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人们烧烤的棚子是搭在一个人工湖边,时间越晚,风带起湖面的凉意到四周。沈佳音向来不习惯穿这种镂空的衣服和丝袜,再看四周也有穿的少的女人,却没有一个像她要缩肩膀。想到严雅静说只有这样穿才像女人,她忍了下来。
“坐这里吗?”高大帅问她们俩。
严雅静眺望场中,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头,头一个见到方敏向她们招手。其他桌子里头,也有不少人示意邀请她们过去坐的。这里面表示好意的男士比比皆是。俨然,今晚她们俩出场的风头盖过了全场其她女士。只见卢小嫚气得甩了和她一块坐的男人,走另一边去了。
没想小不点这么受欢迎,高大帅急了,劝住她们说:“你们如果坐在这里,我们保证今晚为你们两位服务到鞠躬尽瘁。”
严雅静瞥眼他,说:“你着急什么?”
“你们站着不累吗?”坐在对面的李俊涛开了口,口气里有些好奇。
一直站着怎么不可能累。可人家严雅静是个好姐姐,在帮小不点等人呢。
话说,这姚爷姗姗来迟,是全场最迟的一个,简直比女人出门前还讲究。严雅静暗中抽抽嘴角,不断地望下表。
其他人见她们迟迟未选择席位,有感到奇怪的,有像是猜到她们打算的。卢小嫚走到中间的餐台,回头看着她们两个,尤其是在沈佳音那双长丝袜包裹的性感美腿上盯着。她闷闷地咬碎一口牙:不变不知道,原来是只小妖精。
有人挨到她身边说:“看来她们是在等姚爷。我听其他人说,那个叫沈佳音的,和姚爷关系挺密切的。”
“密切?”卢小嫚眼里射出一道寒光,笑道,“如果真是密切,今晚她何必穿成这样,而且,没有和姚爷一块来?”
对方听她说的有理,迷惑:“可人家说她和姚爷在一个办公室,姚爷罩着她。”
卢小嫚暗地里又啐了口牙齿,继续说:“你是不知道,姚爷是可怜她。”
“可怜?”
“那是,她是个说话都有问题的孩子。”
智障?!不知就里的人听了卢小嫚这话,脑海里蓦地冒出这样一个可怕的词汇。
“不可能吧?如果她真有毛病,怎么可能进到部队里来?”
“她是走的后门。你们不信是不是?我去证明给你们看。”卢小嫚正缺这么个借口,现在找到了,立马端着高脚杯向沈佳音径直走去。
严雅静这边正被高大帅纠缠着,没察觉。等卢小嫚无消无息地走到了沈佳音面前,她和沈佳音发现时,都已经躲不掉了。
“沈少校,今晚你真漂亮。”卢小嫚说。
严雅静皱个眉,正忌惮着卢小嫚这话是不是反话,一时却也无从下手。毕竟她如果这时候无缘无故横出来替沈佳音出声,在其他人眼里肯定很奇怪的。说不定会怀疑到沈佳音的毛病上。
卢小嫚料定了其他人没法帮沈佳音开口,只要她正常地和沈佳音说话,谁插这个口肯定反而奇怪,更有助于暴露沈佳音的毛病。她一双笑眼眯的益发灿烂,说:“沈少校,我那边有几个朋友,都很想与你认识。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沈少校到我们那边聚一聚,我给沈少校介绍?”
周边高大帅他们知道沈佳音有毛病的,听了卢小嫚这话,无不在心里想:这女人,典型的蛇蝎美女,心肠的确是够邪恶的。
高大帅他们几个本来押卢小嫚美貌的,如今只要想到是条美女蛇,都后悔的要命。
严雅静死瞪着卢小嫚:好啊,竟敢当着我面欺负我妹子?!
在严雅静要开口前,沈佳音突然按住严雅静的手,摇摇头。接着,她抬起的目光,扫向卢小嫚那双笑成两个小圆圈的眼睛,心里叹:这个女人,和她三婶一样,没尝到死的滋味不知回头。
“怎么,沈少校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和我过去吗?还是,沈少校这是瞧不起我和我那帮朋友?”卢小嫚步步逼人。
此时,场所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们这里。大约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怀着看戏的姿态等待事情的发展,哪怕是知道沈佳音秘密的人。毕竟,现场有领导。领导都不开口,他们去主动出头,会很容易在不知情中得罪领导。
赵文生于是在方敏的示意下,望向了君爷:“陆君——”
君爷低头瞧着自己的杯子,仿佛没有注意到正在发生的事。
赵文生一时摸不清他的主意。想他刚刚还为小不点出面惩罚了几个拿小不点打赌的人,这会儿,却是不吱声?
