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如望把航班信息发给翁如曼, 说好到时候她去接他。
这两天周森还是和翁如曼住在一起, 因为距离翁如望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周森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 其实只是分开住而已,看他的表现简直像是要生离死别了一样。
不过翁如曼心里也有无奈。
跟周森住在一起久了,她也习惯了, 原来有人这么在乎自己, 愿意为自己做所有的家务是这么幸福的感觉。
他呵护她,照顾她所有的感受。
年龄小却很会照顾人,有时候像是哥哥, 有时候又像弟弟。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很放松。
好像不管自己是什么样子他都会欣然接受。
她在他的照料下竟然也学会了偷懒, 撒娇。
简直不可思议。
要对周森撒娇太简单了。
搂着他的脖子轻轻摇几下,跟他咬耳朵“好不好嘛?”
无论是什么事情周森都会说好。
翁如曼逐渐也接受这样的自己, 想做什么几乎都不用再三考虑, 想到什么说什么,做什么。
明天周四, 周森要搬出去住了。
因为翁如曼心里很不安定,她怕翁如望回来的时候两人之间露出什么端倪。
她对翁如望来说是姐姐也是母亲, 是他人生中一个很重要的女性角色,一般的男人大概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好友成为自己继父的设定。
翁如望大概也不能,所以需要时间让他慢慢实现身份的过度。
因为二人世界就要结束, 两人肆意温存了一番, 搂着入睡。
第二天早上他照常起来做早餐。
衣服也没穿, 就穿了条宽松的家居裤。
刚出了她的房门,就跟站在玄关一脸疑惑的翁如望对视上。
翁如望应该是刚回来,巨大的行李箱上面还摆着一堆早餐,应该是给翁如曼买的。
他的疑惑应该来源于玄关前面的鞋子。
很熟悉,翁如曼给周森买的。
他一时间想不通为什么周森的鞋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是之前忘记的吗?可是他收拾东西应该都收走了的。
翁如望其实挺累的,但是很兴奋。
想给翁如曼一个惊喜,他特意说了明天的航班,就是想早点回来让她意外。
一路上他都在想翁如曼见到他时候的惊奇和高兴。
时间很早,他在外面买了早餐想要和她一起吃。
翁如曼应该没有起床,他还有时间把他买的礼物给她放在门口。
翁如望什么都打算好了,就是没有想到会在自己家玄关看到周森的鞋子。
他正疑惑着,就看到翁如曼的房门打开。
赤着上身的周森从里面出来。
这种场景傻逼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翁如望难以置信,他想问周森是不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从她房间出来,但是这个问题问出来了他才是货真价实的那个傻逼。
周森也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翁如望会来这招,毫无预兆地回来。
翁如曼或许心里有些担忧的,犹豫过昨晚要不要留他下来住,周森昨夜也有些累,不想走,谁知道,你最不想要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最难堪的局面出现了。
“我.操.你.妈!”翁如望把行李箱上的早餐狠劲甩过来,正好砸到周森的腿。
这声怒骂也惊醒了翁如曼。
她的心一直不安定,不敢相信是翁如望回来了。
外面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乒乒乓乓”响起来。
翁如曼急忙穿上衣服从床上跳下来,翁如望压着周森正在揍他。
周森没有还手,只是用手遮住自己的脸。
“如望!”翁如曼扑上去拉住他的手,翁如望有多用劲?力气大到拉着他的翁如曼都是一个踉跄,周森伸手撑住她的肩膀。
“你走开!”翁如望朝着翁如曼吼了一声,手挣脱出来,继续往周森身上招呼。
翁如曼再次死死拉住他的手。
“你干什么!别打他!”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翁如望心中怒火更旺。
带着哭声地吼她:“你护着他干嘛,他是个畜.生!”
不能接受,不敢相信。
他的好兄弟竟然和他姐有关系。
第一感觉就是恶心,然后是被欺骗的愤怒,最后是一种姐姐被人夺走的无措感。
翁如望这一瞬间十分憎恶周森。
他怎么能这么做,翁如曼是他的姐姐,难道不是他周森的姐姐吗?
他一直都把周森当做自己的亲兄弟来看待,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几乎和乱.伦没有什么区别。
周森怎么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他姐姐还要维护他!
周森是个变态,是个畜生!
