那几道痕迹,还觉得有些后怕。
雨渭阳拿着地图对着河水看了半天,说:“地图没画这么详细,不过看起来应该是这条河了……可是地图标注的水底墓的□□,咱们到底是不是找错了?”
唐子看了看河水,说:“万俟景侯说的没错,河水的水流速度确实有问题,这河水没准有夹层。”
温白羽说:“河水还能有夹层?”
万俟景侯说:“要用到工具,现在人太多,等晚上再来。”
他们回了招待所,中午吃饭的时候,前台的姑娘不在了,换成了老板。
招待所的餐厅只有三张桌子,而且从头到尾就他们一桌人在吃饭,招待所里前前后后就老板和他闺女,老板亲自把菜端上来,笑着说:“我们这餐厅,一直没人来吃,厨子都没有了,这菜是我闺女做的,你们尝尝看!”
姑娘的手艺还可以,不过温白羽之前开小饭馆一个人又当厨子又当老板的,手艺也是锻炼出来的,相比起来还是温白羽的手艺更好一些。
温白羽见那老板很能聊天,就打听说:“老板,你们这里有没有别的河川?我们想到处走走。”
老板笑着说:“出了这门往前走,到头左拐就是河了,除了这条河,其他都是小溪,也不叫河了,走过去才湿鞋的程度。”
温白羽说:“没有其他的了吗?”
老板摇头说:“没有了。”
温白羽又说:“对了老板,昨天夜里我们听到有歌声,你们这里谁大半夜的唱歌啊?”
老板一听,脸色顿时变了,说:“小伙子,那不是歌声,是诅咒啊!”
温白羽奇怪的说:“这话怎么说?”
老板说:“你们是外乡人,可不知道,这镇上的河里住着水神,水神的脾气很古怪,如果有人大半夜听到奇怪的歌声,那么就会被水神诅咒,老人常讲,那是水神寂寞了,想要有人下水去陪他,听到歌声的人,都活不过三天!小伙子,你们可要小心啊!”
温白羽说:“这么邪乎?”
老板说:“不是邪乎,这是真的!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传说这个镇子,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有水神了。那时候河水还很湍急,水也很深,并不是像这个样子……”
温白羽一听,顿时觉得有戏,就对万俟景侯挤眉弄眼了两下。
老板继续说:“我也是听爷爷说,说古时候有人要在这里修陵,而且因为害怕下葬之后被盗墓贼掘墓,要把陵寝修在深水里,做成一个地下宫殿,可这河水里住着水神,水神不允许他们在这里修陵,开始兴风作浪。那些人就将整条河水抽干,河水抽干之后,河底赫然有大量的人面鱼身的尸体!那些人在抽干的河底开始挖掘,修陵,修好陵寝之后又将陵寝封死,然后把河水倾倒回去。这件事情彻底惹怒了水神,水深大发雷霆,河水从河床里倾倒而出,将整个镇子都淹了,洪涝了整整三年!而且从那之后,这条河水就浅了,一到晚上水神就会派出/水鬼作祟,把行人拖进水里用淤泥掩埋!老人都说,如果有人听到了奇怪的歌声,那是水神寂寞了,毕竟他的族人都已经死了,水神寂寞的时候,就会蛊惑人到水底陪他。”
温白羽听得毛/骨/悚/然,说:“有人见过水神吗?”
老板笑着说:“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有人见过水神,也已经死了……听老人说,水神长得像美人鱼,非常高大,男人的脸和上半身,下面是黑色的鳞片和鱼尾……对了对了。”
老板说着,突然走出了餐厅,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黑色的东西。
温白羽一看,顿时震惊了,竟然一块黑色的鳞片,鳞片坚硬,像铠甲一样,边缘锋利,一不小心就会划伤,整块鳞片光亮滑腻,反射着粼粼的光芒,就像宝石一样。
老板把鳞片放在温白羽手上,说:“就是这样的鳞片,这是我祖辈传下来的,祖上说是水神的鳞片,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说水神的鳞片是名贵的宝石,还有人说水神的眼泪是夜明珠,总之来这里的人也不少,好多都想找到水神大捞一笔呢。不过,从来没人找到过水神,倒是找到过可怕的东西……”
温白羽说:“什么东西这么可怕?”
老板又说:“是人头!”
温白羽被他突然睁大眼睛的表情弄的一激灵,心说着老爷子说话就说话,表情这么丰富干什么,又不是讲笑话。
老板继续说:“真的是人头,小伙子,就去年的事儿。有一队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带了许多行李过来,还有抽水泵,好像就是在找水神,他们水神没找到,第二天一大早,镇上的人却在河岸边发现了一百个人头!一个个白骨的脑袋,里面还塞满了淤泥,被河水冲到了岸边上,那些人也死了,就混在人头里面,特别的可怕……从那之后,就没人敢天黑之后去河边走了。”
温白羽听得瞬间连饭都吃不下了,总觉得鳞片凉的入骨,赶紧把鳞片还给老板。
四人的注意力都在老板说的事情上,匆匆扒了饭,就回房去了。
温白羽坐下来,说:“老板讲的也太吓人了,我刚才都没吃饱……怎么会凭空出现一百个脑袋?”
万俟景侯说:“刚才老板说的那些人,应该不是专门去找水神的。”
唐子点点头,似乎表示赞同万俟景侯的话。
雨渭阳奇怪的说:“那是找什么的?”
万俟景侯说:“水底墓。”
温白羽和雨渭阳都很吃惊,温白羽说:“那这么说,那条河果然有蹊跷了,河下面应该就是水底墓?”
