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关友松来的很快。人还没进门,声音已经进门儿了。
佟铁河去开了门,六姨夫蒋文浩先进来的,后面是表妹蒋琬琬,最后是六姨。
“姨父,姨妈,琬琬。”自端站在铁河身后,跟他们一一的打招呼。
关友松有心疵搭外甥几句,抬眼一看自端脸色实在是很差,不禁“哟”的一声,过来拉住自端的手,道:“手冰凉冰凉的……你还下来做什么?快快快,快上去躺下,让姨父给号号脉。快去。文浩,快。”六姨拉着自端的手,一边走,一边催促丈夫。
蒋文浩拎着自己的出诊包,不紧不慢,笑眯眯的跟着上楼去。
琬琬拉了铁河一把,悄悄的说:“刚才大姨电话里急了,嘱咐千万别给端端姐乱吃药。”
铁河甩开她,说:“哎呀知道了,小孩子一边儿去。”
“哈!”琬琬叫起来,“哥你没良心,我们都还没吃饭呢……”
“乖啦,你去找陈阿姨,先垫巴垫巴,等下一块儿吃饭。”佟铁河抬手揉了揉琬琬的头发。他比琬琬大十多岁,总拿她当小孩子。感觉上跟两代人似的。
琬琬见表哥虽然还是在跟自己说话,可是眼睛已经往楼上瞅,笑了笑,当下也不多话,真的钻进厨房去跟陈阿姨要东西吃去了。
佟铁河上楼的时候,看到姨父正在给自端号脉。六姨站在一边,见铁河进来,对他笑了笑。铁河见姨父样子轻松,料想这就没有大事。
“怎样?”他轻声问。
蒋文浩听见,说:“照西医的说法,这就是生气、紧张、焦虑引起的植物神经功能紊乱……”
“老虎。”关友松皱眉。
“就是肠胃神经官能症。”蒋文浩说,他微笑着,转头对自端说:“老?毛病了吧?”
自端点头。
“女孩子容易这样。”蒋文浩笑笑,“不过我们家那两位有火就发的不会。”
“你能治不能治吧?”关友松抢白老公。
“咦……这话说的,还有我蒋老虎一根神针治不了的病?”蒋文浩瞪眼,“你以为就你专家呀?就会开个颅。”
自端忍不住笑出来。
“啰嗦。”关友松也笑了。
蒋文浩让自端躺床上去,自己打开随身带的针包。示意妻子过来帮一下忙。关友松看了铁河一眼,见铁河不动,笑了一下,过来先让自端把外衣脱了。
“哪几个穴?”关友松问。
“中脘、足三里和内关。”
关友松待自端躺好,替她将衣袖、裤腿挽上半截去,然后又掀起衣服来。
佟铁河皱皱眉,走到一边,将空调温度再调高一些。
蒋文浩先将针扎在了中脘穴上,再分别刺腿部的足三里和手臂的内关穴。
然后,他回头叫铁河,“小铁啊。”
“哎。”
蒋文浩指着中脘穴上的银针,对他说:“你记住这个穴位,就是在胸骨下端和肚脐连线的中间位置。”蒋文浩抬起手掌,“用手掌,按摩,可以缓解胃痛,平日也可以保健。这个穴位经常按摩,也能防止痛经。”
“哦。”铁河应着。
关友松见外甥和自端都有些不自在,笑道:“行啦,真啰嗦。”
“哎,我这叫啰嗦嘛?我平时说,你们总不当回事。每天按摩几个穴位,病痛不生啊……”他比划着,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铁河说:“我扎针的地方,你记住了?”
“哦。”
“行了。”蒋文浩笑眯眯的,“阿端觉得好点儿了没有?”
自端点点头。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因为痛的麻木了,还是这几针下去真的起了作用,总之这会儿感觉不到胃了。
“看吧!这就是神奇的中医……”蒋文浩得意,“阿端,以后不要吃西医给你开的那些药。姨父给你开几个方子,药疗不如食疗。”
“嗯。”自端忙答应,“谢谢姨父。”
“还有,你也学学六姨,做河东狮,虽然有咽炎之虞,但郁结于内的病症,是再也不会生的。”说着看了关友松一眼。关友松瞪他一眼,倒也没反驳。
蒋文浩收了针,嘱咐自端休息一下。
铁河请姨父和姨妈一起下楼去吃饭。
蒋文浩跟陈阿姨说煮点儿小米粥,加姜汁和红糖,喝一个周。陈阿姨仔细的听了,忙着去准备了。
蒋琬琬在客厅里看电视,见父母和表哥都下来,欢呼着跑进餐厅去,嚷嚷着吃饭。
关友松戳着女儿的脑袋瓜,说:“你瞧瞧你有点儿样子没?”
蒋文浩看见,说:“哎,又咋了?”
“你就宠她吧。”关友松坐下来。
佟铁河看着六姨一家和睦的样子,不禁莞尔。
关友松笑道:“你妈妈刚才好紧张,十万火急的。”
铁河笑笑,然后看姨父,问道:“不很严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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