翁如望恨透了他。
但是翁如曼死死抱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打周森,几番之后他从周森身上起来,怒意中推开了翁如曼。
她毫无防备地摔倒了。
翁如望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扶,可是有人比他先一步伸出手。
翁如曼握住了那只手,很刺眼。
翁如望站起来转身就走。
翁如曼想上去追,但是衣服也没穿好,周森嘴角颧骨都有淤青,不知道他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翁如曼其实内心也很受伤,她从来没有想过翁如望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他会这么对她。
也许刚才只是无意推到她,可是还是很难过。
“阿森你没事吧?”她问周森。
周森看她的脸色,摇摇头。
“没事。”
“嗯。”翁如曼一边点头眼泪一边止不住往下掉。
最痛的伤无疑来自最亲近的人,她就是这样。
从来没有想到翁如望会这样。
她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有些呆滞,但是眼睛一直在掉泪。
站起来去房间拿手机,没办法,这种时候也会想着他这么怒气冲冲地出门,怕他发生意外。
翁如望一出门就哭了。
他知道自己是错的,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和身体。
他接受不了,不能接受最亲密的姐姐竟然和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了。
双重的背叛让他感觉很绝望。
手机一直在响。
可是翁如望一点都不想看到翁如曼,他挂断了她的电话,手机关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
走得越远越好,他不想回去,不想看见他们。
翁如望擦泪,往人少的地方走。
现在正是上班的时候,人来人往中,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最后一个家,最后一个归属地。
为什么她会做出那种事,为什么会和周森搅在一起?
为什么刚才不是牵他的手而是周森的?
为什么自己要冲她发脾气?
也不知道她刚才摔倒有没有摔到哪里。
他恨她,恨周森,也很自己。
他懊恼忏悔煎熬。
刚才的一幕反复在他脑海里播放,不断地重复,不断地提醒着他周森对他姐做了什么。
翁如曼在他心里一直是成熟理性的人,这种事情他想都没有想过。
一团乱麻,搅得他的脑浆都要裂开了。
翁如望忽然觉得很恶心,撑在墙角干呕。
行人纷纷避让,间或拍照或者侧目。
翁如望无暇顾及别人,只觉得身体和心理都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那种莫名的恐慌将他蚕食,让他觉得自己马上要变成世界上一个被抛弃的人。
世界将他抛弃。
忽然有一张干净的纸巾递过来。
“你没事吧?”
另一边,翁如望的手机关机之后翁如曼立刻就急了,来不及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只想着先去找到翁如望,她甚至想要报警。
一边穿衣服一边打电话联系翁如望的朋友们,她只知道跟他玩得最好的那个男生的电话。
打过去,对方正在家里谁家,调整自己的生物钟,听到她说翁如望和她发生一点矛盾离家出走的时候他立刻回答,对方没有在他家。
翁如曼心乱如麻,好在那个男生也很配合,把他朋友们的电话一个长截图全给翁如曼了。
不过翁如曼很快意识到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朋友家,她立刻出门去找他。
周森穿上上衣之后也跟她一路出去。
翁如曼的头发乱糟糟的,和她平日里的形象一点都不搭边,但是这时候哪里有时间去管什么发型衣服,她只想找到翁如望。
如望一定很难过,很绝望。
她忽略了自己,去想象翁如望刚才的感受。
周森默不作声和她走了两条街,都没有看到翁如望的身影。
肩膀一颤一颤的,又在哭。
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的,脸颊上全是泪痕。
周森很自责,用纸巾给她擦泪,翁如曼避了一下,被他强硬地按住肩膀。
“冷静一点,他肯定不会有事。”
这时候翁如曼不能退缩,如果退缩了,那他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
翁如望轻而易举地撼动了他好不容易在她心里凿出来的地位。
擦干她的泪,周森将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但是他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翁如曼哭泣,双手环住他的腰,抱紧了他。
“我们继续找找吧,待会儿给他的朋友们打电话。”
“嗯。”
翁如曼没有冷静可言,如果这时候翁如望发生了什么意外,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两人又走了一条街,还是没有看到翁如望。
来去的行人也没有看到过翁如望。
连问都没有地方问。
“也许他已经回去了。”周森这么说。
翁如曼的抽噎停了一下,点头,两人回去。
家里还是刚才那样,乱糟糟的,他的行李摆在玄关,冷掉的早餐砸在地上。
翁如望没有回来。
翁如曼准备给他所有的朋友依次打电话,但是刚拿出手机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挂断,她心中大石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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