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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声大哥

大婚晚辰 肥妈向善 12466 2021-04-02 11:00

  “爸,我这里有一些阿衍说不要的东西,我带过去给你看要不要?”

  素是知道父亲节俭的性子,蔓蔓现在习惯送温世轩东西用是老公不要的东西作为借口。

  温世轩轻易着了女儿的当,道:“既然是你们不要的,拿过来吧,如果我能用,就不用浪费了。”

  可怜蒋大少,每次听媳妇与岳父大人通电话时拿他当挡箭牌,让岳父以为他是个大手大脚不会持家的男人,英眉无奈地撇了撇。然知道这是媳妇无奈之举,是不会说媳妇半句话的。

  挂了电话的蔓蔓,弯腰收拾起要送给温世轩的东西,一共收了两大袋,除了衣服鞋子,还有一些日用品,比如毛巾牙刷之类。父亲舍不得用好的,她现在有钱了,就得想方设法改善父亲的生活。

  “蔓蔓。”蒋衍同志坐在媳妇面前,手撑着下巴,扬着英眉,嘴角微翘,似有些不甘心不满意。

  蔓蔓小媳妇立马瞪老公一眼:“我不是给你买了领带和新皮鞋吗?”

  小媳妇自认,自己对家人是一视同仁的,没有偏心。

  老公这是瞎妒忌。

  蒋衍同志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道:“我是想和你谈点其它事情。”

  老公这般慎重其事的,歇下手,走到老公旁边,问:“什么事?”

  一拉媳妇的手坐下来,英眉里清晰地抹出一丝迟疑与不决。

  月牙儿眉见此微皱:“阿衍,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爸说他的心脏病要开刀。”

  这事儿,他本不是想和媳妇说的,但是想想,这些家中重大的事情,媳妇有权利知道。何况,他在军中,如果蒋父是在家中发生意外的话,能马上帮得上忙的是媳妇而不是他。

  弯弯的芽儿眼,望着他,眼底浮现出与他一样的忧心:“爸是怎么想的?想去哪里开刀?”

  “他暂时不想做手术。”说到这里,顿了下,下面的话更是艰难。

  “为什么?是家里经济不允许吗?”着急地追问。

  “不是钱的问题。”答着这话时,他忽觉一阵好笑,他的媳妇什么事情都是第一个想到钱。

  其实,媳妇嫁了他以后,虽说不是挤入世界富豪的行列,但是,至少脱贫了,不会做任何事都感到手头拮据。

  “那是什么问题?”眉儿浮现清楚的疑问。

  “爸他说——”饶是再迟疑,都是需要把这话先说了的,“他说想看到孙子或是孙女出生,再来考虑这事。医生再好,手术难免有风险,他不想在看到下一代前冒这个风险。”

  于是,明白了,因为明白,月牙儿眼抬起,问:“你担心什么?担心我和你大嫂一样怀不上孩子吗?”

  “爸说了,绝不会给我们压力。”摇摇头,俊颜肃然,握紧她的手骨,“孩子什么时候生都可以。爸和我们说这些话,是不想我们上了别人的当。”

  蒋父的顾虑原来在此,想必是因这次事件带来的后遗症。然而,不管怎么说,眉儿悄然地拧紧:“阿衍,既然爸有这个病,我们千万千万不能再让他受任何刺激了。”

  “这我明白。”未想媳妇如此关心公公,胸口涌上热流时,手伸过去搂着媳妇,轻轻一个吻落在她小巧的鼻尖,呼出的气与她的气融合在一块儿,看着她,“蔓蔓,我很高兴,很高兴你喜欢我爸。”

  听到老公这么说,月儿眉却是轻微地一个绞:老公真是喜欢她爸吗?