万俟景侯点头说:“推测应该是这样。那些人下了水,或许发现了什么陵寝,而那一百个脑袋,应该是陪葬的祭品,被水流冲上了岸。”
温白羽抖了抖,心想这墓也太凶残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多陪葬的陵寝。
雨渭阳说:“等天黑了,咱们再悄悄的去看看。”
下午没有事情做,大家就准备养精蓄锐,温白羽躺在床上,偷渡来的小黑猫就蹲在窗台上,然后望着河水的方向,一直仰着头喵喵叫。
雨渭阳说:“你的猫是不是饿了?它这么叫的话,万一把老板引过来了,招待所可不让宠物进。”
温白羽翻身坐起来,把小黑猫抱在怀里,挠了挠它的脖子,说:“撸呐,你是不是饿了?”
小黑猫不理他,仍然喵喵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温白羽下了床,笑着说:“等我出去给你买点小鱼干。”
他说着真的出门去了,也没走远,已经是下午了,出了门,马路两边就有卖海货的地摊儿,温白羽走过去,买了半斤小鱼仔,拎着就回去了。
小黑猫见到了小鱼仔,顿时眼睛发光,终于正眼看了温白羽,噌的跳过去,一只爪子抱着温白羽的大/腿,另一只爪子扒拉着塑料袋。
温白羽看它馋的样子,禁不住笑起来,把塑料袋放在地上,小黑猫就跟一百年没吃过饭似的,半斤的小鱼仔,全都给吃了!
温白羽都看傻了眼,盯着心满意足舔爪子的小黑猫,伸手摸了摸它肚皮,说:“我的天呢,你的肚子撑炸了没有?”
小黑猫吃过了小鱼仔,又开始变得高冷起来,一转脖子,继续趴在阳台上喵喵叫,一直叫到了天黑。
天黑之后,四人吃了饭,带上勘探的行李,就悄悄出了门,温白羽拍了拍小黑猫的头,说:“撸呐你老老实实的呆着,别出声,小心被人发现了把你扔出去。”
小黑猫高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趴下来,似乎要睡觉。
温白羽见它这么老实,还以为它叫了一下午终于困了,就放心了出门去了。
“咔哒”。
门关上的一霎那,小黑猫突然眼睛一张,然后抬起头来,双/腿一纵,蹦上阳台,伸起爪子拨了一下窗户。
窗户“咔”的一声就推开了,小黑猫探头往下看,温白羽四个人正好从招待所走了出去,还能看到他们的背影。
小黑猫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
天一黑河边就没有人了,四个人走过去,把行李放在河边,温白羽掏出手电来照明,仔细的往河里看了看,好像没有发现什么黑影。
唐子从背包里掏出探杆,说:“雨老板,小心一点,别走太深。”
雨渭阳点点头,也拿着手电照明。
万俟景侯拿着泥沙铲和加长杆,趟着水往河的深处走,唐子跟在后面,两个人走到了河中央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因为两个人身形都比较高大,河水并不太深,过了腰一点。
万俟景侯把泥沙铲拧上加长杆□□水里,然后万俟景侯和唐子似乎就在听着什么。
温白羽和雨渭阳是不懂这些的,就背着背包,举着手电,拿着剩下的加长杆也趟水过去给他们照明。
温白羽一边照明,一边警惕着周围的河水,他可是一朝被蛇咬,就害怕这个时候跑出/水猴子来。
万俟景侯和唐子也不知道拧了多少截加长杆,突然停了一下,随即抬头对视了一眼。
温白羽说:“怎么样?”
万俟景侯说:“土很深,下面是空的。”
他说着将泥沙铲拔/出来,温白羽诧异的说:“真的有夹层?”
万俟景侯说:“应该是。”
随即对唐子说:“挖开这里。”
唐子点点头,又换了家伙来挖坑。
温白羽看着他们挖坑,似乎很麻烦的样子,尤其还是在水里,虽然这条河很浅,但他们也不可能把水抽干了。
正在挖坑的时候,温白羽突然一个激灵,说:“你们听……有歌声。”
果然是歌声,悠扬、动听,却显得异常悲哀凄凉,是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温白羽刚说完,还想说是不是海怪来了,突然感觉有凉凉的东西缠在了自己脚脖子上,他顿时一惊,不过不像是水猴子,那东西特别柔软。
水草?
温白羽立刻“啊”了一声。
雨渭阳听见他大叫,说:“温白羽?你怎么了?”
