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叹息
“嗯。”谢菀轻轻点了一下头。
“累了就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叫你。”秦逍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唇,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地。
怀里的小女人总是坚强得让他侧目,他明明可以更依赖他一点,可以哭着喊着奔进他的怀里撒娇告状,让他给她报仇出气,捅了篓子也照样可以肆无忌惮让他收拾残局,可是她从来没有。
她逼着自己承担,把伤痛往心里咽,疼得浑身发抖也不知道向他求救,让他气得牙痒痒,也心疼得无以复加。
见她闭着眼,呼吸渐渐平稳了,秦逍看着她不安的睡颜,又无奈又生气,最终只是化为一道长长的叹息,“你这倔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多依赖我一点啊……”
心疼的叹息消散在夜色里,最应该听到的人,却没有听到。
谢菀这一觉睡得很沉,只是眉头紧锁着,小脸上带着几分焦躁,动着嘴唇呓语,似乎做梦了,梦魇着。
秦逍没吵醒她,驱车回到外婆家楼下,停好车,探过身去轻轻把她抱进了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
谢菀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似乎是感觉到熟悉的热源,不自觉往他怀里蹭,寻求让熟悉的安全感,动作跟只受了惊的兔子似的,缩进他怀里瑟瑟发抖寻求慰藉。
见她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秦逍摇头失笑。
“还真是只小兔子。”
秦逍低叹一声,伸手环抱住她,把她搂紧了,下巴搁在她脑袋上摩挲着,享受着她无意识的依赖,心里有些满足。
“睡着了才知道撒娇,醒了却倔得要命,想宠你都不知道怎么宠。”秦逍恨铁不成钢地捏捏她的鼻子,笑得无奈又宠溺,“再这么无欲无求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讨你欢心了。”
似乎是感觉到秦逍亲密的举动,谢菀的鼻子动了动,娇小的身子都窝进他怀里,粉唇嘟哝了一句什么,秦逍没有听清。
秦逍没有把她叫醒,顺势把她抱下车。
“嗯?”谢菀迷迷糊糊嘤咛一声,似乎要醒来。
秦逍低头亲亲她的额角,放柔了声音哄她,“没事,你继续睡。”
“嗯……”谢菀哼哼一声,跟只小奶猫儿似的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再次沉入梦乡。
回到家的时候外婆还没睡,见谢菀这么晚还没回家,心里挂念,一直等着,看到秦逍把人抱进屋,愣了一下。
“菀菀怎么了?”外婆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太任性胡来,逛街忘了时间,逛累了而已。”秦逍摇头叹气,话是责备的,语气却是十足十的纵容宠溺。
当然,他隐瞒了他们在谢宏那里的事情,以免让外婆忧心。
外婆对秦逍深信不疑,点了点头,才打了个哈欠,说:“既然回来了就早点休息,时间也不早了,外婆也累了,回去休息了。”
“好。”秦逍应了一声,目送外婆回了房,才把谢菀抱回房间,把她放上床。
一碰到熟悉的床榻,谢菀迅速放弃秦逍的怀抱,非常自然地滚上床。
“小没良心的。”
秦逍好笑地捏捏她的脸蛋,哭笑不得,扯过薄被盖在她身上,旋身在床边坐下,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凝视着她的睡颜,俊脸上的神情温柔得不可思议。
谢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小脸上露出了娇嗔又羞涩的表情,嘤咛着:“……妈妈……逍他……老欺负我……帮我……揍他……”
听到“妈妈”这两个字,秦逍面色一变,俊脸上没有了表情,鹰眸里一片阴影,叫人捉摸不透。
“……妈妈……为什么还不……回来……”呓语声细如蚊蝇,她眉头紧锁着,模样带着几分委屈,眼角隐隐染上了湿意。
秦逍浑身一震,悄然伸手过去碰触她湿润的眼角,手指微颤着,小心翼翼中竟带着几分惶惑,那一抹泪意对他而言是不可承受之重。
触电一般收回了手,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站了起来,嘴角扬着一抹自嘲的笑意,快步走出了房间,步履仓惶急促,仿佛身后是洪水猛兽一样。
他去了阳台,拿出了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消散在黑夜里,无迹可寻。
黑夜里,他的身影都隐没在夜色中,只剩下烟头上的火光闪烁在烟雾缭绕里,明明灭灭,看不真切。
夜深雾重,他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如利剑般的身姿与夜色融为一体,被黑夜吞噬。
烟酒是麻痹神经的东西,烟气入肺,他却越来越清醒,清醒到忘不掉刚才谢菀的每一个神态,每一句话。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谢菀在强撑着,今天的事情给她刺激很大,她看似毫不在意,但是毕竟是血亲,谁又能真的把自己摘出去冷眼旁观,真的不在意?尤其吕湘云还用了谢蓉的幌子把她骗了回去,更让她那根绷紧的神经断了。
刚才的梦呓和眼泪,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那般倔强的性子,是决计不会让自己在吕湘云他们面前失态的,她逼着自己冷静,冷眼看待,也只是把心里的悲哀深埋起来,不让人看到她的伤口罢了。
那么倔,倔得叫人心疼。
偏偏谢蓉是他们之间禁忌的话题,是向来所向披靡的秦逍,唯一不愿,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的话题。
果断睿智的男人,第一次束手无策,无所适从。
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秦逍怅然抬头,看着黑洞洞的夜色,渐渐失神了。
好半晌,他苦笑一声,把手里的烟蒂丢在地上一脚碾灭。
他需要一种东西让自己暂时麻痹,香烟显然无法满足,他转身回了屋,从冰箱里拿出了红酒。
外婆家里本来是没有酒的,更别说是顶级进口的红酒,这是他几次来看外婆时带来的,一直闲置着,直到现在才被打开。
一手拿了红酒,另一手正要去取杯子,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戏谑的轻笑声。
“想一个人独饮?”
谢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斜靠着门看他,说:“这么晚了不睡觉,跑来偷偷喝酒,怕我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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