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护长近来心情很不好,眼看,那个新来的员工,说是请假三天后回来,也不知道,这请完三天假后,领导打算怎么安排新人。在新人来的那天,自己的甥女摆了个大乌龙,搞得她和卢小嫚两人颜面尽失。领导会怎么看她?想都想得到。
在这三天里,她兢兢业业,卖力工作,意图讨好上面和下面所有的人。不管怎么说,她是三朝元老,领导即使不想卖她的面子,也得再三适量。这样想来,她其实都不必这样在意新人。至多,是她暗地里调来的甥女被调回原单位。
问题是,为什么她心里这般不踏实呢。眼见着,上面的人,那是纹丝不动,没有任何风声走动。单位里,一切工作有序,相比以往,并没有任何变化,好像有没有新人来过都一样。
风平浪静底下,益发让人深思。
她算是经历很多大风大浪的人,特别能理解这点。愈是要大风暴之前,愈是平静。领导愈是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只等着给对方重重的最后一击。
完了!
三天过去,领导没有找她讲话,没有生气地拍板命令她马上把卢小嫚调回原单位。
反常,太反常,根本不符合现任领导君爷雷厉风行的风格。
君爷除了雷厉风行以外,朱护长知道,现在这个领导,比起以前的白队,城府不知道深了多少。经常是杀人不见血的。
徐护长看她在自己面前垂头丧气的模样,心有惺惺相惜,却也是爱莫能助的无能为力,最多只能是安慰下她:“你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人家再怎么说你,都不可能因你这样一点小过失把你怎么了。”
“陆院长那人,你不是不知道。”朱护长压根没徐护长那么宽心,“他那人,只要认定是碍眼的,都会除掉,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我又不像你,能入他的眼睛。”
徐护长想,朱护长这话倒是有几分对的。可能她没有朱护长精明,为人傻呼一点,早在君爷一步步往上爬时,和她亲近的多,和朱护长,似乎都没有什么来往。
为此徐护长叹了口长气:领导嘛,哪个不喜欢下面的人容易操纵点的,在背后耍小算盘的下属,领导用起来都要担惊受怕。这样说来,君爷和姚爷他们,一眼能看中沈佳音那样看起来傻傻的孩子,定不是简单地只看中这孩子的技术,说不定,更重要的是,正是这孩子傻,好利用。
对此朱护长不需徐护长点明,也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想都想不到吧,自己会栽在一个傻孩子手里。朱护长痛心地说:“那孩子当真是傻的。听说她在原单位,没有一个真正经常随伴的朋友。经常被各种各样的人使唤来使唤去的。她是幸好在原单位有个老师桑虹,在单位里是最顶的头,罩着,不然,早不知道被人踢到哪里去了。”
“傻人有傻福。”徐护长现在一样不敢小看初来乍到显得傻劲十足的沈佳音了,说,“桑虹能看中她,说明她有这个福分。”
“可我这心里真是不甘!”朱护长怒道,“我努力了这么久。她倒好,因为能拍中领导的马屁,被一路罩着往上爬。这社会有公平不?”
徐护长垂着头,掰着指头,内心里听了朱护长的埋怨,并不大赞同,想说:其实,你油水捞的够多了。沈佳音那傻孩子,虽然被领导罩着,但一看,显然从没有捞过油水,身上衣服穿的,都是过时的。你妒忌那傻孩子完全没有道理?你能像那傻孩子一样博得领导喜欢的同时,有没有想过,可能只能像那傻孩子整天穿过时的衣服,这点你能忍受得了吗?
不说其它,朱护长据闻,平常里用的护肤套装,都得上万计价。
徐护长摸摸自己脸上略显粗糙的皮肤,再照比朱护长脸上那油光:哎——
朱护长见徐护长没有继续安慰自己,想必对方连自己的牢骚都听不进去了,真是可谓一朝失足,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她这时对某人真是恨得在心里头咬牙。
到了正式上班时间八点。
方敏走到护士站,看到她们两人这么早来在说话,却没有像以往和她们亲近,大概是因为远距离观察到了朱护长不好看的脸色,心里为此倒有些担心小不点。回头转身,她找到同样刚到的严雅静,问:“沈佳音呢?”