他说着用手电去照,却只听见“噗通”一声水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河里,温白羽已经不见了。
“咕嘟……”
温白羽脚上的东西越缠越紧,而且力气极大,“唰”的一下就把他拉进了水里。
按理说温白羽是站在河底的,河水根本不深,但是被那东西缠住之后,河底的泥土竟然突然塌陷了下去,温白羽一下被拽了下去。
淤泥塌陷,河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大窟窿,而且深不见底,温白羽一下被拽进窟窿里,连呛了好几口水。
温白羽不会游泳,拼命的挣扎踢腿,可是越挣扎,那个东西缠的就越紧,而且不断的把他往河水的深处拽去。
温白羽憋着气,低头一看,竟然真的是水草,那水草特别粗大,而且特别长,一直通向水底,也不知道有多长。
温白羽慌乱的厉害,一是不会游泳,二是因为害怕,他立刻想到自己背上的背包,当即不再挣扎了,奋力把背包摘下来,快速的拉开拉锁,里面有应急的氧气活力氧。
温白羽睁大眼睛,顿时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立刻把活力氧拿出来,只不过他没用过这东西,而且现在又情况紧急,温白羽手忙脚乱的,竟然打不开。
温白羽都快被自己蠢哭了,眼看着有应急的氧气不能用,他伸手一摸,正好碰到了龙鳞匕/首,立刻把匕/首拔/出来,“哧——”的一声砍在水草上。
水草一下被砍断了,断裂的地方流出粘嗒嗒的绿色液体,看起来恶心极了。
温白羽的脚脖子一下松了,刚要放下心来,哪知道那水草却伸出了另一根,滕一下“唰”的缠在温白羽脚上,然后又是一根,这回缠在了温白羽的腰上。
温白羽被迅速的往下拽,就跟坐过山车一样,速度快的惊人,就在下坠的同时,温白羽睁大眼睛,被吓的险些憋不住气。
随着越来越往河底去,水草也越来越茂密,温白羽赫然发现杂乱的水草丛中,有一个浑身长着绿毛的怪物,那怪物只有孩子大小,身材极瘦极瘦,一张猴子脸,爪子尖尖的。
水猴子被水草缠住,四肢还在河水中不停的飘荡着,不过已经死了……
温白羽吓得脸色惨白,仔细一看,水草丛中不仅有一只水猴子,水草的触手飘荡着,几乎每条触手上都缠着东西,有的是尸体,有的已经成了白骨……
越往水底去,那悠扬的歌声就越来越清晰,如果不是人类溺水的自救心理,温白羽几乎要被歌声迷惑了。
就在温白羽几乎绝望的时候,他的头“嘭”的一下磕在了什么东西上,磕的他一蒙,随即双手一抬,死死抓/住。
温白羽被水草拽着往下,磕到了一个类似于洞口的东西,水底下凸起一个石岩,一个正方形的洞口呈现在眼前。
温白羽双手抓/住石头的边沿,指甲几乎抠进石头里,和水草较起了劲儿。
那水草力气极大,温白羽被它勒的腰都要断了,一只手奋力抓着石头,另一只手猛地挥动匕/首。
“哧——”
温白羽只觉得腰上一轻,然后又去砍脚上缠着的水草,水草被砍断,温白羽一头扎进石洞里。
“嗖!”
水草重新伸出触手,也钻进石洞里,锲而不舍的想要缠住温白羽,温白羽奋力往里钻,石洞刚开始很窄,往里钻了几米远的距离,石洞出现了尽头,脚下又是一个石洞,而且有台阶一直往下延伸。
温白羽也管不得太多,往洞里一跳,顺着台阶连滚带爬的就钻了进去。
石阶很长,河水越来越少,走到底部的时候豁然开朗,洞里竟然再没有一滴河水,石板地面也变得干燥起来。
温白羽已经没有力气赞叹这个石洞的神奇,瘫倒在地上,狠狠的喘着气,他第一次感觉到氧气这么可贵,差一点就被憋死了,他的鼻子和嘴里都是水,使劲吐了好几下,才觉得胃里不是那么恶心了。
温白羽瘫在地上休息,忽听有“簌簌”的声音从头顶上的石洞传来。
温白羽噌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然后使劲攥了攥手里的龙鳞匕/首,双眼戒备的瞪着头顶的石洞口。
难道是那个恶心的水草又追来了?
温白羽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紧跟着石洞口出现了一个,一下从上面跳了下来,“啪”的一声稳稳落在温白羽身边。
温白羽当即兴奋的睁大眼睛,像见了老乡一样,喊着:“万……”
只不过他刚喊一个字,从上面跳下来的万俟景侯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温白羽撞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都觉得胸口发疼,被万俟景侯突如其来的动作弄蒙了。
万俟景侯紧紧搂着他,轻轻抚摸着温白羽的后颈,说:“受伤没有?”
温白羽这才发觉是万俟景侯担心自己,笑着拍了拍他后背,说:“没有,你没看见,我刚才特别英勇,力战群雄来着!那些水草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他说到这里,万俟景侯已经放开了他,然后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温白羽吓的还苍白的脸一下就红了,万俟景侯的嘴唇仍然是凉丝丝的,还带着河水咸苦的感觉,说实在的,味道一般……
温白羽脸上还烧烫着,却故意咋了咂嘴,摆出一脸嫌弃,说:“苦的。”
万俟景侯被他的话逗笑了,低低笑了一声,又吻上了温白羽的嘴唇,把舌头探进去。
温白羽被吻得气喘吁吁,本身就累的没劲儿,这会儿更是觉得浑身发软。
万俟景侯说:“这回呢,还苦吗?”
温白羽:“……”
温白羽被他搂着,忽然又听见“簌簌”的声音,然后头顶的洞口一阵阴影,似乎又有人来了。
温白羽赶紧说:“有人来了!”
万俟景侯说:“专心。”
随即再一次含/住了温白羽的嘴唇,温白羽虽然想推开他,奈何身上发软,而且万俟景侯的亲吻技巧真是越来越好了,还懂得温白羽的脉门,几乎拿捏得恰到好处,温白羽顿时就像被人顺毛的小猫一样,鼻子里哼了一声,闭着眼睛,双手抱住万俟景侯的腰,任由万俟景侯纠缠着自己的唇/舌。
唐子搂着雨渭阳的腰,从上面跳下来,雨渭阳还在担心温白羽,刚才只听见温白羽一声喊叫,一转眼就没人了,这河里还很邪乎,水猴子海妖都有,哪能不担心。
他们顺着温白羽消失的方向,发现了淤泥的窟窿,潜进去一看,竟然是一大片巨型的水草,水草间全都是尸体和白骨,连水猴子都被水草缠住勒死了。
雨渭阳就更是担心,尤其万俟景侯就像疯了一样,虽然万俟景侯平时看起来冷淡,对谁都很淡漠,但是并不暴戾,甚至对特定的人还很温柔,在温白羽消失的时候,万俟景侯浑身充斥着暴戾的气息。
只不过就在雨渭阳提心吊胆的跳下石洞,却看到温白羽好端端的和万俟景侯抱在一起搞和谐运动……
雨渭阳差点一口气晕过去。
温白羽看见他们来了,赶紧和万俟景侯拉开距离,咳嗽了一声,说:“哎,你们也下来了……”
雨渭阳说:“你吓死我们了。”
温白羽说:“谁知道有水草,这河可真邪乎,连水草都长成精了,那么大力气。不过幸亏是我掉下来了,咱们好像找对地方了。”
唐子点头说:“这个石洞设计的非常巧妙,看样子也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里面或许有发现。”
他说完话,就听见刚才消失的歌声又响了起来,回荡在空旷的石洞间,显得异常清晰,仿佛就在他们身边似的。
温白羽说:“这到底是什么声音,会不会闹鬼?”