严雅静忍无可忍,沈佳音抢她之前说:“严姐姐。”
没有口吃?
卢小嫚一愣。
沈佳音说:“卢中尉,如果她们很想认识我,为什么是要我走过去,而不是她们走过来?”
这是一个礼节的问题。如果诚如卢小嫚所说的,她那些人是十分真诚地想和沈佳音认识,应该是主动走过来和沈佳音打招呼,而不是要求沈佳音过去。
一时间,场内无数明知卢小嫚是要刁难沈佳音的人,无不在心里对沈佳音的反应竖起了大拇指。
这孩子哪有半点傻?话说,这孩子的口吃,不见了?
卢小嫚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不仅没有如她所想的指向沈佳音而是指向了她,狼狈难堪的对象变成是她,只觉两条腿有些站不住,心头益是恨得不得了:好,原来这傻孩子平常是装的,装的!
“沈佳音,你好样的!”气急败坏的卢小嫚,终于撕开了面孔说话。
沈佳音道:“卢中尉,你这样口气和我说话,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卢小嫚的军衔岗位都要比她低,再说即使不比较这些,在公开场合与自家同事这样说话,是彻底地当着领导的面失礼。
领导的桌子离她们这里并不远,看到外单位的领导都对自己摇头否决的,卢小嫚离挖洞把自己埋了的结局差不多了。她愤怒地把头一低,用要捏碎的力气抓紧高脚杯,趁着众人议论时刚要逃离。
这时候,烧烤场门口处传来一声:“卢中尉,既然都对比你军衔高的军官失礼了,该怎么做,你难道是脱了军装就忘了你是军人?”
男子威严的声音震遍全场。众人闻声慌忙望过去,见姚爷立在门口处一只手斜搭在门框上,分明是站在那不知有多久了的姿态。赵文生顿然一悟,再看纹丝不动的君爷:原来君爷是早知姚爷到场了。
卢小嫚想要拔腿而逃的两条腿,被姚爷这话钉到了地上不能动,成了板上钉钉的一块肉。四周无数的目光在等着她向沈佳音以低级尉官向高级校官的礼节赔罪道歉。
卢小嫚面如灰土,心里想死。
“卢中尉,怎么?喉咙出问题了吗?”严雅静抱起手横胸,现在看着她这幅样子就是爽。想欺负她妹子,不瞧瞧自己是几两重。
“对,对不起,沈少校。”卢小嫚从牙缝里挤出。
“什么?有你这样拿着杯子向人家道歉的吗?”严雅静道,“而且,姚科都说了,你这是向高你两级的军官道歉,居然这种姿态?你平常对你的上司都是这样没大没小的吗?”
卢小嫚心头一慌。这次来参加活动的,因为君爷邀请了其它单位的人前来,所以,其中是夹杂有她原来单位的人。如果被他们见到告到她原单位的领导那里去,毕竟她在这里只是临调,原单位是她最后的靠山了。
“原来,卢中尉在你原来的单位也是——”严魔女火力全开,今儿就要把敢欺负她妹子的人往死里折腾。
“不。”卢小嫚脱口而出,此刻已容不得她低不下这个头,慌忙将高脚杯搁到了一边后,对沈佳音弯下九十度腰身,道,“请沈少校原谅我的一时鲁莽。”
这事到这里告一段落。
许多人,早已是把目光离开她们争端的事发地,均在暗地里瞅着姚爷。
姚爷今晚上,可真是风光迷人。
剪裁优雅得体的墨色西裤,配的是件白领黑色条纹衬衫,再配一件银色小马甲,最外面再来一件黑色小西装,一溜的金扣在月光下烨烨金辉,与月争光。此等搭配,本是有些商务精英的正统派头,这时候再来一条灰色毛巾,绕着肩膀脖子打起与电视剧男星一模一样的花结,除去太严肃的气氛增添贵公子浪漫的气派。
姚爷即是姚爷,始终走在时尚圈的前列,一出场,即使不需外貌,光靠这身品味独特的装扮,尽显高端素养,将在场所有男士都比了下去。更何况,姚爷本人已是长得花容月貌,能把在场的女人都比下去的五官。
严雅静啧啧叹着:这姚公子今晚是和她一样下了赌本吗?竟舍得花出这般血本?