“我早上想接她一块来。那孩子说想散散步,趁我还在刷牙洗脸的时候,先出门了,应该是走路过来的。”严雅静边说这话,边想,这孩子,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叠被,做早餐,当真是模范标兵中的模范。她和这孩子生活在一起,要不是够厚脸皮的话,早是掘地把自己埋了。
方敏听完哈哈大笑:“别说你,我相信,现在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她这样,虽然都是当兵的,但真是因为不是在边防,都懒了。”
“那是,十分钟的路程,个个都开车。不管油费贵不贵。”严雅静自惭形秽。
“这是因为,有时候我们需要办理别的事情,给单位省车。”方敏并没有一边倒,实际地说,“话说,那孩子没车,应该不会开车吧。她来这里后,要当领导了,经常往外跑,自己需要有一辆车的。”
“她应该不会开车吧。”严雅静却是突然以很理所当然的口气说,“你看她像小孩子一样,开车到路上遇到警察叔叔,警察叔叔都会说她是不够年龄驾驶汽车。”
确实,没有一个能把沈佳音当成年人看待的,个个都把她当小孩子。明知她二十六七。恐怕,这孩子哪怕长到七老八十了,都可能在别人眼里像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到底大家会把沈佳音始终当孩子看,倒不是因为这孩子傻,是因为孩子真的是太“纯净”了。
“别说她纯!”冯永卓突然插进她们两个中间说,“你们都不知道她有多狠。”紧接举了沈佳音那晚上说要踢断男人命根子的说法。
一时间,众说纷纭。
总归,这孩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胎,都没能讨论出个结果。
此刻的沈佳音,早上七点从严雅静家中出发后,一路呼吸着新鲜口气漫步走来。走到大院,见着同事们开着各式各样的车穿过院门。她绕开了停车处后,准备走楼梯。
“沈佳音。”
后面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她转回身去看,怎都没想到,竟会是卢小嫚。
卢小嫚比起之前,对她的态度是截然不同。走到她身边后,突然拉住她隔壁。沈佳音都在心里被吓一跳。
卢小嫚笑嘻嘻地说:“沈佳音,以后你是要在这里当领导了,可得多关照关照我。”
“我,我,不当领导。”
“你不用谦虚了。你那样优秀,是陆院长罩着进来的,当领导是板上铁钉的事情。”
把卢小嫚的手轻轻拿开后,沈佳音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上楼梯。
卢小嫚气得用力跺脚:这孩子以为她是谁,竟敢敬酒不吃吃罚酒。
转身走去坐电梯,到了上面找到舅妈控诉:“舅妈,这沈佳音,我今早遇到她,好声好气与她打招呼,她根本不理我。你看,她都无视到我们这地步了,是不是以后都——”
欺人太甚!