万俟景侯说:“应该是黑鳞鲛人的歌声。”
温白羽说:“可是黑鳞鲛人不是生活在水里?这个洞里很干燥啊,听这声音,怎么是从洞里传过来的?”
万俟景侯摇摇头,说:“不知道,走吧,进去看看。”
他说着,握住温白羽的手。
温白羽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想要把手抽回去,不过万俟景侯握的很紧。
温白羽小声说:“你干什么?”
万俟景侯说:“拉着你,免得你又走丢。”
温白羽翻了翻眼睛,说:“我那是被迫,不是走丢。”
石洞很深,没有任何/光线,如果不拿着手电,根本看不清东西。
温白羽的手电在刚才弄掉了,只剩下雨渭阳手里的一个。
万俟景侯和温白羽走在最前面,石壁刚开始是什么也没有雕刻,而且凹凸不平,往里走一点,石壁开始光滑,好像是有人刻意打磨的,再往里走,石壁上开始雕刻了壁画,而且纹饰越来越讲究。
温白羽说:“真的是水底墓?”
万俟景侯却皱起眉来,看着石壁的雕刻,说:“这种石墙和壁画,不是西周时期的风格。”
雨渭阳也看出来了,他最精通这些,不用谦虚的说,经过他眼睛的东西,绝对没有蒙混过关的。
雨渭阳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绝对不是一座西周墓,墓的年代应该比西周晚的多,虽然可能也是一座设计巧妙的陵寝,但并不是襄王墓,连疑冢都不是。
不是襄王墓,就说明墓里没有凤凰血,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凤凰血,这下丝毫没有意义了。
雨渭阳有些失望,说:“没想到连疑冢都不是。”
唐子见他双眼暗淡的表情,笑着安慰他说:“没关系雨老板,不是也没有什么。”
雨渭阳说:“怎么没有什么,咱们就是为了襄王墓来的,而且马上……”
而且马上秋天就要过去了,秋天都是短暂的,冬天一过,唐子的第三十个年头也就耗尽了。
雨渭阳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唐子,没有再说下去。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这座墓并不简单,古人视死如生,总把最珍贵的带到墓里,或许也有其他的东西。”
温白羽说:“就是,千辛万苦才下来的,进去看看。”
温白羽说着,招了招手,说:“快走快走,别停留太久,你们没听见歌声吗,怪吓人的!”
四个人继续往前走,歌声总是断断续续的,时而缥缈,时而清晰。
四人走了五六分钟,石洞很长,走着走着竟然发现前面有光亮,温白羽说:“咱们又走出去了吗?”
大家加快脚步,走过去一看,并不是又接上了河水,前面仍然是石壁,却已经变成了一个石室。
石室东南西北四个角点着四盏烛灯,圆形的顶盖,方形的石室,石室的地板上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字和图样。
圆形的顶盖上也刻了一圈小字和图样,温白羽虽然不认得,但是也看得出来,应该是类似于八卦的东西。
温白羽指着四角的烛灯,说:“这里竟然有灯,又是长明灯?”
万俟景侯走过去,看了一眼烛灯。
金镶宝石的烛台,修造的古朴典雅,里面有一滴蜡油,烛火是幽蓝色的,映照的石室明亮如白昼。
温白羽也探头看了看,说:“蜡油好少,是不是要烧干了?”
万俟景侯说:“这是鲛人做成的油膏。大部分的长明灯都是鲛人的油膏做成的,传说一滴可以燃烧尽千年。”
温白羽诧异的说:“这么神奇?不过油膏是什么东西?”
万俟景侯又说:“野史有记载,鲛人的鳞片是无坚不摧的盔甲,眼泪是上好的夜明珠,甚至有人传说,鲛人的皮肉吃了可以长生不老。很多沿海的渔民开始捕捞鲛人,有人曾经活捉过鲛人,在雌性鲛人面前把她孩子的鳞片一片一片生剥下来,然后再把其剁成肉段晒干,得到鲛人的油膏做成长明灯,这种长明灯可以卖到金珠三千。雌性鲛人亲眼目睹孩子的惨死,痛哭泣泪,从而得到大量的夜明珠。”
温白羽打了一个哆嗦,说:“这也太残忍了……那,那这些灯油就是……”
万俟景侯点点头,说:“蜡油中有咸水的腥气,应该是鲛人的油膏。”
温白羽不禁又哆嗦一下,后退了好几步,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石室并没有另外一条通路,只有一条路是他们来的时候走的,必然有机关需要触动。
万俟景侯抬头看着圆形顶盖的字和图样。
温白羽又好奇的凑过来,说:“这是什么?天圆地方?”