  温世轩不像蒋父,不像小姑丈,不像陆司令,处处都能讨人喜。

  有优点也有明显缺点的温世轩,总是被人说是个难以评价的人。

  可她喜欢她爸,没有温世轩就没有今天的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拎着东西要上温世轩的门,老公说开甲壳虫送她。

  半路,接到了初夏的电话。

  “蔓蔓,对不起,这几天让你一个人在画廊里撑着,明天你师哥回去画廊里了,你不用再一个人了,可以休息几天。”

  “没关系的。”蔓蔓道,问,“你现在怎么样了?倒是我,这段时间因为忙,都没有去看你。”

  “我今早上才去看了医生,然后听说了你的事。”初夏说到此大惊小怪的,恐是打这通电话目的在这,想了解这事的来龙去脉。

  “嗯,我想我又出名了。”蔓蔓在心中叹息。

  明明不想出名的,可每次都不知道怎么闹大了。

  “是谁干的你知道吗?听说现在都没有抓到幕后主谋。”初夏替她忧心忡忡地分析,“没有眉路吗?找不到是谁,下次这人再作乱怎么办?”

  蔓蔓对这事心里有数,而且知道,能猜到的人绝对不止是她。因此,那些人都不会和她说,一如上次私自处理掉温明珠一样,只会暗中动作。

  “这事你不用担心的。”蔓蔓用很轻松的口气安抚死党,“我都不担心。而且你现在是孕妇,不能再瞎操心的。”

  “我想我不需要担心你,该担心的是哪个倒霉的家伙惹了你。”听出她话外的含义,初夏与她玩笑,“你想,在医院里那些抓到的人,一个个听说都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

  两个爷做事不留情面的,上回温明珠温世同凄厉可悲的场面,她和初夏看的一清二楚。

  “蔓蔓,我偶尔在想,若你真怀上了孩子怎么办?”初夏骤然一声叹。

  “怎么办?”月儿眉好奇地挑起,不知死党为何有这样的叹。

  说实话,她和老公都不担心。怀孕是几乎每个女人都必经的事,又不是什么绝症,有什么好忧心的。

  “我和你说,你看我现在每天被我老公喝令在家。我感觉他比我紧张,紧张到好像他才是生孩子的那个。”初夏边说边喘,以一种夸张的方式来描述自己正在经历的奇异状况。

  “那是因为师哥他不懂,师哥他对这些事情了解很少。我家那位和师哥不同,天天研究这个,没有关系的。”蔓蔓显得十分淡定从容,自家老公是个怪胎,能背着她向蒋梅借了很多有关生育的教育课光碟,都能装上一整箱的量了,而且看得津津有味的。

  若是师哥杜宇,看书看光碟,没人授课,只能是一头雾水,看得满头大汗都抓不到重点。

  “那是,你师哥什么大学毕业的?你家那位什么大学毕业的?你家那位高考时分数比你师哥高多少分来着?”初夏嚎叫蒋大少的学历时,挺羡慕的说。

  蔓蔓额。

  说起来,老公是一等一的部队里本科生加研究生,据说,现在部队里尚在考虑送老公读博。

  别看蒋大少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但是学业顶呱呱的,让人完全看不出来。

  真人不可露相啊。

  “我觉得,你家那位再学学,说不定都能给你接生孩子了。”初夏忽然冒出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

  这可把蔓蔓吓得,急喊:“别乱说。”

  “怎么了?”开着甲壳虫的蒋大少,竖起耳朵听媳妇与闺蜜聊天,今突然听见媳妇一声较大的音量,英眉好奇地立挺。

  “没有,初夏说师哥或是你,再继续看那教育碟片,能给鸡鸭鹅接生孩子。我笑她,这鸡鸭鹅不需要生孩子是生蛋。”因为老公有窃听的习惯,蔓蔓努力扭着话。

  “说接生啊。”蒋大少倒是不以为意的,轻松透料,与媳妇顺便说起自己在部队里的趣事,“我下连队的时候,曾跟过炊事班,养过猪养过牛,当然养过狗了,给猪、牛、狗都接生过孩子。”

  蔓蔓的脑袋当场当机了:因为想象不出给猪牛狗接生宝宝的老公是什么样的。

  远远的,隔着电话机,都能听到蒋大少说的话,初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调侃死党:“瞧,我猜的没有错吧。你老公比你想象中厉害多了。”

  切!蔓蔓磨牙:“能轮得到他吗?如果能轮到他,这世上那么多医生干啥吃了?”

