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沈秋问我:“你想好了吗?”
“这件事我需要时考虑一下。”我说,“我也要权衡一下对我来说,怎么做才最好。”
我的回答在沈秋的意料之中,他想了一下说:“我的时间也不多,给你两天,最多三天。”
我知道,做生意讲究抢尽先机,他肯给我两三天的时间已经算不是错的。于是点头道:“好的,我尽快给你答复。”
话说到这个地步,没什么是需要再格外重申的,我准备告辞。
就在我站起身子准备走的时候,沈秋突然从身后叫住我问:“我哥最近怎么样?“
我知道他也担心沈末,于是笑了笑说:“他还行能吃能睡,可能有点小小的不开心。不过,你既然担心他,为什么不亲自去问他?”
“他未必会接我的电话。”沈秋说。
“你们才是真正的亲兄弟,我觉得也未必像你想的那样。毕竟,当年的事你并没有直接的责任。”我说。
沈末离家很久了,如果有一个亲人真正关心,他恢复得应该快一些。
“我希望你下一次过来,或者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能给我带来好消息。”沈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
“我也希望如此。”我笑了笑。
沈秋对沈末一直以来都有一种愧疚心理,所以我直觉判断他不会害沈末。只不过现在他搞定的事情,交给沈末真的合适吗?他们认为把家族的事业交给沈末是真的对他好吗?
我真不的知道沈末那么决然的从家里出来,又怎么会肯回去接手这个烂摊子。我一走出沈秋私房菜就看到了何连成的车子停在马路对面,他摇下窗子坐在驾驶座上等着我。
“怎么不关上窗,这么热?”我看了一下四周,这条街树太少,他停的位置又没树荫,此刻车子里热得不行。
“没事,担心你,就直接过来了。”何连成抱了我一下,拉开车门让我上车问,“谈得怎么样?”
“他是有条件的,让沈末回来帮忙。”我说。
“那你答应了?”何连成试探着问。
“还没,和他争取了三天时间,我现在就得去找沈末谈。听沈秋的意思,他真的是有目击证人。”我说到这里往后一靠身子,叹了一口气问,“你说咱们两个在一起,怎么遇到的没一件容易的事。这是老天成心考验呢,还是咱们原本就不合适,逆天在一起遭报应了?”
“不准胡说。”何连成听了我的话,脸色都变了。
他俯身过来,一张脸放大在我面前,在我嘴上重重亲了一口才说:“咱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合适不过了。只不过好事多磨,前期磨难多了,以后就顺风顺水了。看看咱们宽宽多懂事,就知道咱俩多配了。”
“好。”我笑着推开他,“你开车,我给沈末打电话,这件事总不能不和他商量就把他给卖了,不合适。”
“嗯。”何连成应了一句,拨转方向盘,我们上了主路。
沈末对于我这么快再次找他很是不解,问:“怎么了?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不是,刚才你弟弟找你了。”我直言。
“切,我哪儿来的弟弟?”他语气不好。
我想了想说:“刚才他来找我,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找你。沈秋说他手里有那天晚上的目击证人,他能证明是谁把于淼的车开上了立交桥。”
“靠!”一向很文明的沈末爆了粗口。
“我想见面和你聊,还有何连成也想见你。”我说。
沈末在那边想了一会儿说:“我现在确实走不开,晚上吃饭的时候你找我。咱们找个地方再细聊吧,我隐约觉得你好像是那种为了自家男人,能把我卖了的人。”
“你猜对了,晚上去你的无名居?”我问。
“不,天天吃我的,换个地方你们买单。”沈末就像被踩着尾巴一样马上反驳。
“好吧,我们定好了通知你。”我无奈地笑。
他只要还能开玩笑,就说明心情还错。虽然,有时候沈末故意用开玩笑来掩饰自己的失落,但是他说过只要他还能笑得出来,就没大事。
挂了电话,我和何连成有点傻眼儿了。
沈末这种挑剔的祖宗,我们真不知道去哪儿请他吃饭。我和何连成胃口都算挑的了,但是对无名居的菜一向满意。
“去哪儿?你有想法了?”何连成问。
我也有点犯愁,今天要谈的内容很重要,环境和菜品味道都不能差,沈末要是吃不好,或者所处的环境不好,先就有了三分气性,再想谈事儿也就真的难了。
想了半天,我说:“我问问史兰,那是个吃货。”
为了请沈末吃一顿舒心的饭,我们两个费了点心思,最后订了一家位置在东单胡同里的港式私房菜,多少换一下胃口。
沈末大概晚了半个小时才到,他又换了一套衣服,浅蓝色的,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
进来以后,他打量了一下包间的装饰,坐下来勉为其难地说:“还算可以,你俩还真用心。”
“想吃什么,随便点?”我把菜牌推给他。
沈末和我之间不需要客套的虚话,他直接点了菜坐直了身体,看着我和何连成,很直接地问:“说吧,沈秋是不是有条件?”