万俟景侯点头,说:“确实是天圆地方的设计,顶盖上的字和地上的字组成的是天地运行图,古人觉得阴阳之间互相感应,人则是天地之灵,感通万物,这些图是先天八卦的演化。”
温白羽看的两眼都晕了,眼里只有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横道,其他什么也看不懂。
温白羽干脆席地坐下来,等着那三人研究这些天地运行图。
温白羽等了一会儿,突然看到他们来的石洞里有一个黑影,温白羽眨了一下眼,再看过去的时候,那黑影已经不见了。
黑影不大,一闪就没了,也不像是水草。
“温白羽,走了!”
雨渭阳叫了他一声,天圆地方图里蕴藏着机关,很快就被他们破解了,雨渭阳见温白羽发呆,就出声叫了他一下。
温白羽赶紧回神,刚才封闭的石墙已经从中间裂开了,变成了一扇石门,里面是深深的墓道,墓道却不昏暗,每隔几米都会有一盏鲛人油膏做成的长明灯。
而且墓道的两壁竟然是金的,上面刻着各种精美的纹饰。
温白羽走近墓道,感叹的说:“这么多长明灯?这要多少鲛人?还有这些金墙,这墓主太奢侈了吧?这是纯金的吗,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被腐蚀?”
万俟景侯说:“墙上有毒。”
他一说话,温白羽赶紧退了一步,说:“是为了防止盗墓贼吗?”
万俟景侯说:“一部分是为了防止盗墓贼,另一部分也是为了保持金子的光亮程度,用有毒的涂料把金子和空气隔绝开。”
温白羽说:“怪不得这个金墙这么亮,真是闪瞎人眼,古人也挺聪明的。”
雨渭阳看着壁画,说:“看这些壁画,应该是天子级别的陵寝。”
温白羽说:“那应该有好东西吧!没准比襄王墓还厉害。”
他们再往里走,金墙已经接上了石头墙,温白羽咂咂嘴,心想着肯定是没钱修金墙了。
只不过温白羽显然想错了,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石墙是中空的,凹下去很深的一块,表面有用打磨的光亮透明的宝石封顶,看起来像是个展台,里面用钉子盯着大大小小的……尸体。
温白羽吓得“啊”的喊了一声,差点坐在地上。
万俟景侯在后面托了他一下,说:“小心。”
温白羽颤抖着手指,指着透明的石头墙,说:“这……这墓主简直是变/态!”
墙里钉着许多诡异的尸体,那些尸体都不是正常的人类,有的是传说中的美人鱼,也就是万俟景侯口中的黑鳞鲛人。
一条雌性的黑鳞鲛人钉在墙上,她圆睁着双眼,嘴巴大张着,面容扭曲,似乎忍受着什么痛苦,他双手和脖颈被铜钉穿过,挂在墙上,上半身是完美的女人曲线,下/半/身则是一条鱼尾巴。
雌性黑鳞鲛人的尸体非常完整,皮肤甚至还充满了水,一点也不干瘪,甚至连头发丝、眼睫毛都保存的极其完好,那眼珠子晶亮的,能倒映出墙外的人影……
旁边还有雄性的黑鳞鲛人,比起雌性的魅力成熟,雄性的黑鳞鲛人长相凶悍可怕,而且竟然是个秃头,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条黑鳞鲛人也被铜钉穿过手脚和脖子,挂在墙上。
温白羽恶心的差点吐出来,再旁边是一个说不上名字的怪物。
那怪物长得人身,手脚上有蹼,上肢很长,鸭子嘴,青蛙脸,全身到下的皮肤是绿色的,还长着癞□□的疙瘩,他眼睛比铜铃还大,眼珠子几乎从眼眶里掉出来,愤怒的圆睁着,死死盯着墙外。
再往里还有鱼头人身的尸体。
雨渭阳也被这情景吓住了,说:“这个墓主竟然有收集尸体的癖好?”
唐子说:“或许这就是墓主想要把陵寝修在水底的原因。”
温白羽搓了搓胳膊,说:“好冷,这座墓有股阴冷的感觉。”
万俟景侯说:“是尸气。尸气很重,看起来里面还有更多的‘收藏品’。”
收藏品……
温白羽差点翻白眼,亏得万俟景侯能想到这三个字,不过这三个字真是恰到好处,墓主估计就是喜好收集的变/态吧……
他们走过“展品石墙”,继续往里走,前面出现一个很窄的墓道,单人通过都很困难,温白羽笑着说:“幸亏咱们几个都不胖,不然就卡在这儿了。”
万俟景侯说:“我开路。”
唐子说:“我压后。”
雨渭阳似乎对“压后”两个字有心理阴影,他虽然走在唐子前面,不过竟然伸出手,握住了唐子的手心。
唐子愣了一下,说:“雨老板?”
雨渭阳瞪了他一眼,说:“别磨磨蹭蹭的,快走,要掉队了。”
唐子随即傻笑起来,“嗯”了一声,握紧雨渭阳的手,雨渭阳看着他傻笑,顿时脸上有些不自在。
温白羽跟在后面,墓道实在太窄了,几乎要用钻的,而且墓道里也有花纹,上面镶嵌着一些漂亮的贝壳和珍珠。
温白羽一边往里面挤,一边看着那些花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晕,总觉得有些贝壳在转?
温白羽盯着一个贝壳看了半天,雨渭阳已经顶到他了,说:“怎么不走了?”