  初夏扬扬眉,保留意见。

  接下来,两人约了个要见面的时间,至于地点到时再说。

  临拜拜时,初夏问起蔓蔓今天的行程:“你和你老公是出去玩吗?”

  “不是,中午吃完饭,我收拾了些东西,趁我爸家里现在我妈和媛媛不在,打算拎到我爸那里去。”蔓蔓答。

  “你爸真有福气。”初夏叹完这句,挂了电话。

  甲壳虫这会儿驶进了温世轩住的小区。

  蒋大少帮媳妇拎起两个沉重的袋子,爬上楼梯。

  快走到温世轩住的房门时,听见门里温世轩大声在与某人说话,听起来像是在听电话。

  事实是,接到老婆电话的温世轩,快被老婆逼疯了,于是少有地嚷了起来。

  许玉娥是一分钟打一次电话追问他有关平安扣的事情。

  “你不用骗我了。你弟弟都看见过那块平安扣,你作为长子能没有看见?你老实告诉我,平安扣是被你私吞了,还是在老人家手里抓着?”

  “你能不能不要每天只想着玉佩玉佩的。如果你照顾好妈,妈醒了,知道你对她好,能不告诉你玉佩在哪里吗?”

  冷笑:“算了吧,你妈,我过门的时候你妈都嫌弃我。我生的是两个女儿后,你妈把我彻底厌恶了。我做多好的事情她都不感激的,更别提会放在心上了。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老婆的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温世轩话声随之一冷:“玉佩没有在我这,也不会有,因为都不是我的东西。”

  “行,你不说,我会查出来的。”从电话里耳听到好像有门铃的声音,许玉娥倒是聪明起来,猜到肯定是大女儿蔓蔓来看温世轩,“如果是蔓蔓来了,你最好告诉她,生,必须生个儿子,免得和我一个样,被婆婆嫌弃。”

  温世轩听这话很不乐意了:“她生儿生女有关系吗?你是她妈吗?如果她婆婆不喜欢生女儿,我们把孩子抱回来养。”

  就有这种尽是做赔本生意的老公,许玉娥闷气:“孩子你要抱回来你自己养,养过两个女儿,我已经够烦了。”

  “我自己养就自己养。小时候蔓蔓不得你喜欢,还不是我自己养的。”现在的温世轩一点都不怕老婆了。

  许玉娥不高兴老公不听自己了,其它一些不经大脑的话随之出口:“行,我就知道,你和蔓蔓是一个血型的,和我不一样,我和媛媛是一个血型的。蔓蔓是熊猫血,你也是熊猫血吧?”

  血型?

  两个字,蓦地让温世轩变了颜色,吼道:“你没事找事做是不是?要知道血型做什么?”

  嘭!

  摔了电话机。

  许玉娥在对面,被老公这最后一声吼,震得耳朵都差点聋了,讶异地望着话筒:她只不过是好心想提醒老公要注意不要受伤,怎么就变成了——

  蹲在地上,手指插着头发的温世轩,两眼干巴巴地望着地砖:是什么人告诉了老婆说血型的事情。老婆不知道而已,但他知道,家里人的血型,除了蔓蔓是A型血,其他三人全是B型血。医生说过,两个B型血的父母是生不出A型血的孩子。

  “爸——”按了半天门铃都不见回话,蔓蔓急了,拍着门板叫喊。

  温世轩急急忙忙起来,走过去开门。

  “爸,你刚刚是干什么了?”因刚听说了蒋父有心脏病,蔓蔓不禁担心起父亲是不是一样犯病了。

  “没有什么,刚和你妈通过电话,被你妈气到。”温世轩半是撒谎半是老实地说。

  听是如此,蔓蔓搁下颗心,接过老公手里的那两袋东西,通通放进父亲个人的卧室里,免得被许玉娥和媛媛看见要生事。

  “爸。”蒋衍同志尊敬地喊一声温世轩。

  温世轩微微展开笑容:“你坐吧,阿衍,我去端个茶盘来。”

  “不用了。”蒋大少要岳父别忙活,坐下来,却是有一点事想问问温世轩。

  见是女婿像是有重要事要说,温世轩表情认真,偶尔看一眼进卧室里没有出来的女儿:“什么事?”