那是,姚爷以前虽也爱打扮,但今晚上为了迷倒某人,这血本是下了,下到历史最高的地步。光是身上他这套西装,花了他三个月的工资。
花血本固然心疼,何况是花在衣服上,可姚爷现在再次肯定自己的直觉:幸好花了!不然,他今晚要后悔到加勒比海去。
早到烧烤会的门口时,他就看见了:那么多男人的目光注视着她。令他心头直撩火。于是他一方面是恨这严魔女将她打扮的太迷人,另一方面,却是能看到她今晚如此的美丽,而微微地惊喜。
从他第一天在桑虹家里看到她,他知道:她是美的,因为少有女人穿着军装都如此清纯动人宛如仙子,想想,连他妈见到她时第一眼都觉惊艳。
他向她走去。
她看着他走近。
四周的观众只觉得自己是在看一幕电影:只见他走到她面前的时候,突然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一解,展开后宛如件披风盖到她镂空的衣服上,绕过一圈后,又取下胸口口袋的金色胸针,轻轻叩上围巾的开合口。
整串动作行云流水,雅致,高贵,像是表演魔术的宫廷魔术师。至于动作体现出来的体贴细致,是看瞎了所有在场女人和男人的眼睛。连与他相处许久的人都直叹:姚爷,你这是卖骚啊!
姚爷今晚就是想在某人面前卖骚。
低下来的美睐在聚光灯下渲染出一层极为浪漫的色彩,是要把在他面前的这张脸蛋烧到绯红为止。
沈佳音的脸,不想红都难,眼见他的一双目光一直盯在她脸上身上。明明,刚刚其他人看她时,她都没脸红的感觉。只能说,姚爷今晚的眼睛放足了十万度的电。
严雅静看着他们这一幕心里头可乐死了,想,自己这回算是一箭双雕,同时拍中了领导的马屁。可惜,在她喜滋滋地要向姚爷邀功时,姚爷的美睐却毫不客气地抢先瞥去她不悦的一目,道:“你让她穿这么少,是想让她着凉吗?”
邀功不成反倒吃了根刺,好心被诬告,严魔女的伶牙俐齿也不是好惹的,凑到他耳边悄声说:“姚科,你确定你这是嫌弃她穿太少,还是她穿的多了?让你只能脱掉围巾不能脱掉衣服表现?”
姚爷唇角上钩,瞪眼给她。
严魔女见好就收,嘻嘻笑道:“行了,我以后知道给她穿什么衣服前,先过问领导你的意见。”
这还差不多。姚爷平复唇角。
接下来,把小不点的手拉着,拉到君爷坐的那一桌。领导的桌子有屏障,于是把今晚最性感的俊男美女影子全遮掉了。
方敏为此气恨地说严魔女:“你让她去和领导们坐一桌,不是让她吃的不舒心吗?”
这傻孩子,不像一些想拍领导马屁的人喜欢阿谀奉承,只要普通点的人,都知道和领导吃饭压力大,想吃个舒心饭都难。
严雅静瞅一圈他们几个,摊摊手道:“那你们谁能去把她拉回来?你们别忘了,姚科早说过多少遍了,她是他的人,我们想做什么事,都需要经过他同意。”
几个人听了她这话,一时也都没法反驳。其中,冯永卓默不吱声地喝起了酒。高大帅摸着下巴颌,也想着今晚的小不点大变样,是真正的大变样让人刮目相看。任是哪个男人,经过了今晚,都不能把沈佳音再当成未发育成熟的小女孩了。
蜕变的蝴蝶,能美得令人感到窒息。不知一直把她当孩子的姚爷会做如何想法。
君爷的桌子,倒是很清净。只有赵文生这个大学同学被他叫来凑桌子。谁让,一般人,全不敢来惹他,连拍他马屁都不敢。现在,姚爷来到,再顺带抓来个小不点。一桌四个人,是清净到掉渣了。
“我和陆君都是结了婚的,不去给那些单身汉子惹麻烦了。”赵文生笑着解说眼下的清净。
姚爷听起来好像是在说自己仍旧单身匹马的,好在抓了个小不点过来,心情没有受到打击,说:“我也是想来想去,不能去和他们凑堆。”
姚爷本意是说怕自己过去会打击到其他单身汉,谁让他长的这么美。君爷和赵文生都听出他意思,可是,再想到他今晚特意的打扮,无不是要笑。
赵文生忙捂了嘴,侧过脸。
姚爷瞧出他们取笑的笑意,眉头微恼,脱掉西装外套,一边问身边的小不点:“想吃什么?”