温白羽说:“我总觉得这个墓道在……”
转字还没说出口,温白羽所在的一截墓道忽然急速转了起来,墓道顶变成了墓道的地板,一下整个翻转,随即墓道顶豁出一个大口,温白羽一下掉进口里。
那豁口是个翻板,有人掉进去之后,立刻就“啪”的一声闭合起来,就像是个抓捕猎物的笼子一样。
雨渭阳离他最近,伸手想要抓他,“唰”的一声,他竟然将温白羽身上的衣服撕下来一块,温白羽瞬间掉进洞里,翻板闭合,雨渭阳伸手去敲翻板,那翻板却瓷瓷实实,纹丝不动的,从外面根本打不开。
万俟景侯听到声音,但是墓道狭窄,根本没办法转头,根本来不及去救温白羽。
温白羽从墓道掉下去,“嘭”的一声摔进水里,鼻子呛了两口水,手脚慌乱的扑腾,挣扎着把头仰出/水面。
“噗——”
温白羽的头浮出/水面,吐出一口水来,发现自己竟然掉进了一个汤池里。
温白羽赶紧伸手扒住汤池的边缘,从里面爬出来。
“咳咳……”
温白羽爬上岸来,又咳嗽出一口水,感觉今天自己一定和水犯冲,好几次都差点淹死。
温白羽喘了两口气,才回头看那汤池,汤池也是金的,边缘镶嵌着各种宝石,看起来特别土豪。
汤池里面的水清澈见底,如果不是因为汤池里面有东西,温白羽觉得这么土豪的游泳池,他倒是不介意再游一圈的。
温白羽只是探头一看,顿时扶在汤池边上,“嗷”的干呕了两声,还伸手进嘴里按着舌头,想要把刚才灌进去的水吐出来……
汤池里水很清澈,就在水底沉着什么,定眼一看竟然也是尸体。黑鳞鲛人、青蛙脸的人,还有鱼头人身的生物,一个个交叠的沉在水底,少说也有五六个。
他们都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就好像被“科学实验”了一样。
温白羽干呕了好几下,想把刚才的尸水吐出去,但是根本吐不出来,也不知道喝了两口尸水有没有后遗症,会不会中毒!
温白羽深受打击的站起来,看了看头顶,掉下来的翻板已经闭合了,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但是手机进水不能用了,根本没办法和万俟景侯他们联系。
温白羽一个人站在石室里,环顾了一遍四周,四个角落也有长明灯,奇怪的是,石室的中间是一个超豪华的游泳池,而石室的旁边竟然弄成刑室的模样,一张一张铁床排列整齐,围绕了石室一圈,铁床旁边的石壁上挂着各种刑具,铁钩子,火钳子,什么都有,而且这些刑具上都有血迹,血迹已经黑了,看起来时间不短。
温白羽打了一个哆嗦,而且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
确切的说,并不是人,而是刚才看到的那种,鸭嘴青蛙脸,浑身长着大脓包的青蛙人!
青蛙人非常高壮,他的四肢被铁锁捆在贴床上,身上也是斑驳的血痕,地上甚至还有干涸的血迹,他的血是墨绿色的。
青蛙人静静的躺在贴床上,身上甚至散发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温白羽吓了一跳,就在这个时候,那青蛙人突然双眼一张!
“啊!”
温白羽丝毫没有防备,被他铜铃一样的眼睛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嘭”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青蛙人睁开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就好像青蛙的叫声,而且每叫一声,肥大的喉咙都会鼓起来,带着飘须的两腮也随着咕咕的拐角一鼓一鼓的。
温白羽吓得不轻,哪知道这尸体竟然是活的。
“喀啦……喀啦……”
锁链发出撞击声,青蛙人睁开眼睛之后,情绪似乎非常激动,在铁床上猛烈的挣扎起来,喉咙里“咕咕”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刺耳,叫的温白羽脑子里“嗡嗡”直响。
青蛙人身上的伤口撕裂了,绿色的粘/液从身上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散发出刺鼻的臭味。
温白羽看他挣扎的剧烈,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大步跑到石室的角落,石室却没有通道,四面都是封死的,地上倒是刻着类似于八卦的图形,可是温白羽不知道怎么破解,他根本不认识!
“咕咕!”
“咕咕……”
“咕咕……咕咕……”
青蛙人的叫声越来越大,他侧过头来,虽然和温白羽距离的不近,但被那双眼睛注视着,温白羽吓得双/腿有些发软,呼吸都屏住了。
青蛙人更是猛烈的挣扎。
“啪!”
“卧/槽!”
温白羽大喊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铁链年代太久已经被腐蚀了,青蛙人手上的铁链竟然被拽开了。
青蛙人从铁床上坐起来,然后用两只带蹼的手握住脚上的铁链,“啪”的两手一分,竟然又给拽开了!
温白羽慌张的从包里掏出龙鳞匕/首,呼吸杂乱,后背贴着墙根,手中握着匕/首,却不争气的在发抖。
青蛙人瞪着铜铃眼,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上身很长,上肢也很长,驼着背,双手晃荡着往前走。
“啪!”
青蛙人走到离温白羽还有一半的时候,突然一张嘴,发出“咕咕”的声音,随即吐出一条舌头,啪的卷向温白羽。
温白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反应,猛地向旁边扑过去,结果青蛙人的舌头就打在地上,竟然把石头地板敲出了一个窟窿!
那舌头,又细又长,带着一股腥臭味,最可怕的是,竟然能伸缩半米那么长!
“喵——”
温白羽以为自己幻听,耳边有一声猫叫,抬头一看,翻板竟然打开了,一只小黑猫从上面跳下来,“嘭”的一声砸在了青蛙人的脑袋上。
那青蛙人动作很笨拙,被小黑猫一砸,瞬间栽倒在地上。
小黑猫俨然把青蛙人当成了跳板,优雅的落在温白羽的脚边,又“喵——”的叫了一声。
温白羽瞪大了眼睛,看着小黑猫额头上的月牙伤疤,说:“撸呐?!”
