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家伙还真挺忙，每回来都在给病人看诊，生意好到，哪儿都不肯去了。”

　　林外婆嘟囔了一声。

　　护士立刻道：“您这可说错了，我们齐大夫过不了两天就要到东城出诊，简直几十年来头一遭。”

　　林外婆自然好奇，打听道：“这老家伙还能改主意，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们是没见过他固执，十头牛都拉不动他，这时吃错什么药？”

　　“我听到，有老太婆在背后说我坏话。”

　　齐大夫从外面走进来，瞧着林外婆，故作埋怨。

　　林外婆倒是直接道：“我今天就来看看，你给我家孩子治病，到底治得怎么样？”

　　齐大夫走到秦瑟跟前，和护士一起伸手拔针，口中道：“秦小姐这病不能急于一时，我给她扎针，为了帮着她脑袋里的血块快一点散开，也不能说扎过针就好了，就目前来看，应该情况还是不错的，毕竟这才第一个疗程，我们慢慢恢复。”

　　林外婆干脆催了起来：“你给个谱，能治得好吗，这孩子想不起以前的事，说不定她爸妈找不着女儿，都急死了。”

　　“你这老太婆，急有什么用，我给人看病，不仅治标还得治本，催有什么用！”

　　齐大夫倒像是急了。

　　林外婆这下笑了起来，转头看向秦瑟：“那咱们就慢慢治，反正我还得在这儿住上一年半载，回头你要来治病了，都住在我那儿，让外婆照顾你。”

　　最后一根针，终于被护士拔掉，秦瑟晃了晃自己的头，对林外婆道：“我老是打扰到您。”

　　林外婆上前拉住秦瑟的胳膊：“什么打扰，我一个人住在K市，也寂寞得很，正好你来陪陪我，我还有个盼头，记住，下回把丁丁也带过来，这小白眼狼，根本不想外婆。”

　　谢过了齐大夫，秦瑟跟着林外婆出了诊所。

　　林外婆看上去兴致很好，对秦瑟问道：“今天别忙了，想去哪儿，咱们祖孙俩一块？”

　　秦瑟立刻道：“外婆，我想去云浮码头看一看。”

　　林外婆也没问原因，直接招了一辆车，带着秦瑟一起放了上去。

　　云浮码头距离K市的入城高速出口不远，马路上车流不断，倒是码头那边，并没有多少人。

　　“今天都在上班，到了节假日，码头那边人就多了，不少人从这里出海钓鱼还有潜水，那时候才热闹，”

　　林外婆拉着秦瑟，从台阶下了码头，又上了栈桥，随口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这里来？”

　　秦瑟往自己右前方看了看，好一会后道：“这里应该是离我被找到的地方最近的一个国内码头，我今天想过来看一看，问问人家，知不知当年发生的事。”

　　林外婆拍了拍秦瑟的肩膀：“你这孩子真不容易，你有什么线索呢，就跟我说，我这段时间留在国内，说不定能帮你打听一下。”

　　秦瑟笑了笑：“外婆，这些年，您还有林爸、林妈帮我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

　　“说什么感谢的话，又不是开表彰会，在我眼里。你和丁丁一样，都是我孙女。”

　　林外婆笑着道。

　　林外婆这时停下脚步，望向不远处一群人。

　　秦瑟顺着林外婆的视线望了过去，有两条游艇停在那儿，眼看着有人正在上艇。

　　没一会，游艇一前一后地开了出去，一时间马达的声音轰鸣，直到游艇开出老远，还能听得到。

　　林外婆拉了拉秦瑟：“走吧，我们到前面去问一问。”

　　秦瑟点头，跟着林外婆往前走去。

　　码头上，大概游艇开走了，原本站在那边的人各自散开，也就几个人还站在码头上。

　　“先生，今天有没有船能出海？”

　　秦瑟走到一名身穿云浮码头背心的人跟前，问了一问。

　　对方看了看秦瑟，道：“小姐，我们这边，出海必须提前一天预约，今天不行了。”

　　秦瑟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这边怎么预约呢？”

　　“本人持身份证件到安保处登记，核实无误后，才能过来商量挑船，还有确定时间。”

　　对方回了一句。

　　林外婆诧异地问道：“现在这么复杂？以前我们过来，要出海，租条船就走。”

　　对方听出林婆婆的本地口音，倒很有兴致地跟她聊了起来：“以前是以前，不过，后来出了事，这边审核特别严，不瞒您老说，我们这里电脑，跟公安部门都联着网，看到身份证，就能直接查到，租船的人有没有犯罪记录。”

　　林外婆笑起来：“是怕人偷渡吧，以前的确有人从这里跑到公海，现在还需要到外头讨生活？”

　　“我是新来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不知道多少年前，这个码头出过事儿，大半夜的有人租船，结果把我们的船员给害死了，”

　　对方说着，不免摇了摇头：“大家跑船讨生活，丢了命实在不值得，还是小心点好。”

　　林外婆有些好奇：“还有这事儿，我好多年不在国内，真没听说过。”

　　那人用手指了指远处：“刚才您二位有没有看到游艇出海，每隔半年，那两条游艇总会开出去，知道是做什么的吗，找失踪人口，有人家丢了老婆，到现在没找到，那家人时不时就出海，请了不少蛙人，这都多少年过去，没一点动静，就算找到，也只能是白骨。”

　　林外婆不解地问道：“是谁家啊？”

　　那人直接摇头：“这就不能说了，我们码头跟人家签了保密协定，我要是讲出来，饭碗保不住。”

　　说完，那人便被人叫去干活了。

　　“我们到附近走了走？”

　　林外婆提议道。

　　秦瑟叹了一口气，跟在林外婆后面，往前面的沙滩那边走。

　　“秦瑟啊，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林外婆这时转回身问道。

　　秦瑟往海边忘过去，苦笑道：“脑子里一片空白。”

　　林外婆打量了秦瑟片刻：“其实吧，我听你的口音，真有点K市这边人的腔调，要不要我到公安局帮你查一查，也可能你是东城那边的，我们这两个地方的人，口音很像的。”

　　“是吗？”

　　秦瑟笑了笑：“那就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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