“随,随,随便。”
傻孩子恢复了口吃的常态。
赵文生吃惊地转回了脸:“你刚刚,和那个谁说话,没有口吃。”
所以说这个傻孩子是个奇葩。姚爷微眯起眼睐,想自己刚站在门口,听着她一幅口齿伶俐,能说得卢小嫚自己挖地洞,让他都要大掉眼镜。以前,这孩子说是在工作状态时才不会口吃,却也让他们以为那是因为她学习时背书留下来的习惯。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面对三双疑问的眼睛,沈佳音低着头:“我,我,也,也是不知道。”
“刺猬面对敌人攻击时会竖起全身毛刺,如果你问刺猬为什么会这样,刺猬自己也说不知道。”君爷淡淡地用一句话总结。
所以这孩子终究像是个孩子,只有孩子时时暴露动物的本能。
姚爷把目光落回她微垂的脸,发觉她今晚化了淡妆。严魔女的确是费了些力气帮她塑造。可他依旧最喜欢她清秀没化妆时的样子,轻轻地拿手擦拭掉她眼角有些过浓的妆粉,说:“以后,如果你严姐姐想要你做什么,你先来问我,知道吗?”
听完他这话,她突然想:他这是不满意她今晚的穿着吗?
也是,她自己都不满意。总觉得过艳了,不像她。
话是这么说,可她穿这样一件小礼服暴露出来的那双美腿,让他看着作为男人都很激情。姚爷想了想,有所保留:“其实,你穿裙子也不错。”
对面的赵文生和君爷是想:这两人是把他们都当成了空气吗?都只顾着自己谈情说爱了。
赵文生心胸是要比君爷开阔不少,没在意,在烧烤网上摆放上各类食物烧了起来。这都几点了,肚子早都饿得咕咕叫了。
食物的香味飘逸开来后,自然而然,饱腹的人们戒心降低,话匣子都打开了,随意地说着话题。
姚爷问:“你们两个怎么不带老婆来?”
“阿梅要在家带孩子。”赵文生道。
“可以把东子带来。”
“不了。东子这几天喉咙疼,不能吃热的。”赵文生是个好爸爸,对待孩子的问题是一丝不苟。
于是君爷问起他们夫妇什么时候再生一个。赵文生说:“明年东子上二年级,稳定了。然后,阿芳的婚事定在明年办了。我们再生不迟。”
“阿芳不是毕业了吗?而且,她和孝义不是早在大学的时候登记了吗?”
“你说的简单。”赵文生教育这个没结过婚的姚爷,“中国的传统是,没办喜酒一般不能算。阿芳毕业,可是工作尚未稳定。第一年的职场新人都很辛苦的。而且,他们虽说登记了,孝义真正抱老婆回家,还需要等办完喜酒后。”
大家回忆起三年前发生的事,姚爷叹:“孝义他们算是苦尽甘来了。”
“三年一晃而过。”君爷同是叹一声。应说这三年里面,他们算是平顺,于是感觉日子过的更快,“你看我们那些小弟弟小妹妹,一个个不是马上要结婚了,就是已经踏入工作岗位了。”
说到三个今年同时毕业的大学生。阿芳是最终是安排进了一家国企单位,实际上那里是给部队做军工的一家企业。陆欢是留在了大学的研究所,履行他一开始冲着要辅助他哥事业的意愿,这条路他走的不会艰辛,因为早有他姐夫蒋大少给他铺好了路子。最特别的要属于宝儿了。应说没人想到宝儿的打算。
姚子宝当年考清华时,不像兄弟陆欢,早已有自己的打算和梦想。事实上,他是个心思十分慎密甚至可以说隐秘的小伙子,他心里的盘算,哪怕是对自己的亲人,都很少透露。
赵文生扶下眼镜,说起了宝儿最新的消息,为此只能是问起了姚爷求证:“宝儿那时候说是毕业不留学校到外面企业打工时,我都觉奇怪了。后来,听人说他报名了今年的国考。”
公务员国考报名在十月份。
“嗯。”姚爷轻轻地应。
君爷听出了端倪,问:“他没和你商量吗?”