  “爸。蔓蔓她以前,没有失过血吧?”蒋衍同志意图用这话,来提醒温世轩,媳妇血型特殊。

  温世轩却是先急一步与他坦白了:“蔓蔓她血型有些特殊,医生交代过,不能大失血。”

  看来,温世轩知道的很清楚。

  蒋衍眉眼眨眨,一时无话。

  “蔓蔓她本人我从小教育过她,她知道的。”接下来温世轩补充。

  温世轩是他出乎意外的好爸爸,没有知识却很会教育女儿。

  省了他想着怎么告诉媳妇的步骤。

  蔓蔓在父亲的房间里,与往常那般,习惯地帮父亲收拾衣柜里的衣服和鞋子,这东西一件件地叠放,一件件地摸在手心里面,心里头,浮现的是一种莫名的忐忑。

  突然是,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自己在公园里走丢了,四处找爸爸妈妈找不到,以为爸爸妈妈把自己丢了。从那时候起,这种当时无依无靠孤独一人的感觉强烈地印在了心底深处。

  她没法想象,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会是怎么样。

  记得那双冰冷的眼睛在对她认真解释“不是抛弃妹妹”的时候,用一种很深很深的目光望着她。这目光里,她能看到眼底深处一抹清晰的害怕。

  害怕她不信。

  指尖,摸在衣服边缘,若是静止了一般没法动弹,心口某处是很酸,很酸。

  口袋里的手机啲一声响,来的是条短信。

  展开,是姚爷发来的:已经预约好,择日可以带他过来。

  说的是小东子。

  昨晚上在医院里对质的时候,两个爷处理完真相大白,和老公进了办公室说话。她和小东子坐在走廊里的板凳上聊天。

  不会儿,姚子宝和陆欢那两个跟来关注事件的少年来到她和小东子面前。

  “你是叫小东子吧?”弯下腰向小男孩眯眯笑的两个少年,既是不像冷冰冰的君爷,也不像优雅中透着冷漠的姚爷,对待小孩子似乎显出一种别有意味的爱心。

  以小东子那双人小鬼大的眼镜,很快看出这两个少年过来不是关心他是来拿他逗着玩的,扶起眼镜,哼:“我不认识你们。”

  “可我们认得你。”姚子宝同是扶着高深莫测的眼镜。

  这充分引起了小东子的注意。小男孩对于同是戴眼镜的人都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问:“你,是近视眼吗?”

  “难道你不是近视眼吗?”姚子宝纯粹是无心的一句反问。

  看到小男孩脸蛋上蓦地擦过一抹奇异的情绪。

  陆欢忙撞了撞兄弟的胳膊。

  小东子撇嘴:“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都是一看可以知道别人的事情,结果都不是。”

  未想这小男孩口里能吐出如此哲言。

  两个少年心有愧疚,问向了坐在旁边的蔓蔓:“他是为什么戴上眼镜的?”

  “弱视。”蔓蔓道。

  什么是弱视?

  两个少年心里都有些底的,均是一愣。

  “姐,你的眼镜呢?”心里不由害怕起蔓蔓也不是普通的近视眼,陆欢口不择言直接唤起了她姐。

  自己的平光眼镜,蔓蔓不好启口了:“一点小近视。”

  手,放到胸口上,陆欢呼出口气。

  要是姐姐那双漂亮的眼睛变成弱视,岂不郁闷死了。

  扶小眼镜的小东子,是从陆欢脸上看出点名堂来了,贴到蔓蔓耳朵上咬道:“舅妈,他怎么叫你姐?”