朱护长猛吸两口气,继而冷笑道:“她再怎么说,都只是只雏鸟。哪怕君爷给她再大的庇护,她若敢一来替了我的位置,我就把她告上去,再弹劾君爷。”
刚好徐护长走了过来,对她说:“朱护长,姚科找你过去他办公室。”
想必,是领导要宣布处置结果了。朱护长整整衣服,一脸的拼死一搏,她算计好了,至多她和沈佳音同归于尽,说什么她都不能在临近退伍之前,这张老脸和光荣都被新人踩下去了。
敲打领导的办公室门,接着走进去。果然,里面待客的沙发边上,站着那个傻孩子。朱护长的脸又硬了三分。
姚爷走出办公桌,吩咐人先把门关上,走到她们两个站的地方,说:“都先坐下吧。”
“姚科有话就说吧。我那里忙着呢。”朱护长事到如今,不怕不给领导面子了,硬顶了句。
姚爷一挑眉:“那好,你站着。”
朱护长脸色更难堪了,心思她以前哪任领导都好,哪有像今天的两爷那般。
姚爷是向来看不顺眼,也绝对不会去惯要大小姐脾气的人。回头,见那小不点没坐,故意微肃了点口气道:“沈佳音,我刚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沈佳音是个兵,而且是个很乖顺的兵。首长发令,她坐下了,坐姿如小学生。
看见沈佳音坐下了,朱护长在心里冷哼:这么个傻孩子,只会听人命令的傻孩子,能当领导吗?肯定是扶不起的阿斗,两爷必定是打错算盘了。
她的表情,坐下来的姚爷和沈佳音都看的一清二楚。
姚爷是心里觉得可笑可气:朱护长这样都一把年纪了,结果到最终却没能想通。
“朱护长,有关你的人事调动,因为陆院长今早有事没能来,怕耽误今后马上要开展的工作,于是让我来和你直接做人事交接工作。”
也就是说,有关她的处置,不由君爷,而是由姚爷直接宣布了。看来君爷是心虚吧。朱护长心里再冷哼两分,直言:“我知道我上回做错了事,但终究,连过失都算不上。不知道两位领导想以什么罪名来处置我。”
“你多虑了。朱护长。”姚爷笑道,“我和陆院长主要是考虑到你年岁已高,再继续在一线工作恐怕是力不从心。你放心,陆院长已经给你在高校里面找了个能十分适合你胜任的岗位。你的工资福利,到了那边,都会再晋升一个等级,直到你退休会继续享受相应的待遇。”
把她调走,以升的名义,这样他们两人不会不卖白队的面子。两爷做事是有些分寸的,最终卖了她个面子。但是,怎么想,胸口这口气没能压住。朱护长道:“我想问一句,如果我这么走了,突然走了,是由谁来接任我的工作?不会是这个新人吧?如果是她的话,我会向姚科你和陆院长,以及你们以上的军委,都打报告阐明原因,我认为她不适合接任我的工作。姚科你和陆院长再怎样徇私护短都好,都不可以罔顾集体和部队的利益!”
如此一番气势汹汹的话出来,矛头直指那个始终垂落着脑袋的傻孩子。
朱护长想:这下,终于能把这个小不点,狠狠地重创一把了。这傻孩子想踩着她往上爬,没门!
可惜,那低着的头始终不抬起来,不能让她爽快地看清楚对方脸上那灰败的脸色。
姚爷听完她这话,脸色看不出有变,唇角微勾的谑笑,冲向沈佳音说:“沈佳音,你自己觉得合不合适接任朱护长的工作呢?”
首长发话,乖兵肯定要答应的。
蚊子似的音量说:“首,首长,都,都没说,没说要我,要我接任。”
朱护长听到她这答案一愣,紧接,突然有种好像自己落入陷阱的感觉。
只听姚爷笑道:“是啊。我都没考虑过这个提案。朱护长,你怎么会想到要让她接任你位置这么一个想法的?”
“我,我,这想法,这想法不是我想的!”朱护长气急败坏,“姚科,我,我意思是说——”
“行了,行了,我都明白了。你是认为她是新人,初来,年纪又不高,管理一群和自己年纪差不多或是比自己大龄的部下,怕管不来,不能服众。这些,我和陆院长都理解,都理解朱护长你的苦心。所以,你放心,你的工作,都由我来接任。这样,你不会有异议了吧?”
朱护长,是猛然退了大半步,差点儿跌进沙发里。
被算计了,彻底地被他们算计了!
徐护长在外面,从方敏听说了两爷的打算后,震惊道:“这么说,姚科是直接接手了手术室的全部管理?以后,朱护长的位置是都取消了?”
“是。”方敏点了点头。
两爷这步棋,真是玄,太玄了。
严雅静在旁边是咬着牙齿说:“这样可好,我麻醉师主任的工作都不好做了。”
“那是,以后你是算降低一级,要在姚科底下运转了吧。”方敏甚是同情她地说。
“可是,你们麻醉师,有个头吧。可是,护士连个头都没有了?”
“谁说没有?”方敏拍下徐护长很是担心的肩头,“是以后,这个头当内臣了。”
“可为什么要变成当内臣?”徐护长依然想不明白。
“那是我们单位特殊的性质吧。”严雅静说,倒是能多少摸到两爷的一些想法,“可能是下一步方向,想培养全科野战护士。”
徐护长又一惊:“你意思是说?”