我也没想拐弯抹角套他进去,就凭我这智商也没套他的水平。我抬手给他倒了白水,递过去说:“让你猜对了,沈秋找我确实是以你为条件的。”
“下午接到你的电话,我就有一种被人卖了的感觉,原来是真的。”沈末笑了笑。
我直接把与沈秋谈话的内容说了一遍,他眉头皱得极紧,过了好久缓绥展开,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说:“我原来的目标与何萧一致,看着沈家一点一点败落,那种感觉特别好。今天你觉得,我会答应吗?我觉得父母把家族的命运放在自己的孩子之上,本来就是一种病。”
我一听他的话,心凉了半截。
何连成开口问:“你觉得你特理解何萧的做法,想着办法把伤害过自己的人弄得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处?”
沈末想了想:“最初,是这样的想法。”
“现在呢?”我问。
“现在,没那么强烈的愿望了。”沈末说。
我苦笑起来,看来今天这顿饭是白请了,我觉得沈末是绝对不会答应沈秋的条件了。那个什么目击证人能说出什么话,真的不好说了。
现在这个社会,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拿到了这个证据,加以利用,我们就完全被动了。
现在我寄希望于于淼能够有点良知,对警察实话实话。
不管怎么说,我们这边的人并没有要害于淼的心思,她应该不会刻意陷害我们吧?但是,这一切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
菜上来了,沈末拿起筷子主人一样招呼我们说:“来来,吃饭,我还真饿了”
我们对视一眼,觉得此时都不要再提那件事的好。沈末这个人向来不听劝,他只会根据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去判断,与别人劝说什么没关系。
饭后,沈末很悠闲地喝着果汁问我:“是不是有点失望,觉得这顿饭投资失败了?”
“我那有那么势利,这件事决定权本来就在你手上,我也只是问问。其实在这当中,你是最无辜的,我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才拉你进来。说得难听一点儿,你初恋失败也是因为我的原因,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你和我关系近,也没人利用你,对吧。”我慢慢说着。
谁知这句大实话,反而惹怒了沈末。他一下就翻脸了,甚至不顾忌何连成还在我身边坐着呢,直接骂道:“林乐怡,你就是个白眼狼,原来何连成不要你的时候,是谁陪你走过那一段最艰难的时间?”
我被他骂懵了,有点不知所措地说:“我只是觉得我连累了你。”
“我怕你连累吗?”沈末又问。
“不是怕不怕,我说的是事实……”
“乐怡,你少说几句。”何连成打断了我的话,站起来拍了拍沈末的肩膀说,“乐怡她这种性子特别不讨人喜欢,我知道你对她帮助有多大,不用和她计较。”
沈末似乎把何连成这几句话听进去了,坐回到椅子上去。
何连成看了一眼我,回头又对沈末说:“咱们出去换个地方继续喝点,让她先回去吧,我觉得有些话当着她不太好讲。”
我真不知道,有什么不好讲的。但是出乎我意料,沈末一向看何连成不顺眼,今天不知怎么中了邪,居然同意了何连成的提议,叹了一口气说:“换个地方,我确实有三年没喝酒了。”
何连成回头对我说:“你先开车回去,我们出去喝点儿,不用担心。”
两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约好一起去喝酒,居然还没给我反驳的机会。
我有点气呼呼地开车回家,停好车以后才忽然想到,今天的沈末表现很不正常。他在咖啡厅与我分开以后,去干什么了?今天的他,给我的感觉特别拧巴。
到家以后,我给何连成打了个电话,响到盲音他还是有没接,我有点担心。正在乱思乱想,他的电话回了过来,我忙接通。
“乐怡,我晚点回去,沈末今天喝多了,我得多陪他一会儿。”何连成说。
我听他声音不像喝高的样子,心里稍稍放松了一点儿:“你少喝点儿,看着他点儿,别让他喝太多了。”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事,只不过男人某些时候确实需要多喝点酒发泄一下。你说沈末跟禁欲系的苦修者一样,他再不找个发泄渠道,我真怕他有什么瘾疾。”何连成半开玩笑道。
“行了,不多说,送他回去后,马上回来。”我说。
我回来得有点晚,孩子们都睡了,曹姨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告诉我何则林也休息了,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摆了摆手,问了一下孩子们白天的表现,嘱咐曹姨也早点休息,然后自己跑到客厅,拧开了落地灯,一边看书一边等何连成。
夜里一点半,大门口有车灯在闪,我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何连成架着一个人走进院子。他一只手扶着身边的那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钥匙。
我忙站起来跑出去给他开门,他看到我问:“这么晚还不睡?”