  “他,他口误。”蔓蔓立马挤出个理由。

  “我看他很关心你,是不是偷偷喜欢舅妈你,是姐弟恋吗?”小东子问。

  什么姐弟恋?

  蔓蔓诧异:现在小孩子愈来愈可怕了,什么流行名词都晓得的样子。

  “电视剧里常播的,一个男孩喜欢上比自己年纪大的女孩。”小东子以为舅妈不懂,给舅妈蔓蔓一个鄙视,“舅妈你不看电视不行的,怎么能跟得上时代。”

  蔓蔓囧。

  旁边两个少年都被小男孩的话逗乐了。

  见这姚家二少和陆家二少都不排斥小东子,蔓蔓忽然想到了如何撬开冰山爷的口给小东子治眼睛的机遇。于是,开始一五一十当着两个少年的面说起蒋梅身为母亲,为了小东子的眼睛走访了多少名医,都没有成效,不知道怎么办。

  两个少爷都是精灵剔透的人儿,听她这一说,瞬间明了她的意思。

  陆欢挠挠头,姚子宝取下眼镜作势吹镜片上的灰。

  想当做听不见她的话,却另一方面很想借此送她一个人情。

  最糟糕的是,他们作为弟弟的,太清楚两个兄长的脾气。

  姚爷愿意出手的话,大都是最好君爷能先答应的前提。

  攻克君爷这座冰山,是重中之重。而之前,姚爷为这事,已和君爷闹过一次,再提,恐怕姚爷怕伤两人兄弟情感都不愿意。

  小东子说到底,不是两爷的什么人,对两爷来说只是外人的一小孩。

  两个少年背着蔓蔓和小东子,走到角落里叽叽呱呱商量起大计。

  最终,向蔓蔓招招手。

  要小东子乖乖在原位置坐着。蔓蔓走过去,问两个少年:“怎么说?”

  “蔓蔓姐。”陆欢与姚子宝对对眼,“经我们再三协商之下,这事,最好是由你自己本人亲自出马。”

  “我和他提过了。”蔓蔓锁着眉头,“他一口拒绝了。”

  “我哥为什么不同意?”陆欢一听都知道她指的肯定是君爷,惊异地问。

  按理来说,蔓蔓想要什么要求,君爷都会再三考虑的。

  蔓蔓深深地在心中感到一种遗憾:似乎所有人都误以为君爷对她很好,好到她有求必应的地步。

  “条件。”蔓蔓拿出的例子是上次在海鲜大楼,君爷对她说的那段欲擒放纵的话。

  陆欢——呃。

  原来兄长已经是无奈之中走到了这一步,居然用恫吓加威胁的。

  蔓蔓平常有多打击兄长,可想而知了。

  “蔓蔓姐。”姚子宝竖起一根指头,开始教导蔓蔓如何攻克冰山了,“只要你温柔一点,叫他一句大哥,他肯定答应你。”

  怕蔓蔓一口像上回那样拒绝他拒绝了君爷,陆欢急忙补上:“叫一句陆大哥都行。”

  叫大哥蔓蔓是叫不出口的,但是叫陆大哥,蔓蔓是可以考虑的。

  “那我说的时候,你们两人在旁边帮忙?”蔓蔓必须拖住他们两个陪伴,不然自己一人孤军奋战担心攻克冰山的力量不够。

  “没有问题。”两个少年齐声答应。微眯的眼角,隐隐露出丝贼笑。

  这个她叫了以后君爷会如何反应的场面,想想,都足以令他们血液沸腾。

  为此,陆欢先是溜进了办公室里,想尽办法把君爷骗到了另外一间房间。

  蔓蔓和姚子宝先是在房间里等。

  这等的一阵功夫里头,心里面不知打起了多少次退堂鼓,但是,有姚子宝在,她不好就此走。

  低着只看地板的头,耳朵里听见门把一声咔,冷风一阵吹进了门缝。

  伴随那个过于寒冷的声调:“有什么事快说吧。”