“能在病房,战地,手术室,全方位工作的护士。如果是这样设置的话,根本不需要分科分类,以后,这里病房的护士可能都会直接参与到手术室工作。毕竟我们单位,本来,是这样设置的,为战场服务的。余下的时间,才是为其它服务的。”
徐护长前后理清了思路,想清楚了后,叹:“看来,这小不点,以后是要爬到我和朱护长的头上去。果然是来当大领导的。”
方敏和严雅静笑。
这些过渡的手段,只能说明,两爷对初来的沈佳音是爱护到了极点,不惜让自己摆在前面抵御众人,护住这孩子。
只不知道这主意,终究是谁出的?
朱护长跌跌撞撞走出去后,沈佳音等了半天,见领导再没说话,站了起来:“首,首长,我,我先回去。”
“你回去哪?”
沈佳音呆住了:对,她回去哪?朱护长被卸职了,她刚才听说,现在,她的上司就在这里。
“那,那首长,首长准备,准备怎么安排我?”
“你的办公桌在那边。”某爷的手指闲逸地一指。
目光立马随他指头过去,看到了屋内角落里一只不显眼的小方桌,令她目瞪口呆:“我,我坐办公室?”
“上次吃饭时不是和你说了吗?以后,你都要做管理工作了。”
“这,这,我知道。可是,可是,首长,我,我在原单位,都,都不需要这个。我,我可以在工作之余做。”
“那是桑虹虐待你,让你一人做两人份的工作。我不是她那种虐待狂。”姚爷说完这话站起来,不容她分说了,道,“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放那里去。有什么缺的,告诉我,我让人去帮你补充。”
“首,首长?”
给她张办公桌办公没问题,可是为什么是放在他办公室里?
“你的工作暂时只是先服务于我。把你安排到哪里办公都不合适吧。再说,在这样同一个空间里,有什么事情,我们都能立即沟通。方便,快速。”姚爷随口,都能列举出N个理由。在他想来,都是光明正大的理由,除了那个,孤男寡女其实不适合于同处一室,哪怕是工作都不能作为理由。
果真是如那个IT男说的,他是在趁职务之便抹下属的油吗?
想到这里,姚爷的眉紧了三分:那个傻孩子,没有看出来吧?不对,既是傻孩子,他都把她当孩子了,不可以有这些想法。
说起来,这孩子真是傻,是在他面前非常傻。他这话说完,她倒是没有半点质疑声再出现。乖乖地走到角落里自己那张不起眼的办公桌前面,弯下腰收拾起东西。
竟然这样就信了他的话?要是换做其他男人,这样揩她油?
姚爷想着这些,都心惊肉跳的。这是否以后为了这孩子好,他最好要有做这孩子一辈子上司的准备。
砰砰,勤务兵敲了门进来,递给他一封信:“报告,门卫接到的,检查过里面没有危险物品。”
“谁投来的信?”姚爷问。
没有经过邮局直接给他?
勤务兵敬个礼后,答:“门卫说,说是这人自称要给姚科打报告申请追求姚科的部下。”
于是拆着信封的姚爷,切了切牙齿:这个IT男,居然玩真的!
勤务兵退了出去后,姚爷将厚实的信封里三张大信纸抽出来后,甩了甩,眯了眯眼睛瞧着信纸上面IT男的笔迹,看这IT男想和他姚子业玩什么花样。
未想,这IT男没有用电脑打字打印,而是用钢笔一字一字亲笔书写。看得出,是有几分诚心。可惜,这IT男打错算盘了,那就是不管写的多好多真诚,他姚爷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只要想到对方是要来拐跑他底下这只珍贵的小兔子时,他浑身心头都不舒坦。他甚至可以认为,如果他答应了IT男是在卖女是在犯罪。
揩揩汗:他这是和孩子的爸差不多了。
信封夹着信纸,果断一字没瞧,扔进抽屉里。同时,是有点担心那孩子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小心转过头去,扫过去,却见那孩子丝毫没有察觉自顾抹桌子的背影。
这时候,沈佳音抹完桌子直起了腰。回过身来,直线过去正好望到他桌子。于是,姚爷看见她突然向自己这边走来时,心头某处,蓦地一个惊慌,让他赶紧在把抽屉合上的同时,坐在了办公椅上,顺便整理下衣领,以免损坏在她面前的形象。
走到他办公桌前,她弯下腰,手里的抹布往他的办公桌面擦。
本是翘起了腿儿都等着她过来和自己说话的姚爷,终于在这一刻承认:她眼里只能看见他肮脏的办公桌,压根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他的魅力,比不上办公桌?