小黑猫一双绿色的眼睛嫌弃的瞥了温白羽一眼。
“咕咕……”
温白羽眼看着青蛙人从地上爬起来,赶紧一把把小黑猫抱起来,说:“撸呐,你不是在招待所吗!还有你不是怕水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喵——”
小黑猫高冷的叫了一声。
“咕咕!”
与此同时,青蛙人大吼一声,猛地向他们扑来,小黑猫目光一闪,一下从温白羽的怀里钻了出来,“嗖”的一下迎着青蛙人冲过去,一爪子拍在青蛙人头上。
别看小黑猫体型虽然小,但是力气似乎非常大,青蛙人竟然被小黑猫一爪子给拍飞出去,“嘭”的砸到石壁上,青蛙人“咕咕”了一声,顿时晕了过去。
温白羽都看傻了,心想着自己收养了一只外星猫吗?
温白羽低头看着地上的小黑猫,喃喃的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吃猫粮了,你是不是变异种?被辐射过?!”
“啧……”
小黑猫竟然没有发出喵喵的叫声,而是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就像人类发出的……感叹助词。
然后温白羽就看到他面前的小黑猫突然变大了,一点一点的变大变长,从巴掌大的小黑猫变成了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
确切的说,是全身赤/裸的,身材瘦高的男人……
男人一头黑色长发披散在肩膀上,皮肤白/皙,身材瘦高,虽然瘦,但是胳膊和腹部明显有肌肉,一双上挑的猫眼,看起来高贵又高冷。
男人上前一步,突然捏住温白羽的下巴,低下头来眯着眼睛看他,似乎在打量温白羽。
温白羽吓得后退一步,结结巴巴的说:“变……变种了……”
男人被他的话逗笑了,仍然捏着他的下巴,迫使温白羽抬头,自言自语的说:“只有脸蛋长得像他,没有其他地方像了,看起来还很蠢……”
温白羽:“……”
温白羽拍开他的手,说:“麻烦你吐槽不要说出来!”
他说完,鄙夷的看了男人一眼,说:“另外你怎么不穿衣服,好歹穿个内/裤……”
男人一点也不尴尬,也不羞涩,很自然的样子,说:“你见过猫变成人穿衣服的吗?”
温白羽说:“……对不起,我没见过猫变成人。”
男人“哼”了一声,又说:“再说了,像我这样的身材,还需要穿衣服吗?”
温白羽:“……”
温白羽彻底无语了,说:“少年,有病得吃药……”
男人冷笑了一声,似乎很不屑温白羽的话,随即又上前一步,贴近温白羽,突然低下头来。
温白羽吓了一跳,男人突然低头,鼻子差点碰到了自己的嘴唇,他想往后躲,男人却一把捏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掐着他下巴,然后用鼻子靠近他的嘴唇闻。
温白羽顿时觉得这个没穿衣服的少年肯定是神经病,自己真的没有抢他的小鱼干啊,嘴里也没有腥味,闻什么闻!
男人嘴角挑了挑,说:“至阳的味道,你身上的阳气很足,让人闻了心旷神怡……”
温白羽:“……”
温白羽想要和他拉开距离,就在这个时候,石室的石壁突然裂开,腾起一层沙土。
温白羽吓了一跳,瞪着石壁裂开的地方,沙土慢慢散去,隐约看到几个人影,走在最前面的是万俟景侯!
温白羽顿时高兴起来,他觉得似乎每次见到万俟景侯,都非常高兴……
万俟景侯走进来,只不过他的脸色非常不好,原因无他,自然是因为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温白羽,而且还暧昧的低着头,就像要亲吻温白羽一样。
而且这个男人还全身光着。
温白羽说:“万……”
“嘭!”
温白羽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眼睛一眯,随即快速的后退,和温白羽拉开距离,只见银光一闪,万俟景侯竟然将掉落在地上的龙鳞匕/首踢了起来,如果男人躲慢了一点,此时鼻子就被削掉了。
温白羽很配合的躲在万俟景侯身后,他这个动作让万俟景侯身上散发出来的暴戾气息减弱了不少,侧头看了一眼温白羽,说:“受伤了吗?”
温白羽赶紧摇头,双手还死死抓着万俟景侯,指了指墙角昏厥的青蛙人,说:“那是活的,刚才还在吐舌头,舌头能吐半米!”
温白羽说完,又指着赤/裸的男人,说:“还有他,他把我养的撸呐吃了。”
男人:“……”
男人见万俟景侯的目光冷冷的扫过来,不禁“啧”了一声,说:“谁吃了猫?我就是那只黑猫,我是守墓的神明,叫九命。”
他说着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唐子,笑着说:“你应该听说过我,咱们也算是同行。”
温白羽非常怀疑的看了看男人,说:“有这么不靠谱的神明吗?”
唐子说:“在上古的时候有一种猫妖,百年长一条尾巴,一共会长出九条尾巴,第九条尾巴长出来的时候就会变出人形,修道成仙,称为九命。”
温白羽说:“所以说……他真的是神仙?”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冷不丁的开口了,说:“他不是。”
温白羽顿时兴奋的说:“不是?”
九命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就听万俟景侯说:“这种猫妖虽然称作九命,但是只有修成九条尾巴的妖才能得道升仙,而他只有八条……”
万俟景侯说着,又说:“哦,是八条半。”
温白羽说:“八条半?是没修出来那半条吗?”
九命顿时炸毛了,跟之前的小黑猫一样,呲牙咧嘴的说:“我就是有九条尾巴!就是就是就是!”