“你看你都不知道。”姚爷说。
“你是他大哥。”
“别说我,整件事,到他报考完,是我爸的秘书告诉我爸,我爸才第一个得到风声。”姚爷对于弟弟的知情不报,却表示很理解,“现在我和我爸都装作不知道。其实,这没有什么。即使我们知道了,不可能给他开后门。”
“不是。我是指,知道这个消息后,最高兴的,要属你爷爷吧。”君爷说。
姚家素来从政居多。姚子宝最终选择了公务员这条路,绝对是告慰了父辈祖辈。因为以姚子宝的才华,通过笔试面试应该都是绰绰有余。姚家长辈对这个姚家二少,应该是终于放下了颗悬着的心。毕竟之前,在这孩子大学一年时,发生的那场风波,使得上上下下都提心吊胆,生怕这孩子这么给毁于一旦了。好在,这孩子终于是想清楚了自己的路子,选择了回头,选择了姚家子孙的职责。对姚爷来说,姚爷是觉得,弟弟经历了这场磨难,反而是受益不少,在这几年里,是变得益发沉稳和可靠,说是成为了家里另一根支柱都不夸张。
“我妈现在有事情不能问我爸和我的意见时,总是会找宝儿。”姚爷说。
君爷点点头:“我一直都认为,宝儿比欢儿会想事情,更让人认为能干大事的人。”
赵文生一笑:“他现在参加国考,不就是已经走上干大事的路了吗?”
沈佳音听着他们几个说话。她又不是真的傻子聋子,听得出:他家是从政的。
从政两个字,好像一下把他拉到很远的地方。明明,他坐在她身边,明明,离她这么近。近到她能清晰地看见他微笑的眉眼若是星星一般烨烨生辉。
“沈佳音,不吃吗?”终于,他们发现了她堆在盘子里的食物没有动。
“我,我,很饱。”
这孩子,吃这么少?还是因为穿的衣服太紧了?姚爷皱着眉头,说:“去散散步,再来吃东西。”
领导的话即是命令,她想都没想,搁了盘子站起身。
赵文生见着都瞪住了姚爷:“有你这么欺负人家的吗?”
姚爷抓起自己的外套,俊颜一笑:“我这哪里是欺负她?你瞧我这不是要陪着她,给她当保镖?”说完,不顾他人眼光,尾随她后面走向湖边。
人工湖四周修建了一条木建长廊,供人们散步修养。每隔几米树立一根灯柱,照着湖面波光粼粼,美景怡人。
沈佳音走在前面,不会儿听见后面赶上来的脚步声,他的手很快地牵住她的手。感觉到他的五指插过她指间握住她的手时,她微微地哆嗦了下。他另一只手握住了她小巧的肩头。
面对面,他的目光犹如月光照射下的湖面,粼粼的鱼片,发着耀眼的光。
她仰起头看着他,感觉到这一刻他像是有话要和她说,为此心口的这颗心跳跳的厉害。咚咚咚,如敲锣打鼓。
他想说什么呢?
他想说,自从中午吃了她做的饭盒,他终于想明白了他妈说的话:男人娶老婆,首先还是要看老婆能不能抓住自己的胃。
爱情,口头说起来,风花雪月的事儿,或许一刻很激情。可带给他的能是什么呢?不是照样哪一天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哪怕仍旧喜欢和爱你,照样都能分手。
他要的,只不过是有个人,能永远陪在他身边,不管任何理由都不会与他分开。
手,突然坚定地把她一搂,头靠到她秀肩上,说:“沈佳音,永远陪在我身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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