  声音里那点像是伪装的迫不及待,以及忽闪避免着直面于她的冷眸,都是因为上次他和她单独谈了那次话后。

  就是这点僵硬的气氛,都令她几乎吐不出话来。

  是有点怕,怕他再拒绝之下,她会和他吵起来。

  姚子宝的手,使劲儿在她背后拉扯衣角,外加催眠似的耳语:快点叫,快点叫。

  冷眸,一个犀利地切过躲在她背后姚子宝。

  姚子宝蓦地停住手,浑身冻僵。

  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嘴角一凝,似是自嘲的冰冷,转身,刚要离开。

  “陆大哥。”

  她叫了出来,固然声音不大,然成功地在他要转身的瞬间吸引了他回头。

  惊,占满了冰眸体积的至少一半,以至于在那一霎那之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深深的,就如上次,如履薄冰的惊。

  他如履薄冰?她何尝不是一样?

  “你刚刚说什么?”在见她在叫完一声后嘴唇又紧闭成条缝,冷眉一挑,微眯的眸子似在等。

  这个等的意味她太清楚了,等鱼儿上钩。

  贝齿在下嘴唇轻咬出一条痕迹。

  想到自己那时说过,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妥协。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姚子宝和陆欢两个,拼命朝她挤眼神:再叫一句陆大哥不会剥了你的皮,不会少你一块肉,你怕什么?

  果然是,就知道只有她本人不会,犀利的眼光扫过两个弟弟,猛地一道冰凉的声音吐出口:“你们两人,是不是太闲了,吃饱着撑着没事做,如果是这样,回去我有活儿给你们。”

  听到冰山这话,两个少年垮了脸。

  她是听不下去了,到底是她先拉了他们两个入伙,哪有人家代她受罪的理。

  “陆大哥。”这次喊出来的声音平静,安定,像是已经习惯了很久这样唤一样,无一丝之前第一次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三双眸子同望向她,似乎惊的已不是他一个,包括了任何一个人。

  不止叫,她甚至踏前了一步,与冰眸平齐地对视,月儿眼中是波光粼粼的安静湖面。

  过于安静,过于从容,却是令他反而稍稍失措起来。

  “有什么事?”眸子稍低,为的是掩饰。

  “是这样的,陆大哥,上回我和你提过了我老公侄子小东子眼睛的事,我知道你虽然你上次拒绝了我,但是我想,或许你有回心转意的机会。因为今天这孩子你都见到了,他聪明伶俐,并不亚于同龄中任何一个孩子,精心培育,会是将来国家的栋梁之才,你身为一个保家卫国为民的军人,不觉得可惜痛惜吗?让这孩子一辈子活在半瞎的环境中,流失这样的一个未来的人才?”

  旁听的两个少年同时噎了口水,她这些话,他们可是没有教过她说的。

  不过,他们不是教过她要温柔一些吗?

  可是,明摆的不对,居然拿君爷军人的身份来恫吓加威胁?