“等你呢。”我这时看清,他扶着的人是沈末问道,“你没送他回去?”
“他一个男人独居,回去也得醉死。你上去收拾一间客房出来,我晚上看着他,你别管了。”何连成说。
我小跑着上楼去收拾客房,才弄干净,何连成就把沈末扶了上来。
他一进卫生间就趴在马桶上哇哇的吐了起来,何连成很无奈地站在一旁说:“你去休息吧,没想到我头一次照顾人,竟然会是个男人。”
“行啦,你快去休息,我来照顾他吧。”我说。
“不行。”何连成把我推出房间,“你去睡,我把这儿收拾好了,就回去,要是他醉得厉害,我就在这房间沙发对付一晚上,没事儿的。”
我们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浴室里咣当一声巨响,两个人一起跑过去,沈末摔在了地上,撞倒了一旁的置物架。
“出去吧,他这样太味儿,你受不了。”何连成把我推到一边,自己挽起袖子,一脸嫌弃地开始冲马桶,收拾地面,然后把沈末从地上翻进浴缸里,放热水。
“我来吧。”我说完要伸手帮忙,这一次彻底被他用湿手推出了房间,“我弄得了他,给他简单冲一下,弄床上我就下去找你。”
男人都不愿意自己的老婆照顾其他男人,此刻何连成大男子主义一下爆棚了,把我推出去砰一下关上门。
我想了想,跑下楼去沏了一杯酽茶端上来。
等我上来的时候,何连成已经把沈末扔到床上了,给他搭了一条毯子。他看到我进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他还真放心,也不怕我把他扔大街上。”
“你会吗?”我嗔怪了句,把茶递过去,“要不要叫他起来喝?”
“不用,等他醒了自己就知道喝了。”说着何连成把茶放到床头上,对我说:“走吧,咱俩不用管了,他睡着了。”
来到客厅,他拿起纸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男人喝醉酒太可怕,忽然想起那时候我喝多了,你去弄我回来,有几次吧?”
“是啊,你可比沈末重多了。”我说。
他嘻嘻笑着凑上来,突然就把我搂进了怀里,温柔地亲上来说:“亲爱的,辛苦你了,以前,真的辛苦你了!”
说着话,他的手上开始不老实。
我只觉得他掌心热热的,从我衣服下面蹿进来,贴着皮肤徐徐向上滑,我一个不留神,已经被他一把抓住,同时唇就吻到了我耳垂后面的敏感地带。
我隔着衣服抓住他的手,低声说:“别胡闹,这是客厅!”
“那是不是回房间就可以了?”他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把我说得满脸通红。
何连成应该也喝酒了,一说话淡淡的酒味就扑过来,贴过来的身体烫得要命。
“那换个地方?”他说着把我抱了起来,我身体突然悬空,不由低声惊呼,他笑着说,“怕什么,我还能摔着你了?”
楼上房间里的空调打得很低,我一进去就觉得全身起了一起鸡皮疙瘩,想要从他怀里下来,却被他放在床上,整个人俯身下来,看着我眼睛说:“乐怡,我很想你。”
我原本是想下楼与他说一下今天的事,谁知被他这几句话一说,整个人都迷糊起来,眼前只剩下这一对眼睛,深情至极!其它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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