温白羽:“……”
温白羽仿佛看到九命的耳朵耷/拉了下来,沮丧的又说:“……只不过最后那半条尾巴,被一条讨厌的鱼咬断了。”
温白羽更是诧异,说:“鱼还能吃猫呢?”
九命彻底蔫了,像挫败的鹌鹑,瞪着温白羽,然后又去瞪万俟景侯,但是好像无法反驳。
唐子说:“咱们先从这里出去,这汤池是个养尸地,阴气太重了,对雨老板有影响。”
雨渭阳确实有点发冷,他一直紧紧握着唐子的手,唐子的手心很热,这稍微缓解了一些雨渭阳的寒意。
温白羽说:“对,快走,那青蛙还活着,一会儿该醒了。”
他说着拽了拽万俟景侯,很自然的握住他的手,说:“快走吧。”
万俟景侯低头看了看温白羽的手,好像对方根本没注意自己的动作,已经养成了习惯,万俟景侯的面容这才缓和了一些,“嗯”了一声,转头往石室外面走去。
九命追在后面,说:“等等我。”
温白羽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件衣服,回身扔给九命,说:“把衣服穿上,暴露狂。”
九命接住衣服,嘟囔的说:“我身材这么好,穿衣服多浪费。”
不只是温白羽,就连雨渭阳也很无语,这只能说明九命果然不是正常人……
温白羽回头一看,顿时“噗”的一声笑喷了出来,说:“哈哈哈,他把衣服穿反了,扣子也系掉个了!哈哈……唔!”
温白羽笑的很欢实,就在他大笑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压下来,万俟景侯探身过来,亲在了他的嘴唇上。
“嗯……”
温白羽顿时就笑不出来了,睁大了眼睛,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万俟景侯竟然突然搞偷袭,而且还是舌吻,唇/舌疯狂的纠缠着温白羽,发出让人脸红的水声。
温白羽喉咙里叹息了一声,腿软的差点跪下,万俟景侯很淡然的托住他的后腰,说:“不许看别人。”
“啊?”
温白羽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大脑还处于缺氧的呆愣状态,万俟景侯又低下头,轻轻点吻着温白羽的嘴唇,声音低沉的说:“你看别人,我不高兴。”
温白羽:“……”
万俟景侯把“情话”说的这么自然而直接,还带着一股苏苏的霸道总裁范,且脸不红心不跳,这也让温白羽醉了醉了的,偏偏万俟景侯的脸太有吸引力,说出来毫无违和感,温白羽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都快了,口干舌燥的……
温白羽“咳嗽”了一声,说:“没……没看……”
九命眼皮直跳,只穿着一件衬衫,淡定自如的从旁边走过去,说:“哼,愚蠢的凡人,有什么好亲的。”
温白羽:“……”
温白羽正在无语间,突然一愣,有隐约的歌声从远处飘来。
又是歌声,是海怪的声音……
而且这次的歌声很清晰,似乎有人就在你的耳边吟唱,让人毛/骨/悚/然的。
万俟景侯伸手捂住温白羽的耳朵,唐子也伸手捂住雨渭阳的耳朵。
九命则是像炸毛了一样,戒备的瞪着四周。
等了很久,歌声才慢慢淡去,万俟景侯放下手来,说:“黑鳞鲛人的歌声会蛊惑人心,心性不定很容易被迷惑,捂住耳朵不听就可以。”
温白羽点点头,说:“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怎么感觉特别近,但是又一直找不到。”
九命笑着说:“我知道,你们跟我来。”
温白羽怀疑的说:“你知道?”
九命很自豪的扬了扬下巴,说:“别忘了我可是猫,鼻子最灵了,龙鳞鲛人身上的海腥味儿,我一闻就知道在哪。”
温白羽表示很怀疑,不过他们也不认识路,只好跟着九命往前走。
万俟景侯说:“虽然他只有八条猫尾,不过说的倒是大实话,九命一族和黑鳞鲛人是天敌,相生相克,也彼此熟悉。”
九命抗议的说:“是八条半!八条半!”
温白羽说:“……”
众人跟着九命七拐八拐,一直往里走,水底墓非常深,非常大,地形也复杂,路上有不少机关和翻板,温白羽一直紧紧跟着万俟景侯寸步不离。
众人少说走了一个小时,已经快要精疲力尽,温白羽说:“我说你到底靠不靠谱,不会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跟着众人转了一个弯,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墓室,温白羽的话,愕然的卡在了嗓子里……
墓室也是天圆地方的设计,第一眼望过去,看到了一张巨大的屏风,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屏风巨大,少说有四米高六米长,用金子做的四角,用透明的宝石做成屏风的主体,而屏风的中间是中空的,也做成一个“展品墙”的模样。
屏风里灌着水,最下面是五颜六色的珠宝做成的沙土,然后是翡翠雕成的海藻,金子做的贝壳,一切都光彩熠熠。
而屏风里,除了这些名贵的珠宝,还有一条黑鳞鲛人……
他身材高大,上半身是男性的裸/体,肌肉流畅,胯部和人鱼线的接合完美,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美/感,下/身是巨大的鱼尾,黑色鳞片的鱼尾充满了力度,鱼鳍和手背上长着尖锐的倒刺。
他的脸轮廓比常人深邃立体,五官深刻,薄薄的嘴唇紧/合着,带着一股肃杀的表情,黑色的长发,发顶上戴着一只金冠。
温白羽震惊不已,刚要说话,就发现黑鳞鲛人的眸子突然动了一下,然后黑鳞鲛人整个又动了,漂浮在水里,长着倒刺的手贴在屏风壁上,看着屏风外的众人……
竟然又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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