  君爷是什么人,有被人恫吓加威胁过吗?两个少年齐齐在心里“哎”。

  让众人真正吓一跳的是,突然一道低低的笑声发出了冰山本身,让那张冰冷的俊颜有了另一半颜色的存在。

  掠及两个弟弟脸上的诧异,冰冷的唇角微微一弯,笑意是真正地发自内心深处。

  从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只有她敢,一次两次的。

  而且,每次都说的很有艺术感很有味道。

  令他不禁嚼味,想:不管她再怎么样,终究,都是流着他们陆家不争的血统。

  冰眸里的光慢悠悠地一转,两手交叉抱在胸前,回味地望回她。

  不管怎样,她是叫了一句大哥了,比起之间不知道进步多少。

  冲她这句大哥,他做大哥的,总得给一个见面礼方是不失态。

  答应她,未尝不可。

  然而是为了小东子吗?他记住了,以后会记住这个小男孩的。

  “行,这事我会瞧着办的了。”微弯的冰霜唇角,噙的是不知如何形容的似笑非笑,无论如何都不会失去方寸的对答如流,若是高姿态的抛下这句话后,转身飘走。

  怔,在他说完这话就走时,镀上了她月儿眼瞳。

  心里突然一股火:有他这样的人吗?她都低声下气到这一步了。

  “蔓蔓姐。”看出她情绪不佳的两少年,齐齐出声帮忙救火。

  因为,好不容易搞得君爷同志心情愉快,若是她一火大再跑过去说什么,今天好不容易在两人之间营造出来的温和气氛,会破坏的一干二净的。

  “蔓蔓姐,你不用担心,我哥他是已经答应你了。是你不知道我哥说话的风格,他就是那个样。”陆欢边洒水边给姚子宝使眼色。

  姚子宝马上二人转似地给他搭腔,拼命点头:“对,君哥他是答应你了,君哥他说话向来那个样的,故作高深莫测,其实剥开表面,内心是很热情的,火热的。”

  本是郁闷的火,被这两人一搭一唱好像唱相声一样,不会儿忍俊不禁,转苦为乐,心里由是一叹:姑且相信他们吧。

  未想,一行人等要离开的时候,老公先下去开车。

  她和小东子一块坐电梯,电梯里不仅她和小东子两个,尚有两个爷和两个二少。

  姚爷不知什么蹭到了她身边,等她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不失优雅但尽显出一丝不高兴的姚爷的嗓子落到了她耳畔:“你都叫一声大哥了,我没有份吗?”

  抬起的月儿眸,惊诧:有这样的吗?难道她叫一声谁大哥,全世界的人她都得叫大哥了。

  狭长的眉下,狭长的魅力的眸子里扮尽了无辜相:“我记得我帮你,好像比他帮你更多吧。”

  平心而论,这点她是无法否认的。

  月儿眉小锁,恼的是,那边,站在电梯按键前面的冰冷身影,此刻像是极满意她这幅左右烦恼的模样儿,用带着有趣的眼角偷偷瞥着她。

  切!磨唇,磨牙。

  却是无可奈何的,谁让她和冰山一样,都是面冷心热的。

  “姚大哥。”

  听到这一句期待已久的,姚爷狭长的眸子忽然眨了眨,在拼命眨去什么一样,别过脸。耳听身旁两个弟弟拍着掌心叫“哦也”——作战计划超出百分百预计结果的成功,漂亮的优雅的军颜不禁和冰山一样,开始从肺腑里发出低低的愉快的笑声。

  感觉就是自己中了某种圈套,而且是心甘情愿踩进去的,蔓蔓两只手在小东子的小肩膀上捏紧。

  可怜小东子小眉头一皱,很是不悦地扫向旁边这群影响他舅妈情绪的人。

  注意到小男孩的目光,两爷或许是考虑到今日之事有小东子不可抹杀的功劳在,对小男孩倒是不似以往那般冷漠。

  “叫小东子是吧?”姚爷温柔的掌心搁在小男孩的头顶上,温柔地揉一揉。

  那男女都无法抗拒的俊颜,让小东子在一个惊艳的注视之后,低下头。

  “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姚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深深烙在小男孩心里。

  电梯门叮咚打开,她若是逃命似的,赶紧拉着老公侄子奔出电梯,离开这群人。

  是狼狈的落荒而逃。

  连小东子都能指出她的软肋:“舅妈,你是怕他们吗?他们对你越好你越怕,为什么?”

  为什么?

  里面个中的理由只要稍微一想,都清晰了然。她怕,她怕心会陷落,然后她爸怎么办?

  她爸只剩下她了,不是吗?

  前一条短信交代了小东子的事后,姚爷再来的第二条短信,令她有种突然大跌眼镜的冲动。

  展开,上面写着:你能叫我们两个大哥,我们很高兴,以后,你继续都这么叫吧。

  简直是得寸进尺了!