这孩子……
指尖,顶住额头:他的失败,都只是在这孩子面前显现。
“首,首长,我给你,给你擦擦椅子吧。”
“我叫你来这里办公,不是叫你像是到我家里时那样当保姆!我什么时候叫你给我当保姆了?”他恼得似乎该冲着她发火,可是,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感到十分无力。
“我,我只是,顺便。”她真的只是抹完自己的桌子,顺便给他抹抹。
“顺便你个鬼!”他跳了起来,抓起外套冲出去,可是,在踏出门的片刻,又猛地转回头来冲着她,“沈佳音你给我记住,如果你以后胆敢被我发现你给我做这些类似保姆的工作,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愣着看他朝她气汹汹的样子,奇怪的是,她压根感觉不到他是真的在对她发脾气。
姚爷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抹个桌子而已。可是,他就是看不惯她在自己面前好像低声下气地做这些事情。
手指摸摸额头,他的生活工作,不知不觉之中,好像都被这孩子影响到了。
这孩子,不知什么时候起,侵入了他姚子业的世界。
中午吃饭时,瞟到办公室里没有爷的身影,严雅静快速走进来拐骗小不点:“走,一块去吃饭。你家首长出车了。”
沈佳音听着她的话没有怀疑,拿起自己的饭盒,和她一块走去食堂。中途,遇上了方敏。
三个女人坐到了一块吃饭。
方敏说:“我听雅静说了,你家人要来探你?”
“嗯。过,过两天,他们,他们坐火车过来。”
“他们准备住哪里?”
“我,我给他们,他们找,还在找地方住宿。”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姑妈,有套房子,刚好在这附近的,租客刚好退房了,还没有找新租客。你如果觉得可以的话,我和她说一声,给你留着。让你家人住几天,也不用算什么房租,等你家人走了再找新租客。”
沈佳音自然很高兴,点着头说:“谢,谢谢!”
严雅静却是推一把方敏的肩头,对她说:“你小心点,她是黄鼠狼不安好心。你欠了她人情,她以后都不知道要怎么敲诈你。”
方敏佯怒地瞪了瞪严雅静。
沈佳音摇摇头:“不,不,她不会的。她,她很好人。”
严雅静听了她这话跟着摇头。方敏激动时,抓住小不点的脑袋使劲地揉:“好孩子,好孩子啊!以后谁敢欺负你的话,你告诉我。对了,尤其是有男人敢吃你豆腐的话,比如,那个骗了你以后都要和你在一个办公室的那家伙。”
这话刚完,她们身后传来一声呵呵,紧跟咬牙切齿:“好你个方敏,你们两个,趁我不在一会儿,都对她做了什么了?”
三个人吓了一跳,往后看。姚爷站在那里,冷着把脸,可谓冷若冰霜。
严雅静吞了口口水,见姚爷这样子像是吞了火药桶似的,瞪着方敏的目光百分百有醋味冒出。
当着食堂太多人的面,方敏料定他不敢怎样,笑道:“姚科,以后你忙的时候,放心把她交给我们好了。我们怎么说都是女的,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威胁。”
“就你们两个?一个结婚后还对女人性骚扰的,一个到现在仍旧抱单身一辈子念头的?”姚爷想都不需想,果断拉起被她们夹在中间的小不点。
他这动作,却是出乎了严雅静等人的意料,以至于是傻住的一刻功夫,沈佳音已经被他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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