  像是恼的,捏紧手机,回身,不经意对到衣柜上的穿衣镜,却能清楚地窥探到自己脸上的笑纹。

  怔,诧,不可置信,全映在月儿瞳里。

  “蔓蔓。快出来喝茶。”父亲在客厅里叫她。

  “哎——”几乎是慌张地应着,快要走出房门时,谨慎地一顿脚,对着穿衣镜整理好凌乱的刘海与衣服,顺道收拾完忽然凌乱了的心思,方是走出去面对父亲和老公。

  然而,不可否认,一句大哥,她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是近在咫尺了。

  金家

  被金美辰嚷了一句“你不疼我”的金父,像是摔落一般跌坐在椅子上,掌心摸着脑门,两眼干瞪,有些不可置信,有些不知如何形容的郁闷和火大。

  他会不疼她?

  这么多年他把她当成心中的宝贝,什么都依着她,什么都顺着她。

  她考不上大学,他托关系让她混学历;她想要对象,就要蒋飞,他没说一声,尽心尽力为她想方设法让她在婚后也能像个金家的小公主,她在婆家不用做饭不用洗衣不用做半点家务,钱也不会赚,要不是他们金家撑着,她能到如今都不被婆婆说一声。

  他做了这么多,从小疼她到大,能叫不疼她!

  “美辰。”金母同是低头叹息,不满。

  老公的感受她能理解,金美辰这句话实在太过分了,即使是一气之下口不择言,都是很伤他们做父母的心的。

  然金美辰一点愧疚的心都没有,皱着眉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沉默,而得不到该有的安抚,她应该是更气的那个才对。如此一想,心头极其不顺,冲进自己的房间,嘭一声关上门,不会给父母好脸色看。

  金母听到这声没有礼貌的关门声,骤然变黑了脸,与金父说:“我们是不是太惯她了。”

  金父望向她,语气是毋庸置疑的:“你总算是想清楚了。我告诉你,我们不能再这样纵她了。她的公公那是什么人。部队里面谁都知道绝对是个是非不明的。这次的事肯定是美辰乱来,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让公公生这么大的气。”说完起身,进书房前再三叮嘱老婆:“你千万不要随便去安慰她,让她自个儿冷静下来,想清楚了。至于发生什么事,我让人去调查了再说。”

  金母忙点头答应。

  说到冲进自己房间里的金美辰,原想着这样一闹,父亲没来,母亲总会马上过来安慰她吧。想她当初高考失利,父母两人都没有责备她,而是尽力为她找门路筹划其它的路。

  她想不到任何理由父母会在这件事上不支持她。

  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地听,却听到了父母像是同仇敌忾起来,要与蒋父一块对付她。

  她气的走到床边,拿起个枕头拼命地撕,想象那是那些可恶的人的脸。

  凭什么这些人处处站在蔓蔓那边,针对她?

  凭什么?

  连自己父母都这样!

  撕完枕头,不够泄气,开始摔东西。架子上的,柜子里的,能抓到的东西都摔。铿铿锵锵,闹的这般大的动静,父母仍没有低头。

  不行了!

  两手捂住脸,一阵委屈涌上心头,眼眶红得像两颗桃子:说到底,是自己生不出孩子让蔓蔓有了有机可乘。

  抽着鼻子拉开抽屉,想拿点什么擦擦被一两颗眼泪滴花了的脸。指头翻来覆去,无意翻出压在最底下的那只小木匣。

  一刹,她不记得这是什么东西了。于是打开来看。

  里面的红绸布上搁的是一块平安扣。

  有点粗糙有点磕角并不怎么漂亮的劣质平安玉上,一块红斑好像鸡血凝固在玉里,让本人不起眼的玉变得愈加难看。

  这么一块貌不惊人的东西,金母却是当年把它当成宝慎重交给她,说:千万别丢了,这是你的护身符。

  她不能扔,只好把它压抽屉了。奇怪的是,这会儿拿出来看这块玉,却不觉得它很难看了。

  因为玉扣上面打的结,很特别,是她从未看过的结。从网上一查,上面写着,似乎是某地方为求子老人家精心打的结。

  求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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